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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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很热闹,水宁拉了凤阑夜坐下来,抬首见叮当等人站着,忙招呼着让她们坐下。
可是有小王妃在的地方,她们哪里敢越规,凤阑夜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来,用不着那么拒谨。
“水儿,姐姐想帮你治好脸上的红斑,你可愿意?”
凤阑夜侧首望向水儿,灯光照在她没斑的半边脸上,粉嫩清秀,细细的眉,细长的桃花眼睛,还有那葱玉似的小鼻子,唇也是那种薄薄的,这所有组合起来,让她像一个精致的陶瓷娃娃,很可爱,再配上她总是无忧无虑的笑容,让人不能不受她的吸引,而且她总是真心待人,让每一个和她相处的人都感受到她的善良和可爱。
这样的人该有一个好的归宿,所以凤阑夜才想帮她治了脸上的红斑,只是水儿并不抱多大的希望,这红斑是与生俱来便有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斑才使得她父母舍弃了她,她早就死心了。
“姐姐,没事没事,我习惯了。”
“水儿不相信姐姐吗?”
看到她,阑夜就觉得心软软的,前世所有的孤寂再也没有了,她一直渴望的父母,姐妹情都拥有了,还有烨的爱,此生足矣了。
凤阑夜说完,叮当和叶伶一先一后的开口。
“水儿小姐,试试吧,主子一定会医好你的。”
“是啊,试试吧,一定会医好的。”
所有人都希望水儿小姐能医好脸上的斑,这样她就会更加快快乐乐的生活了。
水宁自已是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是看到姐姐和大家如此鼓励她,她真的很感动,吸吸可爱的小鼻子,用力的点头。
“嗯,好,谢谢姐姐和大家了。”
“你啊,和姐姐说什么谢谢呢?”
凤阑夜伸出手捏她的脸蛋儿,一时大家都笑了起来,一侧被冷落了的银哥儿,见大家笑着的对象不是自个儿,可就恼了,不时的扇翅膀,希望引起人的注意,结果还是没人理会它,这下可就不干了,跳起来扯着嗓子叫。
“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这下总算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所有的目光全都望着它,最后轰然大笑,水宁直扑过去,便把它给逮了出来。
“姐姐,这家伙太可爱了,怎么这么聪明呢?”
对于这句话银哥儿是百分百的受用,先前的郁闷一下子便散了,胸脯挺了起来,晃着小脑袋,一脸的骄傲,那是,爷们是什么啊,一只天下无双聪明绝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鸟儿,这一刻它连自已都佩服起来了。
对于它那激昂的神态,凤阑夜是一眼便看出来了,这家伙臭屁的毛病和它主子一个样,就是夸不得的,立刻损它。
“就是太臭屁了。”
这下银哥儿的脸挎了,不带这样损人了,恼得身子一转,把个屁股对准大家了,伤心去了。
水宁一见它的样,可心疼了,立刻抱了过去哄它了:“姐姐不带欺骗负人家的,你看伤了它的心了,它可灵着呢。”
银哥儿一看有人护着它了,那就越发的伤心了,直往水宁的怀里钻,呜呜,小样子装得十成十的像。
凤阑夜瞪了它一眼,你就装吧,早晚把你给红烧了,想着站起了身吩咐水宁:“水儿早点息着,明天我们开始治疗。”
“好,姐姐也早点睡。”
“嗯,”凤阑夜点头领着叮当走了出去,身后的门关起来,银哥儿聒噪的声音立刻响起来:“美女,够意思啊。”
凤阑夜望天,有时候觉得银哥儿就跟个人精似的,不知道是和人待得太久了,还是因为本就灵性高,想着一路回自已住的地方,不知道烨怎么样了?她心中还真有点担心,楚王的那些手下不知道怎么样?虽然知道烨不可能吃亏,可是那牵挂的心却阻止不了,所以回房间盥洗过后,她一直没睡,坐在灯下看书,等烨回来。
窗外月白如华练,清风荡起碧草,夜色一片荼绯。
屋内,灯影迷离,薰香轻撩,夜色慢慢的沉浸下去。
子时一刻,南宫烨终于回来了,毫发无损,一身的白衣如高天舒卷的云,连一丝的皱折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血腥子溅末子的,凤阑夜一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心是放下了,帐可没放开,还是要算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书,似乎想从书上盯出个窟隆洞来。
南宫烨大手一伸便来抱她,她一伸手啪的拍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下地,直往里间而去了,理也不理后面的男人。
南宫烨立刻便知道这小丫头毛了,还不是恼他先前不带她了,立刻面带宠溺的跟着凤阑夜的身后,屁颠屁颠的走进了里间。
一张俊美的五官染了浅浅的光辉,光华动人,眉眼梢布着柔和,使得整个人如晨曦中的朝阳,炫目中让人整个胸腔里都溢着满满的感动,此刻的他,霸道中透着温润,磁性的声音低醇的响起来。
“阑儿生气了?”
凤阑夜不应声,坐在床边,哼一声,表示自已确实是生气了,竟然把她锁在房子里,有够丢脸的。
“娘子别气了,为夫知道错了。”
某男人卖弄起来,那邪魅的语气,脸上再笼上一层迷人的光彩,显得妖治惊艳,长睫还眨了两下,凤阑夜望着他,有一种窒息加抽气的感觉,不过坚决一脸义正言词,以抵抗美色的诱惑。
“说吧,错在哪了?”
