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叛徒，蠢蠢欲动！

止戈城——

        驿报中失踪已久的沈迟，此刻正坐在刘府主位上。

        亓官敏从外面领着一群六七个人进来，谄媚地向他汇报：“齐王殿下，我们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将粮草交给呼衍大汗。任煜王派人接应，我们就说没有收到粮草。”

        沈迟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台下的人并没有发现，“辛苦了。”

        亓官敏是刘恭的余部，更是他的智囊。如果沈墨有心查刘恭的案子，他背后的几个城主都跑不了，早在京城时亓官敏就与他搭上了线。

        亓官敏嘿嘿笑出来：“煜王没有收到粮草，说不定可以挑唆他与付家的关系，给付家扣上抗旨的帽子，重创川渝付氏。”

        “届时各世家看到付家的下场，看他们还敢不敢贸然出手帮煜王。”

        顿了顿，他又讨好地说:“煜王一死，这天下还不都是殿下您的。”

        沈迟听了这话还算顺耳，不过，他并不打算履行登基之后承诺的好处。

        今天他们能为了保命出卖大宣，明天也能联合别人造反他。

        但眼下，尽管他瞧不起这些勾结外邦的北疆城主，却还需要他们的帮助。只要能弄死沈墨，一切虚与委蛇都是值得的。

        “算盘先别打得这么响，你们怎么知道剩下的城主不会向百姓征集余粮，援助沈墨？”

        沈迟漫不经心地端起沏好的茶水，抿了一口，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架势。

        要是老神威侯在这一定会说:“齐王殿下好样没学到，倒把皇上自傲自负的坏处学了十成十。”

        下面的几个城主倒是嘿嘿笑起来，其中一人道:“殿下不必担心，我们北疆十三城同气连枝——”他与其他几位城主对视一眼，淫邪地笑着:“只要我们几个出面说服，大半北疆必然唯您马首是瞻。”

        “好，今晚在止戈城设宴，我们好好庆贺一番。”

        “是。”

        ……

        “报——！”通信兵飞奔进来，临门绊了一脚，连滚带爬地扑到沈墨面前，沈墨将他拉起来：“说。”通信兵脸上满是惊恐：“报告殿下，匈奴大军来袭！”

        林燕之责怪道：“慌张什么！来袭就来袭，还没上战场呢就吓尿裤子了？”

        匈奴统共能动的只有一万三千来人，就算拼人力，大宣也稳操胜券。

        沈墨敏锐地察觉到他脸色不对，抬手制止了林燕之的呵斥：“别着急，冷静说！”

        通信兵满脸恐惧，哭嚎道：“……据前线统计，这次的匈奴人共计有、三万余人！”

        林燕之大惊失色：“三万？当初京城得到消息只有近五万，哪里来多出来的一万七千人？这么重大的军情失误，就算塔尼尔可汗收到了假情报，大宣竟然、竟然也没有人核实就上报？！”

        沈墨同样心中一震。他蓦地想起，按惯例，军情上报会经过军机处审议再呈到皇帝面前。

        自父皇即位之后，军机大权旁落，几乎全权交由文丞相管辖……

        这次军情失误，极有可能是文章授意。

        看来就算他放弃兵权和继承权，文章仍旧不肯放过他。

        没等他说话，又一个通信兵从外面连滚带爬地滚进来，一进门就叫道：“殿下！不好了！李校尉差人来报，大军粮草、不见了！”

        沈墨瞳孔一缩，揪住通信兵的衣领，寒声道：“什么叫不见了？把话说清楚！”

        通信小兵被他凶恶的表情吓得一抖，哆嗦着嘴唇，说：“李、李校尉说他们沿着殿下提供的路线往前接应了二百多里，没有、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他吞了吞口水，看面目凶恶的沈墨，接下来的话几乎说不出口，但他又不得不说：“李校尉还说他发现沿途有一些奇怪的不像车辙印但、很重的印痕，进城之后就消失了，所以回来的路上把北疆十三城挨个搜了个遍，但……”

        林燕之急道：“但什么？”

        “一、一无所获。”

        林燕之立时眼睛瞪直了，沈墨长呼一口气，面色凝重，嘴唇紧抿，粮草没拿到，匈奴大军兵临城下，还有比现在情况更糟的吗？

        “李校尉和部队现在在哪儿？”

        “西北方向，距樊城不到五十里，正在往回赶……”

        “报——！”又一通信兵飞奔过来。

        沈墨已经麻木：“说。”

        “碎叶城城主求见。”

        沈墨立刻打起了精神：“快请。”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叶九应该是来送粮草的。

        军中伤亡近半，统共剩下不到四万人，伤患一万多，有生力量最多还有两万七。原本供八万人吃两日的粮食，现在倒能撑四日；加上叶九准备的三日大军粮草，又可以再撑六日。

        也就是说，粮草的问题暂时不用担心了。

        “你，把塔尼尔给我叫过来。你，立刻下去通知，吹响号角，所有人集合！”

        沈墨拎起甲胄披挂，大步出门，林燕之紧随其后。

        叶九在临时校场上见到了沈墨。他正在点兵，扭头看见叶九和一个长相不俗的女子过来，便对林燕之说了几句话，走过来作了一揖：“叶城主。”

        “煜王殿下，叶某此番受人所托，送来粮草。另外，我有重要军情汇报。”

        “好，进帐说。”

        校场上临时搭建了一个主营帐，方便将领们议事。

        “时间紧迫，还请叶城主长话短说。”沈墨说。

        “我怀疑刘恭的旧部亓官敏勾结匈奴，将大军粮草拱手给了匈奴。”这个情报不是他得到的，而是根据王昭雪的情报推测出来的。

        叶九指了指王昭雪：“她说有人看见了亓官敏的部下将一些似牛似马的运输器械交给了匈奴。”

        沈墨心下了然，定是前一阵他托神威侯做的木牛流马。

        “有多少？”

        “全都是，所有运输粮草的好像都是这些玩意儿。”

        沈墨抚掌大笑：“这就是匈奴咎由自取，可怨不得我了。”他笑得莫名其妙，叶九也听得莫名其妙，“殿下笑什么？”

        沈墨摇头，笑道:“叛徒该清理还是要清理的，叶城主可否帮我个忙？”

        “殿下随时吩咐。”

        “我给你五千人马，加上你碎叶城的两千，拿下刘恭旧部，可有信心？”

        叶九躬身道：“殿下，三千足矣。我来之前已经和几个交好的城主共同商议过，不会接受亓官敏和其他几个叛徒的条件，只是假意答应罢了。身为大宣臣子，理应集中兵力，缉拿叛徒。”

        “好，老侯爷果然没有看错叶城主，此番事了，我一定上报朝廷，给叶城主应有的嘉奖。”

        “谢煜王殿下。”

        叶九带着王昭雪走了。

        跟沈墨进帐的周闻钦一脸不解：“殿下，本来城中兵力就不够，您怎么……”

        沈墨做了个嘘的动作，“跟我去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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