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见字如画

等到郑昊洗完澡出门，兜面就碰到了满面含笑的陈姨。
  “小东西，长大了啊，哎哟，还知道害羞了。”
  陈姨手长腿长，一把抱住小郑昊，就像是小时候一样，用被单裹着直接抱到了卧室。
  陈姨这个侧面，像极了天天师姐。
  有那么一秒，郑昊整个人有些失神。
  因此，他完全放弃了挣扎。
  要是生前能被天天师姐抱着，一近芳泽，神魂俱灭也甘之如饴。
  这一刻，他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姨，谢谢姨。”
  陈姨正准备给郑昊擦身子，然后给他换衣服，顺便可以看看身上是不是有伤痕。
  这可是雅晴交待的任务，完成一次都算是奖金的。
  看见孩子眼泪滚出来，陈姨心里也十分酸楚。
  孩子学习成绩不好，在学校里老是被孤立，当做异类对待。
  小小的孩子，心里受了多大的刺激和委屈。
  关键是学校那种地方，就是只看成绩，不看其他。
  就像是这社会，只看人们手里谁有金钱，而不看他们是怎么得到的。
  外面的花草，还是一年四季轮流着开花。
  只是不知道，轮到我们家小昊昊扬眉吐气，是什么时候。
  陈姨只是将孩子紧紧的搂在怀里，嘴唇轻轻的吻着小家伙的脸颊。
  郑昊知道这一切都是错觉，天天师姐已经遥远到无法触摸了。
  此时却不忍心睁开眼，躺在陈姨胸前，感受着汹涌波涛的窒息，竟然有一种虚幻的满足和幸福。
  此一刻，原来残缺的神魂似乎无声无息的变得圆满了很多。
  真是奇了怪哉。
  郑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用嘴轻轻的碰了一下陈姨。
  “你，真漂亮！”
  陈姨用手指点着郑昊的额头，脸色腾一下就红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羞耻感，双腿不由得夹得紧紧的，十分不自然。
  郑昊伸展四肢躺在床上，任由陈姨给他穿衣服，从内裤到上衣，都收拾的井井有条。
  此时，郑玄亨拎着上海小笼包和豆浆油条回来，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的大沙发里。
  心情十分舒畅，双腿抖动着吹着口哨。
  “来，小家伙，我刚听见你肚子里一直咕咕叫，是不是饿了。”
  郑玄亨看着焕然一新的郑昊，竟然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这一刻，他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这个人太温润如玉，敦厚尔雅，不像是自己那个懵懂质朴的儿子。
  而且奇怪的是，原来只看西游记和水浒传连环画的郑昊，今天竟然跟自己说要看《上清黄帝内景经》，搞的朋友和同事都在盛传，自己开始新的项目和课题组了。
  他将桌子上的《忒休斯之船》合起来，顺手放在背后的书架上，盯着郑昊看了又看。
  “哎哟，这是怎么呢？不认识自己儿子啊，老板。”
  陈姨将脏衣服丢在洗衣机中，又给厕所喷了香水，颤巍巍的走到父子两这边。
  郑玄亨此时眼睛都似乎被粘住了一样。
  不好意思的撇开视线，在桌子上轻轻的叩击着。
  “是啊，这小子，最近的变化可是真的大。竟然喜欢看书了。”
  郑玄亨随口一说，余光紧紧盯着郑昊。
  “豆浆真鲜甜，是不是三亩地的，真好喝。”
  郑昊可不搭理这一茬，他要是顺着老爸的话接下去，那就会露馅。
  他要想一想，再梳理下自己和便宜老爹的日常交流，找到自然的突破口。
  “陈姨，来，你尝一尝这个上海小笼包，有点儿你做的那种味道，不过，比起您做的就差太多了，生姜切的太粗，而且用的是沙姜，小葱太老了，肉也用的是淋巴肉，油八九不离十是熬猪皮熬出来的，而且剁肉的是个大男人，透着一股子汗臭味，一点都不香，混在一起带着一丝汗臭的苦涩感。”