其实心里是软的,只是嘴上硬硬的,而且目不斜视,事实上是受不了啊,受不了啊,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的,她坚决不上当,别想蒙混过关。
南宫烨慢腾腾的一撩袍摆坐到了凤阑夜的身边,那姿势越发的撩人了,狭长的凤眸里凝着深幽幽的柔情,凝视着凤阑夜,光华潋滟。
“错在不该不听娘子的话了。”
“以后怎么做呢?”
凤阑夜一口气差点没憋过去,小脸蛋是红艳艳的,像盛开着的娇媚的花朵,因为心动,而使得往日清澈的大眼睛,蒙了一层雾丝,氤氲一片。
南宫烨那个心痒啊,不过知道这小丫头在憋着,看谁撑得过谁?那眼睛越发的勾魂而动人。
“以后娘子的话绝对是是正确的,就算是错的也是对的,坚决执行。”
南宫烨最后一个字说出来,凤阑夜终于忍不住笑出来,这一笑,满脸的生辉。璀璨妖娆,妩媚至极,南宫烨身子一倾便压倒了她的小身子,狠狠的吻了下去,用力的辗转吸吮,现在他是越来越喜欢她了,从此后再也不分离,如果再有一次之前发生的事,他宁愿与她同生共死。
“阑儿,”轻轻的低喃,满足的叹息。
寝室中荡满了柔情蜜意,夜迷离起来,凤阑夜被吻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想起南宫烨的最后一句话来,立刻有点后反应过来,搂着南宫烨的脖子,挣扎着开口。
“不对啊,怎么叫就算错的也是对的,我什么时候——”
不过一句话没说出口便被含住了,哪里还能有她思考的地方,南宫烨不但嘴动手也动了,房间里立刻燃烧起撩原之火,夜沉睡过去。
一夜过后。
四皇子楚王的府邸内。
楚王南宫烈刚得到消息,他窝在安绛城内的一部分兵力,昨天晚上全都被人杀了,几百号人竟然就这么说没就没了,那心不但猫抓心,而且快疯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是针对他而来的,还知道他手里有人,这可是一个讯号,剩下的那些人不能再动了,若一动只怕便会被端了。
书房内被砸了很多的东西。
嵇健和嵇康两个手下脸色同样难看,一动不动的不敢说话,主子快气疯了,人已被杀了,他们能说什么,说什么也补不了那些死去的人。
南宫烈眼瞳赤红,周身笼罩着暴风雨的狂怒,大手紧握成拳,站在书桌边,脑海中飞快的想着是谁动了手,忽然便想到了齐王府的人,难道说是南宫烨动的手脚,没错,一定是他,上次他们不是拿这件事威胁过母妃呢,自已一动了苏府,便有人杀了他手中的人,看来他们知道是他动的手脚。
南宫烈脸色黑青一片,用力的一捶桌子,桌子便裂开了,可见他是真的很愤怒。
“可恶的南宫烨,没想到你手中竟然隐着这么多人,难怪一直以来我们杀不了你,原来是因为你手中有人。”
想到这掉头望向身后的两个心腹。
“嵇健,立刻给我去查齐王府暗下的势力,看看他们隐藏在什么地方?”
嵇健微愣,没想到昨夜动了他们的人,竟然是齐王。
“是,”嵇健退了下去,其实他们楚王府的人就不该动齐王府的人,齐王府一直和任何一派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他们爷何必和他们过不去,眼下还是大局为重,该想着如何对付瑞王,他可是太子的大位人选,还有一个待在皇家别院里的晋王,主子现在的方向都乱了,虽说齐王妃让他难堪了,可是成为上位者,自当能忍常人不能忍的事。
可惜这些他不敢和主子说。
书房内,嵇康望着主子,小心的开口:“王爷,咱们是不是该搞清楚对付谁?这么搞下去只会乱了套?”
南宫烈一听,大怒,手一扬,便想拍下来,眼看一巴掌便拍到嵇康的身上,却在半空生生的停住了,因为他知道嵇康说得没错,他真的是因为愤怒而乱了方寸,齐王府若真的有人,他也不宜动,因为齐王并不想当太子,更不想当皇帝,自已针对他,只不过多树了一个敌人,想到这,心下懊恼,一边收回手一边走到书桌后面坐下。
这件事说来还是怪他,因为憎恨苏清雅那个女人让他下不了台面,所以便派了几人想乘夜动苏府的人,其实他是下了令不杀那苏衍的,只是打伤他们,给苏清雅一个警告,谁知道那女人竟然聪明异常,派了人保护苏府,不但如此,还查出是他们动的手脚,所以昨夜他们失了几百号的手下。
如此一番分析着,南宫烈知道眼下还真的不宜动齐王府的人,不但不能动,还要友好的拉拢到一起,虽然不太可能,至少保持着友好,让他们暂时不动,等到他对付了瑞王和晋王,再对付他们。
南宫烈算谋了一下,虽然脸色还很难看,不过已是好多了,吩咐嵇康,。
“去把王妃叫过来。”
“是,王爷。”
嵇康知道王爷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不明白王爷叫王妃过来干什么,也不敢多问,退了出去,吩咐门外的侍卫去叫王妃过来,自已又走了进去。
楚王妃苏迎夏听到侍卫的禀报,早眉开眼笑的领着两个丫头过来了,王爷可是千年难得一次的让人传她过来,不知道今儿个怎么想起她了,不管怎么样,想起她总是好事。
一行几人很快到了书房门外,除了王妃其他人留在门外。
苏迎夏一走进书房,便看到满地的狼籍,吓了一跳,那手脚便有些冷,不敢多说话,抬头小心的瞄上首的王爷,只见他刚毅的五官冷沉萧杀,眼瞳更是擒着冷冷的寒意,就那么望着她,唬了苏迎夏一跳,难道是她做了什么错事,用力的想,也没想出个头绪来,腿下早一软跪了下来。
“王爷,妾身是做了什么错事吗?”
