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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是皇室血脉


书房内,几个手下都望着自家的王爷,王爷的脸色阴沉沉的,忽尔冷魅的一笑,沉声开口:“把她给本王撵回去,对了,通知管家,给那个女人找点事做做,她是太闲了。”

        侍卫一听,嘴角咧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心里早爽歪歪,那女人活该,以为自已是什么呢?这里可是齐王府,不是平原候府,竟然胆敢在这里找碴子,不过一接到王爷的冷眼,侍卫打了一个寒颤,立刻走了出去。

        房间里,南宫烨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们给我查宁葭这个女人以前在宁府的事,还有宁府上下的动作,我想这么多年不会一点坑都没有。”

        千渤辰和玉流辰立刻垂首领命:“是,属下等立刻关注这件事,务必尽快掌握宁府的情况。”

        南宫烨点头,靠向身后的软榻上,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去,自已一个人呆在书房里,感觉周槽空荡荡的一点人气没有,不但是书房,就是隽院,或者整座王府,似乎都没有气息似的。

        隽院门前,侍卫回了萧怜爱王爷的意思,并吩咐人去找柳管家,王爷吩咐了,给萧夫人找事做做,她是太闲了。

        萧怜爱脸色都绿了,她可是堂堂平原候的女儿,虽不是金枝玉叶,可也是皇亲国戚,她的太奶奶可是天运皇朝的公主,现在虽然太奶不在了,可他们平原候府可是正经的王孙贵戚,他们齐王府真是欺人太甚了,娶了她当她是摆设,现在竟然还让管家给她找事做,这是个男人吗?

        萧怜爱一怒之下扯着嗓子在院门前吵了起来:“南宫烨,你个混蛋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齐王府的柳管家早领着人过来,一看这新纳的小妾竟然大骂王爷,早吓坏了跑过来:“萧夫人,你在做什么,赶快走吧,别惹怒了王爷。”

        “我恼怒他怎么了?他能把我怎么样?”

        萧怜爱的话音一落,便听到大门内一道声音响起:“你说能把你怎么着,你是堂堂的平原候之女,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就是我齐王又能把你怎么着。”

        随着声音落,从隽院里走出一道欣长傲挺的身姿,鬼斧神功的面容,冷魅懒散的歪靠在院门上,一双深邃幽深的眸子好似子夜的寒星,虽冷却惊艳,白色锦袍映衬得如谪仙一般,此刻双臂抱胸正淡淡的开口。

        萧怜爱呆愣愣的望着这男人,传闻齐王惊才绝艳,今日一见果真是让人移不开视线,即便他神容冷冷,皎若深夜寒月,却依然第一时间吸引住了她,再听到他的话,不禁有些得意,是啊,看来这齐王是个聪明人,虽然他是齐王,可她是皇上赐进齐王府的,她的爹爹是平原候,都是这些不长眼的奴才,竟然敢欺主。

        萧怜爱抬眸得意的扫视了周遭一圈,看那些人全都恭敬的垂首,脸上浮起笑意,走过去弯腰:“妾身见过王爷。”

        南宫烨却不再望萧怜爱一眼,看到这女人做作的态度,让他觉得恶心,天下间怎么这种女人就如此多呢,如果萧怜爱安份些,说不定还能少受些罪,可惜她太自以为是了。

        “柳郸,带这位金尊玉贵的萧大小姐去刷夜壶,她嘴巴太臭了,就配那种地方。”

        说完便转身,走了两步,优雅的停下来。

        “刷不完不准吃饭,你们给我悠着点,若是她做不了,你们每人三十板子。”

        说完便走进去了,隽院门前的侍卫和柳管家等人满脸的笑意,王爷真是太有魄力了,这萧怜爱还得意呢,等到齐王的命令一下,早绿了一张脸,张嘴又想叫骂,再一想到遭受的罪,若是自已不骂还不至于去刷夜壶,她可是平原候的长女,若是给齐王府刷夜壶,不说自已从此后没脸见人,就是平原候府也是丢大了脸,想到这,萧怜爱眼睛一红便气哭了,直接一跺脚恨恨的说:“我回平原候府找爹爹。”

        可惜柳管家一挥手,身后上来几个侍卫挡住她的去路,不紧不慢的说:“国有国法,府有府规,萧夫人现在可是齐王府的人,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要走也等刷过夜壶再走吧,否则小的们可就要挨板子了。”

        几个侍卫架起萧怜爱便走,直奔后院最角落的地方,把她丢进刷夜壶的池子边,一股难闻的臭闻传来,萧怜爱差点没被薰晕过去,想跑门已被锁上了,连带她的两个小丫头都被提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柳管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萧夫人,你早点刷完好吃饭,刷不完今夜就留在这了。”

        萧怜爱闻着这怪味,听着柳管家说吃饭二字,早呕吐起来了,接下来的日子她怕是好久都吃不下饭了,忍不住哭了起来,南宫烨,你如此欺我,我回平原候府后再也不回来了。

        平原候之女萧怜爱就这么被关进齐王府最下作的地方去刷夜壶了,虽然萧怜爱不乐意,不过在认清情况后,终于还是做了起来,要不然非饿死不可,根本没人理会她,一直到傍晚,她才把所有的夜壶刷过了,然后红着眼睛敲门,等到门一开,她再也没办法呆在齐王府了,直往门外冲,这次也没人拦她,她带来的两个丫头追上她,被她一连甩了几个耳光方解恨,气冲冲的直接回平原候去了。

