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21章 饥不择食

“呵……看来你对成功的定义很简单嘛，只要能在酒吧演出就算成功了吗？”身为一名成熟的男人，方其俊并没有过多地纠结在陆宵的身世上，这也算是他对一名自强不息的社会底层非主流歌手的最大尊重。

        “已经不错啦。至少我以前可没想过能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组乐队。而且我们刚开始上门推销自己的时候，可是被不少老板赶出了门的。”陆宵转过身来，神色安详地将双手放在腹部，饶有兴趣地回忆起了“死亡大鸡腿”组建初期所遇到的艰难险阻。

        方其俊斜昵了陆宵一眼，对方现在这副模样如果可以被称为精灵天使的话，那么对方化妆之后的模样或许就是个魔鬼了。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改变一下造型，或许这样大众更能接受你们？也能获得更多的演出机会。”方其俊将手枕在脑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与一名alpha上床不是为了做爱，而是为了闲聊。

        “那样的话，我们就不是真实的‘死亡大鸡腿’，和街边任何的炸鸡腿一样了。”陆宵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他理解方其俊可能不太明白他们音乐人对自我的坚持，能因为自己的坚持而获得大众的喜欢那固然很好，但是为了大众的喜欢却要改变自己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对了，其哥，你的家庭是怎么样的呢？你也有弟弟吗？”依旧安详地闭着眼的陆宵随口问道，下半夜的时候，屋子里的闷热感总算开始减弱了。

        “双亲健在。有一个别扭的弟弟。”方其俊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还真是一帆风顺，作为Omega，他没有生活在那个O权惨遭践踏的时代，等他长大之后，方家也已经在父亲的带领下有了新的开始，弟弟虽然性格别扭，可他们兄弟之间也有着难以割舍的深厚情谊。

        “那可真好。你今晚不回家，他们不会担心吧？”

        “我一个人在若望市住，他们都不在这边。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偶尔出来玩玩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方其俊此时想的是：还好他没有在弦城与双亲同住，不然的话，按照他父亲方岭对Omega的死板定义，对方恐怕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这个未被完全标记的Omega在外面过夜的，当然，今晚的事情也绝对不能让对方知道就是了。

        “也是哦。对了，你为什么还没有alpha？他们不是说很多Omega一般刚成年就会找个alpha匹配吗？”陆宵虽然很想问方其俊是不是因为太过强势所以难以找到匹配的alpha，可他还是忍住了。

        “你把Omega看作了什么？为什么我们刚成年就得有匹配的alpha？没有适合的，就不匹配，就这么简单。”在爱情方面，方其俊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强势态度，在选择伴侣方面，即便是面对自己的父亲方岭，他也绝不轻易妥协。

        “其哥，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优秀的Omega，一定是很多alpha追捧的对象，应该很容易就会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意识到自己的话或许让方其俊有些不快，陆宵又一次开始了道歉的循环。

        自己的确是许多alpha追捧的对象，可是他们追捧自己并非仅仅是因为爱情。

        “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可从来不是容易的事情。你呢，你为什么又没有另一半？”方其俊眯起眼，渐渐有了困意。

        “我有音乐就够了。”陆宵轻声一笑，像他这样没有稳定工作，又担负抚养弟弟重任的穷鬼哪里敢去奢望爱情，那个说过会永远爱他的男孩最后不也因为他拿不出钱买房而选择了离开。

        “傻小子。”方其俊不屑地轻嗤了一声，alpha有时候真的很幼稚。

        没一会儿，方其俊身边就传来了一阵鼾声，陆宵嗓子里叽叽咕咕地睡了过去。

        空气里仍漂浮着那股海盐的气息，扇叶也仍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可是这一切对于方其俊而言似乎变得可以接受，下半夜微凉的风，以及咸咸的海盐气息就像来到了海边，让人感受到了一丝闲适的惬意，而方其俊随后就在这阵久违的惬意之中，以及陆宵信息素的包围之下再次进入了梦乡。

        大概是鼻间不断浮现的海盐气息，方其俊梦到了海，他站在礁石上，一边享受着凉爽的海风拂面，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海盐的气息，最后他一个猛子扎进了碧蓝的海里，与身边的鱼群一起畅游。

