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北疆平叛

小二呵呵一笑:“谁说不是呢。”

        沈墨:“以往外族人入侵一向烧杀抢掠，甚至屠城，如今城内百姓仍能安居乐业，难道是刘小姐的功劳？”

        小二点头，言语之间对刘小姐颇为敬佩，说:“刘小姐大义。在刘疆域使出兵反击之后，鞑靼可汗派部队连续攻下五座城池，城中百姓无一伤亡，都是刘小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服鞑靼可汗不要屠杀大宣子民，还提议优待战俘，将伤亡减至最小。”

        沈墨皱眉:“就算优待百姓和战俘，她也是大宣的叛徒。”

        小二叹了口气，说:“如果不是活不下去，谁愿意当叛徒呢？刘小姐不受宠，被作为联姻对象送到那个毫无人性的小城城主手上，跟被杀死有什么区别呢？”

        “那个城主每年搜刮百姓的血汗钱贿赂刘疆域使以保自己的城主之位，为人好色残暴，进了他府中，无论是哥儿还是女子都得脱层皮。据说鞑靼可汗赶过去的时候，刘小姐已经浑身上下布满鞭痕，没有一块好皮肉在身上了。”

        韩寒一拍桌子:“欺人太甚，真是天高皇帝远，无法无天了。”

        沈墨微笑:“叫你主子出来和我谈。”

        小二眼神微愕，身体僵住了。

        沈墨继续微笑:“怎么，还准备继续装？”

        小二随即了然。拿下肩上的毛巾，说:“爷稍等。”

        韩寒亦愕然:“殿下什么时候发现的？”

        沈墨看着小二高大的身影，虽然这在北疆百姓中并不少见，但他的双手布满老茧，身材不仅高大而且健壮孔武，绝不是普通客店小二拥有的身材。

        “进城的时候就有点怀疑，你不觉得放我们入城的守卫管得很松？进了城以后不小心撞到我的那个小女孩，她是有意把我们往这里引。”

        韩寒听了直摇头，给自己倒了杯酒喝，满心悲愤加苦闷，说:“这年头小孩也不能信了！”

        没一会儿，从殿堂后面转出来一个身材高大魁梧，高鼻梁，深眼窝，有着墨绿色眼睛的异邦人。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汉族女子，圆脸盘，大眼睛，下巴尖尖的，模样十分讨喜，但眉眼之间透着一丝忧愁。

        沈墨知道，眼前这二人，就是新即位的鞑靼可汗和刘小姐。

        “煜王殿下，大宣的战神，再次见到您我很高兴，请允许我向您表达最崇高的敬意。”鞑靼可汗深深地躬身。

        “鞑靼可汗半年不到又侵占我大宣五座城池，这就是你表达的敬意吗？”沈墨喝了口酒，狭长的眼睛颇具威压地扫过去，二十五岁的鞑靼可汗脸上闪现出尴尬的神色。

        这个老实宽厚的男人与身旁的刘小姐对视一眼，略带窘迫地辩解:“我没有伤害他们。”

        “你若是伤了我大宣子民一分一毫，本王就不会等你们出来见我了。”

        “煜王殿下。”一旁的刘小姐开口，“请不要怪他，事情皆因我而起。如果不是为了我，塔尼尔也不会与我父亲发生冲突。我叫刘婉柔，是北疆疆域使刘恭的女儿。”

        “哦？说说看。”

        “塔尼尔之所以拿下五座城池，是为了吸引朝廷注意。上次北疆一役您将他打退后，他对您非但没有怨恨，还相当敬佩，不敢再有叛乱之心。第一次叛乱也是知道我在府中经常受人欺负，才动了歪心思，罪魁祸首是我，殿下要怪就怪我吧！”

        刘婉柔弯腰九十度道歉，一旁的鞑靼可汗见状也立刻弯腰鞠躬道歉:“请原谅我的鲁莽。”

        韩寒说:“吸引朝廷注意？”

        沈墨看了她一眼，道:“说下去。”

        刘婉柔扑通一声跪下，泪眼凄凄地说:“我要状告我的生身父亲刘恭，私收贿赂，草菅人命，鱼肉百姓，勾结外邦叛国。”