        平原候萧诚听了女儿的哭诉,第二天立刻进宫去求见皇上,向皇上哭诉了一通,昊云帝一听萧城的哭诉,便知道南宫烨根本是刁难萧家的人,他之所以刁难萧家的人,就是针对他这个父皇,而此时的昊云帝对南宫烨只有愧疚,什么事都由着他,哪里还理会萧城的哭诉,黑沉着一张脸望着萧城。

        “平原候,这可是你们萧家愿意的,现在你女儿就是齐王府的人,你跑朕这里哭什么,怎么处置你女儿,权利在齐王的手中。”

        平原候一听,差点没抽过去,皇上是摆明了护短啊,自已这是有理无法说啊,也怪女儿不好,非要嫁进齐王府,现是上不来下不去,皇上撒手不管,齐王眼里还有王法吗?想到这,平原候真是欲哭无泪了,一连说了几声:“臣,臣?”

        昊云帝似乎累了,挥了挥手:“退下去吧,朕累了。”

        “是,皇上。”

        平原候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看着皇上似乎比任何时候都累,只得退了出去。

        昊云帝此时心情沉重无比,烨儿心中的愤怒有多深,他知道,是自已一直以来的错,所以他现在连面对烨儿的勇气都没有,明知道他所有的挑衅全是针对自已来的,却无可奈何,但愿他的心有一日会化去戾气。

        自从知道以前的事,昊云帝忽然觉得自已老了,一直以为所有的事都掌握在自已的手中,可是直到此刻才发现,他并不能掌控所有的事,如果他能掌控所有的事,玉莲就不会枉死了,如果能掌控所有的事,宁葭就不会以不洁之身入宫,原来这世上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庸人罢了,是个被人愚弄的傻子,偏偏他自已还以为高高在上,不能让人触犯到自已的权威,却不知一切都只是假像,欺蒙他的假像。

        平原候府。

        萧怜爱知道爹爹在皇上那里没讨到好,爹爹让她回齐王府去,她却哪里肯回去,这次再回去,那南宫烨指不定如何折腾她呢,她不要回去,懒在平原候府不走。

        至晚上的时候,齐王坐了马车前往平原候府。

        合府上下高兴无比,以为齐王来接萧怜爱了,就是萧怜爱自已也以为齐王总算有一些疼惜人的心情,知道来接她了,很高兴,谁知道齐王并没有下马车,只命令身后的数十名侍卫。

        “给我打,一个都不放,这平原候府竟然窝着犯了错的妾侍。”

        齐王府的侍卫如狼似虎的冲进了平原候府,候府内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便鬼哭狼嚎四处乱糟,府内的护院反应过来,立刻迎上来还手,无奈却哪里敌得过南宫烨手下的高手,一个个被打得很惨,有护院被直接打断了骨头的,有的打得吐血,那些丫髻婢子的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平原候萧城更是被气得吐血,直接昏在了厅堂之内。

        平原候府的情况很快便被人禀报进了宁府,这宁府和平原候府在两条街上,一个在南街,一个在北街,这里发生什么情况,那里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宁家的当家夫人,平原候的亲姐姐,宁葭的亲生娘亲,听到齐王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立刻带着人过来阻止这里发生的事。

        平原候府上下一片凄惨,等到宁大夫人到的时候,只见萧怜爱正被王府的人抓着,准备带离开。

        宁大夫人一惯威仪,当家多年,自有一股狠厉的手段,一看到自家的侄女被人如此欺凌,早忘了眼前的人可是皇上的儿子齐王,一声大喝:“住手。”

        萧怜爱看到宁大夫人,早哭喊着叫起来:“姑姑,救我,救我。”

        可惜齐王府的侍卫囚住她,不让她脱身,那宁大夫人一直走到马车前面,手中的龙头拐仗一顿,沉声开口:“齐王,老身定要与你进宫面见皇上,看这天下是否还有王法。”

        “王法?”

        马车内一道轻逸的话流泻出来,一只完美无暇的手轻轻的掀起帘子,露出一身云袍,凤翥龙翔的南宫烨,他眼中冷光窄射,杀机陡现:“宁大夫人眼中的王法不知是何物,胆敢把不洁之身的人送进皇宫之中,你们这些人眼中还有王法吗?”

        宁大夫人一听,心惊如惶,倒退两步,脸色难看,手指南宫烨:“你,你是什么意思?”

        南宫烨不紧不慢的放下车帘,慢腾腾的开口:“你说昭仪娘娘为何自杀,难道你们宁府全无半点知觉。”

        宁大夫人一怔,身子摇晃两下,伸出手抓住南宫烨的马车,一字一顿的开口:“你休想污辱我的女儿,今日若是不给老身一个说法,老身一定要与你前去皇上那儿评理。”

        “好啊,宁老夫人敢吗?那就进宫一趟吧,我想你们宁府九族人的头颅都悬在那儿呢。”

        如利剑的话掷地有声的落下,宁老夫人眼瞳睁大,想着其中的可能性,如若没有这样的事,齐王怎么会说得出来,他的胆子再大也不敢随便污辱当朝的昭仪娘娘,而他胆敢上门挑畔惹事,说明皇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么就是皇上同意了齐王出面为难平原候府和宁府,皇上不动声色是因为,皇室丢不起那份脸,皇上才会忍气吞声的,而现在让齐王出面,若是她们闹到齐王那里,只怕九族之人真的难保性命。

