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8章 开幕式的闹剧

大型商场开幕式暖场这样的演出机会是陆宵他们的乐队很难接到的活儿，他当然知道他们“死亡大鸡腿”乐队不可能是今天的主角，但是能够有机会上台演出对他们而言已经算是不小的肯定。

        齐晋和林落一早就赶到了商场门口，结果因为他们三人那过于夸张的打扮，差点被保安当作闹事的叉出去。

        “你给我介绍的这群野人怎么回事？”百川商城开幕式的现场负责人在得知面前这三个或是像鳄鱼，或是像彩虹小马，又或是像蜥蜴的家伙就是丁哥介绍来暖场的本地“知名”乐队成员之后，就差没把唾沫通过电话都喷到丁哥的脸上。

        不管怎样，就算百川商城这个名号在今天已经显得有些过气，可是背靠巅峰集团，百川商城仍不乏有实力成为特星每个城市令人瞩目的商业中心，而这样一个有着古老传承、雄厚背景的大型商城开幕，总不能因为请来了不合时宜的演出嘉宾而掉价。

        陆宵一脸尴尬地站在负责人面前，他紧紧抱着他心爱的电吉他，那也是他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

        丁哥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他在电话里好声好气向负责人介绍，并担保“死亡大鸡腿”是一只很棒的乐队，毕竟就对方给的那点预算，经过抽成之后，也只能请得起“死亡大鸡腿”这样的非主流知名乐队了。

        “他们这副阴阳怪气的打扮与我们的商城尊贵的气质也太不搭了吧？！”负责人不时上下打量一眼眼前这三个奇形怪状的家伙，这年头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在搞乐队了。

        齐晋听到负责人当着他们的面就如此出言不逊，面色顿时一变，这就要拿出自己身为大学教授的口才好好教育教育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对方压根不懂暗黑视觉系这种艺术，更不尊重这个世界的多样性。

        比起能获得演出机会，家里有几张嘴嗷嗷待哺的林落更多是冲着钱过来的，眼看齐晋就要发怒，他赶紧拉住了对方，而好脾气的陆宵则耐心地向负责人解释了起来：“先生，我们不是什么奇怪的人，我们只是摇滚里的一个特殊的分支，重金属视觉系！我们的打扮是为了配合我们的演出风格，我保证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眼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涌入商场，而负责压轴演出的大明星们还在赶路的路上，负责人也只好试试让这三个奇怪的家伙去暖场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环节，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公司这么大，预算那么多，搞份阴阳合同，把原本对标的人气乐队换成这种本地乐队总能省下不少，一想到那笔省下来的钱最后都去了那里，负责人也总算想通没必要那么计较了。反正总公司的高层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来，至于看热闹的人们谁又会在乎暖场的几个小角色到底是谁呢？

        以方其俊的身份，集团旗下子公司商业活动的开幕仪式的确完全用不着他这个档次的管理者出席，同样，集团的核心管理层们也没必要纡尊降贵参加这样一个个小小的开幕典礼，毕竟，巅峰集团在特星少说已经修建了一百家百川商城，而这一百多家的大型商城，最后带来的盈利也不过勉强赶上了巅峰集团旗下奢侈品公司收入的三分之一。

        业绩不算出众，项目也不算巨大，但是考虑到前任董事长方岭是个念旧的人，为了表示对集团创始人心血的重视，首席运营官展鞘还是在百忙之中抽出了些许时间前来参加开幕剪彩仪式，他打算只在现场待二十分钟，致辞不超过三分钟，这样的姿态已足以显示百川商城对于整个集团的重要性，要知道，不管是方其俊、还是展鞘自己都很少出席子公司的活动，他们要把握的是全局，而不是简单地为某个分部站台。

        “方先生真的不过来了吗？这可是他父亲亲手建立的第一座百川商城……”叶金作为追随方岭多年的老人，曾经享尽风光，而在方其俊上位之后，他感到对方明显将集团发展的重心转向了一些他以前瞧不起的产业，忽视了曾为巅峰集团攒下第一桶金的百川商城。

        展鞘无奈地看着这个好面子又固执的老人，面不改色地说道：“方先生最近工作太忙，身体不太舒服，已经回弦城休养了。他虽然不能亲临现场，可他一直很关心商城的发展，这毕竟是老方董亲手打造的品牌。”

        “但愿如此。”叶金垂下眼，双手抄在裤兜里，欲言又止。

        “走吧，叶总，别让大家久等了。”展鞘可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太多在这里，他和伴侣已经约好了今天下午就乘坐公司的私人飞机回平宁城的家里看望双亲。

        展鞘在叶金以及其他一帮百川商城的高层带领，以及上百名保安的护送下，顺利来到了商城一楼的大厅，也是开幕式举办的地点。

        刚一步入大厅，展鞘就听到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以及撕心裂肺的歌声，如果那真的算是音乐，又算是歌的话……

