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往事

第十四章

        十月的秋天就这样悄悄地过去了，十一月的萧杀已经来临，路两旁高大的梧桐树，经过昨夜一阵秋风，被打落了不少，金黄色的铺满了整条湘江边的道路上。进入大三，楚歌明显也是比较忙碌的，除了图书馆，就是自习室。好容易等到了休息天，她就约了罗炎出来一起逛逛湘江，也算是排解一下学业以及家里带来的郁闷。

        可是现在，她和罗炎并不是在逛湘江，而是走在去医院的路上。因为学校离医院不是很远，所以选择走了过去。

        “后来，你大伯父怎么样了？”罗炎关心的问道。虽然报纸的花边消息也传遍了榕城的整个商界，但是他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还能怎么样，一直颓废下去了。大伯父现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关在房间里，大伯母在照顾。”楚歌叹了口气回道。

        “看来你大伯父也是挺可怜的，都年过半百了，两个孩子都出了事。”罗炎挽着楚歌的手，似乎也是怕失去什么一般。

        “今天去医院看爷爷，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去看他。楚音姐姐疯掉的事，还有日帆哥哥的事我们都没告诉他，就怕他受不了打击，一下子…”楚歌无奈的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纸终究包不住火，你爷爷估计早晚会知道的。”

        “是啊，发生的事要隐瞒也是不可能的。不过能瞒一时就一时吧，他都瘫痪在床了，脑子也经常稀里糊涂的。”楚歌踢了一颗路边的小石子说道。

        “嗯，走吧，医院快到了。”罗炎拉着她向前方的xx疗养院走去。

        一片落木群中，有一辆轮椅停在那里，车上坐着一位佝偻蜷缩的老人，他正用须弥的眼神望着徐徐落日。天际飞过一队大雁，预告着它们南迁的消息，夕阳的光照在他的满是沟壑的脸，刻画出了岁月的痕迹，满头的银发在光线的照射下散发出一丝丝的亮光，紧锁的眉毛下面是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他有过幸福，也有过辉煌，有过拼搏，也曾经事业有成，受人尊敬，可是如今呢？短短几年功夫，真个家族也在如流星般滑落。几年前的寿筵算是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刻，高朋满座，觥筹交错的那一幕和如今落魄到坐轮椅的境况，这也是人生吧，尤其是他最喜欢的孙子去世的消息，更加打击了他，家族的继承纷争络绎不绝，叫人一想起就皱眉。

        “谁？谁在那里？”他似乎听见有人走近它身边，是楚音吗？难道她今天有空过来看看他这个糟老头了？

        “爷爷，是，是我。”楚歌拘谨的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有些畏惧的应了一声。

        “哦，原来是你来了。”楚元一看是小孙女楚歌，刚才兴奋的心情一下子就恢复了平静。

        “是的，爷爷，我来看您。”楚歌顺势把手里的一束鲜花递给了爷爷，一旁的护工也顺手收了过去。

        “你有心了。”楚元淡淡的说着，没有看一眼护工手里的花：“怎么，你今天没课？”

        “今天休息，所以我想来看看爷爷。”楚歌没有在意爷爷的语气，还是温和的回道，然后蹲下身子，面对着爷爷道：“爷爷，希望爷爷早点康复，早点回来。奶奶一直在念叨着您。”

        “她怎么样了？我听你爸说她最近老毛病又犯了，咳得不停。让刘医生来看过了吗？”楚元问道。

        “嗯，刘医生来看过了，奶奶旧疾复发，让去医院再做一个深度检查。已经跟王院长说好了，下周二去。”楚歌还是没有站起来，蹲在那里回复。

        “你到是孝心。”楚元看着小孙女那张逐渐张开的脸，样貌是越来越像她的那个唯唯诺诺却文质彬彬的爹了。

        “爷爷，我爸爸，还有二伯父伯母，义成义峰，还有我姐姐楚音都想你早点回家。昨天义峰哥哥还说您回来要开个庆祝宴会呢！我们都非常期盼着。”楚歌展开笑容，尽量让眼前这个苍老的老人开心。