书房内,不但南宫烈,就是嵇康都忍不住皱眉头,这女人的胆子怎么这么小啊,王爷再生气,她好歹是王妃,身份地位仅次于王爷,怕什么,好像王爷是什么杀不眨眼的大魔头一样。
南宫烈前一刻刚刚松缓的神情,此刻再次的暴怒,看到这女人,便想到南宫烨娶的女人,他怎么就没娶到一个象样的女人,如果他有一个凤阑夜或者苏清雅那样的女人,只怕自已早就事半功倍了,越想越恨,一挥手让嵇康退了出去。
嵇康领命退了出去,书房内,南宫烈冷酷无情的眸子一直盯着地上的苏迎夏。
苏迎夏越发的害怕,身子忍不住抖索起来,她之所以害怕,是因为王爷对人的惩罚手段,那些犯了错的女人,不是被鞭打就是被撵出王府去,而她之所以一直安然无恙,是因为她背后的势力,她大伯是当朝的一品丞相,可是终究不是她的亲爹,所以这楚王虽然明面上给她脸子,私下里可是动过手脚的,所以苏迎夏一直很害怕他,此刻看他望人的瞳仁中,嗜血而冷戾,怎能不害怕。
“王爷,妾身做错了,一定改,请王爷明示。”
“起来吧,废物。”
南宫烈怒喝,眼下他还有事问她,所以懒得收拾她。
苏迎夏一听南宫烈的话,站起了身,抹了一下头上的汗,低眉顺眼的望着脚下的地面,不敢乱动一下,南宫烈不看她还好,越看越生气,最后沉声询问。
“你不是说这两日要办什么聚会吗?什么时间?”
原来是问她这件事,苏迎夏松了一口气,抬眉看到南宫烈不耐烦的样子,赶紧开口。
“是明日。”
“齐王府的人请了吗?”
南宫烈不再看苏迎夏,低首摆弄桌上的东西,苏迎夏松了一口气,赶紧回话。
“请了,王爷。”
“办得好一些。”
南宫烈叮咛过,挥了挥手让她退出去,苏迎夏一溜烟的退了出去,走到门外的时候整理整理衣衫,方想起一件事来,她可是楚王妃,这么慌张干什么,那日后如何当母仪天下的皇后,想到这,一嘴的牙都要咬碎了,以后一定要注意仪表,即使害怕王爷也应放在心里,而不是脸上,想着慢慢的往外走,领着小丫头回去做准备。
既然王爷发下话来了,当然要办得隆重一点,而且不能忘了请齐王府的人。
这一日,楚王府宴客。
门庭若市,齐王府自然也接了请贴,不过因为是楚王妃宴请各家夫人小聚,所以凤阑夜带了水宁和叮当两个人去赴宴,南宫烨留在王府里。
不过等到凤阑夜的马车一走,楚王的得力手下嵇健竟然送上拜贴,自家王爷有请齐王。
南宫烨心知肚明那四皇兄为何请他,哪有不赴宴的,立刻领了人前往楚王府,正好阑儿在楚王府内呢。
楚王府的后花园里,各式的轻纱在风中轻扬,诧紫千红的花朵开得鲜艳夺目,好似各个翩然起舞的蝶儿般,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上,有戏子正在上面排戏,台下,三个一群,五个一党,正说得热闹。
朝中大员的夫人差不多都请了,一时间香鬃衫动,彩绣辉煌,好不热闹。
凤阑夜到的时候,很多人差不多都到了,一看到她的出现,不少的贵妇都迎了过来。
一眼望去,其中有安山候夫人,护国候夫人,还有丞相夫人等,其中大部分还都是一品的诰命,团团围到凤阑夜的身边,软声细语不断,和前一阵子的疏离完全不一样。
“齐王妃过来了,大家都在等你了。”
“是啊,是啊,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今儿个难得的楚王妃请了戏班子在府里摆一天的戏,我们大伙儿一起聚聚,热闹热闹。”
一人一句,说得很热闹,苏迎夏本来在招呼文蔷公主,此刻听到动静,也领了人过来,身后跟了一堆的人。
“七弟妹,你可来了,四皇嫂正想让人去接你呢。”
苏迎夏上前一把拉着凤阑夜的手,亲热无比,文蔷也奔了过来,拉过水宁的手,两个人到一边叽叽咕咕的说起话来,倒是投缘得很。
凤阑夜不动声色的蹙眉,她什么时候和苏迎夏如此要好了,她可真能装啊,为什么?一目望过去心下便了然。
看来是想误导别人啊,想必明天各个朝中大员便会知道,楚王府和齐王府的人并没有交恶,别看这些贵妇,平时一无所事,参加这个聚会,那个聚会的,其实就是为了打探各种各样的消息回去,帮助自家的老爷。
前两日,传闻齐王妃打了户部尚书李大人的儿子,连楚王的面子都不给,照打不误。
这样一来,本以为两家一定会恼了的,没想到此刻一看,并没有丝毫的事,而且楚王妃笑脸迎人,多热情啊,有人便私下小声的议论,瞧瞧楚王府的胸襟,真是宽宠大量。
凤阑夜眯眼,望着四周的一切,听着耳边的喋喋私语,心下了然,这大概就是今日楚王府的目的,一来拢络人心,二来让别人眼见着楚王府和齐王府并没有生隙。
这苏迎夏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只怕背后是南宫烈给她支招了吧。
凤阑夜不动声色的和苏迎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身侧不时有人附和着,这些女人凑在一起,无非是谈衣服,谈男人,谈孩子,还抱怨各家夫君的偏心,喜新厌旧什么的。
不知道是谁先提了一个头:“齐王可是很爱齐王妃的,齐王妃有没有什么秘诀,教教我们吧?”