        宁老夫人一生刚烈,自认教女有方,没想到临了竟然发生这种事,心烦意闷,直接一口气接不上来,咚的一声栽到地上去了,身侧的数名下人惊惶失策的跑过来扶着她。

        “老夫人,老夫人。”

        萧怜爱本来还指望自已的姑母能救她,谁知道齐王不知道说什么了,姑母便被气昏了,此时更是无机可施,被齐王府的侍卫拉了就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齐王府去了。

        萧怜爱一回到齐王府便被关进齐王府的柴房去了,任凭她哭喊鬼叫也没人理会她。

        平原候府一门上下被打,宁府老夫人被气昏了,一时间,京城之中议论纷纷,朝廷上的官员皆有些慌恐,对于齐王南宫烨的传闻,由原来的孤僻怪异,变成了嚣张跋扈,残忍嗜杀,更有数名朝臣下朝后,直接求见皇上觐言,可惜昊云帝一律推拒不见,使得众朝臣无奈,心知肚明皇上护短,却无计可施,有好些见风使舵的家伙,早见好就收,只有一两个人坚持着,哪里还成得了气候,最后也不了了而之。

        不过对于齐王,大家越发的忌掸,流言纷起。

        齐王因失妻之痛,性情大变,嚣张狠戾,稍不留神便会杀人。

        更有甚者说齐王克妻,只要嫁与齐王为妻,最终只有一命归阴的下场,一时间帝都之中人人警戒。

        齐王府的人对外界的传说,好像不自知一般,根本不予理会,那些人喜欢乱嚼舌根子让他们嚼够了,总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萧宁两家的事传到宫中去,被囚在九琅殿的文蓓公主终于得到了消息,一怒偷偷的打昏了两个侍卫,领着一名宫女溜出宫来,直闯进齐王府责问南宫烨。

        “七皇兄,你为何要对付我外祖母,竟然把她气昏了,还打了萧家的人。”

        南宫烨眯眼望着文蓓,一刹那冷光便射出来,唬了文蓓一跳,七皇兄的眼睛好冷啊,似乎要吃人似的,难道他真的疯了不成,就因为死了一个女人吗?文蓓一想到这个,不由脱口而出。

        “不就死了一个女人吗?七皇兄就变成这样了,你想要多少女人,父皇都可以赐给你。”

        文蓓话音一落,啪的一声,南宫烨的耳光扔了出去,他看到文蓓,便想到了宁葭那个jian女人,不干不净的女人,竟然还利用了她母亲的清白来达到自已的私心,自已母亲的死和自已所受的罪都是这个女人惹出来的,她是先死了,否则他是决不会让她轻易死的,要让她亲眼看着他是如何对待宁府的,还有文蓓还跑来责问她,竟然说阑儿,她们母女二人连阑儿的一个手指头都不配提:“滚出齐王府去,若是我再看到你,文蓓,别怪我做事太狠。”

        若不是有一丝理智,他还真想找人奸了这女人,仅有的一丝理智告诉她,文蓓是他的妹妹,所以他放她一条生路。

        “你,你疯了。”

        文蓓被打又被南宫烨吓到了,直接哭着跑出了齐王府。

        身后,南宫烨一挑眉唤出千渤辰:“给我跟着文蓓公主,看她是否回宫,若有别的去处,立刻来禀报本王。”

        “是,”千渤辰应声退了下去,南宫烨眯起眼睛陷入沉思,既然宁葭那个女人不洁,她待在宫中,会不会和那个旧情人重燃旧情,那么文蓓是谁的女儿呢?南宫烨一想到,不由兴奋起来,如若查出文蓓不是皇室的血脉,那么真是老天的报应到了,南宫穹不是一直怀疑自已不是他的儿子吗?现在老天终于成全了他的心愿。

        南宫烨笑了起来,这笑带着从未有过的快感,陡的一收声,狠厉的瞪着窗外的天空,现在就等千渤辰的消息。

        傍晚,千渤辰回来,沉着的禀报。

        这下午,文蓓果然没进宫,而是进了宇文府,见了掌院学士宇文飞,两个人在后花园谈了半日,那宇文飞对文蓓很是友爱,一下午净说些宽慰她心的话。

        “这宇文飞不就是宁葭的旧情人,”他是宁府二夫人娘家的侄子,一直住在宁府,后来得到了功名,一步步的爬到现在的位置。

        “是的,王爷。”

        千渤辰沉声点首,南宫烨眯起眼睛,双手有节奏的轻弹桌子,无论如何宁府他是不会放过的,因为宁葭害了他的娘亲和他,还连累的害死了阑儿,这些人他是不会放过的,但是南宫穹身为一介皇帝,他为了顾全皇室的脸面,是不可能对宁府出手的,也许是日后慢慢的疏远,找个什么不着调的名把他们调到边远的地方去,但是他是无法做到坦然,害了他母妃的人竟然可以逍遥开外,他想到这些,便觉得不配为人子。

        南宫烨沉声而语:“千渤辰,给我绑了宇文飞的儿子,我要查清文蓓究竟是谁的孩子,看看这个宇文飞是想保大的还是想保小的。”

        “是,王爷。”

