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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妃之死真相


晋王南宫卓押解灾粮前往江淮之地,南宫烨在京城中派出安插在各处的探子,立刻地毯式的搜索楚王拳养兵马的地方,凤阑夜派人把司马雾翦接进齐王府来,对于月妃算计华妃的事,她认为有必要提醒司马雾翦,让他们安王府注意一点。

        司马雾翦一见到凤阑夜的面,便激动的拉着她的手。

        “阑夜,我正想找你呢?我从母妃那儿得到一点消息,不知道是否有用?”

        凤阑夜拉着她的手坐到花厅里,叶伶奉上茶水退了下去。

        厅外小瞳小圭和她打听花萼的事,叶伶把花萼的情况说了一遍,两个小丫头和花萼原是有情份的,听了伤心不已,央了叶伶带她们去看望花萼了。

        厅堂内,凤阑夜望着雾翦:“什么事?”

        这件事似乎很重要,司马雾翦掉头扫视了一眼外面,确定没人了,才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

        “我和母妃一次说话时,她无意间说出口的,好像是父皇喝醉了酒,曾说过一次,好像说齐王不是皇上的孩子。”

        “什么?”

        凤阑夜一急,手中端着的茶撒了出来,滴了一身,雾翦赶紧站起了身拿出纱绢给她擦试,一边小声的说:“母妃一直叮咛我,这事不准说出去,可是掉脑袋的事,我想着告诉你一声,你们说不定会有用,不过千万别泄露出去。”

        雾翦的叮咛之声,凤阑夜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南宫烨怎么会不是皇上的孩子,既然玉妃那么爱他,绝对不可能做出不忠于他的事情,她不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单纯的人怎会搞出这些呢,凤阑夜想着摇头。

        “这怎么可能,玉妃那么善良又单纯,怎么会做出不忠于皇上的事呢?”

        雾翦看阑夜不好受,也点头赞同:“母妃也不相信,说皇上可能是喝醉了。”

        酒后吐真言,说不定皇上吐露的是真正的心事,这其中究竟哪里出了错呢,凤阑夜前思后想,一时找不准方向,如果皇上有这种想法,那么对南宫烨所做的一切便好理解了,因为憎恨玉妃,所以假意宠她,其实是为了对付她,等到生下孩子后,就出手对付了她,又把南宫烨推上了让人陷害的位置。

        雾翦看出凤阑夜的心情不好,赶紧拉她坐下来:“你别想了,也许只是皇上的一时酒后失言,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吗?”

        凤阑夜回过神来,想起月妃的事,望着雾翦:“我们得到消息,听说月妃娘娘准备对付华妃,她一定怀疑皇上心目真正的太子人选是安王,所以才会想着对付华妃和安王府。”

        雾翦一听这话,脸色一沉,这次换她心急的起身,气愤的怒吼。

        “这个女人怎么如此狠毒,竟然要动我们安王府,她从哪一点看上皇上想立南宫昀为太子了,真是可笑。”

        凤阑夜伸出手拉她:“你怎么知道皇上中意的不是安王呢?”

        “我听母妃提过,好像皇上中意的五皇兄瑞王。”

        司马雾翦说完,凤阑夜点首,其实她多少猜测出,皇上是想立瑞王为太子,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不过对于谁为太子,她们不感兴趣,只是不知道这位神龙不见尾的瑞王为人如何,眼下她关心的是,南宫烨真的不是皇上的儿子吗?这可是个惊天的消息,不知道南宫烨会怎么想?

        司马雾翦因为凤阑夜告知的事情,早心急告别离开齐王府回去了。

        夜晚,满天的星月,璀璨生艳,一方凉亭中,灯笼垂吊,珠纱飘逸,一切是那么的柔美,南宫烨一脸奇怪的望着站在身边的凤阑夜,竟然执了酒壶,亲自给他斟了酒,这可是极少见的现像。

        “阑儿好雅兴啊。”

        凤阑夜挑眉,灯光映照在她的眼瞳中,夺目光辉,朦胧的昏黄中,那张娇俏的脸竟生出妩媚来,南宫烨眼神一刹那的柔和,她慢慢的长大了,身材纤长袅娜,今夜穿了一件芙蓉广袖的上衣,浅色的摇曳拖地的望仙裙,三千青丝挽成云髻,耳边滑落一小揖,说不出的柔媚,这周身的娇艳衬上她独特的冷诘之气,透着一种锋芒毕露的美,走到哪里,都是鹤立鸡群的那种,让人无法忽视。

        南宫烨的眼神越来越深幽,深不可测,伸出修长的大手握着凤阑夜的手,思绪飞到她给他喂药的那一晚,柔软的唇,带着清凉,带着幽香,此刻光用想的,他的心便灼热起来,不过却不忘提醒自已,她太小了,等她长大吧,想到这,指尖好像被烫到似的,陡的放了开来。

        凤阑夜不以为意的坐下来,淡淡的开口。

        “来,我们喝一杯。”

        “你不能喝酒,”南宫烨不禁想起那一晚的烟花之夜,这丫头因为喝了酒,变得和往常完全不一样了,唇角溢出疼宠的笑意,现在他心中唯有这么一点快乐了。

        凉亭外,烟波浩渺的碧湖,湖中漂浮着绿氤的荷叶,朵朵节节的白莲点缀着那嫩绿,风动荷摆,白莲摇曳生姿,好似数名美人在翩翩起舞,空气中荡漾着醉人的清香,头顶上方,是无边的苍穹,像一片缀着宝石的锦绸,华丽无边。