凤阑夜抬头望去,这是工部侍郎夫人,虽然五十岁的年纪却保养得极好,丰韵犹存。
工部侍郎夫人的话落,旁边立刻有人附和起来:“是啊,齐王妃教教吧,怎么样才能得到夫君的独宠呢?”
一时间这边的说话声吸引了很多人过来听,围了很多人,这些女人对于凤阑夜是既羡慕又嫉妒,齐王仍人中龙凤,美貌绝色,还深得圣宠,可是那样一个出色的男人竟然独宠齐王妃一个人,府内一人也没有,究竟是那个男人太过于痴情,还是这齐王妃有些不为人知的能耐,这样想着,大家都往第二种可能上想了,一定是齐王妃有些本事的,所以所有的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凤阑夜。
最后连文蔷和水宁也被惊动了,两个人挤进来,挨着凤阑夜的身边站定。
凤阑夜倒也不推搪,素袖清风,随意的顺了顺自已的鬓发,举手投足风雅动人,透着一种女人的妩媚和娇艳,围观的女人看着心跳都停了一拍,这齐王妃身上好像有一股子魔力,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能做得风情万种,难怪让齐王着迷儿。
凤阑夜却不理会这些人乱七八糟的想法,挑眉盈盈而笑。
“其实很简单,女人的美貌是短暂的,再美的女人也会哀老,而年轻貌美的女人会不断的出现,所以要想吸引男人的视线,只有一个字。”
凤阑夜淡淡的开口,云淡风轻,如水一般的声音响起,四周立刻寂静下来,大家想不透是什么字,能如此吸引男人的视线,此时身后的高台上,不时的响起戏子的一两句唱曲儿,再也没有一丝儿的声响,全都拿眼盯着凤阑夜,不管是老的少的,都好奇得很。
凤阑夜倒也不为难这些人,笑从唇角流泄出来,整张脸都飞扬起来,眼睛璀璨动人,红丝染在颊上,好似盛开着两朵艳丽的桃花,幸福就流淌在众人的面前。
“爱。”
斩钉截铁的声音落地。
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知道是谁最先重复了一句:“爱?”
然后所有人都失了色,她们这些人谁敢奢求爱,生下来便是注定了按照父母定的轨迹去走,一辈子重复着这些日子,谁敢讲究什么爱啊,不过心里总算明白了为何男人对自已不能独宠了,那就是因为他们并不爱自已,所以不论什么心思,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注定了要被那些年轻的貌美的取代了。
议论纷纷,有人分散开去了,凤阑夜被文蔷和水宁两个人拉到一边去。
文蔷激动的点头:“七皇嫂,你说得太对了。”
“是啊,我也认为姐姐说得很对。”
水宁赞同的点头,只有爱了,两个人才会真正的白头到老,要不然就是一份煎熬。
“是啊,再美的女人也会随着时间哀老,所以我们只有真心相爱了,才会在永远在一起。”
凤阑夜是有感而发,眸光扫向身边的两个丫头,文蔷和水宁,她倒真希望她们找到真心相爱的另一半呢。
三个人叽叽咕咕的说着话。
不远处,苏迎夏被贴身的丫头拉到一边去,两个人嘀咕了几句,苏迎夏点了点头,抬首找了一圈,最后看到凤阑夜正和公主等在一起说话儿,忙提起裙摆领着人走了过去。
“七弟妹,四皇嫂有事和你说。”
凤阑夜抬眉望着她,回首和文蔷水宁招呼一声,便领着叮当随了苏迎夏的身后往外走,远离了后花园一些,走到僻静的地方,边走边闲聊。
“四皇嫂有什么事想说?”
“七弟妹,以往若是我们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嫂子给你赔礼了。”
苏迎夏柔声开口,凤阑夜眯眼望她,这女人什么意思?她知道多少,这些话是南宫烈教她的吗?不动声色的笑着开口。
“四皇嫂想什么呢,有什么对不对的地方吗?”
