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埋八下

白栀一个人拿着校服进去，厕所没有其他人，最里面的隔间旁刚好有一个窗户对着隔壁栋的女厕所，白栀站的离门有一点远，尽量可以让霍雨可以露出身体或者脸。

        叩叩叩

        “霍雨，我是白栀。”

        白栀敲完就退回刚刚的位置，霍雨打开了门，浑身都湿透了，一看就能猜到水是从上面浇下的，白栀把衣服递给了她，霍雨机械般的接过东西关上了门。

        白栀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感受到霍雨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绝望，眼神空洞，眼角微红，但泪水早就被擦干了，就像个木偶似的毫无生气。

        白栀低头看着水渍，她原以为霍雨是在里面上厕所时被泼水的，但好像不是，水渍最多的是在她的脚后方，也就是说霍雨是站在外面被泼水的，而刚刚赵吉月她们几个人出去时，衣服上并没有湿的地方。

        白栀笑了，笑得胸口像是堵住了一样，看样子是她们让霍雨站在外面，当着她们的面，自己给自己泼水。

        白栀深呼吸告诉自己：要智取，要智取，不能冲动！

        但她现在真的好想冲上楼，把她们打一顿啊！

        门打开了，霍雨没有看她，直接往门外走去，像是当她不存在一样。

        白栀跟在后面直截了当地说：“霍雨，我可以帮你。”

        霍雨的声音已经不再沙哑，平淡的仿佛遭受着一切的是别人，“她们是故意的。”

        白栀怕她不愿交谈，回答的很迅速：“猜到了。”

        “我是说她们是故意让你看见的。”霍雨毫无波澜的声音回荡在厕所。

        白栀楞了会神说：“猜到了一点，还是那句话，我可以帮你。”

        霍雨转过头来，看她眼神中多了一丝嘲讽，“她们想让你成为下一个我，恭喜你，你被选中了。”

        白栀看着她，粲然一笑：“那不是很好，你脱离苦海了。”

        霍雨摇了摇头：“我不需要，漠视就是对我最好的尊重。”

        白栀想起了其他四个人，“我不会是下一个你，霍雨。刚刚是我说错了，不是我可以帮你”

        白栀指了指对面厕所站着的苏幼，坚定又勇敢地说：“是我们可以帮你。”

        “我说了不用。”霍雨拒绝的很快。

        白栀继续说，像是没听见她的拒绝一样：“外面还有一个把风的，我们三班教室里还坐着俩个大块头的男生。”

        “谢谢你的衣服，我会洗干净还你的。”霍雨说完就往门外走。

        白栀知道这次她要是走了，之后很难再有机会了，而且就她现在的状态，白栀怕她做傻事，不管不顾地说：“你明明需要，你刚刚说穿过的也可以，所以你是需要的，你是在期待有人来帮助你的。”

        霍雨在她说完这些话之后加快脚步的离开了。

        失败了，她没有说服霍雨，可她偏偏知道为什么失败，这让她心里堵得难受。

        白栀向苏幼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回教室了，白栀看着苏幼离开的背影想起刚刚急急忙忙拉她俩个人来做事和之前让她们俩远离自己的事情。

        还好这个时间点，大部分人都在教室趴着午休，周围也没什么人。

        白栀在厕所呆了一会儿之后才出去的，看了一眼在把风的于子璇后，低头往九班的方向看过去，是赵吉月一行人旁边还站着牧野和裴叙寒，她快速的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她往学生会走去，给霍雨的那套校服，她没打算要回来，比起她霍雨现在的情况更需要多一套校服，反正白老爹给她的零花钱还剩很多。

        到学生会的教室时里面的人跟昨天那个不是同一个人，那就好办多了。

        白栀规规矩矩的上前说：“同学，我昨天买的校服拿回家，发现少了一套夏季的。”

        学生会的人看着她问：“昨天给你的时候，有数过吗？”

        白栀面不改色地说“没，我当时急着上课就走了。”

        “什么码子？”

        白栀：“s”

        学生找了一套s码的夏季校服递给了白栀，“其他的没少吧？”

        “没少了，谢谢了。”拿到校服的白栀，把钱放在桌上就走了。

        学生会的人发现钱的时候，白栀已经走到门口了，“同学，校服钱不用再给了”

        白栀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外走。

        刚走出门口就看到裴叙寒倚靠在墙边，细长的手上有凸起的青筋，夹着一根带有火芯的烟，下方是一个垃圾桶接着抖落下来星星点点的烟灰，落在了白栀的眼中有些刺眼。

        裴叙寒看着眼前软软糯糯一看就很容易被人欺负的白栀，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我们班那个同学身上的新校服是你的？”

        白栀攥了攥手里的校服包装袋，响起了塑料摩擦的声音，她装傻道：“谁？”

        裴叙寒看着她，眼底的试探显而易见：“你发现了什么？”

        白栀的呼吸凌乱了，裴叙寒继续试探：“或者说你最近在忙什么？”

        凌乱的呼吸和心底忍不住的猜测，让白栀烦躁了起来，音量也提高了几分：“裴叙寒”

        “嗯？”