        忽尔,亭外响起了悠扬如水的琴声,明快如清泉,缓缓的从指间流过,飘荡在碧湖边,凉亭之外,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妙,如果不是身在皇宫,不是周遭的阴暗,这日子真是闲云野鹤啊。

        “阑儿,你有心事。”

        南宫烨端起琉璃盎,和凤阑夜碰了一下,昂头喝了一口,便放下,望着对首的凤阑夜,他是太了解这丫头了,她如此做,必然是因为要说的话,很重要很伤人:“说吧,我承受得住。”

        凤阑夜只象征性的抿了一点酒,放下琉璃盎,轻慢的开口。

        “今天我见了雾翦,她从华妃的口中探得一点消息,皇上有一次醉酒后说,你不是他的孩子。”

        凤阑夜的话落,南宫烨一动也不动,好似被石化了,他刀削像刻的五官完美的契合着脸上,灯光下,肌肤犹如滴水般的光滑润泽,黑色的眸子里闪闪冷光,好像草原上狼的眼睛,冷冽,锐利,一刹那周身的戾气,带着强大的怒火,他大手一握重重的捶在石桌上,然后一伸手端了先前没喝完的酒,一仰头喝光了,重重喘息着,如狼般的低吼。

        “他还是人吗?怎么能这么欺负人,欺负母妃。”

        说完陡的站起身,凤阑夜飞快的伸出手按住他的手:“你想做什么?”

        “我要进宫去问他,既然怀疑我,当初为什么不杀了我,却生生的折磨我。”

        凤阑夜哪里让他进宫去,很多事不能明面化,至少要查清玉妃是如何死的,找到那个小太监,他进宫去问皇上,有什么意义呢?

        “不行,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何况这只是华妃说出来的,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还有多少人受牵连,当初你母妃和玉晚殿的人,难道还要连累别人吗?除非有确切的证据,否则你别去问他,何况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才会让皇上如此想,你要找到证据,证明玉妃是清白的,这样才有用。”

        南宫烨知道凤阑夜说得有理,可是想到母妃的死,还有到死被人污辱的难堪,心还是很痛,转身抱着凤阑夜。

        凤阑夜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心跳得很急促,那一头如墨的乌丝滑落下来,映衬得他俊美的面容,恍若谪仙,白色的锦衫使得整个人皎洁隽秀,就像遗世而独立的人,凤阑夜微抬首望着他,竟有一刹那的呆愣,南宫烨也望着她,两双黑如点漆的眼睛中,跳跃着异样的火花,一刹那,似乎有什么在胸腔里炸开了,南宫烨轻俯身,凉如水的唇瓣印了下来,轻轻的温柔的触碰着凤夜的小嘴,凤阑夜身子一僵,然后反应过来,飞快的伸手推开了南宫烨,落荒而逃了。

        心如鼓跳,脚下轻浮,不知道是如何逃回自已的寝室的,几个小丫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小王妃脸颊红得像一朵桃红,不但水灵,还透着女子的媚态,真是说不出的动人。

        凉亭中,南宫烨看着凤阑夜离去的背影,修长的大手忍不住轻触自已的唇,似乎还留有阑儿的唇香,眼神一闪而过的柔软。

        这种感觉从没有过,心跳得很快,似乎有满满的热流溢出来。

        虽然之前就知道喜欢那个小丫头,但现在似乎不是简单的喜欢了,是爱上那丫头了吗?这是爱吗?

        从来没爱过人的南宫烨感觉既陌生又不安,那种生怕她从指间溜走的情绪一直停留在脑海中。

        先前愤恨狂暴恨不得杀人的情绪一刹那化为乌有,因为他清醒的意识到一件事,他还有一个人要保护,阑儿,如若自已出了什么事,阑儿一定会受到牵连,虽然知道她那样的人,是不在乎生和死的,但他只想让她快乐的活着,所以一切还是等到找到证据再说吧。

        自从那一晚两个人唇瓣触碰过后,凤阑夜一连躲了南宫烨几天,只待在寝室内不出去。

        南宫烨因为要查楚王的事,所以也没有过来,而且知道凤阑夜在害羞,他自已也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她,所以两个人好几天没见到面。

        京城的动向,南宫烨已查清楚王南宫烈最近不在京城,所以他查他方便得多了,原来南宫烈拳养兵马,是分散了的,安绛城内有多处他的人手,不是在一处的,一来便于行动,二来不吸引人的注意,三来容易不受连牵,不过最后还是都落到了南宫烨的手中,南宫烨各个据点都派人守着,然后决定进宫去和月妃谈判。

        不过他还没进宫,便得到消息,晋王南宫卓的粮草在绿莽山地界被盗了,手下的一千精兵全被打伤了,连带的三十万两银子也被人调包记给调换了。

        这绿莽山一向有土匪,但如此猖狂的土匪还真是少见,看来人数众多,又有头脑,所以才会动了朝廷的振灾粮。

        这事火速传回京城,昊云帝大怒,立刻派户部另拨了粮草银两前往江淮,这次带队的是楚王,楚王为防粮草和银两被盗,带了五千精兵,另外皇上还派了护国将军赵尧随行,赵尧一向足智多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他带着手下的两千人,和楚王手中的兵马一共七千人前往江淮。

