第11章 chapter11

谢楚的日常，是冰霜裹身的清醒和疏离。

        而现在，甜糯的味道让霜消雪散，冰原上大火熊熊。

        映红了天空，让墨色的瞳里，浮现别样的冲动。

        信息素的呼应，让背对着花颜的谢楚，呼吸变得急促。令她乱掉的味道，蚕食理智。

        “卓熙……你闻到……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思绪和冲动拉扯，谢楚向前艰难走了两步，心烦意乱的同时，苦不堪言。

        “没有……”

        花颜说着向后退，退到墙角为止。

        她除了装傻，还能做点什么呢？

        谢楚抬眼，无意间从梳妆镜的反光面上，捕捉到一截白皙的肩膀。毛巾从腋下穿过、平直地裹住，肩头、锁骨线条清晰明显……

        用力闭上眼，被唤醒的本能却不肯轻易罢休，谢楚的后背被汗打湿。

        放下购物袋，谢楚跌跌撞撞地推门离开，走前她特意回头看，是贴有a专用标识的浴室没错。

        上车后，谢楚以买咖啡为由遣走司机，将空调温度拧到最冷。

        正对着风口，强烈的吹拂，令她逐渐从那丝甜美里艰难逃脱。

        是信息素，但不应该是卓熙的。

        都是a,谢楚也并不是第一次闻到卓熙的信息素。此前除了差点打起来外，并没有其他反应。

        手机接连震动，谢楚拿起一看，是宋毓。

        “怎么了？”

        宋毓看谢楚在车上，长话短说：“我问问你们最近怎么样？我再忙两天就能回去。”

        谢楚点点头，算是做出回答，宋毓见怪不怪，明白这是风平浪静，无事发生的意思。

        “明天中午有一个一小时的直播，你回去和大家商量准备一下。”

        “好。”

        宋毓每次和谢楚聊天，都会很尴尬，眼见无话可说，就打算结束通话，刚要挂断，却突然发现——

        “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又过敏了？”

        谢楚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宋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感到心有余悸，“我还是快点回去吧，我一天不在，就感觉你们迟早给我捅娄子。”

        “卓熙她……”

        疑惑不解，谢楚叫出名字，却不知道自己想表达的究竟是什么。

        是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还是竟然被她的信息素影响？

        这两个想法荒诞到她说不出口。

        “她怎么了？”

        宋毓心里的警铃大作，不会已经被谢楚看出来了吧？

        “没什么……”

        谢楚隔着窗，看到卓熙正迎面过来。不知何时，卓熙无论走到哪里，一把折叠黑伞从不离身。

        除此之外，她脖子上一直会有抑制贴。

        这些都是她以前未曾有过的。

        是医生的要求吗？

        她不是多么仔细的人，忘东忘西是常态。但唯独这两样东西，她从未忘过。

        眼看卓熙走到车旁，谢楚压制疑惑。

        花颜坐到谢楚旁边，试探着问：“你还好吗？”

        谢楚点点头。

        “刚刚我去问了……”绯红色染红耳朵，速度快到明明花颜还没把谎话说出。

        “前台说，有时候有些客人不会在意浴室上的属性标识。”

        花颜苍白的解释并没有换来谢楚的回应，花颜强忍着不闪躲，看着谢楚问：“怎么了？”

        “没什么。”

        谢楚眼里的墨色遮住真实想法，继而转移话题，“现在去哪儿？”

        “去落实窗帘，”花颜松了一口气，没有追问就算过关，“然后就可以去和她们汇合啦！”

        -

        “为什么不直接去窗帘店？”

        谢楚看着‘布料批发市场’几个大字，突然头疼。家具城带给她的冲击还没彻底过去，又来？

        花颜明白谢楚的抗拒来自于选择困难，只能颇为不好意思地解释：“相比之下，成品窗帘的价格要比买布料找裁缝贵。”

        “能省一块是一块……对吧？”

