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定决心

这时，胡昔意识到，这个事件不是单凭自己就能解决的了，至少需要回去找徐光帮忙，毕竟这个搜捕用的木球也是徐光做出来的，他掌握的方法应该比自己多。但是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我还得把乔梓庆带回去一起说明情况，不然说不定以为我完不成任务就开始胡言乱语，我可担不起这“欺君之罪”。正在思考怎么把乔家祖先先带回去的时候，胡昔突然想到之前去他家取鐻回来的部下好像提到过“是一个女人把鐻交给他的”，一大早的就在家里，应该是他媳妇吧，不如我先去他家里试试看从他媳妇入手让他进宫当差。于是，胡昔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道，“对了，梓庆，你不把你媳妇一起接来吗？如果你们不愿意住宫里，我给你们安排个合适的住处，当然如果你们愿意住我那里也可以。”

        “我媳妇？我未婚啊。”乔家祖先不知道胡昔怎么突然说这话。

        不是媳妇？我们鲁国的山民民风有这么开放吗？胡昔看他的样子又不像在瞎说，就继续问他：“那日我派去上门去你家取鐻的人回来跟我说是一个白衣女子把鐻交给他的。”

        “哦，他说的那个白衣女子应该就是我的师傅！她通常在日出之后到我家来教我东西，然后日落之前离开。”乔家祖先解释道。不对！可是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白雪晴了啊，仔细算一下的话，胡昔的人上门来取鐻的那天应该是他没有见到白雪晴的第九天，她是什么时候过来，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她来的时候难道我还在睡觉？完成鐻之后因为淋了雨一路跑回家可能是有些着凉了，脑袋昏昏沉沉的打包好鐻我就直接躺下睡了，再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接着马上就有人上门来接我进宫面见鲁国国君了，我到底睡了多久？鐻又是什么时候被取走的？这里就没有一件他能够确定的事。

        “你师傅是个女子？”这一点胡昔是没有想到的，而且居然还是一名年轻女子。鲁国虽然没有什么“重男轻女”、“传男不传女”这些说法，但是那么年轻就有这等木器制造技术，仅花数月就能教出像乔家祖先这样得到鲁国国君认可的徒弟，这实在是不常见，至少在鲁国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胡昔低头思考着，怎么乔梓庆不回答我？再一抬头，发现乔家祖先正往上山的方向跑，他赶忙追上去问他：“怎么回事啊？你去哪里？”

        “去我家！我师傅可能会在我家里！”乔家祖先一边跑一边回答他。

        不一会儿，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乔家祖先的家门口。其实也没有多累，但是过程中两人都非常急，一边跑还一边“一问一答”的，更多的是因为情绪上所带来的紧张感。乔家祖先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地伸手去推家门，发现门没有关死，只是虚掩着。小屋内并没有白雪晴的身影。

        乔家祖先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失望。他不理解白雪晴的不辞而别，不是说好了就一日不来，再过一日就跟平时一样上门来，还说要教我写自己的名字的？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什么？既然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时不时的出现？

        “梓庆，做你想做的。为师要去云游了，归期未定，你也不要想着来找为师，有缘终会再相见。希望你将为师教授与你的知识和手艺传承下去，早日成为鲁国第一木匠。最后希望你能不忘初心。小白上”胡昔突然说道。

        “你在说什么？”乔家祖先望向胡昔，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张纸，刚才进门一看到家里没人他就像泄了气一样并没有注意到桌子上留的字条。不过注意到了他也没办法看，他连自己的名字都还不会写呢，不对？难道这一切师傅都知道，师傅知道今天会有人跟他一起回家？白雪晴对于他接受了制作鐻的这一委托是知情的，在她“不辞而别”的那一天还在帮他列制作这个鐻所需物料及工具的清单……她还在约定交付之日过来帮我将鐻交给了上门来取的人。乔家祖先开始觉得虽然这几日师傅不在自己身边，但她对于他身上发生的或者说是计划正要发生的事情似乎都是知情的。其实在遇到白雪晴的第一天，对于他而言就是一场人生奇遇。他最初帮她，也根本没有想到她会找上门来报答。他不知道的是，白雪晴一直都知道他的想法，而“要成为鲁国第一木匠”是他在睡梦中说过的话。

        胡昔不知道乔家祖先心里是怎么想的，胡昔自动脑补了一场乔家祖先爱慕自己的师傅，可能是才华但又不仅限于才华，然后现在这留书的字面意思摆明了是乔家祖先被他这个叫做小白的师傅给抛弃了。这样也好，毕竟鲁国在本朝也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现在我只需要把乔梓庆带回去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其实胡昔念这封留书的时候很想偷偷加一句，“为师希望你即刻与胡大人入宫”，想了想虽然乔家祖先不识字，但万一他拿给别人看不就穿帮了，还是不要骗人的好，再说按照他的说法，他师傅离开这么久了，应该也不知情。不过他这个师傅的格局还挺大的，不但自己把把祖传的手艺教给了乔家祖先，在临走前还鼓励他把学来的一身本事教授给他人，要知道很多技术、学识、手艺之所以会失传就是因为不外传才无法被普及，导致越来越多的学识成为了孤学坠绪。前驱者的每一次试错也都是后来者宝贵的经验财富。