        突然，方其俊在海底发现了一条蠕动着身体前进的海鳗，那是一根看上去光滑而柔软，且粗长的生物，想必也十分美味。

        在睡梦中，方其俊做出了一个自己平时不会做出的决定——抓住那根海鳗，然后交给厨师烹饪成一道菜。

        狡猾的海鳗有着灵活的身形，它不断扭动，迅速甩动尾巴从方其俊的指间滑开，然而它的努力抗争都是徒劳无益，最终它还是被方其俊牢牢抓在了掌心。

        “抓到了！”梦中的方其俊兴奋不已，他从海面探出头，正要将海鳗一把抓起向岸上的人们展示时，一声惨叫，让他的美梦顿时化作了泡沫。

        “啊……啊！要断了！”陆宵浑身一抽，他睡得正香，却不知谁狠狠攥住他裤裆里的东西，想要让他断子绝孙一样凶狠地拽弄起来。

        等他睁开眼，这才瞥到了仍抓住自己裤头不放的那只手，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让他肃然起敬的方其俊。

        “唔……”睡得迷迷糊糊的方其俊被陆宵的惊叫声吵醒，他懒懒地睁开眼，目光随即对视上了面色涨得通红的陆宵。

        “早上好。”方其俊被窗外初升的太阳晃得不太能睁开眼，他正要抬手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掌心好像多了一团什么软软的东西。

        “其哥，可不可以先放开我下面？”陆宵一脸委屈，他原本以为信息素是焚香气息的方其俊必定清心寡欲，可没想到对方居然下手如此狠毒。

        方其俊顿时清醒了过来，他赶紧甩开了手，神色尴尬地坐起了身。

        “我该走了。”破解尴尬的局面就是赶紧转移话题，这一招方其俊屡试不爽，他悄然将掌心在床单上擦了擦，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不上学的日子，小孩子总是会睡到天阳晒屁股才肯起床，当陆宵和方其俊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躺在客厅床上的陆明仍撅着屁股睡得正香。

        方其俊换好衣服，又看了眼这间在白天看起来更为破败的屋子。

        “那我先走了，陆宵。”方其俊欲言又止，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不管是感谢对方让自己摔了一跤、弄脏了衣物、不得不在他家借住，还是对刚才自己差点捏爆对方子孙根的感到抱歉，这都不合适。

        “嗯，我就不送你了，其哥，出门沿着这条路直走，两分钟你就可以看到大街，到时候你就可以打车回家了。”陆宵指了指门前的小路。

        “下次有机会，我再来看你演出。”方其俊目光闪躲，他稍微一握拳，便能感觉到掌心描摹的巨物，这小子比自己前任alpha们都要大，真是人不可貌相，alpha果然在某些方面都是怪物。

        “一定会有机会的。放心吧，下次你会看到一个更出色的我。”陆宵拢了把长发，笑容纯真而坦然，他已经忍不住开始盘算下次化妆使用那些配色来凸显自己的魅力了。

        直到方其俊坐上了计程车，他才总算得到了放松，他仍觉得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他怎么会就那样跟着陆宵回家，还和对方睡了一觉呢？而且还差点酿成惨剧。

        难道自己因为缺乏alpha的完全标记，才变得这么饥不择食的吗？

        方其俊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摊开在车后座的手掌，那种奇怪的感觉仍在他的指尖徘徊，他甚至可以嗅到自己掌心还残留着一丝“咸鱼”的气息，alpha在捕捉自己的猎物时，总会将自己的信息素留在猎物的身上，向同类昭示自己的所有权。

        “臭小子。”方其俊嗅了嗅自己的掌心，果然，那里居然残留着陆宵那独特的信息素气息。

        与此同时，陆宵的家中。

        “那个Omega哥哥走了吗？”陆明揉着眼睛醒来时，陆宵正抱着一个盆正在嘬面，他饿了一个晚上之后，空荡荡的胃终于得到了满足，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的某个地方仍是空虚的。

        陆宵抱着面盆，一边大口嘬面，一边却盯住了挂在门口院道的那条三角内裤。

        隔着这么远，他也能嗅到那股让人凝神静气的焚香气息，他十分惭愧，自己居然对如此神圣庄严的信息素也能产生反应，还被对方抓鸡在场，简直让他无地自容。

        alpha果然是一帮淫荡好色的混蛋！陆宵痛苦地咽下了一大口面，在心里狠狠地批判起了自己、以及整个alpha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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