        而晋王带罪之身,已自行回京受审。

        南宫卓一回京,便前往皇宫请昊云帝降罪。

        上书房内,父子二人对面,气氛冷凝萧杀,高坐上的昊云帝,威严的五官上,神色未变,眼瞳一闪而过的犀利,最后沉声开口:“卓儿,你太让父皇失望了。”

        南宫卓知道这次的事件之后,自已很可能与皇位无缘了,先是母妃发生的事,现在是自已的这件事,总觉得陷在一个局里,而设这个局的人,他眼神深幽如古井,慢慢的笑了起来。

        “父皇好心计啊。”

        昊云帝脸色陡的阴骜,嗜血暗沉,大手一指南宫卓:“你以为朕会拿江淮数万人性命去和你玩心计,你的脑子真有问题。”

        昊云帝话音落,南宫卓认真细想,确实是这样,父皇一向爱民,断然不可能拿江淮数万人的性命来和他玩心计,那么就是别人动了手脚,难道真的是绿莽山的土匪。

        “朕会查清这件事,如若有人胆敢动手脚,朕绝不会轻饶的。”

        南宫卓听了昊云帝的话,连连磕头:“儿臣知罪,请父皇责罚。”

        昊云帝面容沉痛,从龙案之上抽出一样东西,啪的一声掷到地上,心痛的开口:“这些足以要了你的命了,还用着朕和你玩别的心计。”

        南宫卓低首一看,竟然是他失去的帐册,没想到落到父皇的手里了,脸上惊惧不已,抬首望着昊云帝,一动也不动了,自已难道死罪难逃了,只能垂首听命。

        “儿臣请父皇处罚。”

        “晋王听旨,此番粮草被盗,罪不容赦,带罪之身,驱逐出京,前往封地,永世不准进京。”

        “谢父皇。”

        南宫卓跪拜,没想到到头来,自已什么都没得到,竟然被驱逐出京了,前往封地去了,他的封地在寿阳,寿阳东临海岸,一贯海盗猖狂,他的封地有专人打理,海盗根本不怕他们,我行我素,不过现在他还能怎么样,想来父皇是放了他一命了,南宫卓沉声领了旨。

        第二日,整个朝廷的人都知道了此事,皇上下旨贬晋王出京,前往封地寿阳,没有圣旨传诏,永世不得进京。

        消息传进齐王府,凤阑夜斜依在一侧的软榻上,眼神幽暗,一动也不动看着自已尖细的手指。

        心里轻轻的叹息,昊云帝对晋王还是很有父子之情的,贬晋王去封地是最好的结局了,要不然留他在京,他手中有军机营的人,到时候一定会血染皇城,这一步棋走得还是很好的,不过那粮草和银两被盗是谁人所为呢?凤阑夜思索着,看到皇上如此处理晋王,不由得更为南宫烨心疼,由此可见,皇上还是很重视父子情的,那么为何残忍的对待南宫烨呢,只能说,他的心中只怕早就认定了南宫烨不是皇室的血脉,而他不想泄露出这种秘密,才会不声张,却用一种手法把南宫烨推上风口浪尖之上。

        “青黛,继续留意着京城的动静。”

        “是,”青黛退了出去,她们二人,每人只留一人跟在她身边,一人出去留意京城的消息,有什么立刻禀报进来,所以京城的动向,凤阑夜可说了如指掌。

        宫中也传出消息,因为晋王的事,梅妃被打入冷宫,不准出冷宫一步。

        现在宫中的后妃中,只有月妃和华妃二人旗鼓相当,至于受宠的木棉,依旧深受皇宠。

        晋王被贬,京城的军机营不知道落入何人之手,众朝臣把视线盯着其他的王爷。

        皇上夜召南宫烨进宫。

        上书房门外,南宫烨俊美绝伦的五官上布着温雅的笑意,一张眼瞳邪魅万分,身着一件紫色的锦衫,衬得肌肤赛雪,晶莹剔透,一头乌黑的发丝,用一根紫色的锦带束起,分置于胸前,优雅高贵。

        太监元梵看呆了眼,齐王真是太出众了,皇上的几个孩子中,最出色的孩子就是齐王了,可惜皇上似乎不这么想。

        “见过齐王。”

        “嗯。”

        南宫烨轻点螓首,负手而立,如雅竹一般,元梵让到一边,请他进去:“皇上在里面候着呢?”

        “有劳元公公了。”

        元梵惊得差点掉了下巴,说实在的,齐王一向孤高怪僻,虽然出众,却冷漠如冰,现在的他还真是不可同日而语,难道是因为齐王妃的关系吗?听说齐王很疼爱那位小王妃。

        “奴才不敢。”

        元梵推开上书房的门,南宫烨轻雅的走了进去,上书房金碧辉煌,墙上挂着很多名家之作,或画或诗,皆都大气磅礴,笔走游龙,书房一侧,有雕空的玲珑木板,一隔一隔的分开,或贮书,或设鼎,或安笔砚,或供花设瓶,一眼望去,竟是目不暇接,窗上垂挂着五色薄纱,轻烟薰绕,竟是奢华中带着大气雅致。

        “儿臣见过父皇。”

        南宫烨磕首,五官平静,无一丝波澜,他早已调适过来,多年来的隐忍,使得他在这方面比常人更胜一筹,所以昊云帝并无所察,刚毅威仪的五官上布着笑意,缓缓挥手示意他起来,一边赐坐,然后温和的望着他。

        “烨儿,你二皇兄被贬到寿阳去了,军机大营的兵将,父皇想让你代掌,你有何意见?”