        千渤辰退了下去,吩咐了人手去办这件事,宇文飞仍是翰林院的掌院学士,官位并不高,还是个文职,平时也是手无缚鸡之力,充其量也就是个小白脸,不知道宁葭当初为何就看上他了,也许是因为文人假斯文,惯于风花雪月,所以宁葭便迷上他了,可惜宁府的人一心想让宁葭进宫,而让宁府荣耀,后来有人发现宁葭和宇文飞有些不对劲,立刻便把他送走了,却不知道两个人早就暗通款曲,成全好事了。

        玉流辰领着两个人绑了宇文飞的儿子,宇文飞得到信前往废墟之地见人,看到一群蒙面人正围在儿子的身边,儿子不知道怎么样耸拉着个脑袋,一点动静都没有。

        “儿子,”宇文飞叫起来,玉流辰一晃手中的刀尖,冷喝:“站住,如果你老实回话,你儿子不会有事,如若你撒半点谎,今天你就别想见到你儿子。”

        “你们说,你们说。”

        宇文飞不知道这些凶神恶煞的人想问什么事,没有不应的,连连的点头,就担心他们的刀子伤到儿子的身上,儿子可是他的命啊,他一连娶了几房妾,才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玉流辰慢腾腾的晃着刀,冷冷的问:“文蓓公主是不是你的女儿?”

        宇文飞一听这话,大惊,倒退两步站定,这可是灭族的罪,为什么有人会来问这件事,他连连的摇头,打死他也不会说的。

        “你们胡说什么,文蓓公主仍是当朝皇室血脉,怎么会是我的女儿。”

        玉流辰仰天冷笑一声:“宇文飞你别再撑着了,谁不知道你和那昭仪娘娘暗通款曲,早就苟些一起了,那文蓓怎么不可能是你的女儿,你若不交待,那么我就抓来文蓓公主和你滴血验亲。”

        宇文飞听了玉流辰的话,脸色难看异常,最好一咬牙,冷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滴血认亲不一定正确,相信皇上不会听信你们的谗言。”

        玉流辰泯唇,没想到这宇文飞竟然还有些知识,知道这滴血认亲不一定准,不过有一种方法却是相当精确的,只怕他不知道吧,。

        “宇文飞,你不知道也有一种验亲之法,灵验得很,你不信,我们来试试吧。”

        玉流辰雅魅的笑起来,虽然他长得俊异,可是在黑暗之下,不但妖治还如鬼魂一般,令人恍惚,宇文飞倒退两步,不相信世上还有什么验亲之法,所以他不能落了这些人的话柄,一定要死死咬住,就算保不住儿子都不能乱说话。

        其实世上真有一种验血之法是可以验亲子关际的,那就是取出一个人的骨头,然后滴血认亲,若是亲身血脉,那血便会溶入骨中,如若不是,血会滑落,不相融,可惜宇文飞不知道,这是玉流辰从很古老的一本书上看到的,所以才会知道。

        “我可以杀了你,取出你的骨头,来和文蓓滴血认亲,若是亲身,血便会相融,若不是,血自然不相融。”

        宇文飞呆住了,世上还有这么一种验亲之法,当真是闻所未闻,这人一定是骗他的,不过脸色已苍白,倒退两步指着玉流辰:“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如此害我。”

        宇文飞说完,竟直接朝一边的柱子上撞去,既然如此,不如一死,可惜他没有功力,玉流辰长袖一甩,便有一道劲力挥了过去,使得他跌到一边的地上。

        玉流辰踱步走到宇文飞的身边,蹲在他的身边,轻蔑的瞪着他,不屑的开口。

        “既然你有胆做,为什么没胆承认,如果你交出了所有的事情,我保你宇文府的人没事。”

        “你?”

        宇文飞摇头,他不想说,他不会说,要不然死了的宁葭会从地下爬起来找他算帐的,她知道宁葭之所以死,是为了保护文蓓,她怕文蓓会被人发现,其实她不是皇室的血脉,他和宁葭两个人很多年没联系了,可是有一回皇上准了宁葭回府团圆,就是那一夜两个人相遇了,宫中的寂寞让宁葭很空虚,两个人重燃旧情,极尽缠绵,似乎要把多少的情都消耗掉,就是那一夜,宁葭怀了孩子,为怕皇上发现,所以一直诱惑皇上,幸好皇上宠幸了她,文蓓便有惊无险的度了过去,为防文蓓和本来的月份相差,宁葭偷偷的服药,使得文蓓早产,所以她小时候很瘦弱,又胆小。

        玉流辰见宇文飞油盐不进,站直身直接走向那小孩子,长剑扬起,那宇文飞早吃惊的叫起来:“你们做什么?”

        “你肯定是不在乎这儿子了,自然是杀了。”

        玉流辰云淡风轻,那本来一直昏迷的孩子,竟然醒了过来,睁大一双眼睛看着玉流辰,然后望向另一侧的宇文飞,哭喊起来:“爹爹,爹爹,我害怕。”

        宇文飞一看到儿子哭叫,心如刀绞,扯了嗓子的叫:“别动手,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查文蓓公主的事。”

        “这不是你操心的。”

        玉流辰冷哼,剑又扬起来了,听说宇文飞很宠这个儿子,宇文府就这么一个独孙,家里老一辈的人可都是视若掌上明珠,他们就不信宇文飞能熬得住。

        果然宇文飞脸色苍白,如纸一般,最后垂首承认。

        “是,文蓓公主是我的女儿,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这就不是你的事了,”玉流辰冷笑一提手中的小孩子,扔到宇文飞的身边,其实他们从头到尾就没想过杀那孩子,只不过吓宇文飞而已。

