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雪夜破敌

　　交州，南秙城。

　　文聘与士燮相持于南海城。士燮兵多，却杂乱无章。文聘兵少却个个精锐。

　　相持十日，南海城因为缺粮，不得已出城欲想找文聘大军决战。哪知文聘早早的就将南海城周边竖壁清野，自己也是以守待攻，又硬生生的拖了十日，士燮军不攻自破。

　　文聘入主南海城，士燮领着残军退走南秙城，进入交趾郡内。

　　又三日，南秙城易主。

　　此时已是冬日里。历来温热的交州之地，竟然一反常态，下起了大雪。这场雪下得着实不小，竟是一直下了两天，地上积雪足足也有近一尺厚。

　　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两方大军不得不暂停了对峙。

　　文聘军刚刚平定南海郡和郁林郡，他想了想，决定组织军士们去扫帮助交州百姓扫除积雪，如此一来荆州军倒也得了不少人心，甚至有百姓自发前来犒劳军士的。

　　又是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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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我意今夜突袭过江，一举击破士燮水师！拿下椰县，做为我军兵伐交趾郡的桥头堡。”雪停了的当天晚上，文聘突然召集众将，下达了这条他们看起来比较冒失的计划。

　　“将军，眼下大雪初停，江上冰冻未消，如何能进军啊！”王威年老慎重，闻言第一个反对，其余诸将也是赞同的少，反对的多。

　　“诸公之言我岂不知，然则一来大雪刚过，眼下秙水对岸的士燮水师必然是没有防备，若能偷袭乃是天赐良机。”

　　文聘说到这里，语气稍微一黯又道，“更何况合蒲、日南、九真等郡虽然偏远，但士燮在彼处甚有威望，又有援军在赶来交趾助阵，”文聘叹声道，“开春在即，若不先铲除秙江对岸的士燮水师，拿下椰县，届时两面受敌则难以为继！”

　　“如此一来，我军这一次的伐交大战，怕是要中断许久了！”

　　“确实如此！”这一下诸将顿时没人出来反对了，只是气氛有些沉默，大家都对眼下的局势有些感触，主公对这次伐交的目的是拿下郁林、南海、合蒲、交趾四郡，可是如今他们仅仅拿下两郡，谁都不想就此罢手。

　　“大都督，孙策不才，愿为先锋！”沉默半刻之后，还是孙策第一个站出来抱拳道。

　　“好，我与你五千精兵，今夜二更乘小船过江，先突袭甘彭的水军大营，我与众位将军率军随后赶上，再破士武的陆军大寨。”文聘看了看孙策，缓缓点了点头道。

　　是夜二更，孙策率领五千精兵，先乘小船悄悄度过秙江。

　　此时江面上虽然不是冻结成一整块，但是江中还是有大量浮冰碎块，江水流动之际相互撞击哗哗作响。

　　幸得如此，孙策这一路人马才得以悄无声息度过秙江。

　　“一点声响都没有？”孙策看着对面一片寂静的水军大营，自己也觉得安静地有些诡异。但此时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当下孙策命令军士加紧划船。

　　事实上不要他催促，士卒们已经在尽力划船了。

　　毕竟这么冷的天，半夜三更在船上，江水溅到船舷上都会结冰，这些士卒要不活动一下整个人都快冻僵了。

　　“上！”眼见对方的水寨已是近在眼前，孙策这才发现有两个交州水兵竟是躺在那里不顾严寒躺着睡着了，赶紧示意手下的人上前抓住问问情况。

　　“嗯？”那两个小兵睡得正香，突然被摇醒。

　　一开始还以为是查岗的长官，睁开眼一看才发现明晃晃的刀枪搁在自己脖子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饶……饶命！”二人均是结结巴巴地求饶，却不知是冻着的还是吓着的。