        南宫烨眼神幽神,唇角一勾便是优美的弧度。

        “儿臣不想管这些事,请父皇收回成命。”

        他抱拳垂首,那低垂的面容上,眼瞳嗜血。

        看来他真的是父皇舍弃的一棵棋子啊,这时候把军机大营交给他,是什么意思?他在朝中并无建树,一直以来也不想参与朝政,而其他的党派在朝廷上都或多或少的有所建树,皇上如此做,不是让他一下子成为几派的敌人吗?

        如若说他心目中的太子人选是他,那也另当别论,可惜他心知肚明,他不是。

        所以这烫手山芋他不会接,不过昊云帝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现在这军机大营还能托付到谁的手里,你看,你四皇兄有一部分兵权,六皇兄管着两部,京城中只有你和其他的皇子,其他人年岁尚小,所以朕认为烨儿可以学习着管理江山。”

        也许一般人听到这个会高兴,可惜南宫烨从小不感兴趣,这种时候自然更不会感兴趣,面容绝决的拒绝了。

        “儿臣不会接手的,请父皇收回成命。”

        皇帝眯起了眼睛,望着他,看到他很坚决的样子,倒也没有起心,因为南宫烨的个性他是知道的,一直以来都不愿意理朝政上的事。

        “那么烨儿认为何人可以执掌军机营?”

        昊云帝出声询问,南宫烨眯起眼睛,心下了然,看来皇上有了合适的人选,是谁?不是四皇兄,便是六皇兄了?想到华妃打理后宫的事宜,那么这人,仍是六皇兄了,忙内敛的开口。

        “儿臣认为六皇兄可以,他一向沉稳内敛,执掌军机营尚可。”

        顺水推舟罢了,也许一开始,这父皇就没想过让他执掌军机大营,只不过让他提出来罢了。

        “好,明日烨儿早朝可提出此案议议。”

        “是,父皇。”

        南宫烨抱拳应声,缓缓的开口:“儿臣告退了。”

        昊云帝总算感觉出一丝不一样的地方了,这烨儿一向冷漠,今日却是从头到尾温文懦雅,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眯起眼睛望向正欲走出去的南宫烨:“烨儿?”

        南宫烨回身望过去,只见昊云帝一脸的关切,不禁有些恍然,他几乎在他的眼里看不到那种算计,太深沉可怕的心计了。

        “父皇何事吩咐?”

        “你没事吧。”

        南宫烨一震,看来父皇还是有些惊觉的,自已压抑着的情绪,看来还需要加以调适,不过淡淡的禀报:“儿臣没事,只是最近身子有些不适,所以不舒服。”

        昊云帝听了,点首,关心的叮咛:“别忘了注意着。”

        说完朝门外唤元梵:“把上次爪啦国的进贡的一枝千年雪参送到齐王府去,让齐王补补身子。”

        “是,皇上。”

        元梵领旨,南宫烨在旁边谢过圣恩,退了出去。、

        上书房陷入了寂静,昊云帝一脸的疲倦,靠在软榻上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南宫烨回了齐王府,元梵派太监送来的千年雪参也到了,柳管家收了起来。

        隽院里,南宫烨走进凤阑夜居住的寝室,她正慵懒的歪靠在床上看书,发未整髻,满头乌丝披散在肩上,衬得娇艳的小脸越发的惹人怜爱,白晰的肌肤,在灯光下,竟照出浅浅的驼红,平添了几许的柔情,一袭白晰的亵衣,竟勾勒出婉约的身姿,令人脸红心跳,一看到她慵懒的姿态,南宫烨没来由的想起那一次的亲吻,喉结不由滚动了两下,似乎有什么从胸腔涌出,不过这时候凤阑夜已望了过来,南宫烨及时的压抑了下去,看上去邪冷淡定。

        凤阑夜一抬首,看到南宫烨,同样想起那次的唇齿相触,脸颊越发的红了,也不敢看南宫烨,掉头望着别处,小声的开口询问。

        “你怎么过来了?”

        “我有事告诉你。”

        一听说有事,凤阑夜便收敛起丝丝女儿家的羞态,微让出一点,示意南宫烨坐下来,认真的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烨坐在她身侧,少女的体香直钻进他的鼻腔里,幸好他定力强,除了心跳加速,倒自持得住,望着凤阑夜,沉稳的开口。

        “晋王被贬往寿阳,军机大营的位置空置着,父皇让我掌军机大营。”

        凤阑夜蹙起眉,眼神深幽,这时候执掌军机大营,可不是什么好差事,重要的是南宫烨不想当皇帝,执掌军机大营只不过成为箭靶,相信南宫烨明白这个道理,一定不会接的。

        “然后呢?”