        “是吗？这倒让我喜出望外呀！义峰什么时候那么关心他爷爷了。你们想的那么周到。”

        楚歌听出爷爷的语气依旧是深深的怀疑，便缓缓站了起来道：“爷爷，是真的，哥哥姐姐们都希望您过得开心一些，我们也不想您一直为了大伯父一家而伤身。日帆大哥虽然不在了，但是您还有我们几个在的，我们依然会照顾您，爱护您。”楚歌说道这里，眼眶里隐约有泪水闪烁，一旁的罗炎见到立刻上前拉了一下她的手。

        “好好，歌儿是个乖孩子，爷爷会好起来的，早点回家团圆。”楚元伸出手拍了拍小孙女的前臂，然后将目光转移到了罗炎身上，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男朋友啊？”

        “哦，是的，爷爷，我忘记介绍了。他叫罗炎，湘□□出所工作。”楚歌有些局促的回道。

        “爷爷您好。”罗炎礼貌性的叫了一声，靠着楚歌近了些。

        “小伙子一表人才，不错不错。”楚元眼光独具，略微点了点头微笑道：“我家歌儿比较性格比较内向，待人处事的也缺了一些人情世故，小罗呀，你要多担待一些哦。”

        “没有没有，楚歌挺好的，爷爷放心。”罗炎摸了一下头发有些羞涩的回道。

        “那就好啊，我这个老头子现在也没什么礼物，等下次来我家宅子里玩，留下来吃顿饭吧。”楚元笑眯眯的看着这个高大的年轻人，心里不觉的暗自高兴：这个小孙女平日里不显山显水的，挑的男朋友到是器宇轩昂，一脸正气的样子，眼光不错。

        “歌儿，谢谢你今天来看我，我有些累了，要先回去。回头跟你父亲说，让他周三来我这里一下，我有点事要跟他商量一下。”

        “好的，那爷爷我和小罗先走了，过几天放假了我再来看您。”楚歌一见爷爷有些疲态，便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就拉着罗炎告辞了。

        天有不测风云，大家都在期盼着楚元老爷子能够顺利出院，却得到的是他在一个清冷的早晨，心脏停止跳动的消息。

        楚家刚刚从楚日帆的噩耗中走了出来不到3个月，楚家的顶梁柱楚元老爷子就静悄悄的走了。楚家又被拉回了黎明前的黑暗，亲友们再一次的被凑在了一起，给楚老爷子送行。

        葬礼是楚老爷子的二儿子楚中昌举行的，举办的很隆重，楚元生前的好友以及商界的一些伙伴都出席了，三天过后一切回归了平静，楚宅又显得格外的冷清。

        在除服的第二个月，楚歌接到好友卓欣萍的喜帖，那是她跟同系的另一个男同学的订婚礼。卓欣萍在订婚仪式走完之后，便拉着楚歌说，已经和未婚夫申请了去美国留学的名额，如果顺利的话，下半学期读完就走。卓欣萍这么一走，楚歌更觉得空落落的，仿佛周围的人一下子都不在了，这个世界也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楚宅以救恢复了往日的样子，自从二伯父楚中昌一家搬到了隔壁别墅区之外，家一下子冷清了许多。大伯父除了公司工作之外，一回家就躲在房间里酗酒，此刻连奶奶也劝不了他，索性就不再管了，自个儿隔三差五的去庙里祈福小住。家里能整整齐齐一家子都在的也就楚歌他们了。父亲按部就班的上班，母亲也经常去做做公益，她现在是本地一个救助山区留守儿童公益组织的成员，每个月也要配合组织一起去做做慈善活动。姐姐楚音已经快毕业了，在二伯父的下面的一家小公司实习，当然只是悄悄进去的，并没有挂上什么集团董事千金的头衔。而楚歌自己也很快到了大三，学习的压力骤然激增，连和罗炎相聚的时间都比较少。

