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爷爷的寿筵

第一章

        “李妈，你说爷爷会喜欢这件礼物吗？”楚歌捧着一个精心包装过的礼盒，礼盒的包装是她特意挑选过的花型，素淡，典雅。她花了一个上午在包它，盒子被包的有棱有角，平整严实。

        这是送给爷爷的生日礼物，今天是他75岁的寿辰，因为他为人低调，也不想来那么多客人，于是就让厨房准备了家宴，与子女孙辈一同吃顿饭也就带过去了。

        这是一个长长的盒子，里面放着一根红木做的拐杖，扶手太雕着一条盘旋而上的龙身，龙头刚好在拐杖的顶端。楚歌不停地抚摸着它，要知道为了买这样东西，花了她半年的零用钱，千挑万选才才决定的，她真的希望爷爷会开心一些。

        “会的，三小姐，你给老太爷挑了这样的礼物，他一定欢喜。”李妈边擦花瓶边回道。

        “那你说，我的礼物会比他们的差吗？”

        “哪儿呀！我的好小姐，我看你的礼物一定比你那些姐妹的好。”李妈把书架整理了一下，这三小姐的书可真多，她就像一个书痴，每次积攒了一些零钱就急吼吼地买了书，然后偷偷摸摸的将书藏在书包里带回来。李妈整理好书架之后，转过身来对着眉头渐紧的小姐道：“三小姐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下楼吧，楼下现在可热闹了。”

        “李妈，你扶我一把好吗？”楚歌艰难的从床边爬起来，李妈忙扶她走到门口。

        “李妈，你忙你的吧，我自己会下楼的。”说完放开李妈的手，一步一步走出房门，走向长廊。

        “唉~这孩子！”李妈目送着她消失在长廊口，叹了口气，暗暗惋惜：这三小姐脾气好是好，就是这腿一瘸一拐的叫人可怜啊。转念又心想：算了，谁叫她命不好呢，我还是干我的活儿吧，今天虽说是家宴，但是也马虎不得，得去厨房帮忙了。”顺手把手里的抹布放进水桶里，关好门，拎着桶也下楼去了。

        在后院的厨房里，王掌勺跟两个徒弟正在忙着配菜，装盘。管家走了进来，不知为何急冲冲的对着正在交代徒弟干活的王大厨道：“王师傅，今天那道‘四喜丸子’和‘九转金翅’改‘桂花鸭子’和‘葱烧海参’”王大厨一愣，摸了摸他的双下巴问道：“管家，怎么了，菜单不是前几天让老太爷看过了吗？又要改？”

        “嗨！还不是大小姐，吵着不要吃四喜丸子和九转金翅，说吃腻了，要换换口味，老太爷就依着她了，才叫我跟你说的。”管家解释道。

        “这大小姐也真会给我们这些劳动人民添麻烦，嘴那么刁，将来也不知谁愿意娶她。这么一来，原来准备的食材又要去换了，一来一回的，也不知道时间够不够。”王大厨一边埋汰着一边急忙给水产行打电话，让他们赶紧送货。一阵交待后，放下电话又嘀咕道：“你说同一个姓的，二小姐和三小姐就好相处一些。”

        “你这话可别到处乱说，给大小姐听见了，你可有的受苦了。好了，我也要到外边儿忙去了，王师傅你让鱼行快点送过来。”管家说完就急匆匆地出了厨房。

        “咳~这年头，做我们这些打工的可难做了！”王大厨一边切菜一边对着旁边来帮忙洗菜的李妈说道。

        李妈坳着菜叶，把黄的枯的都摘掉，洗净翠绿的新鲜的菜，接着王大厨的话题：“我看你也不用那么嘴碎了，这大小姐向来是老太爷的掌上明珠，家里哪个人不宠她，就怕含嘴里化了，捧手里掉了。这性子啊也就娇气了一些，别说这次让你临时改菜品了，这周二我还不是因为不小心动了她的东西就骂得我狗血淋头的，算啦，大户人家的小姐，脾气都差不多。”

        “那我也不明白阿，这二小姐三小姐怎么脾气不随她啊，可亲近了，特别是三小姐，有时候还来厨房给我打下手，一点架子都没有。”

        “嗨，这有什么不明白的，龙生九子，九个都不同呗。”

        “可你说这三小姐那么好，为什么老太爷不喜欢她呢？你说这里有啥子秘密呢？”王大厨忽然凑到李妈耳边神神秘秘道。

        “啥子秘密？还不是三小姐是个瘸子嘛！那二小姐倒也好，可惜了三小姐，从小得了小儿麻痹，又是三少爷在外面生的，亲娘是谁都不知道，老太爷能开恩，让三少爷抱回来认了祖宗已经是大富大贵了。你还想老太爷对待自己嫡亲的那样？”李妈叹息了一番，把菜篮中的菜放在案板上切着道：“你呀，也一把岁数了，管好自己的嘴，免得麻烦事儿惹自身，这个家的事儿啊，不好惹呀！”