        “我推拒了,父皇让我择一人,我推了六皇兄。”

        凤阑夜听了点头,唇角勾出冷笑:“想必皇上真正的目的,是让六皇兄执掌军机大营,他只不过做了一番表面动作罢了。”

        南宫烨点头,他就知道阑儿很聪明,什么事她都看得透彻。

        “你别顺了他的意,他让你推六皇兄进来,何不刁难他一番。”

        凤阑夜冷沉沉的开口,既然要他推,明日朝堂之上,刁难他一番又何防,凡事不可太顺了他们的意,凤阑夜一说话,南宫烨便了解什么意思,点头赞同:“嗯。”

        “那早点睡吧,明日一早还要上早朝呢?”

        凤阑夜催他去休息,现在很害怕两个人待在一起,看到南宫烨那炽热的眼神,她有些手足无措,所以倒宁愿自已一个人呆着。

        不过南宫烨并没有走,依旧坐着,沉着的开口。

        “我查到楚王拳养兵马的地方了,没想到他那么聪明,竟然分成几块,隐藏在安绛城内,若不仔细查找,根本找不到。”

        “好,真是太好了。”

        凤阑夜听南宫烨的话,立刻激动的站了起来,眼瞳涌起阴风密雨:“那么我们进宫去见月妃,这样一来那太监不怕她不交出来。”

        “好。”

        南宫烨站起身,伸出大手,如莲般幽香,置于眼前,凤阑夜似毫不犹豫,把手放进他的手中,两个人一起往外走去。

        门外立着月瑾和青黛蓝黛,暗处还有月縠和千渤辰,所以说他们这一组人是超强无敌组合,没人伤得了。

        南宫烨一展,紧搂着凤阑夜,纵身而起,直奔皇城方向而去。

        月瑾等人尾随,幸好前面的身影并不快,他们几人并没有落下距离,现在时辰还早,他们不着急。

        一行几人,赶到宫中的时候,诺大的皇宫内一片安宁,除了巡逻的侍卫,当值的太监和宫女守着各处,其余的人都去休息了。

        南宫烨领着几人七拐八弯,像走迷宫一般,很快绕过所有的防线,直奔月窕殿而去,从后面翻墙而入,一时间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一丝的惊动。

        众人闪身奔到月窕殿的后窗下,隐约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华妃那个贱人,我看她得意多久。”

        一道冷戾尖锐的声音响起,不是月妃又是何人。

        月妃的声音落,响起另一道声音,想必是她的贴身侍女:“娘娘别气了,别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嗯,”月妃似乎很满意这宫女的说话,南宫烨和凤阑夜走过去,从打开的窗户看到里面的情景,月妃正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寝宫内并没有多少人,只有三个宫女,一人给她捏肩,一人捶腿,还有一人站在后面扇扇子,刚才陪着她说话的便是捏肩的宫女,年岁有些大,应该是月妃的随身丫鬟。

        寝宫安静下来,凤阑夜朝后面做了几个动作,示意身后的几人分开观察外面的动静,别惊动任何人。

        几人得指示,一点首,闪身四下分开,注意着外面的所有动作。

        南宫烨已一伸手捏了几粒石子,呼呼的几下打出去,那先前还给月妃捏肩捶腿的扇扇子的宫女全都倒到一边去了,月妃没等到动静,不由得恼恨得叫起来:“你们是死人啊,怎么没动静。”

        待到耳边响声传来,陡的睁开眼睛,便看到三个丫头倒在地上,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月妃飞快的睁开眼睛望向窗户,这时候南宫烨和凤阑夜跃了进来,齐刷刷的立在灯下。

        彩绣辉煌,艳丽无比,两个人男的俊来女的美,天造地设的一对,墙壁上还拉出一对长长的影子,潋滟动人。

        月妃看得嫉妒不已,说实在的,她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没遇到过这样一个良人呢,即便不是皇帝她死也瞑目了,可惜一生奉送给一个不爱自已的男人了。

        “你们来干什么?难不成华妃不在了。”

        月妃也不转弯,开门见山的数落起来,一动身子从软榻上下来,因为脚边倒了一个宫女,踢了一脚,满脸阴骜的直视着南宫烨和凤阑夜。

        凤阑夜不待南宫烨说话,便阴骜的开口:“我们可以帮你一个忙,但坏了原则的忙,我们是不会帮的。”

        月妃一听,雍拥贵气的脸上快速闪过狠厉,怒指着凤阑夜:“那你们进宫干什么?想知道那个太监的下落吗?做梦,我不会说的。”

        这一次南宫烨邪冷的阴沉的声音响起:“好,既然如此,明日就等着给楚王收尸吧。”

        说完他也不理会月妃,一伸手拉了凤阑夜便准备离去,身后月妃脸色大变,陡的叫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烨回首,眉梢染着嗜血的寒芒:“我想父皇一定会对楚王的私养兵马的事比较感兴趣?”

        “你胡说,南宫烨,别以为皇上宠你,你就可以血口喷人,皇上不会上当的。”

        “是不会上当,父皇是什么人,不过若有证据,就容不得他不信了。”

        南宫烨讥讽的瞪着月妃,这女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当真以为他是吓她的,才会如此有持无恐吗?

