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五石散，异邦美人

……

        “别动，我给你整一整衣领。”白行简踮起脚尖，帮沈墨将翻进脖颈的衣领理出来，沈墨低下头，在他额头亲了一口，白行简嗔怪道：“正经些。”

        “你今日若去御书房，可准备妥当了？文章虽然还在禁足，但要动手脚也是不容易的。”

        沈墨抱了德贵君一下，与他鼻尖相抵：“不会，证据确凿，天生异象，加上民情激愤，父皇定然不会轻罚文家。”

        果不其然，如沈墨所料，罪状送出去第二天，文府老太君忌日，原本往年会赐下告慰圣旨的皇帝，竟然下旨命人团团围住文府，并召还在禁足中的丞相文章入宫觐见。

        整个京城，民意沸腾，纷纷传说文家要倒台了。

        就在此时，前去文家吊唁的人说文府的百年银杏倒了，据说这是曾经文丞相花重金从外地请来的一棵宝树，受过许多高僧做法和香火供奉，可保文府百年富贵和府中安宁。

        若是平日倒也就罢了，偏偏是在文府老太君忌日这天倒的，恰巧皇帝还派人围了丞相府。

        真真是不祥之兆。

        沈迟自回归之后，一直在宫外养病，此番听说之后，匆匆进了宫，那个异域美人也跟随他而去。

        宣德宫——

        “没了文家，沈迟就相当于少了一大助力，要扳倒他就容易多了。”白行简心情不错，捻了一块桂花糕喂给狼崽子，懒洋洋道：“恭喜煜王。当皇帝指日可待。”

        沈墨倒没有多开心，“我当了皇帝父君就走吗？”

        白行简也算了解他，若自己说是，他定然会想办法拖延登位的时间。

        “我在凡间过完这一生再走。”

        白行简问过系统，任务完成后，就算他不走，五年之内这个世界也会崩塌，因为系统智能资源有限，不能浪费资源在完结的世界里。

        过完余生最好的办法就是自杀，虽然系统还给了白行简一个“他杀”的选项，但他觉得都要离开了，还是不要连累别人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父君一定舍不得我。”沈墨捧着德贵君的脸颊，亲了又亲。

        “嗯。”白行简没有避开，他对狼崽子的亲近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

        还是越早抽身越好，

        谁知，老皇帝将文丞相召入宫中，不到一天便放了回去，还撤了包围文府的官兵。

        这让白行简百思不得其解。

        沈墨出去打听消息，两个时辰过去，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一进门，白行简就发现狼崽子脸色相当不爽，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文章解除了禁足。刘恭的诉状被父皇压下来了。”

        “怎么会这样？”白行简大为震惊。

        他看过刘恭的诉状，案件逻辑清晰，证据确凿，有事实为依据，更有三法司长官副署，绝不可能翻案。

        沈墨一脸阴沉：“因为沈迟用‘长生不老药’保下了文章。”

        这下轮到白行简懵逼了：“什么药？”

        他这个“半仙”还没吃过长生不老药呢，哪来的冒牌货？

        “沈迟说他带回来的那个异邦女子是药人，与其欢好可作炉鼎之用，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不在话下。”别说白行简，连沈墨也觉得荒唐。

        “这种话皇上也信？”

        沈墨眉头深深皱起，深呼一口气，道：“父皇不是信了，而是试了。”

        “据说确实有神清态明，醍醐灌顶之效，现在已经封了贵妃，赐住椒房殿。”

        椒房殿是历代皇后的住处，老皇帝对这位异邦美人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沈墨十分不忿:“估计我被刘恭杀了父皇也不会怪罪沈迟，他最会讨父皇欢心。”

        白行简见状，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紧，你还有父君。”他眨了眨眼，说:“别忘了我可是神仙。”

        沈墨抱住他:“嗯，我相信父君。”

        ……

        多日以来的筹备功亏一篑，沈墨郁闷了好几天。期间白行简没再提夺位的事，而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给他顺毛，安抚他。

        朝野内外自然也听说了皇上新纳了一位贵妃，封号为荣，夜夜椒房专宠，不理政事。

        皇上现在上朝都昏昏欲睡，整个人精神日渐萎靡。

        谢灵运为此上折子进谏，却被回归朝堂的文章批评，手伸的太长，竟管起来皇上的家务事。相较之下皇上自然更愿意偏向文丞相，对神威侯的折子不予理会。

        紫宸宫——

        “皇上可是乏了，臣妾给你捶捶肩。”荣贵妃衣着暴露地倚靠在老皇帝怀中。她虽是异邦人，但汉话说得十分流利，而且长相妖冶美丽，颇有祸国妖妃的架势。

        “朕不乏，还能与爱妃再战。”老皇帝眼神露骨地盯着荣贵妃若隐若现的冷白皮肤，轻轻嗅闻她金黄色的长卷发，道：“你好香。”

        荣贵妃咯咯笑起来，坐到老皇帝腿上，与之亲吻，良久，老皇帝打量着她身上的几块布料，眼神昏暗：“你们西域当真民风开放，爱妃的这身衣服，只能穿给朕看，听见了吗？”

        “遵命，我的陛下。”荣贵妃湛蓝的眼睛充满虔诚和爱意，“我们那里，这样的衣服只穿给心爱的男子。”

        “只有陛下看过哦。”

        老皇帝眼色一暗，将她抱起，往床边走，一边走，一边把她胳膊上的臂钏、头上的花环和发夹以及碍事的衣物统统扔到地上。

        “皇上还真是急切。”荣贵妃又笑起来，声音如夜莺啼唱一般，清脆空灵。

        ……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老皇帝几乎天天守在椒房殿，白天黑夜，颇有三千佳丽只取一瓢的架势。这美人是沈迟带回来的，白行简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煎熬，决定去椒房殿探一探虚实。

        “我与父君同去。”

        “皇上在那儿，你去做什么。”白行简一边穿上轻装简便的夜行衣，一边道：“我用法术去探，一会儿就回来。”

        沈墨还想说什么，白行简却把两根手指抵在他嘴唇上：“乖，我去去就来。”

        德贵君的行为给沈墨顺了毛，他道：“父君在凡间法力受限，隐身术只能使用很短时间，就算打探不到，也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白行简真的很想笑，沈墨上了床是大人，下了床是小孩。

        真好骗。

        “放心，我的目的很明确。”

        他已经问过系统君，这个世界没有玄幻设定存在，所以不可能存在炉鼎一说。

        系统还给了他一点提示，就是荣贵妃极有可能是使用了某种致幻药物，白行简一下子就想起来，沈墨说过刘恭在北疆曾听从一个叫范中的小城城主的话，服用一种叫五石散的东西。

        五石散这玩意儿估计是系统设计者基于现实世界引进的，沈墨和老皇帝觉得是个稀奇东西，他可太知道这东西的危害了。

        所以他决定从老皇帝与荣贵妃的饭菜吃食上入手。

        沈墨在宫中等了不到半个时辰，白行简拎着一小包东西回来了。

        “父君拿的什么？”

        “米饭、菜、水果、糕点。”

        白行简特意叫朔月在袋子里缝了一层油纸，拿出来一一摆下，沈墨忍不住笑了：“父君要这些东西做什么？难不成荣贵妃给父皇下迷魂药了？”

        若真是迷魂药他们早就发现父皇的异常了。

        “你命人去查验一下。”

        白行简笃定五石散一定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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