        “哦~”王大厨讪讪的回道，继续配菜去了。

        楚歌小心翼翼的捧着礼盒，一跛一跛地下了楼梯，脑海里放佛能看见爷爷接到礼物后笑眯眯的样子。

        “他会开心吧，会跟我多说一些话吧。”她暗忖道：“对，他会说‘歌儿，你的礼物爷爷喜欢，你真乖。’还是说‘歌儿，爷爷喜欢的不得了。’‘不，他应该说歌儿，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谢谢你还是你孝顺爷爷呀。’那该有多好呀！”

        “歌儿，你下楼来了？”二姐楚乐从沙发上站起来，迎接她下楼，也打断了她刚才的幻想。

        楚歌把手腾出一只扶住姐姐伸出来的手，不算太难得跨下最后一步楼梯：“谢谢，姐姐。”

        楚乐微笑着，露出一对可爱的酒窝，浅浅的说：“彼此都是姐妹，这说谢啥。”“对不起，姐姐，下次不说谢字了。”楚歌急着道歉。

        “哈哈，你看你紧张的，怕我吃了你啊。”楚乐拉着她的手，走到沙发边，一眼看到她手里长长的礼盒，便瞄了她一眼道：“你买了礼物给爷爷啊。”

        “嗯，我选的，希望他喜欢。”

        “能告诉我是什么礼物吗？”

        “不行，我打算给爷爷一个惊喜。”

        楚乐有点生气地皱皱鼻子道：“不告诉我的话，我让义峰哥哥来问你！”随后跑到会客厅中正与朋友们聊天的三哥楚义峰，轻轻耳语几句，楚义峰就跟着楚乐来到客厅。

        “歌儿，乐儿说你小气不让她知道你送爷爷的礼物？”楚义峰笑眯眯的问，所有直系姐妹兄弟里面，也算他们几个关系比较好了。

        “三哥，不是我小气，是我不想让你们先知道，你们要知道了，一定会去跟爷爷说的，那就没什么神秘感了。”楚歌略为低了一下头，小声回道。

        楚义峰点点头，不过还是不罢休，继续逼问：“歌儿，我知道你最近想要一套胭脂斋批注的《红楼梦》是不是？”

        “嗯，三哥，你有吗？”楚歌有点期待的看着哥哥

        “我这边没有，我朋友这里有，反正她买来也不看乱扔在一边，你要的话我问她要。”楚义峰说道。

        “真的吗？如果可以，我问她买。”

        “这个嘛~应该可以，不过嘛~”楚义峰故意神秘兮兮道

        “不过什么？”楚歌急了。

        “告诉我你送了爷爷什么礼物？”

        “哈哈，三哥，原来你是想骗我把礼物告诉你，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想必你那个朋友也是假的吧。”楚歌更加抱紧礼盒了。

        “看你给不给！”楚义峰一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一只手就要直接来夺，而楚歌东躲西藏，就是不给。

        两人正在玩耍之际，忽然一声：“哎呀！”忙停下了嬉闹，回头望去，原来是撞到了大堂姐楚音。只见她横眉竖眼，狠狠盯着她，盯得她不敢抬起头。

        “今天可是爷爷的寿诞，你们玩得可真开心呀！”楚音冷冷的眼神向楚义峰和楚歌两人扫了一眼：“你们也是，不好好在沙发上安静坐着，非要如此打打闹闹，给其他亲戚朋友看到又要来嚼舌根了。”她说完之后又看了一眼弟弟楚义峰道：“义峰，你不知道她脚不好吗？还要去追她！”

        义峰看了看楚歌的左脚，默默无语的低下头来。

        “你也是，知道自己身体不便，就应该找个角落好好坐着，还跟你义峰堂哥玩？也不看看场合，虽然今天没什么外客过来，但是自己家人也需要慎重一下的。万一后面是爷爷，你们撞着他老人家怎么办？”楚音继续喋喋不休的教训着楚歌。

        楚音的几句话深深刺痛了楚歌的心，眼泪差一点就要掉了下来，还好像这样的讽刺与责备她听了太多太多次了，自己轻轻摇了摇头后便低下头去，小心翼翼的说道：“对不起，音姐姐，下次我不敢了。”

        “那你为什么还玩的那么疯啊？”楚音这次却不依不饶道

        “是三哥哥想看我送给爷爷的礼物，我才我不是故意撞你的，真的，对不起。”楚歌一直说着抱歉，她不想如此。

        “算了，你别说对不起了，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楚音把手一摊又道：“给我看看，你送了什么东西给爷爷。”