        “你?”月妃看南宫烨一脸认真的样子,脸色都白了,眼神闪烁不定,迟疑着,若是她真的不交出那太监,南宫烨掌握的真的是烈儿的私养的兵马,这可就完蛋了,皇上一定会定他一个谋逆之罪的,不但是他,就是她们一族的人一个都别想躲过,长孙一族的下场,她可是亲眼所见的。

        南宫烨又给了她一点提示:“想不到四皇兄挺精明的,竟然把兵马分成几块,分别在不同的地方,这样倒省得惹人注目了。”

        他说完便不再多说什么,总之他们之间的事他是不感兴趣的,他只要那个太监。

        南宫烨话音一落,月妃身子忍不住摇晃了几下,彻底相信南宫烨是知道儿子私养兵马的地方了,要不然也不会得如此清楚,她今日若是不交出那太监,只怕明日儿子便会下大牢。

        月妃一咬牙:“好,我交给你。”

        她说完,沉着的开口:“那个太监被我送出宫里,现在只是一个平常人,生活在外面。”

        “你为何如此做?”南宫烨很奇怪,按照月妃的思想,她怎么会如此好心的救那个太监呢,不免让人好奇她的动机,这种时候,月妃也不瞒她了,阴暗的笑了起来。

        “我是想如若你成了太子,留着那个太监,将来你总要承我一份情的。”

        月妃说完,瞪了南宫烨一眼,没想到害得她现在就把人交出去,还是被迫的,想到自已这样一个精明的人竟然栽在一个年轻的人手中,月妃就气愤难平。

        南宫烨才懒得理会他,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那太监住的地方。

        “他在哪里?”

        “城东郊万里巷内,一百零八号,他叫林常。”

        “好,”南宫烨一得到地址,再无心呆在这个地方,他只想尽快的得到母妃的死因,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人正准备离开,月妃追着他们身后叫起来:“记住,不准泄露烈儿的事,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凤阑夜回首,冷冷的开口:“我们不会说的,你还是让南宫烈把那些人分批调出去吧,别当皇上是瞎子,还有既然我们说过会帮你一个忙,一定会还你的。”

        两个黑影飘了出去,眨眼便失去了踪影,月妃周身的冷汗,粘连在身上,直到此刻她才清楚的认识到一件事,齐王府并不若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要不然烈儿那么隐暗的事都被他们查出来了,他们会那么简单吗?这安绛城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还真是让人心惊胆颤啊,可是现在让她们放弃皇位,却又不甘心,都走到这步田地了。

        看来明日要通知烈儿,立刻把人手转移出去,月妃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月色。

        南宫烨和凤阑夜等人出了皇宫,直奔安绛城的东郊之地,东郊住着的是安绛城一些贫民,这时的人比奴街那些地方还要差,都是低矮的房屋,一眼望去,连成一片。

        月瑾身为手下,对于安绛城的位置还是很熟悉的,在前面领路,很快便把几人领到东郊一百零八号。

        低矮的房屋内,一片漆黑,看不见半个人影,半人高的围墙,院内搭着竹架子,长着一些蔬菜,中间有一条小径,直通向里面,最里面是一排三间的半砖半瓦的坯房。

        南宫烨一伸手挥了出去,几人闪身进去,月瑾和青黛二人当先在前面开道,直奔那小屋门前,一人飞起一脚踢开了那破败的门,里面立刻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谁?”

        有灯光亮起来,南宫烨和凤阑夜等人已冲了进去,那房子很矮,南宫烨和月瑾二人站着,都到屋顶了,感觉很拥挤,房子里锅碗筷都堆在角落里,桌椅更是自已钉的那种。

        此时一张用竹子搭起来的床上,睡着一个年老的人,瘦弱,脸色腊黄,明显的因为营养不良,导致整个人皮包骨头了,眼睛很大,陷入到骨头来,很空洞,此时看到冲进来的人,并不慌乱,反而是一径的盯着南宫烨,伸出手颤抖的指着他,结结巴巴地开口。

        “你,你?你是?”

        月瑾上前一步开口:“这是我们齐王,齐王要问你话,你必须老实交待。”

        那床上的人,听了月瑾的话,竟摸索着往床下爬,老泪纵横:“老奴见过齐王,老奴一直在等你,殿下英明啊。”

        他挣扎着爬下地磕首,凤阑夜一挥手,青黛和蓝黛上前,一左一右的扶起他,

        南宫烨面容沉浸,一眨不眨的望着那老者:“你叫林常。”

        林常点头:“是,这是老奴出宫后的名字,以前玉妃唤老奴小常子。”

        南宫烨听他提到母妃,整个人一颤,挥手示意屋内的人退出去,月瑾和青黛还有蓝黛都退了出去。

        屋内只有林常和南宫烨和凤阑夜三人,林常请了南宫烨和凤阑夜坐下,自已站在那里,抽泣着开口。

        “老奴一直在等这一天,要不然老奴早就死了。”

        他又哭了起来,凤阑夜眉一挑,沉着的开口:“林常,你有什么话告诉齐王吧,他很想知道玉妃当年的事。”

        “是,殿下。”

        林常擦干眼泪,安静了下来,慢慢的开口:“玉妃一进宫的时候,奴才便随了她身后侍候她,从来没看过一人像她一般,对人很好,不管是谁都好,奴才经常提醒她,可她总是说,小常子,看你的小心眼,那有那么多的坏人啊,她是那么的善良,可是老天不公啊。”

        林常说完又哭了起来,最后又接着开口。

        “皇上爱的人不是她,是皇贵妃娘娘,三千恩宠积于一身,对于后宫的佳丽,不闻不问,可是玉妃并不生气,也不像别人那样争宠,她依旧那么快乐,她说,小常子,我只要守着他就行了,为什么喜欢他就要占有他呢,我只要看着他快乐就行,我也好喜欢叶姐姐的。”