        夜很静，属于夏天的山蛙，夏虫还在声声不息的叫着，多么宁静的夜呀，月光如银练般洒了下来，洒在这片万籁俱静的大地上，有些像朱自清的散文《荷塘月色》中的镜头，只是少了一个池塘，少了一层青青的薄雾。也许正是少了这些，夜才格外的清爽，它是不系任何白纱的精灵，也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仙子。

        楚歌打开日记本，该写些什么呢？她顿时觉得无法下笔。这凉凉的清风使她提不起笔来，是要写写她和罗炎吗？还是要写写卓欣萍去美国的事。这些日子以来，她身边失去了好几个亲人，他们有的是为了情，有的是为了债，为什么人与人之间要产生这么多的恩恩怨怨，这“死亡”就是世界给辜负者的报复吗？难道“死”对他们来说就是重于生命？

        这，楚歌有点迷惑了，也许就是这星光使她迷惑了。

        “歌儿，你睡了吗？”门外有敲门声，是姐姐楚乐，她怎么来了，都这么晚了。楚歌把日记本藏好起身为她开门，一打开门她着实吓了一跳。最近她也没多关注这个姐姐，只觉得她每天早出晚归的实习，只有在晚饭的时候匆匆见一面。只见此时的姐姐蓬头垢面，脸色憔悴，不知道是不是公司事情态度造成的。

        “姐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楚歌看到她如此疲惫便急忙拉着她走进来，拉过一张椅子示意她让她坐下。

        楚乐并没有直接坐下来，只是背对着妹妹，好久才转过身来，戴着满脸惭愧的神色道：“歌儿，姐姐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姐姐，你说什么呢？什么对不起的事，我怎么听不懂呢。”楚歌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感觉，姐姐怎么忽然向自己说对不起呢。

        可楚乐一听楚歌这么说，忽然双眼一红，眼泪像掉线的珍珠一般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吓得楚歌急忙拿纸巾帮她擦试：“姐姐怎么了？别哭啊，你哭什么呀？”

        又是许久，楚乐逐渐收起了眼泪，依旧有些哽咽道：“其实我很早就想跟你说了，可是我总是开不了口。”

        “说呀，我们姐妹两个还这么在意做什么呀。”楚歌拉着姐姐坐下，温柔的说着。

        “歌儿，前段时间我男朋友向我求婚了。”楚乐说这话的时候，低下的头略微抬了一下，看了一眼楚歌。

        “那是好事呀，姐姐，你也真是的，那么高兴的事怎么就哭了呢。我们几个姐妹谈恋爱就你最藏着掩着，生怕别人知道似的。难不成是爸妈不同意？不可能啊，爸爸妈妈那么通情达理，除非你找了一个小混混？”楚歌一听原来是姐姐准备要结婚了，不由得高兴的握住她的手，替她高兴，不过看她那么犹豫，也替她捏一把汗。

        “不，不是小混混。”楚乐一把将手抽了回来，急忙摆手道。

        “那你为什么那么焦虑呀，结婚是件好事，你该高兴。我们都该高兴啊。”楚歌有些不解的问道：“那我那个未来的姐夫叫什么呀？工作了吗？是哪里人啊？家里几口人？”

        “歌儿”楚乐有点羞涩的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询问，然后小声的说道：“其实，他你也认识的。”

        “我也认识？你们班的哪个帅哥？”楚歌笑着打趣说道

        “不，不是我们学校的。”

        “那我还能认识谁啊？”

        “是，是山崎。”

        “什么？山崎贤？”楚歌有点惊讶道，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对方：这怎么可能？他不是三年前说回日本了吗？他怎么…

        楚乐望着瞪大眼睛的妹妹，心里复杂万分，但还是决定说了出来：“是的，最开始他的确回日本了，但是没多久又回来了，我当年代你去见他之后，我们就一见钟情了，现在已经在一起三年了，他也向我求婚了。”

        “不，不是，那上次我们看见那个江鸿是怎么回事？我和卓欣萍一直以为你们是一对。”

        “是的，那天的确你们碰见的是江鸿，是我苦苦哀求他不要叫我，以免露馅儿的。”楚乐回道。

        “哈！”楚歌听罢，哑然失笑：“没想到我倒成了你和山崎之间的媒人了？”虽然楚歌自从和罗炎在一起后，便很少想起这个朋友，但是忽然听说这个朋友和姐姐在一起的消息，真是令人错愕有点小小的难过。

