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临战之前

　　周围众将听着主公分派，人人斗志昂扬。

　　徐凌风在扬州占尽上风，也使得他很少再亲自领军战在第一线，现在他的出现极大的激励了将士们的士气。

　　何况，以目前的战场形式来看，他们稳操胜券，哪怕无法直接击溃大凉军，也能把他们限制在有限的区域之中。

　　紧接着，大家发现主公的气势有些乱，各种命令下得非常急似乎是发生了非常紧急的事情，待听清主公的说明和安排，所有人都有些惊慌起来。

　　他们也多随着徐凌风征战天下，并不缺少大战的经验，也曾经遭遇过不少凶险的局面。

　　但是如今天这般的局面，还真的没有见识过。

　　接到将令的各军将领火速行动，现在他们一定要跟大凉军拼快了。

　　徐凌风分派完皆，站在高处远远看着北方的河道。

　　他一向心高气傲，自认为乃是天命所选，自起兵至今，遇到任何危机都自信能安然渡过。

　　本来作为东南地区的大诸侯，他也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就与当今天子正面遭遇。

　　按照大凉时代的观点，皇帝也就是“正统”的天命之子！

　　徐凌风若是能在这里将他击败，必可震动整个天下，让他的威势扶摇之上！

　　特别是现在大凉王朝扩展迅速，令所有的诸侯义军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运用得当，他说不定还能得到某些中原大世家的鼎力支持。

　　越是扩张势力之后，徐凌风就越能感觉到，没有世家大族的支持，对于自己扩张势力实在是一大不足。

　　可恨那些世家大族，最看重的只是经学治世以及门第出身，像徐凌风这样的人，哪怕再有雄心壮志，在扬州之地再闯出一番名堂，可以令扬州世家俯首，却绝对无法入得了中原世家的法眼。

　　他几次北攻徐州，不论军队战力与用兵之法都自信更强于袁立，就是因为袁立得到了中原大世家的支持，才让自己无功而返。

　　徐凌风之所以想到了这许多，就是通过这一战，找到了改变世人对自己的看法，确立他在天下人心目中威望的路子。

　　打败昏庸无道的大凉王朝！

　　正面打败它！

　　不管大凉王朝那个小皇帝怎么为自己辩解，怎么把乱世的责任都推到岳家身上，有一点是他百口莫辩的。

　　那就是岳亭岳虎诸人，当初都是大凉王朝的臣子，按道理说，都是奉皇命行事的。

　　哪怕真的是奸臣当道，蒙蔽圣听，这同样也代表着大凉王朝天数已尽，否则的话，怎么会让这等祸乱天下的大奸臣冒起呢？

　　徐凌风通过与几位世家年轻英杰的接触，发觉到整个中原的士族阶层，早已经把大凉王朝给抛弃了。

　　或许，项阳那个小皇帝还自以为，只要他现在施行仁政，又能一直在战场上打胜仗，就能把士族之心与民心一起争取过来。

　　可惜那只是痴人说梦。

　　对于士人来说，所有的地位并不是来源于他们的家族出了多少高官，而在于对于经书的解读是不是够高明。

　　而其中的核心之一，自然就是对于天命的解读。

　　假如他们因为大凉王朝重新冒起，就直接改变态度，自己打自己的脸，那之前对于大凉王朝天命已尽的解读又算怎么一回事？

　　“天命”“气数”这种东西，也是可以随口乱说，事后不认的吗？

　　他们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而是为了自己对于天命解读的正确和权威，也只能死撑下去，其中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到新的，真正的天命之子，然后支持他，夺取天下取大凉王朝而代之！

　　正常情况下，中原的世家大族自然是支持自己早就认可的“关系户”，但是，若徐凌风证明他是可以正面击败大凉王朝的人，那么必能吸引一部分世家的关注甚至支持。

　　这些道理，他当初会盟对抗大凉王朝的时候还没有形成，是这几天他慢慢才想清楚的，也就意味着此一战，对他的未来有着更大的意义。

　　许胜不许败！

　　……

　　项阳在岸边战士们的指引之下，他们非常顺利地在南洪江之内推进。

　　所有的敌军投石台全都暴露在火炮打击之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最初的时候，扬州军还无法反应这支大凉船队到底是为何而来，等到他们惊醒过来却已经来不及了，易秋娴在陆地上完成了进攻部署，将大军推进到敌军的安南大寨之外。

