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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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白川不知道在这方奇妙的世界里冒充阴阳师到底是多大的罪名。
但是根据这具身体主人的生前记忆来看,正统阴阳师的身份高贵无比,冒充他们绝对不是交点罚款就可以了事的。
要想逃脱这帮武士的追捕,走正门肯定是不行,这样的话,就只有越过窗户翻墙头一种办法了。
可……
窗户外面的妖怪真的死了吗?
“渡边,你家里是不是来了个自称阴阳师的人?”
太郎听见门外的谈话声,面色惨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主上,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是被武士抓住,我们肯定会被斩首的。”
刚刚从妖怪的手中死里逃生,他们可谓是出得龙潭又入虎穴。
白川一咬牙,抓住太郎的袖子道:“跟我走!”
横竖都是死,碰上妖怪还能用《百鬼夜行》与它周旋一二。
方才赤玉手臂碎裂已经表明,那本从旧书店里淘换来的旧书对于鬼怪有一定的克制作用。
但它是否能对赶来的武士产生威胁仍未可知。
在做这道送命题的时候,白川当然要选择把握更大的那一个了。
他抓住太郎的肩膀,咬牙道:“太郎,待会儿我拉开窗户,不管你见到什么都别理会,一个劲儿的往外跑!只要翻过墙头,我们就安全了!”
太郎咬着嘴唇重重的点头。
白川的手扶在窗户的边缘,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它推开。
只听见窗户沉重的撞在窗框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巨响,紧接着便是白川那嘶吼般的大喊声。
“跑!”
太郎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灵活的小腿蹬在院墙土块间的缝隙处,像是个猴子一样,三两步就登上了两米高的墙头。
白川紧随其后,手指扣住墙缝,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向上攀爬。
他的脚刚刚离地,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白川指节按住的土块啪的一声脱落,他整个人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顾不上屁股传来的痛楚,他赶忙起身,作势又要向上攀爬。
可不知道是因为方才与鬼怪缠斗消耗了太多力气,还是因为恐惧的情绪影响了身体机能的发挥。
白川只感觉浑身无力,每每向上爬个两三步,便再也无力向上,只能顺着并不算光滑的土墙再次滑落。
他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白川裕二虽然只是国立阴阳寮的肄业生,但好歹在阴阳寮修行时,也是被众人当做前途无量的阴阳师大人对待的。
平时除却研究阴阳术数外,白川裕二根本就不会去从事重体力劳动,这一点从他那白的不正常的皮肤上就可以看出一二。
农耕之事,在生产力落后的时代,算不上什么体面的职业。
至于锻炼健身什么的,这个时期还没有这么先进的概念。
这具身体居然孱弱到了这种程度?
白川望着那并不算太遥远的墙头,心里恨不能将白川裕二从阴曹地府揪出来抽上百来个嘴巴。
当然,他很快就可以梦想成真了。
越过不过墙头,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也许过两天他就可以在阴曹地府和白川裕二相会,到时候不仅可以抽他嘴巴,如果白川乐意的话,甚至还能骂两句八嘎。
“我不能死,至少不能这么快死!”
噌!
白光一闪而过。
雪亮的武士刀钉在了土墙之上,刀锋落下的位置十分考究,如果刀尖再向内横挪哪怕一厘米,白川的手掌都会被它贯穿。
一股寒气从白川的脑后冒出,他知道,现在再想逃,或许已经太迟了。
厚重的嗓音自他的背后响起,具装武士淡淡问道:“你就是那个冒充阴阳师的家伙?”
白川转过头去,勉强笑道:“大人可能认错人了?”
“主上!”
太郎的哀嚎声蓦然响起,他被一群头戴斗笠手持长枪的士兵押解着带到了房间里。
士兵冲着具装武士微微俯首:“高桥大人,这个小子想要翻墙逃跑,正巧被我们撞上缉拿。”
武士高桥抬头看了眼身高只到他腰部的太郎,回头望着白川咧嘴道:“看来没认错。”
“佳子!佳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妈妈!”
撕心裂肺的哭叫声传来,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和小孩儿扑在了房间里渐渐僵硬的尸体上。
白川望着他们,缓缓低下脑袋。
士兵横卧长枪大声威胁道:“混蛋!想死吗?在高桥大人面前哭天抢地的,成何体统!”
男子赶忙止住了哭声,来不及拭去泪水,又捂住了自家孩子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他知道,对方的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惹怒了武士,他们真的可能会死。
方才吵闹的院落瞬间变得无比寂静,只能偶尔听见几声啪沓,那是孩子泪水落地的声音。
高桥望着低沉着脑袋的白川,似乎颇为感兴趣:“你好像在愧疚?”
白川望了他一眼,两手按在膝盖上,冲着贫民父子微微俯身。
“没能救下她,我很抱歉。”
“呵。”高桥笑了声,似乎是不屑,又似乎是觉得新奇:“阴阳师阁下,招摇撞骗的把戏,你还没玩够吗?”
白川没有回答高桥的话,甚至没有去看父子二人的反应。
他知道,高桥不会因为一句道歉就放过他,父子俩更不会因为一句道歉就原谅白川裕二,即便那名叫做佳子的女人并非完全因他而死。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些。
“居然敢冒充阴阳师,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高桥抽出陷在土墙中的刀刃,收刀入鞘:“把他们俩给我一起带回去,等候城主大人发落。”
“慢着!”白川忽然开口。
“嗯?”
如果真的乖乖跟着高桥回去,那基本上就离死不远了。
与其在大牢里等死,倒不如将遭遇赤玉手臂的事情和盘托出,这样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白川一咬牙,开口道:“佳子小姐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真正导致她死亡的原因是……”
呛朗!
武士刀再次出鞘架在了白川的脖子上,高桥冷脸道:“我当然知道她的死和你没关系。看她满脸蜡黄的样子,应该是感染了疫黄。得了这种病,死是早晚的事。”
“我逮捕你,和她的死没有半点关系。”高桥眼睛微眯,他的刀刃又离白川的脖子近了几分:“你的罪名,是冒充阴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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