        是对视，也是双方的互相试探，白栀心想裴叙寒真的不知道赵吉月地所作所为吗？

        白栀叹了一口气，眼里略带失望和不屑的说：“我不乐意和你吃饭。”

        裴叙寒意外的手抖了一下，还没等他消化完这句话，对方就已经离开了，带起一阵风，他隐隐约约闻到了栀子花的味道，花香和他常抽的烟味混在一起，他的喉咙有些干涸，裴叙寒自嘲的笑了笑。

        白栀回到教室的时候刚好开始上第一节课是生物课，她看着书本，越看越不开心，带着气一直到放学，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白栀拿出手机低着头给白老爹发了条消息。

        发完她翻开相册看苏幼拍的照片，能用的只有俩张，一张是白栀往隔间递衣服，霍雨全身是水的伸手拿的画面，还有一张是霍雨换完出来的。

        其他人陆陆续续都走了，白栀坐在教室里等白老爹来时，收到了一条群（brave）消息。

        苏幼：白栀，你跟霍雨聊的咋样？

        白栀：她拒绝了我们的帮助。

        苏幼：什么？

        于子璇：什么？？

        赵回和汪豪：？

        继而苏幼又发了一条消息：她当时帮助上一个人的勇气去哪儿？为什么拒绝啊？

        白栀手停在了键盘上，片刻后打出一句话：也许她的拒绝也是用了很大的勇气。

        其他人看到这句话都沉默了。

        如果说白栀坚定的想要帮助霍雨，是因为之前没有帮助到他人所产生的执念。那么霍雨的拒绝就是因为曾经帮助过他人而让自己陷入困境的后怕，她怕自己获救而让别人陷入泥潭。

        白老爹走到教室后门时，白栀正皱着眉头坐在位置上，前门还站着一个玩世不恭的男生玩着手机，俩人像是不认识但又好像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白南自己也上过高中，他没打算过多干涉白栀这方便的事情，他今天就是来干苦工的。

        白老爹喊了一声：“阿栀”

        白栀茫然的转过头去“啊？”缓过神来，指着桌上堆成小山的校服：“白老爹，这儿。”

        白老爹走过去，掂量掂量校服说：“还行，比我想象的要少。”

        白栀表情夸张的说：“这还少啊，都推成山了。”

        白老爹把所有的校服款式抱在手里时，白栀发现确实好像没有很多的样子，白栀内心否认：是错觉，是白老爹太高了所以显得东西少。

        “走吧”

        白老爹往前门看去，那个男生已经消失了，再看看前面马尾一晃一晃的女儿，偷偷笑了笑。

        赵吉月站在牧野旁边，看着远去的白栀和她爸的背影嘲讽道：“真是个公主啊，这么点东西，就让自己爸爸跑一趟。”

        牧野点了点头，想起赵吉月可能在做的事情不由的说道：“怎么国王和公主关系好，你羡慕啊？”

        不远处的裴叙寒已经回来了，在楼梯口等着牧野一块走。

        牧野看着脸色骤变的赵吉月，好心的说：“别羡慕，你没有的。”

        留下赵吉月一个人紧握的手乍然松开，看着手心留下深深的指甲印。

        牧野走到裴叙寒身边说：“赵吉月这人确实不太正常。”

        裴叙寒看着远处的背影点了点头。

        牧野好奇的问：“你平常看都不乐意看赵吉月一眼，这事你是怎么猜到的？”

        裴叙寒想起当时在走廊上，他先是看到赵吉月和白栀在厕所门口的擦肩而过，俩个班级是上下楼，赵吉月在楼上女厕所的出现，让裴叙寒眼神收紧。

        没过一会儿白栀和于子璇急急忙忙跑到女厕所，明明很急，可于子璇却只是在外面等，只有白栀进去了。

        再次出来了的是他没印象的女生，校服一看就是新的，然后就是那个女生走进了自己班，是他的同班同学。

        他对自己的同学不感兴趣，但白栀的那个朋友于子璇一直盯着她看，所以他也就跟着视线看了。

        他看到赵吉月走到了她的位置旁边像是说了什么，不一会儿，赵吉月就突然抬头对着他笑，随后没有停留往走廊走，最后站在了牧野的旁边。

        后来白栀就从厕所出来了，她并没有直接回教室，裴叙寒跟了上去，听到她说她的校服少了一套他就确定了猜想。

        从赵吉月上厕所的地点到他同班同学身上一看就很新的校服，再到白栀少了的校服他猜到差不多了。

        所以他才会问白栀，原本按照他的计划，他是想让白栀别管这事，他直接找赵吉月解决就如当初一样，结果没想到自己被呛了一嘴灰。

        牧野看着脸色越来越狠戾的裴叙寒，不解的问：“想什么呢？”

        裴叙寒转了转手机，“赵吉月刚刚跟你说什么了？”

        “说羡慕白栀呗，还说白栀是公主呢？”牧野朝裴叙寒挤眉弄眼，调侃道：“裴王子？”

        裴叙寒想到白栀父亲刚刚来帮白栀拿校服的行为是挺公主的，但白栀一直都是走回家的，这些衣服要是让她一个人拿着走回家去，也不现实。

        虽然会武但依旧不爱拿重物的娇气包白栀：国王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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