        几个人迅速的退了出去,宇文飞搂着儿子检查了一遍,确定儿子没事后,赶紧回了宇文府。

        对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他真的很恐慌,很害怕,那些人究竟什么人,为什么要查文蓓的事,难道说是皇上人,一夜不安。

        第二日,不知道从哪刮起了一股谣言,大街小巷的流转着,甚至被人编成了民谣,小儿们唱得溜溜圆。

        皇帝骑高马,坐上金鸾殿,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耻。

        疑是东方雾,却是西方雨,得来全不费功夫,假公主。

        这消息很快连朝廷大臣都知道了,脸色难看至极,更有消息传到了宫中,昊云帝一口气出不来,差点昏过去,冷澄澄的瞪着下首来禀报的西门云,西门云一直是他的得力手下。

        “这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

        昊云帝手指握紧,青筋暴突,眼瞳寒光四射,恨不得找人拼命,什么人胆敢搞出这些人,如果被他查出来,定要灭他九族不可,竟敢非议皇室的事情。

        西门云抬首瞄了一眼皇上,小心翼翼的开口:“禀皇上,是齐王殿下。”

        “你说什么?”

        昊云帝几乎怀疑自已听错了,再一想最近烨儿的行动,确实所有的事都是针对他来的,不由得心痛难忍,痛苦莫名,拧紧眉一言不发,西门云对于皇上和七皇子之间的事不太清楚,只知道皇上比以前更宠七皇子了,连他打平原候府的人也能不出面,不知道此次齐王惹出这些流言来,皇上会如何处治。

        “皇上。”

        “下去吧。”

        昊云帝前一刻的狠厉,在后一刻便化为无影,此刻垂首,西门云竟发现皇上短短的数日似乎就老了,他眼角间更多了一些皱纹,头发竟然生出了缕缕的白发,这是那个雄伟威严的皇上吗?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这事和齐王宁昭仪都有关系吗?西门云猜测着,却不敢多言,退了出去,心情沉重无比。

        昊云帝呆了半刻,周身无力的朝外面唤:“元梵,吩咐太监去齐王府宣齐王进宫。”

        “是,皇上。”

        元梵领命,也不敢进来,只吩咐人立刻去齐王府宣齐王进宫。

        南宫烨自然知道皇上要见他,早就准备好了进宫,他倒要看看这个男人如何自圆其说,或者是想惩罚他了吗?终于忍受不了他吗?

        昊云帝在宵元宫见了南宫烨,父子俩遥遥相望,竟然恍若南柯一梦,昊云帝望着南宫烨,越发的后悔,其实烨儿身上有很多和他相似的地方,他怎么就没发现呢?也许是他一直以来的自以为是吧,总认为自已是睿智的,更想不到有人胆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耍出这些事来,所以一直以来只要认定了,便是正理,便是铁律,到最后才发现这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他也只是普通人,也会判断失误,可是错误已经造成了,他只想勉补他。

        “烨儿你究竟要朕怎样做,才肯放手?”

        昊云帝坐在高座上,苍老无比,望着下首的南宫烨,如果一直以来都认为他是他的儿子,说不定他会把皇位传给他,现在是造成了南宫烨根本不宵于他的江山,他似乎更想毁了他的东西。

        南宫烨清清淡淡的望着高座上的男人,看着他的痛苦自责难受,却无半点心疼,想到自已这么多年所遭受的罪,如果不是爷爷,换了一个人,早就死在这宫中了,哪里还能撑到他还了母妃清白。

        所以他不同情他,只觉得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但是若没有阑儿的死,也许他没有那么恨,甚至于会原谅他,或者远离他。

        “你能把阑儿还回来吗?我失去了母妃,没有了别人,本来以为还有一人陪着我,可是到头来呢,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语气虽淡,却冷得像冰块,昊云帝望着他,苦笑:“这天下间女人多的是,只要你看中的,不管是谁,不管是富人家的孩子,还是乞丐,只要你看中的父皇都会成全你。”

        南宫烨冷冷的望着昊云帝,眼底充满了阴骜,还有不屑,他以为天下间的男人都和他一个样,嘴上说一套,心里想的是一套吗?他喜欢的是阑儿,自然不会接受别人的,除非阑儿会回来,否则他要和他缠一辈子,只到他死,或者他死,否则谁也别想安宁,或者他也可以杀了他。

        “我不是你。”

        “烨儿,”昊云帝一个字说不出来,他知道南宫烨话里什么意思,是说他滥情吗?可是他是皇帝,皇帝三宫六院是很正常的,有女人也正常,但是爱只有那么一个女人,其她的只不过是宠幸,是为了涎下皇室的血脉,给皇室多多开枝散叶,不过他知道自已现在和烨儿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但是至少有一件事他要和他说清楚。

        “不管你如何恨父皇,但是别毁皇室的形像,还有那个民间的谣言。”

        若不是因为愧欠了他的,只怕此刻他早就拿他下大牢了,哪里还由着他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南宫烨一声冷笑,望着昊云帝:“父皇是老了,还是糊涂了,若是没有的事,儿臣又怎么会拿出来做呢,儿臣之所以如此做,就是提醒父皇好好查查,就会知道真相了,那宁葭毁了母妃,毁了儿臣,我绝对不会放过宁氏一门。”