        林常说到这里,咳嗽了起来,他年纪大了,一口气说多了话,所以挺吃力的,凤阑夜起身倒了水过去,扶着他坐下来:“坐下慢慢说吧。”

        “谢谢。”

        林常喝了一口水,不再咳嗽,调整气息接着往下讲。

        “皇上虽然宠皇贵妃,可是那皇贵妃娘娘不喜欢宫中,一直想出宫去,有一回皇上和她呕气了,便在御花园中的凉亭中喝了酒,醉了,那时候玉妃正好经过,便进去陪皇上,就是那一晚皇上错把玉妃当成了皇贵妃,所以便有了殿下的存在,但是敬事房并没有记录,再加上后来玉妃因为含羞便回去了,大概一个多月后,皇贵妃病逝了,皇上伤心了一个月,便宠了玉妃,那时候,玉妃整天快乐的像一只小鸟儿,走到哪里便面带微笑,并被皇上赐为四妃之一,还赐了玉晚殿,奴才等都替她高兴呢,谁会想到?”

        林常陷入了回忆,久久没有说一句话,老脸上浮起死灰般的痛苦。

        “那一晚是殿下刚满一个月,好像连老天也知道要出事一般,天降暴雨,老奴记得皇上带了一个太监过来,怒气冲冲的进来,把所有的人都赶出了玉晚殿,奴才因为担心,所以一直趴在门外偷听,可是因为闪电雷鸣太大,所以什么都听不见,只听见皇上说了一句,两者选一,你选吧。”

        “后来玉妃自杀了,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大批黑衣人,把玉晚殿内的人全杀了,老奴被砍了一刀,挣扎着爬走了,后来被月妃所救,一直以来便生活在这里。”

        林常说到最后,反而安定坦然了,这么多年,他活着似乎知道有一日殿下要过来追问当年的事,他幸得玉妃的宠爱,活着就是为了还她当日的情份,今日殿下知道一切总不妄玉妃宁愿舍弃自已的生命,也要成全自已孩子的心。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住了,南宫烨俊魅的五官惊人的白,比纸还苍白,眼瞳更是深幽得好似鬼魂,事实的真相原来是如此,母妃宁愿舍弃了自已的生命,也要让他活着,她是那样不染尘染的女子,可是老天为何要如此待她啊。

        南宫烨陡的起身嘶叫起来,其声凌厉,回响在小屋内。

        屋外月瑾忍不住追问:“王爷没事吧。”

        凤阑夜沉声:“没事。”

        站起身走过去,伸出手握着南宫烨的手,他的手冰凉彻骨,冷如寒冰,凤阑夜清冷低柔的声音响起:“烨,别伤心了,玉妃费尽心思留下你,不但因为你是她的孩子,还有她的爱,她想留下她爱的男人的孩子,所以你要活得开心一些。”

        凤阑夜这样冷淡无情的人,都忍不住动容了,那样一个女子,是水做的身,莲做的心,她来尘世只是为了历劫,并无关红尘之事。

        南宫烨俯身紧搂着凤阑夜,从她的身上吸取着温暖,慢慢的好受多了,正在这时,身后响起一声细微的响声,两个人相拥着望过去,只见林常胸前插着一柄匕首,气若游丝,脸上笼上一些轻氤的笑意,轻轻的说。

        “不知道玉妃可还认得小常子,我迟来了这么些年。”

        说完竟自死了,凤阑夜的眼里湿润了,抬首望向南宫烨,他同样的很受震憾,母妃果然是个善良的女人,连侍候她的小太监都能如此的忠心不二。

        想到这,南宫烨朝外面叫了起来:“月瑾,进来。”

        月瑾和青黛二人走进来,三人恭敬的望着床上的林常,刚才林常所说的事,他们也都听到了,没想到他如此苟延活着,就是为了还玉妃一个公道,和她当日死之因。

        “厚葬了。”

        “是,王爷。”

        月瑾领命,南宫烨拉着凤阑夜的手走了出去,屋子外面,抬头见天,星辰闪烁,夜风凉薄,吹拂着满头的乌丝,这样清冷的夜,心竟然是热的,想到母妃的死,南宫烨心中的恨意陡增,那个男人,一直以来都在陷害利用他,害了他的母妃,还给了他那样的误会,从此后他再不会受他所惑了。

        月瑾留下来打量林常的身后事,其他人一路回齐王府去。

        齐王府,南宫烨的书房内,他一回来,便卧在那张软榻上动也不动,整个人冰雕一般,若不是感受到他的气息,根本以为他是没感觉的,冷漠的声音响起来:“阑儿,回去休息吧。”

        “嗯。”

        凤阑夜应声,但人并未走,反而驻足在他的面前,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

        “现在我们大致可以拼凑出当年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当年皇上爱的是皇贵妃叶襄情,但带回了你的母妃玉妃,玉妃因为爱皇上,所以坚持留在宫中,皇帝便封她为贵人,后来皇上有一次又和叶襄情闹了别扭,就在御花园中喝酒,你母妃经过那里,进去安慰皇上,却被皇上当成了皇贵妃而成全了好事,事后你母妃怀孕了,那时候叶襄情死了,皇上心情极差,但却突然宠幸了你母妃,也许那时候,皇上就知道你母妃怀孕了,从心底认定,那不是他的孩子,所以才会故意的宠幸你的母妃,待到孩子生下来后,便发生了后面的一幕。”

