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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011


白珍珠赶到时,寝宫居然大门紧闭,门口围满了人,包括皇上常用的侍女。

        此外,司礼监掌印兼东厂提督曹扬德居然侍立门前。

        白珍珠确实不高,但曹扬德更加矮且胖,要不是周围人让开,还真的看不见他。

        “白珍珠?”曹扬德扬首道:“你不在皇上身边伺候,又去了什么地方?”

        白珍珠恭敬道:“奴婢刚刚回来,去收拾了一下。”

        “皇上的事就是第一等。”曹扬德不满,嗤笑道:“你当你师父在做这个掌印呢?”

        皇上身边本不缺人伺候,白珍珠明白,他就是故意给自己个难堪,顺便炫耀下他这个掌印的位子。

        曹扬德的掌印是当狗舔上来的,不过是叶家随便安插的一个人,确实只是在保管印章,根本没有什么实权。可曹扬德不这么觉得,他真心觉得顺喜退居二线,就是输得一败涂地,被他踩在脚下了。

        “方才是娘娘让我去领廷杖。”白珍珠笑道:“怎么,我脱了裤子证明给曹公公看?”

        曹扬德怒道:“你还挺得意?”

        此刻太医赶来,手里端了一碗汤药。

        这汤药味道很熟悉。皇上一直患有哮症,并不太严重,只是时不时会发作一次。

        白珍珠安了心,将汤药接过,准备送进去。

        曹扬德立马拦在前面,笑道:“娘娘现在里面。”

        “我送药进去,让娘娘亲自伺候皇上。”白珍珠恭敬道:“如果您要来拿,我怕这药洒了。”

        曹扬德冷哼一声,抬手让他进去。

        殿内奴婢应该都被叶贵妃遣散,里面空无一人,白珍珠脚步极轻,顺着书房来到暖阁。

        此刻已是黄昏,暖阁燃起蜡烛,房门虚掩。

        皇上已换了寝衣,闭眼倚着靠枕卧在床上,神情十分平和,叶贵妃就坐在他身侧,静静握着他手。

        她居然隐隐冒出些泪花。

        这是干嘛?白珍珠突然惊慌,在门外跪下道:“皇上、娘娘,太医送药来了。”

        “进来伺候吧。”叶贵妃起身,仰头快速抹去眼泪,待白珍珠进来时,她已经起身,神情仍旧高傲冷漠。

        于是白珍珠将药碗递上,她也没有接,只是道:“你伺候吧。”

        接着转身离去。

        皇上睁开眼,神态自若,似乎已不在发作,他还是接过白珍珠手中药。

        “主子。”白珍珠见叶贵妃出去,低声问:“娘娘好像不大高兴?”

        “她担心朕病情而已,觉得朕总是不能彻底康复,所以难过。”皇上皱眉喝完药,将药放回托盘上,“贵妃与朕少年相识,居然这么多年都过去。”

        “是。”白珍珠故意道:“您看燕王都已十六了。”

        皇上沉默。

        白珍珠取了热手巾,为他擦拭手脚,盖好被子,絮絮道:“姚先生就要去燕王府里,他家里有老有小,这样莫名被罢官,估计日子很难过。”

        皇上皱眉,他心里对傅行驰愧疚,可着实不愿得罪叶贵妃,片刻后才道:“贵妃对燕王之事有心结,太子的提议,太唐突了。”

        白珍珠接着道:“奴婢觉得,若赏给姚先生一些钱财,估计他也不会有不满了。”

        皇上马上明白,又问:“这要怎么个给法?”

        宫里每笔钱都有名目,不可能无缘无故赏钱出去,如果直接赏给燕王府或姚,贵妃马上就会发现。

        白珍珠环顾室内,道:“皇上最近又精进了,这尊大日如来,开脸极正。”

        皇上没有其他爱好,平时最喜欢雕刻,这暖阁上摆的十几具木雕玉雕,都是他无事时所做。

        皇上苦笑,不解其意,白珍珠接着道:“若在珍玩街市上卖,也是一尊上品,可够普通百姓吃一年了。”

        “这不可。”皇上摇头,“买卖宫中物品是犯忌,数额这么大,朕不能害你。”

        看来皇上对自己的作品颇为自信,觉得一卖就是好价钱。

        白珍珠答道:“奴婢私自去卖就是犯忌,如果皇上想试试珍玩街是什么水平,就不是了。”

        皇上还是有点担心,“朕怕,贵妃等觉得朕玩物丧志。”

        “直接告诉贵妃。”白珍珠道:“其实如果贵妃不想皇上玩物丧志,就不会寻来这些料子了。”

        白珍珠不好意思说,你的贵妃巴不得你玩物丧志。

        白珍珠想想,又补充道:“不如皇上在每樽雕刻上留朵木槿花,既是个暗记,也是您与娘娘情深伉俪。”

        “好主意。”皇上笑道:“朕确实也想试试,到底能卖多少价钱?”

