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讨要人情

“不，皇上，那是你的母后啊，你不亲眼见，是不会愿意相信的，这是人之常情，臣妾不忍心也不敢跟你说。”芯儿连忙解释。

        皇上苦笑了下，“虽然朕很痛心，但是，为天下百姓申冤报仇，是朕应该做的。朕也很安心。”

        “皇上圣明。乃是天下百姓之福。”齐双连忙拍马屁。

        皇上笑着摆了摆手，“不说了，朕下去，还要派人去继续查这些事，皇嫂，你说的魏公公，朕一定会让他招实情的。还有你抓的那个证人姜侍卫，还烦请你交到刑部让张尚书亲审。此案，错综复杂，恐怕要审一段时间。若有疑问，朕会随时请你进宫。”

        “是，臣妇自然随叫随道。”

        “皇上……”芯儿环视了一下四周，此时，只有他们四人，都是自己人，便大胆地追问，“若是查到太后罪证属实，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太后？”

        这算一句问到底了。齐双也竖起耳朵去听。

        皇上看向芯儿，神情怔忡了会儿，然后开口，“她到底是我母后，她再错，朕都不可能取她性命。”

        “所以皇上是说，我们的冤情说了也白说？”芯儿有些愠怒地问。

        齐双连忙扯了扯她，“芯儿，皇上既然过问了，如何会不作数？尹氏祸国殃民，自然不可能再享受权势，尹氏一脉肯定都会受到惩罚的，到时流放啊贬为庶民啊之类的，都可以。太后再错也是皇上的母亲，没有儿子杀母亲的道理。你不可乱说哈。”

        她这样说，一来是安抚芯儿，二来，自然引导皇上的。这就是要皇上将尹氏其他人都流放啊贬为庶民啊什么的，反正都成了废人呗。不得不说，齐双真的就是步步逼着皇上走啊。

        只是，皇上也是欣然接受了，他顺手推舟，又有了理由。

        “皇嫂知书达理，朕甚欣慰。”皇上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你们放心，你们三姐妹的仇，朕都放在心上。所有参与者，一定按律法处置，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芯儿听了并不满意，悄悄看了齐双一眼，好像在说，罚这些人有个屁用啊，我们又白忙活了。

        皇上看出芯儿的神情，淡笑了笑，说：“朕会找个理由，将太后送出宫外，让她在行宫中度过后半生。”

        这意思，便是让太后远离权势，没有可能再在皇宫里作妖，而且，是软禁终生了！

        也算是与死差不多了！

        啊——

        一口长长的浊气慢慢的舒了出来。

        “但是，你们也不要太得意，虽然现在罪证偏向母后，但还有疑点，证据也不足。没到最后，无法定罪。”皇上又突然话锋一转，神情怪异地说道。

        “啊？怎么会？”芯儿慌了，“这还不够？”

        齐双看了看皇上，再看向芯儿，“确实没有更多关键的物证。况且，尹将军兵权还在，太后也有自己的权势，一切，还得等风竹回来定夺。”

        “皇兄行动神秘，怕是会大事发生。”皇上感慨地说，他看向齐双，稍有犹豫，才说，“皇嫂，朕知道母后犯下大过，但是，朕现在可否向你和皇兄讨个人情。”

        齐双一惊，连忙拱手。

        皇上却拦住了她，“皇嫂不要惶恐，朕现在是以一个人子的身份向你求个人情。太后……她是被权势迷了眼，只要朕能夺回权势，她便是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是个普通的妇人。皇嫂，就让她安度后半生吧。”

        这些话，显出了皇上的成熟。

        齐双定定地看着皇上，心中不由有些感触。

        其实她方才想了，她是知道皇上不可能亲手杀太后的，她还想着，一旦太后离宫，不再尊贵，她就干脆找个机会将她给杀了，彻底报仇。可是，皇上仿佛是猜到她们不会罢休，竟然现在明着跟她求饶了……这让她，还如何是好？这不是将她给架上了吗？如若以后太后有什么事，不是要怪在她的头上？

        皇上是真的只是因为孝道，还是说……有另一层含义？

        他是不是也在防着风竹夺他的权？他是不是猜到了，风竹此去并不简单？！还是，他在求和？

        “皇上孝心，感天动地，臣妇十分钦佩。”齐双掩下了内心的涌动，低眉垂目，淡静地道，“皇上与风竹有兄弟之情，我与芯儿是姐妹之情，只要有情在，定然有解决之法，还望皇上不要过忧。”

        听了她这几句话，皇上面上恢复了神色，微松了口气，轻柔一笑，目露感激，“皇嫂贤德盖世，朕没齿难忘。”

        “臣妇愧不敢当。”

        几番唏嘘后，皇上也放心了，便说道：“那你们姐妹回宫聊着吧，朕还有要事，也需回去了。”

        三姐妹连忙屈身行礼，“恭送皇上。”

        皇上看了看她们，敛了神色，转身走了。

        齐双站直身子，静静地看着皇上渐渐没入花丛的身影。

        “嘻嘻，姐姐，太好了！我们今天终于为村人报仇了！”芯儿欢喜地挽住齐双的手臂说。

        齐双抿嘴一笑，“不到最后，还不好定夺。”

        如宣一听，也连忙说：“不会吧，皇上方才……你看看，他都给你说好话了，这是求你放过太后一马，看来皇上是相信我们的。”

        “皇上这是以退为进，以达到他心中的制衡。”齐双却感慨地说。

        “啊？这是……什么意思？”芯儿和如宣对视一眼。

        “这还看不出来吗？皇上在为太后留后路，他既要权，又要娘，就这么简单。”齐双笑了笑，率先迈步。

        芯儿一脸复杂的神情，即感动又欣喜又欣赏，“皇上……真是至情至性。”

        如宣公主却欣然一笑，“人之常情啊，我能理解。芯儿，我们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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