苏迎夏听了似乎松了一口气,想起什么似的拉着凤阑夜的手:“七弟妹,你在这儿等一下,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去取一下,马上就来。”
说完也不等凤阑夜应声转身便走了,连她的丫头也退了下去,凤阑夜眯眼望着她们的背影,如果她猜得不错,一定是有人要见她,这个人是?楚王南宫烈。
叮当一看这情景,不由得脸色冷下来:“主子,我们走,这叫什么事啊。”
她也知道不对劲了,要真想送礼,回头临离开可以拿开主子,哪有这样把人调出来的。
“嗯。”
两人刚走了几步,身后有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凤阑夜唇角一勾便是冷笑,缓缓回身望去,不是南宫烈又是何人,一身火红的锦袍,使得他五官如火般炎热,带着一种深沉的霸气,剑眉星目,此刻罩上浅浅的冷寒,便有一种凉薄之气,让人心生一种不舒服之感,太过于盛气凌人了。
“见过四皇兄,清雅告退了。”
凤阑夜不认为自已有什么话可以和这男人谈的,何况今儿个楚王府里,很多的贵妇都在,若是惹出什么不好的闲言碎语,丢的是齐王府的人,她可不乐意这样做。
凤阑夜说完转身便走,也不看身后男人的脸。
南宫烈漆黑如子夜的冷瞳注满了几不可见的嫉妒,这个女人,不论是外貌,还是气度,还是那份心胸,都是一等一的好,每看一次,他便懊恼一次,想想自已王府里的这些个女人,一个都成不了器,将来可怎么成为母仪天下的女人,那种母仪天下的人,该有着苏清雅这等的美貌和不凡的气度,还有聪明。
眼看着那女人要走了,南宫烈沉声开口:“等一下,七弟妹。”
人已大踏步的走前几步,跟上了凤阑夜的身影,走在她的身侧,看她没停下来的意思,便陪着凤阑夜顺着鹅卵小路一直往花园那边走去。
“四皇兄有什么话要说?”
凤阑夜的声音很冷,停住脚步望向南宫烈。
南宫烈粗旷的声音响起来:“七弟妹,那天晚上的事我道歉,希望从此后齐王府和楚王府平安相处。”
凤阑夜眯起眼睛望着他,阳光照射进她的眼瞳中,莹莹波动,好似琉璃一样耀眼而动人,南宫烈看在眼底,心咯噔一声跳了一下沉下去,从未起过波动的心,竟然颤了一下。
凤阑夜冷酷的开口:“四皇兄最好收起不该有的念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一甩手领着叮当离去,那傲然的背影落在眼底,让人移不开视钱,南宫烈怔怔的站在原地,身后的手下嵇健,奇怪的挑眉,爷这是怎么了?也不敢多说什么。
楚王府,离后花园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翘檐八宝亭,三面围屏,此时亭内坐了人,桌上摆放着各式的点心,上等的茶水,一亭的茶香。
瑞王安王和齐王全都聚在这里,他们是接到了四皇兄的邀请过来的,只是到现在还没看到四皇兄人影,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今儿个是楚王妃请各家夫人聚会的日子,不知道四皇兄为何又单请了他们。
“四皇兄什么意思啊?请了我们过来,自已没影儿了。”
安王南宫昀最近火气比较大,说话很冲,蹙了眉冷沉的开口。
齐王南宫烨则是懒散的端着茶盎,仔细的品着茶,那俊美五官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如暖玉一般温润高雅,却又让人不敢肆意靠近。
瑞王南宫睿一惯的内敛沉稳,一边品茶一边询问南宫昀。
“你最近怎么回事?火气好像特别的大。”
南宫睿怀疑的望着南宫昀,发现他这几天不同于以往,整个人暴燥很多,动不动就发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他他也不说,其实一侧的南宫烨心知肚明,是他他早就追了阑儿去了,也就是六皇兄这人,明明在意的得要死,还留在这里硬撑着,所以说他心底对他有一份不屑,只不过面上没显出来。
亭内三人正说着话,一道欣长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进来便扬起爽朗的笑声:“怠慢几位皇弟了,四皇兄来赔礼了。”
来人正是楚王南宫烈,一看到他的出现,南宫睿等人一起望过来,点首:“四皇兄来了。”
南宫昀直接不给脸面的开口:“你是招待哪门子客人啊,邀了人过来,自已倒不出现了,搞什么名堂,当真以为我们没事吗?”
没想到一向温润有礼的安王竟然大发雷霆之怒,楚王南宫烈还真有些不适应,倒愣住了,随即立刻赔礼。
“四皇兄有事耽搁了,来,以茶代酒给几位皇弟赔礼,赔礼。”
南宫烈拉了南宫昀坐下,兄弟四人便在八宝亭内,品茶聊天。
本来三人都以为他有什么事要说,谁知道最后竟然纯聊天,喝茶,后花园里时不时传来一句台词儿,只听得人郁闷儿。
不但他们,就是在花园中观戏的人也有厌倦的。
台上唱戏,台下的人三三两两有看戏的,有小声说话的,形式不一。
今儿的戏凤阑夜点了一出《双灯记》,接着几位诰命夫人也每人点了一出,上面便开始唱了起来,午膳时间到了,边观戏边用膳,美酒佳酿的呈上来。
凤阑夜和文蔷还有水宁三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小声的说话儿。
“真不喜欢这些。”
水宁厌烦的开口,她不喜欢听戏,更不喜欢这些自喻名门贵妇的人,一个个拿眼打量她,那眼里多是鄙视,她看着就讨厌,她是长得丑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啊。
一侧的文蔷点头赞同:“要不待会儿,我们溜回齐王府去,怎么样?”