        “怎么回事？！”作风老派的叶金哪里受得了自己的商城里出现这种鬼哭狼嚎，为了今天的开幕仪式，他特意拨了一大笔钱，让属下去请一些有牌面的明星与主持人来活跃一下气氛。

        “啧……负责演出管理的朋友这品味有点堪忧啊？”展鞘挖了挖耳朵，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面红耳赤的叶金。

        “简直是胡来！去查查是谁安排的演出？！”叶金听出了展鞘言语中的讽刺意味，他也是没想到自己千叮万嘱手下人要办好开幕仪式，结果会请来这种不入流的歌手！这种嘈杂刺耳的音乐，和百川商城的大气与华贵完全不搭！

        叶金的脸色一变，跟在他身边的工作人员立刻知道该怎么做，他们大气都不敢出，赶紧着就去找现场演出的负责人，在惹得这位老先生更生气之前，最好的解决办法莫过于先把台上乱唱乱跳的那几个家伙拉下去。

        人越多，陆宵的情绪也越兴奋，这是他们表演的第一首歌，也是他们今天表演的最后一首，他在唱完之后，意犹未尽地向观众们介绍乐队的新歌——《疯狂的鸡翅》的时候，几名工作人员上台礼貌地将他们请了下去。

        “是说要中场休息吗？”陆宵不解地看着将他们直接请到场外的工作人员。

        “你们的演出结束了，可以离开了。”一名面色冰冷的alpha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他的身后，几名工作人员正在将齐晋留在台上的架子鼓一一搬下来。

        “这就结束了？不是说好唱三首的吗？！”林落的语气中难掩失望，少唱一首就会少几千贝拉的收入。

        “是啊，之前不是说让我们唱三首暖场的吗？”陆宵也跟着问了起来。

        “哼。三首？等你们唱完三首，是要把消费者都吓跑吗？我甚至怀疑你们真的接到了演出邀请函吗？！”那名冷面的alpha毫不客气地斥责起了陆宵他们。

        “我们当然有！呃……”陆宵愤愤不平，不过他随即就想起丁哥好像的确没有给他们什么邀请函，只是打了个电话，就通知安排妥当，让他们进场去表演了。

        “我不管你们怎么进来的，怎么上台的，总之，今天你们的表演结束了。”冷面alpha警告陆宵道。

        “好吧，就算表演提前结束了，那我们的演出费呢？！”自从成立“死亡大鸡腿”之后，陆宵他们经常都会在演出中受到一些白眼，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大商城的管理方居然也这么不讲契约精神，他要这笔钱，不止是为了林落，也是为了劳动的尊严。

        被保安挡在后面的冷面alpha听到陆宵的话，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谁欠你们钱，你们找谁要去！我们没找你们索赔就谢天谢地了。我警告你们，赶紧离开，不要妨碍开幕式的进行，否则我就报警了。今天这种场合下，警方可是很愿意配合我们工作的。”

        林落虽然也想要钱，但是他也知道，就凭他们的力量是不可能与百川商城这种大企业斗的，舆论也好，政府也罢，最终都会站在他们的那一边。

        “算了，算了，陆宵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回头问问丁哥怎么办。”

        “你给我等着！”陆宵眼里像要喷出火来，他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个傲慢的alpha，随后这才上前默默地替齐晋收拾起了他特意为乐队购置的整套鼓。

        “我就知道，这种好事怎么会那么容易落到我们头上。不过能在这种场合表演一回，也不算亏。”齐晋懒懒地靠在自己的车边，他抽了口烟，然后转头看了眼把后备箱塞得满满的架子鼓。

        不远处，几名百川商城的保安正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们，似乎生怕这三个奇装异服者再次进入会场捣乱。

        “明明是他们让我们来演出的？！最后又把我们赶走，真是神经病！”陆宵一直试图接通丁哥的电话，可电话那头传来的总是忙音。

        林落叹了口气：“明明观众们都听得很开心，他们非说我们把人都吓跑了。眼睛是瞎了吗？唉……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拿到演出费。”

        “不管他们觉得我们的水平如何，既然我们付出了劳动，他们就应该支付劳动报酬！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会把咱们应得的报酬要回来的。”陆宵信誓旦旦地看向了林落，他可以吃亏，但是他的队员不可以。

        “还是算了吧，感觉他们的保安好凶。”林落想起了乐队最初成立时，陆宵带着他们上门去各个酒吧夜场毛遂自荐，没少挨过白眼与讥讽，有好几次，他都以为店里的保安们会打人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视觉系的艺术。

        陆宵抬手一拢自己的长发，利落地用发绳扎在了脑后：“我从小打架就没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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