        沈墨皱眉:“状告生身父亲？你可要想好，按大宣律，诬陷朝廷命官当斩，状告父母要先滚过刀床才能交由大理寺立案审查。”

        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刘婉柔不惜为人子女也要状告自己的亲生父亲？

        “殿下知道，我被父亲嫁给了一个喜欢折磨虐待女子的城主。在我嫁过去之前，那个城主他、”说到这里刘婉柔几经哽咽，却说不出话。

        塔尼尔一脸心疼地拍着她的背，替她接着说下去:“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将婉柔的母亲糟践至死。我和婉柔放他出城后，就去城主府地下室解救被虐待的汉人女子，发现她母亲浑身是血，下身血污不堪，早已死去多时了。”

        韩寒双拳紧握，拍桌而起:“混蛋！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现在在哪儿，小爷活劈了他！”

        沈墨想起上一次来，他在刘恭的接风洗尘宴上见过刘婉柔和她母亲。当时两人坐在宴席的最角落边，她母亲年过三十却气质不俗，容貌虽算不上美女，但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端庄典雅。

        才过了不到半年，斯人已逝，红颜枯骨。

        “是那次晚宴吗？”

        刘婉柔含泪点头:“正是。当时范中喝醉了酒，仗着在我父亲手下得宠，欺辱我母亲还倒打一耙，说我母亲勾引他，伤风败俗。我们母亲出身商贾之家，身份卑微，所以其他人都冷眼旁观，幸得煜王殿下出手解围，才使我母亲和我幸免于难。但是、但是您走后，我父亲刘恭竟然偷偷将我母亲送去叶城，让那个混蛋……糟蹋了。”

        “当时父亲骗我说母亲回家省亲，我还奇怪为什么母亲没有带上我。谁曾想这一去，竟是天人永隔。”

        说到这里刘婉柔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之后的事情沈墨大致已经知道了，无非是范中不仅看上了她母亲，还盯上了她，所以刘恭又将她嫁过去，给范中做玩物。

        但这里的悖论是，刘恭明明官比范中大，为什么对他言听计从、极力讨好？

        “刘小姐，我虽然同情你，但办案要讲究证据，我不能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妄下定论。你说刘恭将你母亲送给范中，他为什么要听范中一个小小城主的话呢？”

        刘婉柔抹了抹眼泪，控诉道:“因为一种药粉。从西域传过来的药粉，名叫五石散，据说吃后可令人顿觉神明开朗，体力增强。范中不知从哪捯饬来这个东西，价值不菲，药效猛烈，我父亲食用后日渐成瘾，却无途径可得，时间一长，便对他听之任之了。”

        沈墨暗暗心道，今晚一定要去刘疆域使府上拜访。他今天刚到北疆，军队驻扎在距北疆十三城都城碎叶城以南的一个小城外围林子里。他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没让城主通报。

        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塔尼尔说:“煜王殿下既然来了，我立刻撤兵，只求还我妻子一个公道。拜托了。”他右手放在胸前，又是深深地一鞠躬。

        “我会的。”

        沈墨点头，看了眼韩寒，他立刻站起来，两人起身告辞。

        ……

        连续七八天，白行简几乎分不清白天黑夜，每天晚上应付精力旺盛的皇帝让他应接不暇，每天起床一粒避孕药几乎是标配。

        真日了狗了。

        呸，他又不是狗。

        不过他很好奇，哥儿明明一副男人身躯，竟然真的可以怀孕。

        林皇卿怀孕了，两个月多一点。老皇帝十分高兴，赏下许多东西，还时不时前去探望。就是苦了他，自从那一次侍寝过后，托林皇卿怀孕的福，老皇帝来他这儿来得也很勤，都快住宣德宫了。

        “早晚这副身子要精尽人亡。”

        系统君此刻蹦出来:“警告，宿主扮演角色已经进入肾虚状态，宿主可启动系统保护机制。”

        白行简:“什么是宿主保护机制？还有，你说谁肾虚？”