凤阑夜不作声,只管吃东西,理也不理她们,那文蔷和水宁可就不依了,一人一边的拉扯着她:“行不行吗?行不行?”
“好了,好了,待会儿你负责去说。”
凤阑夜指着文蔷,文蔷若是去和苏迎夏说,那女人自然不会拂了她的面子,而她早就不想待在这了。
“好。”
三个人简单的吃点东西,便悄悄的退了出来,文蔷果然去和苏迎夏说了,要去齐王府。
苏迎夏从先前消失,直到现在才出现,手里拿着礼品,递到凤阑夜面前。
“七弟妹,再坐坐吧。”
凤阑夜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她,看得苏迎夏有些颤,不敢多说什么,凤阑夜的声音才响起来:“公主要去齐王府,你说我能不招待着吗?”
说完领着几人走了出去,一众人离开了楚王府,回齐王府去了。
凤阑夜等到进了齐王府才知道南宫烨也被请进了楚王府,不由得面色微暗,不知道那楚王什么意思,不但请了自已,还请了南宫烨,等到晚上,南宫烨回府,才知道根本就没什么事,他看上去风平浪静,其实怕是要动手了,所以先安抚好他们。
“你说他会不会想做什么?”
凤阑夜眯眼靠在南宫烨的怀中,用小手对南宫烨的大手,自得其乐的玩着。
“我正在查他另外的那些人在什么地方,虽然没找到,却可以肯定那些人不在安绛城内,一定在城外。”
凤阑夜点头,想起另外一件事。
“你要当心点,他已经知道死了的那些人是我们杀的,所以他一定会估到齐王府暗下有人,会派人追查我们的人。”
南宫烨自负狂放的笑起来:“只怕他永远查不到。”
他的人顶着的并不是齐王府的名义,那些人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们又从哪里来查呢,全都分散在各处呢?只不过是用时招集上来用一下。
“好了,不担心他了,对了,今儿个我听五皇兄和六皇兄说,过两日是华妃娘娘的寿辰,皇上已准了瑞王的旨意,为华妃娘娘小办一下,也就是咱们自家的人热闹一下,你看要准备什么礼物?”
凤阑夜听说华妃的寿辰,倒有几分热情,立刻用小脑袋瓜去想,该准备些什么呢?
“不如把欧阳逸上次送给我们大婚的礼物送给华妃,那一颗南洋黑珍珠。”
她一开口,南宫烨便点头了,那珠子确实不错,送礼也就是心意罢了,华妃什么东西没有。
“行,我们现在还是管我们自已的事吧。”
南宫烨笑得像一只狐狸,早扑倒了某个小魔女,开始一番热火朝天的运动。
华妃其实并不想做什么寿辰,皇上的身体不好,再加上朝廷上隐诡的波动,她不主张做什么生日,可是瑞王南宫睿却一心想为华妃庆祝一下,并禀得了父皇的旨意,为华妃小做一下,就自家的人庆祝庆祝。
瑞王南宫睿从几岁开始便跟着华妃身边生活,华妃对他可谓倾尽了母子情,就是南宫昀那也是靠后的,所以他对华妃很敬重。
这一次华妃的寿辰,他很重视,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苦,其实他也想登上皇位,奉华妃为皇太后,把天运带上一个顶峰,可是这些都不可能了,他从很早前就知道什么都不可能了。
所以对于华妃的养育之恩他是报不了的,才会在这种时候坚持要为华妃庆祝,这是他的心愿了。
傍晚,华清殿内外忙碌成一片,太监和宫女不时的进出。
整个华清殿被装饰一新,各处都挂了琉璃宫灯,长廊下,树梢上,檐角下,形式不一的琉璃灯,闪闪烁烁的,在夜色下,好似无数晶亮的星星,碧色的夜空中,那些密密麻麻的星星和琉璃灯相互辉映,分外的美丽。
这些琉璃灯是瑞王亲手准备的,上面写满了他的祝福。
华妃穿着锦绣云衣,端坐在大殿的一侧,望着端端正正给她磕头的南宫睿,不由得欣慰的笑了。
“睿儿,快起来吧,今儿个忙碌了一天,你有这份心我就感动了,何必受累呢?”
南宫睿依旧跪着,眼神深邃而清明,望着华妃。
“我能叫你一声母妃吗?”
在他失去母妃的时候,是华妃陪着他度过每一个夜晚的,她搂着他,哄他睡觉,给予了母妃一样的爱,所以他的心是平和的,从来没有去恨什么人,因为华妃给了他母妃同样的爱。
上首华妃忍不住垂泪,望着南宫睿:“好,睿儿,不管你怎么做,我都高兴。”
南宫睿唤了一声:“母妃。”
华妃伸手拉他起来,搂着他不安的开口:“睿儿,你究竟怎么了,别吓母妃,发生什么事了,不管是什么事,母妃都会帮你的,你说?”
