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5 想去就去

没有公布国号，就意味着有空子可钻。他们可以混入敌营搞些令人防不胜防的小动作，使得军心动摇，而不被人察觉。

林念孔雀眼惊闪：“这的确是个重大消息！

那大王有什么决定呢？”

他原身只是个天渊国的陶器艺术家，却忒受碎寒王器重。自从相识以后，因为林念的随意，两人谈聊便没有忌讳。

林念性情大方聪颖，创造陶器的智慧往往能施发到日常生活中，并不像权势群体想象中那种弇陋的低流平民。

他利用自己精明强干的智慧，甚至为自己皋牢到一些瞧不起艺术平民的达官贵人，下至县令、上至议事大夫。就是在这段阶层之间，让他为自己成功猎获到人生赢家的阶梯。

他手无缚鸡之力，且一天到晚脸上、身上糊着彩泥到面目全非、狗不问津的地步，但因为他有这项艺术又被他发挥到各门各户。如此，阵势就壮大了。谈到他的陶器，那是无人不欢无人不爱，所有人想要的那种形状陶器，以及需求的品质，他都能够绞尽脑汁钻研到手。

所以他父亲流传下来，冷淡到快要张丝结网，杜门却扫的陶器生意，在他这一代就突飞猛进地火热起来。有一天得到某位大夫的青眼，成为了对方眼中的陶宠，跟着越来越多的达官显贵都来捧场，自此店门就随着这位大夫的器重，得以撑门拄户，风生水起！一月之内，从小店门成了偌大个郡里后来居上的大商铺！

可惜，好景不长，才红火了两年，突闻百姓传言早有边境风号马嘶声起。眼见风雨欲来战事吃紧，城门被死死紧闭，这个时候是不可能有人能够出逃的，而且逃出去可能也是死路。百姓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坐等情势消息，或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家被侵占，接受随同被他国君主安排的命运。

这是在战纪五十七年四月，两名辟谷境上罗族族人跟着碎寒王，身着整套黄金冑，乘骑着棕褐色兽皮革，束裹的黑白红高头骏马。他们快速撂倒消灭城楼上的守城士卒、将士，连攻城槌、箭弩什么都没用上，直接从里面就打开了城门。三人其后带领的仅是五千多名族人，族人没有修为，但拥有巨人之力，且个个身穿精致坚不可摧的银甲。

碎寒王刘铭乘马来到城市坊间，看到众多百姓惶乱穿梭中，有一个相貌隽秀又沉毅的男子，正条理不紊地清理着自己店里的陶器。其他人继向前冲去，碎寒王独自停下，就着马背上问来：“你为何不逃？”

林念乍见他身姿雄伟壮硕，又穿着盔甲，大略的心猜他应该是个大将军，淡淡回道：“像我们这种无声无臭的平民，只要有家就觉得安心。可是我没有母亲没有兄弟姐妹，而我父亲也在我十岁那年被抓去从了军，如今家里只剩我一个，帮忙的伙计也都逃跑了，难道我还不能守着自己的业绩吗？

如果你们要杀我，那我也没办法，我不会反抗的。”

碎寒王却是定了定神，对他这不怕死的平民产生几分欣赏。他下马来到他的店里，四下环顾了一眼道：“这些陶器都是出自你一人的创意？”

他的陶器特点比目前普遍的陶器要细腻，且品质类别也有好几种，这是一种手艺文明的进步，值得发扬光大。碎寒王当时因为这个就把他带走。

林念跟随碎寒王后，一直随性自然，不忌身份的跟他天南地北、有样扯样的聊，谈聊中，扯到制陶过程中的很多原理……

他说：制陶搭配原料时，第一种与第二种若都是最好的材料，却不一定能配制出想要的品质。但恰好第三种不太好的材料，却往往能配到前二者的其中一种，并在造出后诞生意想不到的品质效果。好比君臣佐使配药的原理，又好比五行克生之间的原理。

碎寒王见他极为专业，其中很多窍门哲理，不论举出任何事情，他都能以自己的制陶原理解答的现实到位，后便提出“那若是造飞船”利用这原理又当如何？这个，林念不曾尝试，但不想是被碎寒王弄巧成箴，将原本一直困惑的材料搭配矛盾，彻底揭开谜团，最终创造出了第一艘飞船。

碎寒王见他不仅有真才实学，还非同一般，便用战事考验他……后来封他为上卿，并说，他可以不必像他人一样必须积下累累战功，只须立下任何一件不值一提的战功，即可登升国尉……

当前。

碎寒王极少对人掏心事的说话，但和林念对谈，好像这样就不是忌讳了:“孤王有这种想法，但目前尚未确定。”

林念问：“为什么？”

碎寒王道：“太子在他们手里。他是秦王后留下的唯一纪念了。昭承君心思让人捉摸不定，孤王不可再儿戏。

虽然已经和他击掌为约‘以战火为攻，以公平为准’但掌握他们的机密，或混乱他们的军纪，还是可以尝试的。届时再与他们对战，可以减轻很多负担。”

林念灵机一动，忽然自告奋勇道：“不如让臣下去试试。”

碎寒王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好奇道：“你想干什么？”

林念道：“或者去对方宫中将太子带回，或者混入他们军营。”

碎寒王一本正经道：“你胆子倒挺大。

孤王可以准许。

不过你心里这么快就打定胜算了？

还是国尉的位置在心里作祟？”

林念笑道：“大王可以猜。”转而道：“臣下才得大王悉心栽培，大王居然没有停顿下，就准许臣下前去，这倒是个意外。”

第一战船诞生之后下一月，碎寒王打破自己一向的君臣距离，竟亲自教他修炼。后来林念修有所成，两者便亦君臣亦师徒。

碎寒王淡漠不变的语气道：“孤王喜好收‘才’，而若才有自己心事，无法留住，这便说明他并非属於孤王。

那么强留也无义。”

林念笑道：“竟是这样。

大王的性子也算是世间稀罕了。”转而道：“臣下对事的态度，不必胸有成竹也是成竹。就像大王的话一样，一句话不是命令，也是命令。”

碎寒王道：“孤王暂且不猜你会去做两件事的哪一件。既然你想去就去吧。

国尉一职在等待验证你之真假。”

林念笑笑一拘身，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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