　　扬州军被迫只能先应对眼前的敌人，而且短时间内，周围就只有安南大寨中的这一支军队。

　　安南大寨守将胡风也算得上是徐凌风的一员亲信将领，用兵之道虽然平平无奇，但胜在稳重可靠，少出差错。

　　以他的身份，自然是知道，主公的大军正集中在大凉军的后方，随时会出现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既是如此，那不论大凉军玩出什么花样，他也不用害怕啦！只要他能守稳这座大寨，大凉军越是攻得猛，就越不会防备后方，主公杀出来之时就能取得更大的战果。

　　带着这种想法，胡风老老实实地安排防务，为免出差错，他直接把在外游荡警戒的军队也全都调了回来，同时给其他大营与城池送信，让他们暂时不要把物资向本大寨转运，先通过别的路线运输，或者等待大战结束。

　　胡风也想到了大凉军擅长于运用器械，所以提前把大营之中的各种防守利器先摆出来，假如大凉军要与之对射，他们也有底气。

　　最可惜的是，扬州军中缺少战马，所以骑兵是非常珍贵的。

　　这次为了从后包抄大凉军，主公将绝大部分骑兵都调入他的麾下亲自指挥，所以胡风无法在附近的高处先设一支骑兵策应，那样的话将更添胜算。

　　他们刚刚做好防守准备，就看到大凉军摆着整齐的阵型出现了。

　　胡风抢到军前，观察大凉军军阵。

　　因为身负重责，胡风一直在后方管理大寨，守护城池，还没有亲身跟大凉军交过手。

　　初看到大凉军，判断出兵力不过两万之众，胡风的心中立即生出轻视之心。

　　然而，等到大凉军真正逼到眼前，胡风才收起轻视，而且听到周围的将领议论，心中不悦。

　　“哈哈，你们看呐，大凉军是真的疯了，想以两万攻我五万军队的大营。”

　　“将军，我们是不是太小心了，依末将之见，我等应该立即集合军队，出营作战，单靠我们的力量就足以将敌军击败，那时在主公面前也是大功一件呐。”

　　“呸！看你们没出息的样子，对付这点儿敌军何用全军人马？末将愿领本部人马出战，若不得胜，甘当军法！”

　　“都给老子闭嘴！”

　　越到后面，胡风就越不耐烦，一场大喝把他们的吵杂声盖了过去。

　　“你们懂个屁！真以为这支军队是我们在扬州打败的杂鱼吗？他们军纪严明装备也很精良，这种气势你们以前在哪路敌人身上看到过吗？”

　　“莫要欺敌人只有两万军队，我军五万人还真不一定能啃得下来！”

　　当着众将的面儿，胡风也不能说得太过分，免得打击了己方士气。

　　按他真实的想法是，他们五万人若要跟敌军阵列而战，还真不见得能打过对方。

　　“主公早已有破敌妙计，我等只要谨守本分，守好这座大营即可。”

　　虽然也有些将领心中不服，但是主帅已经开口，他们也不敢再作声。临战之前，若是敢过于违逆主帅之命，说不定真的会被胡风拿来祭旗的！

　　果然不出胡风所料，大凉军列阵于营外的安全距离，一边分派出侦骑完全掌控战场形势，一边开始推着各种大型器械往前，摆明了要先以远程攻城打开大营的防守。

　　胡风见状，也赶紧下令：“快！把我们的器械推前，其他军士后退！”

　　……

　　易秋娴在亲卫的陪同下来到高处俯视着前方的敌营，看到扬州军全都缩营不出，甚至还后退避开他们投石机的射程。

　　大凉军的攻城攻营战术只怕早就传遍所有诸侯了，人家也慢慢找出了些许应对之法。

　　其实，哪怕真的进行器械对轰，大凉军也丝毫无惧，只是这样一来就无法先一步对敌军兵力造成太多杀伤了。

　　“告诉手下们注意，扬州军也得到了我们的部分器械，找到了改进之法，即使比不过我们的精良，也不可轻视。”

　　丘豹兴奋地道：“将军放心，安排好了，我们什么时候派出步军呀。”

　　他注意到敌军在营内把守，竟然未战先退，等于让出了最前排的一片木栅。

　　若是大凉军趁着这个机会杀上去，抢到外围的工事，大大有利于之后的攻营。

　　“不可大意，按部就班地来吧。”

　　胡风不急，易秋娴更不急，她知道陛下的船队很快就能赶到，那时才是他们真正强攻的时刻。

　　借着这个机会，不妨试一试扬州军的器械与火器到底达到什么水平。

　　两军的器械都推到了指定位置。

　　易秋娴吃惊地发现，敌军的器械在射程上竟然与己方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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