        “音姐姐，礼物我包了一个下午了”楚歌紧紧地抱着盒子，不情愿的看着对方。

        楚音一把抢过盒子道：“紧张什么？你能送什么高级的东西啊，我先帮你看看，万一爷爷不喜欢呢？”边说边要拆包装。

        “音姐姐，别拆别拆，我花了好长时间包的！”

        “我不是说了吗？帮爷爷看看你的礼物合不合他心心意，你这么紧张干嘛！”楚音有点不高兴了。这家里，老爷子最疼爱的就是自己，楚歌算什么东西，一个外面包养的孩子，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三叔的。

        “不是，不是，可是我只是想亲自给爷爷，你拆了，就不好送了。”楚歌这时连开口的声音都在发抖，平日里这位大堂姐姐是最霸道却也是最受家人喜爱的人，而自己是万万比不上她的，也不想跟她作对，可是今天这礼物是她精心挑选的，虽然不是很昂贵，也是一番心意，自己想亲自送给爷爷，为什么楚音还要来检查呢？

        楚音瞧她迟迟不肯缩回去的手，也就心一横道：“算了，还给你，谁稀罕！”说完，重重地将盒子塞回给她，脸上已经一片乌云密布了。

        “呦！这又是谁惹我们家宝贝音子生气了啊！”不远处，爷爷从外面的花园回来，一走进大厅就看见最疼爱的孙女脸色不好。

        “爷爷！”楚音首先跳了出来，抱住他甜甜的叫了一声，露出一个甜美但是带有一丝娇气的笑脸。

        “爷爷。”楚歌也唯唯诺诺的跟着喊了一声，抬头一看，爷爷今天一身淡金色的宋锦外衣，对襟是云地宝相图，显得容光焕发，让人忘记了他已经有75岁了。

        “怎么了，音子，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爷爷楚元搂着大孙女，柔声问到。

        “是歌儿，我说我替她看看送你的礼物合不合您心意，她就是不肯，以为我要吃了她的礼物样子，小气死了。爷爷，您说我是不是被叫‘狗咬吕洞宾’啊！”楚音撒娇的依在爷爷身边，满腹牢骚。

        爷爷看了俄一眼低着头委屈的楚歌道：“歌儿，你这么不相信你姐姐？到底是什么礼物啊，让我看看。”

        爷爷命令谁敢不听,楚歌颤抖抖的把抱在怀里的礼盒递给爷爷。

        “你拆吧，看看她送我什么？值得如此珍贵，连你也不能拿。”没想到爷爷接过礼盒转手将它递给了楚音。

        楚音点点头，一边拆一边向楚歌不怀好意的得意笑着，仿佛在说：“你的礼物还不是由我来拆，小气个什么！”

        楚歌心痛的看着她用力扯开精美的包装纸，然后随意地丢在地上，一点也不小心翼翼的样子，再看看爷爷，一双冰冷的眼睛，毫无温暖可言。

        盒子给打开了，楚音一把将里面的红木龙头拐杖拿了出来，把盒子往地上一扔，踢开了。

        “哈，我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是拐杖呀！”楚音如此大声的叫嚷着，引得客厅里客人们都伸长了脖子凑了过来看个究竟。楚音见不少人围观过来更加得意了，笑得也更加肆意了：“爷爷，您看，歌儿多用心啊，她怕您老了走不动了，送您一根拐杖，也好帮帮您走路。”

        “不，不是的。爷爷，您别误会！”楚歌没想到音姐姐会如此奚落，连连解释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爷爷严厉道：“没想到你还挺周全的，送的礼物也很适合我这个老人家的，我这个爷爷在你眼里可真是走不动的老家伙了。”

        “不，爷爷，不是这样的，不是…您听我解释一下，我只是…”

        “别解释了，歌儿妹妹，我看还是留着给你自己用吧，比起爷爷，你挺合适的，哈哈哈哈哈。”楚音在一旁添油加醋的煽风点火道。围观的人们也不由得目光转向这个跛脚的小姑娘，让楚歌顿时涨红了脸，真想一个地洞钻进去。

        “歌儿，你把这个拿回去吧。还在这里干什么？”爷爷这时也有点恼羞成怒，转身就走开了。

        “爷爷，爷爷！”楚歌眼看着爷爷就要离开客厅，慌忙地要叫住他。

        “别叫了，还嫌不丢人啊，这个你拿去，留着给自己慢慢享受吧。”楚音把拐杖塞到她手里，也走开了。

        楚歌一下子六神无主，脑海里只不断出现刚才的景象：“我看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你挺适合的。”

        这句话一直在她心里，脑海里徘徊着，泪水终于冲出了眼眶，她望着手里的拐杖，抓着它拖着那只不方便的腿走出了侧门，恍恍惚惚也不知道怎么走出了屋子，在屋子后面的台阶上哭了起来。