        系统君自动忽略掉第二个问题:“系统可进行配角旖旎记忆清零，保护宿主权益。”

        白行简:“好功能，立刻用。”他现在也顾不上什么争不争宠了，父亲估计也不希望他以精尽人亡的代价来换取他在前朝的一点点影响。

        系统君:“好的，系统记忆清零开始。3，2，1。清除成功。”

        白行简将信将疑:“我怎么没感觉？德贵君也是配角。”

        系统君:“此功能仅针对宿主所扮演角色在这个世界的暧昧对象，不会清除宿主本人的记忆。”

        白行简:“终究是我被玷污了。”

        今天一天，从他中午醒来让系统进行记忆清零后，老皇帝直至天黑都没有踏入宣德宫一步。白行简终于相信系统说的话是真的了，这才是德贵君的受宠现状嘛，皇帝偶尔来一次都算好的。

        “干得不错，我很满意。”白行简夸赞道。

        系统君:“拯救反派系统君，竭诚为您提供五星级服务，最佳服务体验与享受，您值得拥有。”

        “好评。”

        ……

        北疆——

        “刘疆域使别来无恙？”沈墨笑着和刘恭拥抱一下。

        单从外表和性格来看，刘恭可以说是一个伪装高手。如果不是他从刘婉柔口中听说了这个男人的另一面，真要被他骗过去。

        “哈哈哈，上次一别有小半年了吧煜王殿下，这次蛮夷入侵，又要劳您大驾，下官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刘恭揽着他的肩膀哈哈笑道。

        两人进屋，宴席早已备好。一众城主携家眷和刘家家眷均已落座，就等他了。

        沈墨微微一笑:“怎么不见令爱刘小姐和林姨娘？本王记得上次还替她们教训了一个登徒子。”

        座下一人脸色立即难堪起来，正是范中，他看了刘恭一眼，刘恭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扭头又笑容满面地跟沈墨套近乎道:“煜王殿下快落座，您能来，寒舍蓬荜生辉啊。”

        沈墨继续笑:“寒舍？本王怎么看着贵府比上次来时气派了许多？雕梁画栋，亭台回廊，飞檐青瓦，小桥流水，压根与寒字沾不上边。”

        刘恭攥紧了袖子，眼角余光瞥了下范中那边，沈墨没有忽略他的小动作:“我问刘大人，你老往旁边瞥做什么，莫不是有美人？”他顺着目光看去，明知故问道:“这位是，哎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沈墨走上前去俯身，抬手扶额，想了好一会儿，说:“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登徒子。”

        说完，当众抬手给了范中一巴掌。

        众人皆惊，范中身旁的美人楚楚可怜地望着沈墨，一看就是迫于范中的威胁，不得不委身于他。

        沈墨面无表情地将她拉到一边，抬手“啪”，又是一巴掌。

        两巴掌把范中打得愣愣的，甚至都不敢反击。

        刘恭赶忙装作老好人上前打圆场:“煜王殿下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之前是范兄有所冒犯，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计较。”

        范中连连点头求饶:“之前是我喝多了，酒醉糊涂，求煜王殿下开恩。”

        沈墨却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放在一旁瑟缩不已的美人身上。尽管她既恐惧又害怕，但望向范中的眼神依然迸发出滔天恨意。

        “你，过来。”

        美人不明所以，乖乖走上前。

        “把你胳膊袖子撸上去。”

        美人咬着嘴唇，颤颤巍巍地拉扯袖子。一旁的范中却眼神阴毒，大有要是掀开袖子，就杀了她的警告。

        房间内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

        倏而，沈墨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两巴掌还不够。”

        手中银光闪现，银白色的细长刀叶直直刺入范中额头正中，鲜血潺潺而下，很快晕染掉他面前的一大片饭菜。

        他甚至没来得及闭眼，阴毒冷酷的警告眼神和依然直立的身子，犹如生前。

        其他城主包括一旁的刘恭都惊呆了，城主们惊讶是没想到煜王竟然如此大胆，当着刘疆域使的面，将他最宠信的部下杀了。

        “这，煜王殿下，你、你这是做什么，谋杀朝廷命官，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刘恭脸色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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