        “我知道这样做的确欺骗了你，所以我想了好久，我们也不能再拖下去了，总要面对你的。对不起。”楚乐低着头红着脸解释道。

        “姐姐，不要说对不起，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别人骗我。那时你见过山崎之后就回来说他不会再回中国了，他会永远珍藏我送给他的礼物。还说我可以继续写信给他，我们依旧可以互相通信。可是，你现在告诉我，他是你的男朋友，还经常来中国和你约会。我也写过信给他，可是每一封都是被打了回票，告诉我查无此人。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楚歌有点哭笑不得的望着姐姐说道。

        “对，对不起，歌儿，我们不是有意欺骗你的。只是我们也不能隐瞒那么久，毕竟总要相见的。”楚乐一看楚歌的神情，立马站了起来，对着楚歌蹲了下来，哀求道。

        “那你现在来说是希望我原谅你？”楚歌顿了顿，看着一脸真诚的姐姐问道。

        “嗯，我知道我不该隐瞒你，毕竟你跟他认识在前，他要见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可是……”楚乐握住楚歌的手缓缓说道：“可是感情的东西，我们都无法控制，歌儿，对不起。”

        楚歌有些茫然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姐姐，说不难过那肯定不是，毕竟当年也曾经对山崎有过爱恋，无奈自己碍于外表的残缺才央求着姐姐代替她去见面的，后来他们发展到了情侣关系，也是自己的原因。可是说难受，也不是那么决绝，毕竟当她和罗炎在一起后才知道真正的爱情是什么，除了那些精神上的交流之外，更需要的是互相支持和欣赏，还有来自对方的保护。此刻内心的迷茫胜过失落的痛楚，好久好久两人保持同样的姿势。一直到最后，楚歌不忍心看着姐姐已经麻木的打颤的双腿，拉了一把她道：“姐姐，起来吧，我祝福你们，如果你感到幸福的话。”

        “你原谅我了？”楚乐一脸开心的站了起立。

        “姐姐，不管发生什么，你总是我最好的姐姐，明天去告诉爸妈吧，也让他们高兴一下，家里好久没有出喜事了。”楚歌一边抹了一下姐姐的脸，一边笑着说道。

        “嗯，谢谢歌儿。”楚乐看着妹妹这样的回答，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也放了下来。

        外面的风忽然涌了进来，房间里一阵凉意，楚歌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姐姐已经心满意足的走了，而她却深深的陷入了迷茫。

        楚歌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着凉发烧了，由于心情不佳整个病情也是越来越严重，竟然发展到了肺炎。于是母亲贺敏这几天只能陪着她住院，父亲楚中行下了班也天天过来看望她。而自己的亲姐姐楚乐只是第一天来看望了一下，后来就不露面了，可能是因为那件事让两姐妹真的产生了隔阂。

        这天，母亲因为社团里面有事，下午急匆匆地离开了，整个病房就她一个人。她闭上眼睛就想起姐姐在她面前哭泣，请求她原谅的场面。说实在的，要是在三年前，或许她真的不会原谅姐姐，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毕竟她只是让姐姐去代替她完成那个小小的心愿而已，并没有让他们谈起恋爱来。而如今，因为有了罗炎，山崎的名字只是成为了一个名字，连样子都不清楚，那份暗恋的情感便淡淡而过了。

        “唉~”想到姐姐和山崎两个人的缘分，还真只有叹一口气了。

        “怎么，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啊？”不想说曹操曹操就到，罗炎不知什么时候走进病房，一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猜测到了什么。

        “你怎么来了？翘班啊！”楚歌一见是他，便迅速拉回了回忆，笑着问道。

        “我听说你每天胡思乱想，一个小小的感冒演变成了肺炎，我还敢不来嘛？”罗炎走到她面前，坐下来仔细打量她的脸色：“看来，你住了几天医院心情还是不好啊。”