        昊云帝听完,想到南宫烨话底的意思,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心口疼得好像有人用力的捏着一般,喘不过气,用力的吸气,最后指着南宫烨:“你说文蓓不是朕的女儿。”

        南宫烨什么都没说,但面上却又是肯定的神色,抱拳朗朗有声:“儿臣先行告退了。”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宵元宫的大殿,只留下皇上在大殿内喘气,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像变色龙一般,那眼珠子好似定格了,动都不会动了,元梵从殿门外走进来,唬了一大跳,扑通一声跪下来,哭着吼:“皇上啊,皇上啊,你别吓奴才啊。”

        昊云帝的一口气终于接了上来,有气无力的开口:“朕还没死呢,你吼什么。”

        元梵立刻住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这时候,上书房西北角上,贴着一个小身影,慢慢的往后退,一脸的难以置信,满脸的泪珠子,然后掉头便跑,直跑到没人的地方才哭出声来。

        不,这不是真的,她文蓓竟然不是父皇的女儿,那她是谁的女儿,是谁的女儿?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文蓓立刻想到一个人来,那个人她叫他表舅,对母妃一直很好,更是很疼她,她要去问表舅,她不是父皇的女儿,那她是谁的女儿?

        身后的两个宫女追到文蓓的身前,小心的开口:“公主,你怎么哭了?”

        文蓓摇首,望着两个小宫女:“我要出宫。”

        “怎么出宫去?难道又找八皇子帮忙。”

        上次她打昏了两个侍女,去找八皇兄帮忙,八皇兄送她出的宫,这次当然也行,整个皇宫里,她认为最好最干净的就是八皇兄了,别人都是脏的,恶劣的。

        文蓓想着,转身便走,直奔八皇子住的梅翎殿,梅妃被关在冷宫里,八皇子南宫琛单独住在梅翎殿内,早晚去陪自个母妃,除了伤心母妃所受的苦外,其实也没什么变化,至于二皇兄被驱逐到封地去的事,他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当皇帝,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

        南宫琛正在宫中看书,听到有人闯进来,抬首看到皇妹文蓓,一脸眼泪的冲了进来,吓了一跳。

        “文蓓,发生什么事了?”

        文蓓一看到南宫琛,不由得扑进他的怀里哭了起来:“八皇兄,如果我不是父皇的孩子,你会瞧不起我吗?”

        八皇子一头雾水,这是哪跟哪啊,怎么好好的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板下脸来训斥她:“文蓓,若是此话传到父皇的耳朵里,你非被痛揍一顿不可。”

        文蓓不再说话,想着七皇兄所说的话,难怪她去齐王府找他的时候,他的脸色那么难看,他说是母妃害了他的母妃和他,他要报复宁府,这可怎么办?

        文蓓心急如焚,拉着南宫琛的手:“八皇兄,你送我出宫去吧,我要去见表舅。”

        南宫琛知道文蓓的表舅是宇文大人,上次她已经出去见过他一次了,若是被父皇发现,一定会重惩文蓓的,南宫琛蹙眉回绝:“文蓓,你疯了,不要总是去见那个宇文大人,若是让父皇知道,只怕父皇会打你的。”

        “八皇兄,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文蓓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南宫琛磕头,南宫琛懵了,文蓓有点不正常了,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发什么疯啊,伸出手拉她起来,一脸的无奈:“好了,好了,我送你出去吧,别磕了,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和上次一样,你在外面击墙为号,我带你进来。”

        “好,谢谢八皇兄。”

        南宫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文蓓从后宫高墙送出去,只要出了这高墙,往东而去,便是一条长巷,那里是御膳房用来送菜拉馊水等杂物的道路,白日开着,文蓓只消和守门的侍卫说是膳食房的小宫女出去采买货物的就会放行了。

        南宫琛回转身,忽然想到文蓓身上穿着的可是罗衣华裙,就这样出去,人家也不相信啊,正担心呢,后来想到文蓓也不是呆子,一定会有办法的。

        文蓓本来穿着罗裙,后来把罗裙底摆撒了,系在腰间,又把地上抓了一把灰擦在脸上身上,倒也挺像那么一些忙碌的宫女,守候后宫门的侍卫哪里一一细看,便让她们出去了。

        一出皇宫,文蓓领着一个宫女,直闯宇文府要见宇文飞。

        正巧宇文飞在府中,一听到文蓓公主来访,不由得心惊肉跳,总感觉到要出事,这种时候,公主偏偏出宫来干什么,一看到文蓓,他来不及细说话,便撵了文蓓回宫。

        “文蓓,快回宫去吧,又出宫做什么?”

        文蓓一看到他,便哭了起来,哪里肯走,拉着他追问:“表舅,我有一件事问你,他们说我不是皇室的孩子,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宇文飞直接吓了一跳,脸色煞白:“文蓓,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七皇兄和父皇说的,七皇兄说文蓓不是父皇的孩子,还说我母妃害死了他的母妃,他会要宁府的人好看。”

        宇文飞脸色一白,身子忍不住轻晃了两下,唇都白了,一直哭的文蓓立刻感受到了,不安的开口:“表舅你怎么了?怎么了?”

        宇文飞不说话,文蓓疑惑的望着他,想着他和母妃之间的相处,那般的温柔和融,两个人眼神间似乎总是在眉目传情,不由得大骇,陡的站起身倒退一步指着宇文飞:“表舅,不会是,不会是?”

