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8章

特侦科专用车内。

        宫苏言亲自开车，左之航和乔楚坐在后座。

        车内的气氛，有瞬间的凝滞。

        左之航并不敢轻易开口，之前乔楚提到了念念，他们尚未出生便没了呼吸的女儿。知道这件事后，他此刻亦是痛不欲生。

        虽然乔楚现在没有提，但他知道，这个心结，不会轻易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的脸色，从她平静的表情之中，他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越是平静，往往底下越埋藏着惊涛骇浪，越让人感到害怕。

        他不免心中惴惴。

        原以为，当她卸下面具，与他坦诚相见之时，他们便可以回到从前。

        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知晓关于念念的噩耗。

        她，还能够原谅他吗？

        想起她朝他开枪之前，泣不成声，决绝的话语。

        虽然开枪是演给安云熙看，可何尝不是她发自肺腑的哀鸣？

        他感觉脊背发凉，全身凉彻底。

        他突然没有了把握。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奢求她的原谅。

        安云熙终于得到她应有的下场。可是，此刻他却感觉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这时，乔楚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她身体前倾，靠近前排座位。

        问宫苏言，“对了，我向安云熙连开了四枪。算不算故意伤害罪？是犯法的吧！”

        宫苏言回眸，瞪了乔楚一眼，没好气道，“大小姐，你才想起来啊！”

        乔楚，“……”

        她当时光想着解气，真心没有想到这一层。当年她开枪打死闫军，理论上来讲，她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打死闫军属于正当防卫。

        可是这次不同，安云熙并不能对她构成威胁。

        她却痛快地将安云熙打成了废人。

        她扶额，有些头疼，“怎么办？”

        左之航坐在乔楚身边，好笑地望着她。她竟然担心这些，也太小看他的能耐。有什么是钱收买不了的？

        “放心。我来处理，消除痕迹，撇清跟你的关系。这点事情都办不到，我白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宫苏言露出不屑的笑容，不值一提的小事。

        “好吧。”乔楚耸耸肩，靠回座椅之上。

        左之航见她神情放松，有一件事，萦绕在他心头。

        他忍不住问，“乔楚，你给我佩戴这枚别针时，猜到会有今天这样一幕？”

        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喊她乔楚，之前他一直抵触喊她ZORA，因为他心里不愿意承认，她不想认他的事实。

        乔楚淡淡地瞥了左之航一眼。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神。”

        “那为什么？”左之航将别针摊在手心里。

        宫苏言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心中了然。看来，在他赶到之前，乔楚和左之航配合演了一场戏，乔楚定是朝左之航胸口开了一枪。子弹被这枚别针挡住，从而骗过了安云熙。

        他低首笑了笑。世上大概也只有乔楚，拥有这般出神入化的枪法。

        “我本意是为了防备于承先，才特意定制这枚别针。我也没想到，会在今天派上用处。”乔楚解释道，“于承先太难对付，万事必须想周全。”

        “哦。”

        左之航的心底涌上一阵喜悦，不管怎样，她舍不得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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