        “没有啦，我就没想到那么严重，不过医生说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没事的。”楚歌被他盯着有些不自然，然后又惊讶的问道：“你刚才说哪件事让我生气？”

        “还有哪件事，是不是你姐姐和那个叫山崎的人的事？”罗炎有点严肃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姐姐告诉你的？”楚歌有点紧张的问道，脸忽然之间红了。

        “我刚才去过你家找你，你姐姐告诉我的，她也不敢过来看你，只好拜托我过来的时候再向你说声对不起。”罗炎有点五味杂陈的解释道。

        楚歌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然后神情飘忽道：“其实，我也没那么小气啦，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况他们两个快要结婚了，我真的只是感冒没注意到，所以才生肺炎的。”说完偷偷瞄了一下罗炎。只见罗炎脸上有点严肃，一直不说话。

        “啊呀~我真的没有怪他们，那些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我跟那个山崎只是朋友而已。”楚歌有点着急，用手去拉罗炎。

        罗炎还是神情冷漠的看着她不说话。楚歌有点急了，说道：“哎呀，我真的没有那么在意这件事啦，你相信我。现在除了你之外我真没有想过别人。”

        “你确认不喜欢那个叫山崎的人了？”

        “真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况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你不要吃醋了啊。”

        罗炎终于没有憋住，笑着说道：“傻瓜，我怎么会在意这些。我这么优秀的人，会输给那个小日本？”

        “哼，你怎么那么臭美！”楚歌一见罗炎开心了，立马娇嗔道。

        “我当然要臭美了，当我听到你姐姐说那个山崎的事情时，我心里就不舒服。要不是你姐姐哀求我过来看你，我还真不想来见你了。不过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藕断丝连的女孩，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不过我也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才生病的。”罗炎轻轻抚摸了一下楚歌的刘海，温柔的说道。

        楚歌望着眼前这个豁达的年轻男人，心里百感交集，沉下心来道：“其实这件事我前几天就想明白了，姐姐和山崎的缘分，也是天注定的。若不是我让她代替我去见山崎，那么他们就不会有后来的爱情。姐姐以前的恋情是无疾而终，现在有个好的男人喜欢她爱护她，最后携手一生，我也是替他们感到快乐。而且山崎家世挺好，家教也严格，父母开明，配我家也算是绰绰有余。现在想来，姐姐这么一个好女孩，能得到一个优秀的男人呵护，也算是她人生的一种幸福。毕竟也是我的姐姐，我衷心希望他们幸福快乐。”

        罗炎听完她说的话，又握了握她的手道：“你想通了就好，就怕你这小脑袋里执拗的很。”随后他向口招呼了一声：“楚乐，你进来吧，可以了。”

        楚歌有点惊愕的看着门外，只见姐姐楚乐走了进来，有点羞愧，但更多的是感激的神情，走到她面前道：“谢谢你，歌儿，我以为你会一直不原谅我。”

        瞬间楚歌明白了一些什么，只见她装着拉下面来道：“姐姐，你串通罗炎一起套我的话呀。”

        “没有没有，我只是担心你对我心里有隔应，所以我就拜托罗炎先过来看看你的意思…我不想我的出现你会很介意。”楚乐急忙解释道。

        “姐姐，你呀，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呢。这么多年，都是你一直在照顾我，爱护我，而我也没什么报答你的。前几天我不好，对你发了脾气，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你现在有了爱情，我也替你高兴。”楚歌安慰楚乐道。

        “你不生气就好，歌儿，你真不知道这几天我比你更难受，总是在内疚中。是我害你生病住院的，我真是惭愧。”

        “姐姐，不要说了啦，你再说下去，罗炎要找我算帐了。”楚歌拉住楚乐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讲下去。

        “嗯，不说了不说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了。”楚乐也破涕而笑道，抱了抱楚歌。

        “姐姐，我真的希望你幸福。”楚歌抱着楚乐，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

        罗炎一下子拉开了厚厚的窗帘，一道阳光冲了进来，撒在他们流着泪水的脸上，他们相对一笑，发出五光十色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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