        这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走进来的正是宇文飞的夫人,她是个柔媚的女子,纤细婉约,好似江南烟雨中泛舟而上的女子,有一种玲珑纤约之感,让人怜惜。

        宇文夫人笑着开口:“公主说什么呢,快别胡说了。”

        宇文飞一看到夫人的出现,不由得语结,不敢看她的眼睛,他知道夫人什么都知道了:“我,我?”

        “夫君想什么呢,快送公主离府去吧。”

        “是,夫人,”宇文飞夫妇二人一向和睦,相敬如宾,这宇文夫人很敬重自已的夫君,即便心下隐约知道宫中的昭仪娘娘和夫君有不正当的关系,她也是隐而不说的,只是现在牵扯到了公主,可就是麻烦事,稍有不慎便会为宇文府惹来祸事,别看宇文夫人是个柔弱女子,可却是个有主见的,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

        一行三人刚走出府门外,不远处便听到管家的嚷嚷声响起:“将军,请容小的禀报大人?”

        说话间人已到门前,那文蓓想退已不及,那一行人已到了面前,为首的人正是大将军西门云,一扬手中的令牌:“宇文大人,皇上传召。”

        他说完一抬首,见一女子掉首遮脸,想混过去,可惜却落入他的眼睛,不由得诧异,心下更是叹息不已。

        “末将见过公主。”

        文蓓一见西门云出现,本想避开,谁知道被认了出来,想到自已的身世,心突突的跳起来,连手脚都软了,如若她真的不是皇室的血脉,只怕自已还有表舅,还有宁氏一门的人尽数被毁,文蓓想到这,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知道挥了挥手。

        西门云起身让过一边,让文蓓先行,然后宇文飞跟在她的身后走了出去,身后宇文夫人裙裾翩翩,明明是柔软的女子,却一身的坚强镇定,目送着夫君的离去,回身安静的走了进去。

        西门云带了宇文飞进宫,面见皇上。

        昊云帝望着下首的宇文飞,还有文蓓,他从来没想过有一日他会面对这样的境况,他一直以为不是他儿子的,原来是皇室的血脉,他以为是他女儿的文蓓却是别人的孩子,他派西门云暗中查探,已查出宇文飞正是宁葭的旧情人,而且宁葭曾多次与宇文飞单独见面。

        宇文飞一看到皇上,不多说一句话,扑通一声跪下来,一侧的文蓓也跪了下来,不敢多说一句话,西门云退了出去,这是皇室的事,他虽然知道,可也不适合在现场。

        昊云帝握紧手望着下面的臣子,一个皇帝的妃子竟然和一个臣子私通。

        “宇文飞,你该死。”

        昊云帝喘着气,一向骄傲的人此次是彻底的受了一个重创,他手捂着胸口,很痛苦,脸上冒着冷汗,这时候文蓓紧张的站起来冲到昊云帝的身边,朝外面叫了起来:“来人啊,来人,父皇昏倒了。”

        昊云帝一把甩开文蓓的手,狠狠的瞪着她,看到她,便想到自已所受的奇耻大辱,他现在恨不得把宁葭从坟里扒出来,就算是尸体也给她扔到荒郊野外去让狼拖,被狗啃才解恨,这个女人带给他的耻辱让他永生难忘。

        昊云帝越想越痛,越想越不能呼吸,最后眼一黑真的昏了过去,软软的歪倒在高座上,这时候殿门外冲进来西门云将军,还有元梵等太监,赶紧把皇上移进寝宫去,元梵立刻宣御医过来为皇上诊治。

        皇上病了,竟昏迷了一夜没醒,御医开了药,服了下去,一时半会仍然醒不过来,这突发的情况使得后宫和朝廷人心惶惶,大家都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整个安绛城都透着诡异,先是宁昭仪自杀,然后是七皇子所做的事越来越离谱,现在皇上又昏了过去,天运皇朝似乎笼罩着一层阴云,令人心下焦虑不安。

        眼下皇上昏迷不醒,不知道有没有留下遗诏,诏书上是何人继位,现在京中有五皇子瑞王,皇上特地把他从北境之地调回来,想必是心有想法,本来以为六皇子最有胜算当皇上,可是现在看来倒是五皇子更有胜算,而且听传闻,五皇子瑞王和六皇子安王之间感情好得像一人,两人经常过府一叙,剩下来的便是七皇子齐王,一想到齐王的为人,嚣张拔扈,泼皮无赖,这整个安绛城谁人不知道他禀性怪异,所以算来算去最后只有五皇子有最高的呼声。

        皇上病了,宵元宫内,站满了人,五皇子瑞王,六皇子安王,八皇子等,后宫的几位妃嫔也都来了,齐齐的守在皇上的床前,月妃看着眼前的状况,心下焦虑不安,皇上最近身体似乎大不如从前了,看来要尽快想办法让儿子回京,这样才可以出手,要不然不是让别人得手了吗?看瑞王和安王二人感情如此好,不管他们谁当皇帝,还有他们母子的好吗?

        月妃盘算着,却完全不去想床上昏迷不醒的皇上,这就是身为至高无上掌权人的悲哀,就是寝宫内的别人,也都各有各的打算,想着该攀附上哪棵大树,诺大的寝宫内,只有华妃坐在皇上的床前,揉着眼睛,不时的垂泪,问一边的御医:“皇上怎么还不醒?”