她有点害怕,对于南宫睿,她倾注了比昀儿和文蔷更多的爱,最初是因为报恩,可是后来就当他是自已的孩子一般了,所以对于南宫睿的一举一动,他是了解的,正因为了解,华妃有些不安。
南宫睿摇头,已站了起来,扬起俊眉:“母妃想什么呢?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我扶你出去吧,有人来了。”
“好。”
华妃不再说什么,两个人走了出去,陆续有人到了,一时间华清殿内外,欢声笑语,一片喜气洋洋的热闹。
华清殿的大殿内,被装饰得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此时大殿两侧摆满了长长的朱红案几,案几上陈设着各式的美酒佳酿,还有一应的珍稀佳肴,大殿各处摆满了鲜花,香气撩人。
此次华妃的寿辰,除了皇室的人,还有一些华妃亲人,好友。
一时间人影攒同,热闹不凡。
南宫烨揩了凤阑夜到的时候,差不多所有人都到了,五皇子瑞王和六皇子安王迎了上来,和他们说着话一起走进了大殿上首的位置,很多人的位置已经安置了下来。
凤阑夜跟着南宫烨的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水宁亦随着她往里走,不时好奇的打量着殿内外的一切,眼光顺带找找文蔷公主。
前面南宫睿和南宫烨说着话,后面南宫昀落后一点,待凤阑夜走近,方轻声的开口。
“七弟妹可有雾翦的消息?”
凤阑夜一听他的话,脸色微沉,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没有。”
然后领着水宁越了过去,径直跟上南宫烨的身影,坐到上首的位置,齐王府的人自然在贵宾座位上。
一时间,大殿内各人坐好,一眼望去,满殿喧哗,各人与身边的人说着话,三三两两的热闹异常。
南宫烨见凤阑夜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不由得关心的俯身询问。
“阑儿哪里不舒服吗?”
凤阑夜摇头,她是听了南宫昀的话心里不舒服,本来心里还很高兴,可是一听到南宫昀的话,便想起了雾翦来,心便有些不是滋味。
“我没事,你别担心了。”
殿内很多人望过来,今日大殿内,虽然俊男美女很多,但要说最耀眼的还是属齐王和齐王妃,两个人往那里一坐,俊雅脱俗,美若谪仙,天造地设的一对人儿。
男人是嫉妒南宫烨的好运气,女人是嫉妒凤阑夜的好福气,瞧瞧人家齐王多爱齐王妃啊。
一时倒是安静了很多,这时候殿门前有太监声音响起来。
“皇上驾到,月妃娘娘驾到,木棉娘娘驾到。”
今日华妃的寿涎,后宫的那些位份不高的妃嫔大都是送了礼过来的,不过今晚宾客多,所以并没有出席,出席的也就只有月妃和木棉二人,随着太监的高唤,一道明黄的身影走进来,依旧骄健有力,威仪万千。
一走进大殿,分坐在两边的众人全都站了起来。
“见过父皇(皇上)。”
昊云帝沉稳的走到高处,端坐在正中的位置上,月妃和木棉二人坐在他的右手边,华妃一人坐在左边。
“都坐下吧。”
皇上一声令下,两侧的人依次坐了下来。
大殿内雅雀无声,齐刷刷的望着高处的皇上。
昊云帝扫了一眼大殿下首的众人,目光深沉随和,既有帝皇的犀利,也有为人父的慈爱,缓缓的开口:“今日是华妃的寿辰,你们做小辈的都给华妃磕个头吧。”
昊云帝话音一落,皇室中的小一辈人全都站了起来,水宁也紧随着凤阑夜的身后走到中间,众人端端正正的给华妃磕了头。
华妃满眼的泪光,哽咽着开口:“都起来吧,都起来。”
“是,娘娘。”
所有人都起来回到座位上,华妃挥手示意宴席开始,宫廷的舞姬上来跳舞,一时间热闹异常。
一边吃喝一边欣赏歌舞,倒也其乐无穷。
凤阑夜一边吃东西一边心不在焉的望着对面,五皇子瑞王今天晚上似乎有些不对劲,情绪也很低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南宫烨见凤阑夜有一下没一下的吃东西,侧身过来。
“阑儿,看什么呢?”
那话微微有些酸,怎么就别人比他好看吗?阑儿怎么专盯着别人呢,他觉得他比较好看啊,为什么不盯着他看。
凤阑夜回首,见这家伙有些不高兴,还撇嘴,那动作真的特别的可爱,不由得笑了,俯近身:“你观察一下五皇兄,似乎有些不对劲儿,我才会看的?”
