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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86章


乔林明明嘱咐秦岭要静养,可是现在常逾这个样子,秦岭哪有心情静养,将常逾的情况像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完了,留下乔林眨着眼睛一脸的求知欲。

        “看我看什么呀!我又不是书,再说了你现在看书也来不及啊!拿上药!走啊!”

        乔林缓过神,看见秦岭已经把药箱背在身上了,自己去前堂取了些需要的药,塞进了秦岭身上的药箱。

        秦岭嘱咐了岁桉几句,拉着乔林就跑,乔林头上的介帻都跑丢了,气都喘不过来,他在战场上都没这么狼狈过,结果在这京城搞成这副模样,去哪里说理?

        到了镇抚司外,秦岭扫了一眼乔林,直接拦住他的腰,脚下一用力,便直起三丈,乔林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夺门而出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张嘴叫,就被塞了一个刚刚顺手牵羊拿来的包子。

        顾郦看见这一幕的时候,都惊呆了,他轻功了得,这不用说,背着药箱抱着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能不惊动镇抚司的一草一木,这轻功真是绝了。

        乔林本来气就喘不匀,被包子一塞,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秦岭一脸嫌弃的把包子从他的嘴里拿出来,丢在了门口的痰盂里,拉着乔林进了屋。

        乔林感觉自己半条命都没了,瘫坐在一旁,得先保自己的命才能救人不是。

        而秦岭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东西都给乔林摆好了:“你快来看看啊!”

        顾郦看着乔林狼狈的样子,倒了杯水给他,乔林摆了摆手,能把气喘匀就不错了,还喝水呢!

        乔林走到常逾病榻前,掀开被子,血虽然止住了,可这伤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这么拖下去,能活活拖死他,简单的施了针号了脉。

        乔林:“御医开的方子呢?”

        顾郦赶紧找出来递给他,乔林简单的改了改:“用这个方子,被子不要盖了,找个靠椅什么的,盖层纱就行了,让伤口见见风!”

        顾郦:“可御医说大人不能见风···”

        乔林将药方收回去:“你信他信我?”

        这次换顾郦哑口无言了,将药方抢回来。御医能不能信他不知道,可是顾郦知道,常逾信得过乔林。

        乔林收拾着东西:“那我回去配些药膏,明日派人来取一趟吧!”

        乔林刚要走出去,看到乔林坐在常逾的床榻旁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疑惑的问道:“你、不走吗?”

        秦岭:“我留下来照顾他!”

        乔林把药箱往地上沉重的一放,气的都要翻白了:“那我怎么出去,包接不包送啊!这是锦衣卫,不是菜市口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秦岭一拍脑门:“哦,对,不好意思,给你忘了!不过说好,你别喊啊!”

        回到药堂,秦岭按照乔林的方子抓药,然后把药草丢进碾槽里努力的碾着。

        乔林:“我给你磨药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

        秦岭:“他这五十杖不是为了我挨的吗!”

        乔林都无奈了:“你还有这良心呢!不容易啊!”

        秦岭:“你这话说的就没良心了,要不是我,你现在还给这玛茵草还账呢!二百多两啊!黄金啊!”

        乔林求神拜佛一样的摆着手:“行行行,我谢谢你们,不过你刚刚用的这些药记得给钱啊,我这药堂还没开,先搭出去不少!”

        秦岭撇撇嘴,又抓了一把草药在碾槽里,用力的磨着,喃喃的说了句:“抠死了!”

        用了乔林的药,常逾果然好了不少,人虽然没醒,可伤口也算是有结痂的迹象,秦岭每天在镇抚司上方飞来飞去,去乔林那给常逾取药,顾郦不明白的是,既然信不过,要去乔林那取药,秦岭为何还要他照常给常逾熬药?最后熬完送进去全被秦岭浇了花。

        顾郦不明白,忍不住吐槽:“费这劲干嘛?”

        秦岭翻着顾郦拿过来的食盒,不是粥就是素菜,一点胃口都没有,就没动。

        “你不觉得不对?”

        顾郦皱着眉,没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秦岭:“这御医就算再无能,治个外伤差点活活给人拖死,乔林的药方我看了,药都没变,只是每一样都加了量,那就证明这御医是会瞧病的,那这量怎么就能掌握不好呢?我问你,你这御医哪里找的?”

        乔林不假思索道:“太医院啊!”可经过秦岭这么一提醒,也意识到了不对:“你是说,太医院是故意的!?”

        秦岭实在是太饿了,抓了个馒头啃:“有人想要我的命,可有人也想要他的命,能控制太医院,又能动用江湖势力的人,细数数,应该没几个吧!”

        “所以你让我继续熬药,是想将计就计?”

        秦岭打了个响指:“聪明,不过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就要靠你了!对了,下次带点肉菜,这谁吃得下去?”

        “别查了!”

        常逾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秦岭凑到常逾身边,比照了一下自己的温度,烧退了,乔林说过,只要是烧退了,人醒了,就没事了:“你醒啦!”

        常逾咽了下口水,昏迷了太久,喉咙有些嘶哑,秦岭忙着倒了杯水给他,常逾一直在趴在,稍稍一动,后背火辣辣的疼,忍不住蹙眉。

        顾郦不解:“为什么不查,大人?有人要害你啊!”

        常逾奋力的抬了抬眼皮:“我知道是谁!不用管他!”