  郑昊一边说，一遍把小笼包里的佐料和肉列在面前的卫生纸上，都是呈堂证供。
  郑玄亨此时有点目瞪口呆，他吃包子就像是老牛嚼牡丹，猪八戒吃人参果，哪里还有这么多弯弯绕。
  “是吗，我尝尝看。”
  陈姨凑上来，两根手指捻起肉包，撕裂了一小块儿放在嘴里砸吧砸吧。
  “嗯，你说的不错，还有么？”
  陈姨似乎是考较郑昊一般，一双大凤眼盯着小家伙。
  “面是用小苏打发酵的，还加了少许的糖精，应该是强筋面粉有六成，混了普麦，木薯，土豆，红薯和豆类，豆子我就分不太清楚了。”
  郑昊吃了半根油条，三个上海小笼包，伸手端起一小杯豆浆看着陈姨。
  那眼神就像是在问陈姨，我说的对不对？
  “你小子，简直就是个天才，豆子用的是转基因大豆和红豆，绿豆粉混在一起，所以吃起来香甜糯。”
  陈姨轻轻的将包子放在唇齿间，像是机器在研磨分析一般。
  “两个怪胎，倒像是你生出来的怪物一样。”
  郑玄亨鼻子里喷出一股冷气，从小，这个儿子就表现出了各种诡异。

  除了学习成绩一无是处，其他的地方简直都是超级天才，怪胎。
  “我倒是想生，呵呵呵，你敢嘛？”
  陈姨鼻子里冷哼一声，将整个整体都无形中拉的修长，有种鲜花含苞待放的爆破感。
  郑昊捂着嘴挡住笑意，心里却莫名的一种失落的酸楚。
  郑玄亨此时竟然满脸红云，一时间羞愧的低下了头。
  看来，这便宜老爹还有不少故事啊，而且我妈也是大方的很，家里放着陈姨，一点都不带害怕的。
  陈姨转过身来，双腿靠在桌子角上，裙子凹陷下去，桌子角上似乎都起了一层迷雾。
  俯身下来抱着郑昊，当着郑玄亨的面，亲了耳朵。
  “姨。”
  郑昊撅着嘴巴，顺势在陈姨的下巴上啄了一下。
  气的郑玄亨面朝着阳台外，懒得看他们表演。
  “我只恨自己早生了几十年，错过了天下第一美男子昊儿。”
  说罢，两个人哈哈大笑。
  “姨，中午吃你做的小笼包。”
  郑昊心里确实很怀念陈姨做的包子，但是此刻确实火上浇油，惹恼了便宜老爹。
  “你，你们，哼，故意气我是吧？好好好，我出去，眼不见我心不烦。”
  他站起身，接了个电话就直接出去了。
  陈姨赶紧去厨房，看看面和佐料是不是都够，转头开始愉快的去忙活了。
  “昊儿，你就待在家里，你要的书一会儿快递就送过来了，签收一下。”
  便宜老爹刚出门，就回头给郑昊嘱咐。
  “嗯，老爸，这附近那家美术机构不错，给我报个名，我要学画画。”
  郑昊嘴里含着食物，口齿不清的说。
  “画画，哈哈，你画画报什么班，家里有现成的大咖，教你不成问题？”
  “家里，我们家有这么厉害的人？”
  郑昊咕咕嘀嘀的没在意，继续吃着面前的东西。
  这些东西，肉体似乎已经十分习惯了，只是当时神魂浑浊而且弱小，对很多东西的感受混沌和粗糙，更多的是在不同层面的味觉无法分层感受，像是电视的模拟信号图像和数字电视的区别。
  所以，现在吃东西就有了一层层的味觉精细化感知和所有味觉混合起来的交响乐的震撼，还有节奏，快慢，分泌的唾液成分，规模和方向控制，这到了后期，只会越来越喜欢红尘万丈了。这也就是六界中的味界。
  这个东西，貌似用处不是很大。
  对于人体这个容器，红尘这座炼狱，貌似眼睛，耳朵和身体开放的权限要更大。
  这也是他要学画画的原因所在，尽快提升自己见字如画的能力，开发自己眼睛和对物体，物质的理解把握度。
  何况，在人间这个虚拟的维度，去观察，收集，记录信息，建立属于自己的信息库，而后标准化，开始转码，编码等等，对于将来脱离的好处肯定非常大。
  而且，自己原来就和便宜老爹说过很多次，只是每次他都说家里有现成的大咖，然后就没了下文。
  这一次，一定要追查到底。
  看看家里到底能掏出多少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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