        “胡大哥，我们回去吧。”乔家祖先突然说道，胡昔还在想着要不今天先把乔家祖先留在这让他平复一下，明天一早再来接，然后我把他师傅的留书带回去佐证一下就跟鲁国国君实话实说好了。

        “我要让大家都知道我乔梓庆是鲁国第一木匠。我还要让鲁国成为天下第一木艺大国。”乔家祖先又说道。

        “好。我们把你师傅的留书也带上吧，你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要拿的也一起拿上。”乔家祖先今天就愿意跟胡昔一起回去，也答应了入宫当老师，胡昔求之不得。

        “别的也没什么要拿的了，我去跟村里告个别，我们就离开吧。”乔家祖先摸了摸怀里的小兔子。

        “好。”胡昔将白雪晴的留书递给了乔家祖先。

        “这个胡大哥就先帮我收着吧。”乔家祖先想了想没有伸手去接，“我现在出去跟村里人说一下大概的情况。你在我家等我一会可以吗？”

        “好。”胡昔收起留书，心里想着，既然他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回去以后还要不要再叫徐光一起过来看看呢？飞探从被研发出来以后一直都很好用，所以刚才的情况应该不是出故障了，而是刚才遇到的这个“异常”真实存在。

        徐光是宫中负责祭祀的主官，相传能与天地“沟通”。关于他的传闻也很多，有的说他出生阴阳师世家，天生传承到了血脉中能够降妖除魔的能力，独自外出修行碰巧来到了鲁国。还有的说，他是在十三岁生日那天上街意外走失，三天后再回到家的时候就突然有了一身“呼风唤雨”的本事，从此以后就开始主持民间相关的祭祀活动。事实是胡昔有一年被鲁国国君派去最西边一个小镇子上视察瘟疫情况遇到了徐光。

        相传胡昔骑着千里马连续三天三夜没有休息一路狂奔到了那个镇子上解决了瘟疫并在第三日当天就返回鲁国主城汇报情况了。这个传闻呢，80左右是真实的，除了实际解决瘟疫的人不是胡昔应该算作是徐光以外，胡昔背着宫中太医头子准备的可能可以治愈瘟疫的草药和足以毒死整个西边镇子上所有居民和动物的药骑着千里马三天三夜赶到那镇子边，一路上他的心情都是极度迫切的，国君的意思简单明了，用太医的药消灭瘟疫。两种药，其中一种可能有效，另外一种绝对有效。如果使用了绝对有效的那种，事后为了安全起见还要再放一把大火把“病毒”彻底消灭。这在现代看来或许有些不人道，可确实是当时最有效、成本最低的解决办法。瘟疫的种类尚不明确，鲁国主城收集到的情报也不完整，目前只知道传染性极强，有过直接接触和部分间接解除的人都被感染了，症状有点像“鼠疫”，但没有身体出血的症状。患者一般会发热和咳嗽，严重的直接咳着咳着就吐血而亡。

        一开始是有一个镖师压完镖返程路过鲁国最西边的这个小镇，想在这里歇歇脚再回去。然后他一进镇子还没走到客栈就在街上昏过去了，被送往医馆之后出现了发热症状，当时气温比较高，大夫给出的诊断是中暑引起的发热并发症，就按照这个方向对他进行治疗。不一会儿，他就醒了，醒来之后还是浑身乏力，并且开始剧烈咳嗽。大夫以为只是刚退暑身体状态还比较虚弱，再多躺一会就好，可大概一盏茶的工夫后，那人吐血而亡。

        虽然场景着实骇人，可中暑严重也确实会致死，医者大多数又经历过很多生生死死的场面，所以没有人放在心上。

        当天晚上，就陆续开始有白天接触过那镖师的人出现发热症状，部分人睡了一觉第二天就自己恢复了，部分人简单自己在家服用了些退热药就感觉恢复了也没有去医馆，部分人在第二天前往医馆求医。这镇子上的大夫们一开始并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可到了第三天，镇上的两家医馆全部都“住”满了人，短短三天内，有十几人死于呼吸衰竭，有十几人死于持续发热，有十几人咳着咳着被血呛死。

        镇长断定这绝对是具有传染性的瘟疫，尚不明确瘟疫来源，致死率极高。于是镇长发送紧急信号向主城求助。以上就是胡昔所得到的关于这次瘟疫的所有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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