        顾郦:“可···”

        秦岭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拎着茶壶走到常逾身边,冲着顾郦说道:“他让你别管就是他有主意了!”

        顾郦跟了常逾多年,这默契倒并如秦岭了:“那我先去告诉宋大人一声,您昏迷的这些天,他来了很多次。”

        常逾喝了水,稍稍缓和了些,秦岭又倒了一杯:“饿吗?”

        常逾摇摇头,秦岭盘腿坐在他身边,房间里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气氛尴尬又微妙,良久,秦岭才开口问道:“你这是为了我?”

        “是、也不仅仅是!”

        秦岭心里五味杂陈,活了这一十七年,除了家人朋友,没人会为他拼命,就连母亲都没做到的事,眼前这个和他毫无关系,甚至是还有点瓜葛的人做到了,秦岭心里害怕,因为曾经保护过他的人,都死了,在他不再相信这个世界的时候,常逾做到了,他就像一只萤火虫,和黑暗相伴,却给人以希望···

        “为什么?”

        常逾顿了一下,说道:“因为平百姓之冤,除朝堂之蛀,你会护着你,也会护着所有蒙冤不公之人,之事!”

        秦岭痴笑,看着常逾,眼中有无奈,有怜悯,也有寄托,曾经他也是以天下为己任的人,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那些所谓的正义底线他都守过,可最后呢,自己都要靠别人来护,他即希望常逾能认清现实,也希望他能如愿···

        秦岭:“若你知道了我的故事,便知道我不值得!”

        常逾强挤出一丝笑来:“现在咱们俩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无论你是谁?都值得!你的故事,你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再说与我听,我可以知道,也可以不知道!不过,不管知不知道,你都是阿恙!”

        秦岭得意的笑着:“你不怕,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会杀了你?”

        常逾:“你不会,杀了我,就没人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了!”

        秦岭无奈的笑了,他能信他吗?可以相信他吗?

        常逾仰头看着他分明的侧颜:“阿恙,我们算朋友吗?”

        朋友这个词,秦岭怕了,反过来问:“你觉得呢?”

        常逾:“算!”

        秦岭没想到常逾回答的这么干脆,可回想以往,真的是不堪回首···:

        秦岭拎着茶壶,放到桌子上,苦涩之意难掩:“还是别了,朋友、我有过,后来死了,兄弟、我有过,后来也死了!”

        常逾:“那我们做知己如何?”

        秦岭的腿本就没好利索,这么多天照顾常逾,整日飞来飞去的,有些愈发严重的样子,虽然他极力掩饰着,可在乎你的人,都会看在眼里···

        常骁刚回来,便将宋驰叫到的房中议事。

        这天热的让人燥的慌,常骁扯了扯衣领问道:“怀律如何了?”

        宋驰倒了杯茶给常骁:“虽然恢复的慢了些,可还算是稳定,没大碍了!秦王今日叫您去···”

        常骁:“旁敲侧击的说了一顿废话,不过就是想探探我的底!看看还有没有可能站在他这一边,圣上虽然明面上没说什么,可将最近要紧的差事都交给了荣王,就等于表明了态度,他想再次拉拢我,装作化干戈为玉帛的模样,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您应了?”

        常骁根本不在意秦王是否想要杀秦岭,只关心常逾是否有危险:“他动了不该动的人!就该知道后果!”

        宋驰:“荣王殿下也派人来找过我了,和您预想的一样,想拉拢我!”

        常骁:“都想着镇抚司收归己用,这荣王看着窝囊,也有着掩饰不住的野心啊,你不应他也会找别人的,不如答应他!”

        宋驰接过茶杯:“这样一来,秦王若得了消息,怕是会针对您!”

        常骁:“你不应,他也不会放过我,即使如此,倒不如将矛头转向荣王,给怀律时间!”

        宋驰:“太医的事,怀律好像发现了,可并没有要调查的意思!”

        常骁哼笑一声,不止是嘲讽还是有些满意:“他这是等着我出手呢!也想探探我对秦王的态度,如今想动秦王,可不似从前那么容易了,有三千儒生做底,又拉拢江湖势力,林夕阁这牌,打的是真漂亮啊!”

        宋驰:“荣王妃近日经常进宫,估计是去找颖妃娘娘了!若您真的想动怀律这张牌,那戚家到底会站在女婿一旁还是侄子?都是未知数啊!”

        常骁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手指一字一顿的敲着:“不管站在哪一边,都不会站在秦王一边!近些日子,陛下频召其他亲王进京,怕也是在商议立储一事啊!”

        宋驰:“陛下难道不想在秦王和荣王之中选?可现在朝堂上,他们二位呼声最高啊!”

        常骁:“能站队就能离队,咱们镇抚司不也如此吗?不过要想动秦王,还是要先动林夕阁啊!”

        宋驰:“我一直想不明白,这唐衍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若是真想帮秦王,之前何故要将他利用怀律的消息给咱们呢?可若他不想帮秦王,又何必出主意让他娶了周家小妹呢!”

        常骁:“不管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合作,必须破坏!以怀律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和秦王抗衡,你找个机会,把户部的消息给怀律递一递!”

        宋驰:“那那个秦无恙就不管了?”

        常骁:“他不是通晓江湖事吗,你我帮怀律他还未必信,让他帮一帮怀律也不是坏事!再说了,我答应了怀律不动他。”

        宋驰:“明白!”

        常骁:“还有,你去找珺娘一趟,给唐衍递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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