　　“想活命的话，乖乖告诉本将军今天夜里交州军都在干嘛？”孙策压低嗓子问道。

　　“将军饶命，今天夜里实在是太冷了，士武都督就让大家都去睡觉了！”其中一个小兵似乎缓过劲来，还是比较流利地回答了孙策的话。

　　“天助我也！”孙策闻言大喜，随后命人赶紧杀向毫无防备的水军大营。

　　“杀！”孙策率领数百人首先冲进一座营帐，对着那一颗颗还在酣睡的大好头颅，毫不犹豫砍下了荆州军夜袭的第一刀。

　　顿时一片切肉剁骨的声音此起彼伏响起，然后渐渐开始有了惨叫声。

　　不少交州军士已是逐渐醒来，但是睡眼朦胧兼兵甲不齐的他们，面对五千荆州虎狼之师，只剩下待宰一途。

　　“不要光杀人，给我放火！”孙策一边挥刀砍死两个衣甲不整的小兵，一边招呼自己的手下杀人放火。

　　火光一起，顿时更多的人被惊动了，但是一时间难以组织起有效的进攻，只能抄起身边的东西勉强抵抗。

　　孙策这一拨五千人马分成几个小块，在交州军营寨中来回冲杀放火，如入无人之境。

　　“休得猖狂，吃我一刀！”孙策正自杀的高兴，不防身后杀来一将，竟是骑马挥刀向他砍来。

　　“嘿！”孙策转身之后毫不停歇，双手紧握古锭刀，一刀迎向来将手中的兵刃。

　　“当！”一声巨响，来人那借助马匹冲击之力的一击，竟是被孙策硬生生挡下，自己也被震飞下马倒地不起。

　　“受死吧！”尚未及爬起，这人就看见孙策似乎一点都不受适才那一下的影响，跃将过来一刀砍向自己的脑袋。

　　“啪！”这人的脑壳被孙策一刀劈成两半，后者赶紧继续搏杀。他还不知道，适才被他所杀的就是士燮水师副都督甘彭的族弟甘允。

　　至于都督甘彭，刚刚被叫醒之后已是斗志全无，在数百名亲卫的护卫下，直接逃往陆上士武的步军大寨去了。

　　后军的椰县县令和长史被吵醒之后，也是急忙跑向士武的陆寨。

　　“火势已起，看来孙将军成功了。传令三军，除去留守部队，给我全部过江，我要趁势将这一支交州军覆灭，拿下椰县做为我军进兵交趾郡的桥头堡！！”

　　文聘见状也是连连下令，一时间四万荆州军全部登船，杀向秙江对面交州军的阵地。

　　交州军方面，士武虽然治军颇为严整，但是仓促间这么多溃兵来到他的营寨，一时间也不禁有些乱了，当下连忙命人调拨三千弓弩手，先去江边戒备，然后整顿军马准备再战。

　　应该说士武的反应不算慢，但是陆寨毕竟离江面还有一段距离。

　　交州军的弓弩手刚刚赶到，荆州军的战船离岸已经不过是数十步远。当下众人乱箭齐发，想要把荆州军逼回去。

　　一时间箭如雨下，荆州军也是难以前行。

　　“啊！”就在这时荆州军左首的一艘船上，突然响起一声震天般的吼声。

　　接着一将直接脱去了铠甲，赤着上身，手执刀盾厉声道，“破敌就在此时，是好汉的随我杀！”

　　说完竟是只穿裤子跳入齐腰深并且夹杂冰块的江水之中，一手拿盾牌格挡箭枝，一边奋力向岸上冲去，却是老将王威。

　　“王将军！”右军的凌统和中军的朱然见状也是睚眦欲裂，纷纷脱去铠甲如法炮制。

　　眼见他们三人均是如此拼命，丁奉、徐盛、董袭几人无不奋勇随后跟上，荆州军士气大振，纷纷跳下秙江，涉水前冲，转眼间杀到对方的阵地上。

　　“啊！”

　　只携带弓箭的弓弩手一旦被近身肉搏那绝对是凄惨的。

　　荆州军不同于交州军，荆州的弓弩手在路章实施军改之后，每人都会配备一把单刀，就算是肉搏也不至于太被动。

　　但交州军却是只有一把长弓，碰到肉搏甚至只能手执箭枝和人拼杀。可惜他们不是什么高手，当下顿时被杀的溃不成军。

　　“一鼓作气，击破陆军大寨！”文聘在后方看得心潮澎湃，也想赤膊上阵，但被蒋干马良死死拽着。也只能亲自上阵大鼓，鼓舞士气，荆州军如狼似虎一般杀向交州军那还有些混乱的大寨。

　　士武虽然应变神速，但是仓促间也是组织不起太有效的抵抗，更何况自己军中已经被先前甘彭他们的溃兵给弄得有些乱了。

　　“大势去矣！”士武出帐一看外面已是火光冲天，荆州军犹如砍瓜切菜般挥刀肆意砍杀惊惶失措的交州军士，顿时明白今天是输定了。

　　当下长叹一声，布置军队缓缓往南撤退，撤向交趾城。

　　“将军，交州军撤向交趾城，是否追击？”满头是汗的丁奉风风火火地赶回来向文聘请示道。

　　文聘看了看远处彻底溃败的交州军，当下沉声道，“下令全军，全力追击！”

　　于是荆州军在再度烧毁是士武的大寨之后，继续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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