        安王见母妃伤心,赶紧柔声劝慰:“母妃别伤心了,父皇不会有事的。”

        安王南宫昀,其实神色间并不好,整个人比之前瘦弱了一大圈,似乎大病了一场,雾翦的事他已经从五皇兄瑞王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没想到那丫头最后竟然走得如此绝决,连一线空档的机会都不给他,他真的很后悔,如果早知道这样,他便带她离开了,远离这里的所有的一切。

        可是现在他可以抽身了,人又是在哪里呢?

        空留无限悔恨和愁怅,午夜梦回之时,他脑海中便会浮映出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对他盈盈伸出手,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像是没人要的小狗似的望着他:“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他点头,他想保护她,让她活得开心点,可是越往后,他越感觉到她不快乐,她不快乐是因为他是安王,府中小妾如云,虽然没有宠幸,但总有人刁难她,虽然她不说,他却知道,一日拖过一日,也许是她厌倦了,最后竟选择这样的方式不告而别,再等有她的消息,她却香消玉焚了。

        南宫昀沉默无声,一殿的人,除了华妃仔细啜泣之声,竟再无一点的声响,所有人都望着床上的人,每个人的眼神中都藏着一个魔鬼,一种心思。

        不过天近亮的时候,皇上终于醒过来了,一睁开眼睛,便伸出手模糊的摸索着:“烨儿,烨儿。”

        皇上第一个叫的人是七皇子南宫烨,众人脸色一变,看来在皇上的心中最惦念的人是七皇子啊,安王南宫昀转首望向五皇兄:“七皇弟竟然没来,他真是太过份了。”

        瑞王南宫睿知道七皇弟正怪皇上呢,不来也是正常,谁会知道父皇一个小小的昏迷竟然差点要了他的老命啊,忙轻声的开口:“只怕太监去传了他不来,待本王去齐王府走一趟吧。”

        “有劳五皇兄了。”

        南宫昀和南宫睿的感情一向好,小时候,华妃便是当南宫睿自个儿子一般照顾着,而且他们安王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瑞王铺路,她们并不想当皇帝,是为了推瑞王上位,她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昔日曾欠下皇贵妃的恩情,如若没有她的存在,就没有安王南宫昀的存在,当年她难产,连宫里的御医都没办法了,没想到她却用了一种独特的方法,使得她们母子二人平安无事,所以他们的命从来不是自已的,是叶襄情的,很多时候南宫昀掌握不了自已的命运,她知道儿子很痛,但人不能知恩不图报,这是他的命运,他生来便是如此的命,等瑞王登位了,他便自由了,到时候他喜欢怎么样,她不会去管他,就算他们两个人游山玩水,两个人闲云野鹤,什么都好,但在瑞王没有登位前,什么都不行,只是没想到雾翦竟然出了事,这是对昀儿的一记致命打击,而这是她做母亲的欠他的,永远都还不了了。

        瑞王南宫睿领着侍卫和几名太监立刻出宫,马不停蹄的赶到齐王府,天还没完全的大亮,敲了门禀明了来意,柳管家把瑞王一直往爷的隽院领去,禀报了自家的爷,让人送瑞王进去。

        南宫烨正坐在床上,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五皇兄,一脸的焦急,有细密的汗珠子在发间沁出来,眼瞳中是一抹不赞同,望着南宫烨:“七皇弟,你太过份了,父皇病了,你竟然还在家里睡觉,知不知道父皇一醒便叫着你的名字。”

        南宫烨唇角挽起,慢条斯理的穿衣下床,并不理会瑞王,他那是心有愧疚,恐怕是做梦都愧疚着呢,所以才会叫他吧,他们急什么,那是他该付出的代价,而且别以为这样他就收手,他算了母妃的,就会和他算阑夜的帐,最后是自已的,一笔一笔算来,什么时候他没气了,或者是他没气了,这不了的冤孽便结束了。

        瑞王见南宫烨不理会自已,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冲过去拉着南宫烨:“走吧,去看看父皇。”

        南宫烨一甩手,满不在乎的开口:“又没怎么样?要死了吗?还是要断气了。”

        “你?”

        南宫睿怀疑自已听错了,这话是七皇弟说出来的吗?他是不是太冷漠了,就算父王的黄金甲害死了阑夜,可他不能因为一个女人便咒自已父皇死吧,父皇多宠爱他啊,整个天运皇朝的人都知道的,为什么他要如此冷漠。

        “七皇弟,你太过份了,今儿个你去不去,不去从此后就不是我七皇弟。”

        南宫睿隐沉着脸,望着南宫烨,似乎恨不得捶他一顿,让他醒醒脑子,看看他现在像什么样子,无端的跑进平原候府去打了人家一顿,把宁府的老夫人气昏了,现在自已的父皇病了,还如此尖酸刻薄,这还是从前那个七皇弟吗?从前的他,虽然冷漠,但至少知道什么人对他是好的,什么人是坏的。

        南宫烨算是抬眉认真听了,他对南宫睿是有感情的,多年前他帮他,照顾他的画面也保留在脑海中,而且很多事南宫睿并不知道,就是他自已也只不过是皇上的一枚棋子,例如太子皇兄谋逆之事,明明他什么事都没做,便被安了一个谋逆的罪名,还被贬到定州去,这么多年,也是受尽了苦的,可是那个男人呢,名义上却是爱他的,事实上只不过是喜欢操控一切,让自已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罢了。

        “好,我随你进宫,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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