        凤阑夜说完,南宫烨因为痛苦,把脸埋在手掌心中,一动也不动,凤阑夜并没有因为他的痛苦而不再说什么,而是接着分析,她知道他在听,有很多事,即便痛苦,也要理智的分析清楚,要不然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现在就是皇上认定你不是他生的,事实上你是他的孩子,那么当年的事,一,很可能是皇上喝了酒忘了,但这种机率很低,因为应该会有些意识,第二种可能,就是有人冒充了你母妃,待在皇上的身边,所以皇上又怎么会联想到你母妃的身上,这样算来,皇上也没有错,他仍堂堂帝皇,自然眼里容不得沙子。”

        南宫烨听了凤阑夜的分析,飞快的抬首盯着她:“他太可恨了。”

        凤阑夜赞同的点头:“是太可恨了,既然爱叶襄情,就该果断的断了玉妃的心思,还有后宫的那么多佳丽,都娶进宫了,却那么的对待他们,是女人都会痛苦的,当初如果他把所有的女人遗出宫去,也许叶襄情不会死,那些女人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所以说一切还是那个昊云帝的错,只是他们该查一下,究竟是昊云帝忘了那晚上的事,还是有人冒匆了他的母妃。

        “即便恨他,也要让他知道,你是他的孩子,我想这打击比任何时候都大。”

        可惜林常死了,要不然把他带到皇上的面前,一切便会真相大白了,不过林常恐怕不愿意见皇上,因为让皇上坦然的面对自已犯下的错,这不是一般帝皇能够做到的。

        凤阑夜说到最后,南宫烨总算听进去了,陡的抬首,五官邪魅,阴气逼人,周身源源不断的冷寒之气,笼罩在书房内:“是,我会让他知道,他错得多么离谱,他会为自已做的事付出代价的。”

        南宫烨一字一顿的开口,嗜血阴骜。

        凤阑夜不忘叮咛一句:“如果那晚有人冒匆了你娘,也饶不过她。”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就是她毁掉了玉妃,还有南宫烨。

        凤阑夜想着,见南宫烨已能冷清静了,她才放下心来:“夜深了,我累了,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好,阑儿去睡吧。”

        南宫烨望着她,幸好有她,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已会怎么样?想想便打颤,凤阑夜点首,走了出去,屋外青黛和蓝黛的声音响起来:“主子,夜色不早了,休息吧。”

        “嗯,”三个人的脚步声走远,书房内,南宫烨大手一握,陡的捶向身侧的案几,四分五裂,脸孔阴寒得可怕,嗜血狰狞的望着窗外的夜空……

        南宫烨一夜没睡,第二日眼瞳隐有红丝,一大早前往宫中上早朝去了,他一般不参与早朝,只偶尔皇上点名了,他才会前往金鸾殿。

        今日他现身,很多朝臣暗下里议论,皇上的军机大营是不是要交到齐王的手上,因为齐王的出现,都代表着有什么事了,而眼下这种状况只有军机营的位置还没有着落。

        对于齐王掌管军机营,除了中立派的人无所谓,其他派别的人根本不赞同,还有晋王一党的人,虽然晋王南宫卓被贬,但短时间内,他们还没有什么动向,皇上前两天已经开始在朝廷换血,晋王党的人已被动了好几个,现在是人心惶惶。

        早朝,昊云帝果然当着朝臣的面,意指军机大营归南宫烨掌管,南宫烨直接拒了,朝堂上的人倒是很满意,最后皇上问南宫烨认为何人可为?

        南宫烨不动声色的推了大将军西门云上位,一时间满殿哗然,昊云帝的脸色更是难看异常,没想到前一晚说好的事,竟然变卦了,一张刚毅的五官更是阴骜难看,就差发作了。

        大将军西门云,手中已有一部分兵力,哪里还能把军机营交到他手上,很多人立刻站出来反对,好在最后西门云推所拒了,认为安王可以把两部交给各部的尚书打理,安王执掌军机营,保护京城的安全。

        昊云帝脸色总算好看多了,安王执掌军机大营,先是中立派的人没说话,然后安王党的人更是全力支持,那晋王党的人自然不敢发言,最后楚王党的人眼看着大势已定,也不敢说什么。

        最后一致通过,昊云帝下旨,安王手中的两部交给各部打理,全心执掌军机营。

        此事终于定局,那昊云帝阴沉着脸瞪了一眼南宫烨,拂袖离去。

        倒是朝中的大臣们对于眼前的局面见怪不怪,齐王一向如此,总是气皇上,这已不足为奇了。

        退朝后,南宫烨正准备离宫回齐王府,不想皇上的大太监元梵走过来,恭敬的施礼。

        “皇上要见齐王。”

        “有劳元公公了,”南宫烨唇角勾出冷笑,他倒要看看他对自已这个心中早认定不是儿子的儿子是如何的忍耐,南宫烨随着元梵的身后前往上书房。

        上书房内,皇帝阴沉着脸望着走进来的南宫烨,一只手有节奏的敲着龙案。

        “烨儿,你竟然推西门云,也不推自已的皇兄?”

        南宫烨不燥不急,看到眼前这个男人生气,他倒是心情好了很多,沉着的回禀:“儿臣认为西门云有将才,所以才会推他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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