“嗯?”南宫烨一听凤阑夜的话,不由得抬眸望了过去,还真有些不对劲,情绪低落又没精打彩的,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为何,凤阑夜总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感觉,虽然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吃着喝着很开心,但她就觉得会有事发生。
南宫烨打了一会儿,俯身开口:“待会儿我问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不会真的病了吧。”
凤阑夜不置可否的抿嘴,什么都没发表,现在说什么都是妄然。
宴席吃到一半的时候,昊云帝便起身领着木棉离去了。
皇上离开,下面倒热闹了起来,很多人放开了,凤阑夜和水宁两个人说起悄悄话来,一侧的南宫烨和走过来敬酒的安王喝酒。
对面的位置上,瑞王南宫睿心情有些低落,正和身边的八皇弟喝酒,等到南宫琛离去的时候,一个太监走到他的身边,借着添酒的空档,竟然塞了一个纸条给他,等到他望过去,那太监早走了。
南宫睿眼瞳陡的一沉,犀利隐于眼底,慢慢的展开那纸条,果然如他猜想的那般,木棉约他待会儿去思襄殿一见,这女人动的什么心思,他即会不知?只是,想到父皇想到华妃,想到自已在意的和在意自已的人,罢罢罢,不如将计就计,也许这一次后,他就可以离开安绛城,回到北境了,然后老死在定州。
他想着,心里很难过,不过面上却无半分破绽,难过也不是现在的事,一切都会过去了。
南宫睿悄然的瞄了一眼大殿内的动静,此时各人说着各人的话,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他悄悄的起身退了出去,一路出了华清殿,前往思襄殿而去。
诺大的宫中,随处可见的宫女和太监,南宫睿迎面吹拂着凉风,对着跟在他身后的手下开口。
“王宇,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想四处走走。”
“爷?”王宇叫了一声,王爷今儿个心情不好,他生怕会出什么不好的事,所以不想离开,不过对上南宫睿的犀利的眼睛,只得点首:“是属下遵命。”
王宇退下去,临离去时,还不放心的看了两眼,今晚爷似乎有些不一样。
思襄殿的后亭内,灯影迷蒙,满园的花草散发着醉人的芳香,亭内有人在抚琴,琴音渺渺,在黑夜中如水般悠扬,夜风吹起轻纱,飘飘逸逸的柔美。
南宫睿踏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的跨上石阶,轻掀帘纱,走了进去。
灯下,女子娇艳的芳靥挂着妖娆的笑意,双瞳如水一般深幽,定定的望着走进来的人,葱白的玉指越弹越快,越弹越激昂,最后咚的一声停了,唇角一刹那的寒气,眼瞳更是冷莹如薄冰,一字一顿的开口。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们合作。”
南宫睿唇角勾出冷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女人,看着她的容颜,他只想毁掉她,若不是为了回定州,他一定会这么做的,不过嗜冷的脱口而出。
“木棉,收起你那龌龊的思想,本王即会与你这等小人同流合污。”
“是吗?我思想龊龊吗?我是小人,你是君子吗?你们天运的人哪一个是君子,是君子就不会夺人国,毁人家园了,”木棉陡的尖锐的叫出声,如果不是他们天运皇朝的人,她会背井离乡,嫁给一个年老色衰的皇帝吗?她会有自已的人生,这都是他们的贪婪,现在倒说得大义凛然。
“你们是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
木棉冲了过来,抓着南宫睿的衣服,拉扯了起来,她像疯了似的,是的,今晚她是疯了,她再也等不下去了,为什么她要陪着一个老男人在这里耗,她等不及了,她的青春,她的美丽,她想回到云凤去,那里才是她的家,有她所有的一切。
南宫睿眼瞳深幽,他完全可以一掌拍飞这个女人,但是他没有,任凭她的摆布和表演,他不知道这女人的恨从哪里来的,但他有他的计划。
木棉了发疯似的尖叫起来,八宝亭外,太监和宫女全都惊动了,飞奔而来。
八宝亭内的一切呈现在大家的眼前,木棉娘娘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和瑞王拼死呢,而瑞王爷木然的呆站在原地。
早有太监禀报到宵元宫去了,昊云帝面容冷沉,领着人过来。
而同一时间这里的事也传进了华妃娘娘的华清殿,宴席还没散开,大家一听到这事,那还了得,尤其是此事与楚王南宫烈有利,他立刻沉声开口:“走,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直奔思襄殿而去,走在最后面的南宫烨牵着凤阑夜,凤阑夜无奈的叹息:“我就知道要出事,果然出事了。”
等到这边的人赶过去的时候,皇上也到了那亭子里,四周有兵将把守着,不准任何人进去,所有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只能站在亭外等情况,一时间议论纷纷,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了?
华妃和月妃二人欲走进去,兵将一伸手挡住了:“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进去。”
亭中,昊云帝端坐在正中的位置上,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脯上下起伏,不停的喘着粗气,南宫睿跪在一边,一动也不动,什么辩解的话也没有,一侧的木棉哭得伤心欲碎。
“皇上,你可要给妾身做主啊,否则妾身不活了。”
木棉的哭声很大,外面的人全都听到了,南宫烈忍不住暗中高兴,苏迎夏更是和身边的夫人小声的议论。
“没想到瑞王竟然如此道貌岸然,连皇上的妃子都想碰。”
虽然她有说,不过别人可不敢搭腔,这是什么事跟什么事,掉脑袋的事,不是随便说的。
苏迎夏的话倒是被凤阑夜听到了,凤阑夜眉梢一挑,冷沉嗜血的开口:“你不说话是不是会憋死啊。”
苏迎夏气得眉毛倒竖,却不敢拿身侧的这丫头怎么样?她可不是随便招惹的。
亭内,昊云帝望向南宫睿:“睿儿,你说,只要是你说的父皇都相信?”
昊元帝是真的相信南宫睿,他自已的儿子什么禀性他不知道吗?女人这东西他是看得太透彻了,勾心斗角使手段,什么都会用。
皇帝的话音一落,木棉抬起泪容,有些难以置信,自已都这样了,这死皇帝竟然相信自已的儿子,难道她今儿个是白糟蹋了自已,这下是真的伤心的哭了。
“皇上,你要替妾身做主啊。”
“住嘴。”
昊云帝一声冷喝,望向南宫睿:“睿儿,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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