        小兔子的甜笑堆满一张脸，谢楚算是彻底看出，她为了省钱，是真的拼了。

        “走吧。”

        有了谢楚的应允，花颜捏着从窗帘店讨来的布头，穿梭于各个摊位间。

        “这两个，是不是有色差？”

        花颜拿起布头，放在一块布上问谢楚。

        谢楚看了又看，如果不是卓熙的态度不错，她可能会误以为是在找茬。

        明明纹路、厚度还有颜色都一样。

        “不行。”

        花颜没放弃，继续向前走，直到找到完全一致的为止。

        摄影机和漂亮的小姑娘，不知道是谁奔走相告，本就繁忙的批发市场，现在更是被围到水泄不通。

        花颜见状，从临近摊位借来喇叭，冲着人群询问：“哥哥姐姐，叔叔阿姨，请问谁是裁缝？”

        也许能上电视！

        这个朴实的想法让人群中回应的人不在少数。

        花颜感谢过大家的配合后，继续问：“我要做两组窗帘，尺寸分别是……请问大家各自的报价是多少？”

        有喊几千的，一看就是在凑热闹。有喊几百的，这个价格符合花颜的前期调查。

        就在谢队打算拍板时，一个阿姨高喊道：“我免费！”

        同行和花颜纷纷露出震惊脸，齐齐看向阿姨。

        微胖的阿姨，头发梳理的相当整齐，皮尺挂在脖子上，胳膊上戴着袖套，一看就是裁缝。

        “给我唱首歌，我免费做！”

        花颜和谢楚艰难挤过人群，跟着阿姨进店。阿姨放所有工作人员进门后，直接将店门锁住。

        “我认得你，”阿姨指着花颜，“小姑娘长得真标志，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sa的粉丝集中在30代以下的年轻人，花颜一听阿姨的话，目露欣喜。

        “阿姨，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谢楚虽然没说什么，却也在等着阿姨的答案。

        “不知道，只是见过照片。”

        “我女儿很喜欢你们的，之前屋子里贴满了你们的海报。”

        虽然有些小失望，却正常，花颜接着问：“阿姨，那您的女儿呢？”

        “她留学去了，过年太忙没回来，今天，是她的生日呢。”

        阿姨说着，眼睛有些湿润。

        “所以，你是希望我们给她唱首歌？”

        阿姨闻言，对谢楚点点头，“她呀，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花颜看着阿姨的笑容，鼻间泛酸，她看着谢楚，却并没有劝。唱不唱，都是谢楚的权利。

        “有伴奏或者任何乐器吗？”

        谢楚把背包交给花颜。

        阿姨高兴极了，没想到大明星答应的这么干脆，她拉开店门，出去之前说：“我去给你找。”

        在节目组的帮助下，谢楚拿着不知道从哪借来的吉他坐在话筒前，而花颜呢？

        心甘情愿充当队长的话筒架。

        她们站在人群正中，对着镜头和举着手机的阿姨。

        “现在，我想把这首写于去年，尚未发布的原创单曲送给wendy和wendy妈妈，谢谢你们。”

        谢楚低头为吉他调音，拨了几下适应后，报出歌名：“《饮梦》。”

        夕阳沉落，云朵蹁跹，绯红金黄的光里，谢楚自弹自唱。

        干净的声音，灵动的琴音，谢楚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旋律和歌词交互碰撞，继而浮出淡淡笑意。

        温暖的旋律，让嘈杂的人群静下来，梦想经由声线雕琢，绽出花朵。

        花颜从侧上方，肆无忌惮地看着谢楚。

        随着她不经意的一笑，继而对视，花颜明确地感受到，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大自然才是最厉害的打光师，让谢楚的侧颜投下阴影，越发深刻。

        她融入在画面中，她怀抱着孤独，却把温暖和温柔用声音送给所有人。

        想拍。

        一曲终了，谢楚站起身，花颜的视线随之而升高。

        谢楚对卓熙的目光并不陌生，她正因她而入迷。

        “喜欢吗？”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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