        时间仿佛在静止，空气也带着咸咸的味道，这样哭了不知道多久，颤抖的肩膀忽然被人温柔的搂住。楚歌下意识的抬起了头，泪眼朦胧中，瞧见了亲姐姐楚乐得笑容。

        “姐姐……”她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小的可怜。

        楚乐见妹妹开口说话了便道：“歌儿，刚才的事，是我不好，你别难过了，好吗？”

        “姐姐…”楚歌又叫了一声，她想说，这个不干她的事，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小歌儿，别哭了吧，三哥也不好，要不是我要抢你的礼物，也不会让你撞见那只母老虎呀！”

        “噗呲”楚歌不禁笑了出来，她知道三哥义峰老是称大堂姐楚音是母老虎。她的一笑也冲淡了刚才的悲伤，望着放在面前的拐杖，幽幽说道：“三哥，姐姐，其实我也不好，不该拿这种礼物送给爷爷，他们说的对，爷爷身体那么好，要用拐杖的应该是我…”

        “歌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虽然你的腿有点不方便，也许这一辈子你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但是你不要这样气馁，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我就不相信治不好你的腿。”楚乐又搂了搂妹妹说道：“你从小身体就不好，妈妈都亲力亲为的照顾你，虽然爸爸在家族里没什么大能力，但是也好歹给了我们一个温暖的家。再不，你想想你这个现在拼命安慰你的姐姐也好啊。不要怀疑自己好不好，你从小到大都是我们小家里最宠的小孩了。”

        “是呀，小叔叔家，属你得到的最多爱了，你姐姐都嫉妒死了。听三哥话，笑一笑，来，三哥给你做个鬼脸！”楚义峰说完，咧开嘴就给楚歌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这一招楚义峰从小就给楚歌做，每次都百试百灵。果然楚歌被他的鬼脸逗乐了，一扫刚才的阴霾。

        楚义峰见她笑弯了眼睛，便拉起她的手，和楚乐说：“走，晚饭开席了，我们去餐厅吧。”

        “可是我不想去。”楚歌一想到要见到爷爷和楚音，便收回被三哥拉的手，怯生生地说。

        “又怎么了，刚才你不是好好的吗？现在又不敢面对他们了啊。”楚乐拉了拉妹妹的手说道。

        楚歌可怜巴巴的眼神注视着姐姐，祈求道：“姐姐，我真的不想去餐厅，我想回房间休息，我有点累了…”

        “这---”楚乐也有些体会到了她的心情道：“那你的晚饭怎么办？厨房里都在忙着上菜，可能没空给你送饭。”

        “我想叫李妈帮我去厨房要点边角料就行了。也没什么胃口。”楚歌低头说道，又忽然想到什么：“跟爸爸妈妈说一下，就说我最近学习有点紧张，想多看看书。”

        楚乐和楚义峰对视了一下，仿佛在交换意见，然后都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好吧，歌儿，姐姐不逼你，你回房间吧，要不要我让李妈给你送饭？”楚乐稍稍用力握了一下妹妹的手，叮嘱了一番。楚歌会意的点点头回道：“不用了，我回房间的时候会经过厨房，我会跟李妈说的。”然后向楚义峰和姐姐告了别，一步步走向后院，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楚歌离开姐姐楚乐和三堂哥楚义峰后，大厅旁边的厨房，只见李妈正在把一只只干净的盘子放在掌厨大师傅王伯身边的一张长桌子上。

        “李妈。”楚歌叫了一声

        李妈一抬头，原来是三小姐，忙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干净，微笑的走到楚歌面前，和蔼的问道：“三小姐，你有什么吩咐？”

        “李妈，麻烦你帮我弄一份晚饭，不要特意让王伯做，他做菜的边角料就行。”

        “什么？三小姐，今天可是老太爷的大寿，你怎么不去？”李妈脸上浮出一丝疑惑。

        楚歌咬了咬下嘴唇，脸有点涨红，目光不由得低下去，忽然她看见手里的红木拐杖，神情又黯淡下来道：“李妈，我刚才有点不舒服，想早点回去，寿筵上还有几个姐姐哥哥们，我不去也没关系的。何况过几天还有考试，我想安静的看会儿书。”她说完之后，就转身走出厨房的门，回头又小声地说道：“如果你很忙，准备不了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很饿。”

        李妈看着她一步一跛地走出了厨房门，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三小姐肯定是受了什么鸟气，不然不会连老太爷的寿筵都不去。”

        “你少说几句，省得落得一身臊。”王伯把翻炒的菜热腾腾地放入金丝边的骨瓷盘中，顿时香味扑鼻。

        “我又没说什么，你这老家伙，还是管自己吧。”李妈有些生气的继续洗着金丝瓷盘，一边又叮嘱王伯道：“赶紧，给三小姐做个糖羹，她最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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