        白珍珠真的禀告后,叶贵妃瞬间展露笑颜,不过这是个疏解皇上心情的好方法,只是她有些担心,这些东西能不能真的卖出去。

        “皇上也没出过宫,怎么会知道?”白珍珠俯身为她捶腿。

        叶贵妃笑笑,“你就告诉他都是高价卖出,如果他将这钱赏你也就罢了,如果他非得看到钱,就来本宫这边支取。”

        白珍珠忙道:“娘娘为了皇上,着实用心良苦了。”

        “是啊,太子怎么能懂呢?”叶贵妃冷笑,“我让傅行驰平安长大,现在又出宫建府,太子还加以置喙,真是不懂事。”

        这句话,她既想说给太子,又想说给白珍珠本人。

        于是白珍珠柔声道:“其实奴婢说要伺候燕王,一是怕他影响娘娘大礼,二是也替娘娘盯着,娘娘还要处罚奴婢,实在是,冤屈。”

        “盯着他?他有什么好盯的?”叶贵妃嗤笑,“你想辙安抚皇上,本宫认可,倒是有一事,太子表面对本宫毕恭毕敬,却不肯松口娶淑节,实在是不知好歹。”

        叶贵妃就是告诉他,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总要有点投名状的。

        白珍珠马上会意,“叶大小姐名门闺秀,假以时日,太子总会想开的。”

        及至白珍珠离开时,曹扬德一直扒在门外,听到里面有说有笑,十分不悦。

        ……

        皇上有大作的事情,白珍珠还没来得及传,曹扬德已秘密传到了些极有头脸的名商巨贾手里。

        他们一方面想讨好曹扬德,一方面确实想收藏,毕竟人一辈子能得到皇上的作品可太难得了。

        所以单是那一尊大日如来,白珍珠就搞到了几百两白银。

        这钱难得到手,白珍珠当然没有急于交给燕王府。

        据前世了解,姚弁星并非一开始就是叶氏的人,只是后期才开始摇摆不定,此人极其沉稳,不会因为一时罢官就如何如何,现在的燕王本就是渔民出身,京城繁华已是他不敢想象的天堂,哪还需要安抚。

        钱要用到刀刃上,于是白珍珠在顺喜的府中摆了场夜宴,宴请那些时常与顺喜合作的商贾。

        顺喜一向低调,私宅从外面看也比较朴素,只是里面大有说法。

        夜宴设在顺喜私宅的内堂,总共邀请了五位商贾,虽然人数不多,但每位都身价不凡且与顺喜十分要好。白珍珠特意准备了及其难得的山珍海味,他本想邀请吃货小月过来,可傅行驰死活不同意,也只得作罢。

        五位商贾进入内堂,白珍珠笑盈盈关门,神秘兮兮的请出两坛老酒放在桌上。

        “哎呀。”一位南方来的织造老板杜春晦凑近看,“白公公,这可是五十年的陈酿啊。”

        “杜老板慧眼。”白珍珠启封,为每个人斟满,“各位前辈,这酒可有故事,有位贵人特别喜欢孙女,这酒就是他特意为孙女存的女儿红,没想到媳妇生了位孙子,只能将这酒割爱与我,我本来想放到自己干女儿出嫁的,但想到各位都是我师父的兄弟,必须拿出来了。”

        顺喜坐在席间,只是面带微笑,安静看着他表演。

        这酒虽然没有什么孙女的故事,但的确是陈酿,众人喝了几杯便有些上头,白珍珠酒量极好,但他一个挨着一个敬,喝了每个人的一倍,也有些头晕。

        顺喜怕他吐洒当场,按下了他喝酒的手,“珍珠,这也到时候,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直说吧。”

        众人起哄,无非是“咱们都是兄弟”之类,让白珍珠快说。

        “不瞒诸位。”白珍珠又干了一杯,“贵妃娘娘下月十五封后大典,在此之前,我想寻个大礼献予娘娘,可珍珠不过内侍,不能离京,这才想求助各位。”

        有位程老板名予惠,专做些珠宝生意,立马道:“白阿弟,这宫里奇珍异宝不讲,叶将军又常年在边塞征战,我觉得要找到娘娘满意的,还真有些难嘞。”

        “平常的东西,娘娘当然看厌了。”白珍珠举着酒盏,面孔绯红,自烛光中露出个妩媚狡黠的微笑,“我听闻有一物,兴许会让娘娘满意。”

        众人放下酒盏,似乎都没了醉意。

        白珍珠压声道:“我听说胶东一代,有一座金矿,而且是一座富矿,价值连城。”

        各类佳肴鱼贯而入,这顿饭吃到子时才散去,可众人心里各有想法,心思已不在宴席之间。

        白珍珠和顺喜送他们离去,白珍珠已喝得有些东倒西歪,顺喜还是强拉着他站直,急问:“你今天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珍珠答道:“如果他们找到金矿献给朝廷,皇上娘娘大悦,兴许会要他们代管,所以他们定然会去找。”

        顺喜皱眉道:“这我当然知道。”

        “如果有这样的事,上面的贵人,还有东厂,为何要让他们这些中间商赚差价。”白珍珠笑答。

        顺喜明白了。

        东西是否值钱,还要看是否需要竞价,白珍珠不是要他们真的找矿,而是要他们造势,吸引叶氏或曹扬德亲自来找、亲自代管。

        那么这个“金矿”,可能并不是个好东西,至少用发展的眼光看,未来不是好东西。

        顺喜低声问:“你有几分把握?”

        白珍珠眯着醉眼,“没有把握,到时候才能知道。”

        “神经病,你爹我真怕搂不住你。”

        顺喜骂了一句,拂袖离去。

        于是白珍珠晃晃悠悠,孤身出了宅邸大门,此时天上只剩月色。

        下人拦他,想将他扶回去,可不知为何,他就是特别想离开,想看一眼小月。

        “白珍珠!”

        走了几步,远处突然蹦出一个小身影,她穿着黑衣服,脆生生叫他。

        白珍珠蹲下来,等着小月奔过来拥抱他,爱俏的小月难得穿黑衣服,衣衫上沾了泥土,似乎是从家里翻墙出来的。

        他本就身体不好,又蹲的急,一时间血涌上头,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最终他倒在一人怀里,这正是担心她所以跟上来的傅行驰,他极不情愿地扶着白珍珠,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王爷。”白珍珠醉的过头,突然攥紧他的衣角,“求你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黑如墨染的长夜里,傅行驰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定定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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