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再次突围

　　扬州军虽然靠着他们得到的投石机也对自己的器械进行改进，不过工艺却远远没有达到大凉军的水准，所有的投石机都是体型巨大的，急切之间哪怕知道大凉军正向他们冲过来，也不可能完成转移了。

　　项阳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就完成了对于江岸的清扫。

　　而且作为“副成果”，他们靠着猛火油的威力，把一长段河岸照得亮如白昼！

　　随着大凉军破坏了越来越多的投石机，剩余的投石机也越来越少，扬州军自然也就知道该去哪里堵住大凉军了。

　　项阳在最后的阶段，迎来了一场恶战。

　　他身边的战士不过五百之数，但是敌军足足有两千人马杀了过来。

　　项阳分出一百人专责完成任务，另外四百人负责阻敌，通过更优良的弓弩，先一步对敌军造成打击。

　　因为扬州军冲得太急，不可能带有大盾等物，第一波交战就在大凉军的火力之下受到巨大的打击。

　　之后他们的冲杀速度也不够快，顾忌极多后续援军未到，还是没能在项阳烧掉最后的几台投石机之前把大凉军围住。

　　徐凌风站在高处，看着投石机被不断地毁坏，痛心疾首。

　　他此时并不知道，竟然是大凉的皇帝亲自带领着这支突袭军队，心中只有一个发泄的目的。

　　“快！把这些大凉军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他身边的军队本来就难以投入到主战场上，现在也只能拿这小股的敌军出气了。

　　问题是，当大量的军队冲上来。当扬州军自以为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灭掉大凉军之时，他们的灭顶之灾反而来了。

　　扬州军自己确实是没有燃起火把，但是有着各处的猛火油。猛火油不但能点燃投石机，而且会把火势放大，经久不熄！

　　徐凌风没有考虑太多就把军队派上来，使得扬州将士完全暴露在了大凉军的视野之中！

　　之前，因为顾忌着扬州军早早布下的投石机，他们还不敢把战船开得太靠近西岸，现在就毫无顾忌了。

　　不仅有战船之助，而且借着刚才的时间，项阳又把他们的十余台初级火炮运上岸，找了个地方架起来。

　　火炮的射程与射击频率比起投石机可强得多了，还能通过制好的爆破铁片炮弹进行大规模的杀伤。

　　扬州军的大军还没有杀到项阳身旁，就先被大凉军的远程打击轰得灰头土脸，士气瞬间崩溃地向后逃散。

　　项阳长松了一口气。

　　扬州军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不过他们要把败兵收拢，重新组织攻势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水军突围，正在此时！

　　楚清清当然也看到了项阳的战果，毫不犹豫地下令，所有战船开动，组织新的突围之战！

　　项阳则下令，把他们剩余的猛火油，在外围全部丢出去，然后直接引燃。

　　如此火势，不但能进一步阻止扬州军的进攻，而且能把临近西岸的扬州水军船只照映出一部分来。

　　哪怕无法看得太清，至少也能映出一些影子，给大凉水军作战指明一点儿方向。

　　扬州水军完全没有料想到大凉军竟有此一招。

　　在他们的算计之中，觉得在天亮之前，大凉水军已经绝没有能力再次进行突围之战了，他们只能活活困在支流之中等待天亮。

　　而天亮之前，有可能大战胜负已经分出来了。

　　项阳带兵突袭西岸，徐凌风第一时间也不可能跟水军交流令其防备，当大凉水军再次发起突袭之时，扬州水军的准备不足。

　　……

　　楚清清站在战船甲板之上，目光中透着前所未见的凶狠。

　　项阳的冒险指挥，她自然也是知情的，不过连易秋娴也无法劝说陛下放弃这个计划，她又有什么能力呢，只能配合着，让运输船将他们栽过岸去。

　　她更加清楚，水军现在成为了全军的拖累，只要水军无法完成突围，那么整个大军都等于被困在此处动弹不得。

　　而且已经渡往西岸的陛下军队无法撤离，尽早会被兵力优势的扬州军围杀的。

　　所幸，扬州军根本不知道这一小拨的扬州军中竟然藏着这么重要的大人物，所以没有发起决死的冲杀，给了陛下喘息之机。

　　楚清清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外围的扬州水军打垮！

　　“先瞄准靠近西岸，已经暴露出来的敌方战船，能多打沉一艘都好！”

　　既然是突围之战，自然要先声夺人。

　　扬州水军一直以为自己是隐于黑夜之中，在远距离上是安全的，即使看到岸边突然燃起的火光，也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的危险。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艘接一艘的扬州水军战船被击沉。

　　而且，理所当然，被击沉的都是扬州军中块头最大的大型战船。

　　扬州水军这时才意识到，大凉军要发起全面突围，慌忙开始应战，同时还要让靠近西岸的战船缓缓后退。

　　扬州水军其实依然占尽上风，不论是兵力还是地形都是他们的优势。

　　问题是，扬州水军的目标是要把大凉船队困死在这里，他们必须把所有可能驶离大型船队的水域全部封死才行。

　　这样既造成了兵力的分散，也使得指挥上的灵活性降低。

　　此时，大凉军通过猛火油的威力，燃起了巨大的“火堆”，照亮了相当广的区域，让靠近西边岸边的战船暴露出来。

　　他们当然不想白白成为挨打的靶子，只能有序后退，退出大凉军的火力打击范围。

　　问题是，他们又不能退得太远，不能让出整整一个航道的距离，那样大凉军甚至有可能不再与扬州军交战，直接让船只沿着西岸的水域开溜。

　　扬州水军在此时展现出了高超的作战技巧和经验。

　　他们先让一部分战船后退，同时，发现大凉军选择西岸的方向作为突围重点后，其他方向的船队整齐地逼了上来。

　　大凉船队是没有杀出河道口的，他们的阵型根本无法展开。

　　假如，大凉水军真的借着扬州水军退后的时机，强行从西岸的方向逃离，其他方向的扬州战船就会一拥而上，将他们的船队直接切断，必能造成大凉船队的崩溃。

　　到那时，哪怕大凉水军击沉了再多的战船，也无力挽回败势，只能大难临头各自飞，能逃出多少战船和兵力全看他们的运气了。

　　大凉水军遭此一败，极长的时间内都难以恢复元气，扬州水军将重新掌控整个大江的控制权，北岸远征军只能退走，南岸的远征军甚至连逃回柴桑都非常困难。

　　楚清清其实并不能看到黑夜之下的扬州军行动，不过她的脑海中已经能想象到敌军最佳的应对之策。

　　“右侧所有战船，燃起火把，照得越亮越好！”

　　之前，大凉水军也学着扬州军的办法，只让小型的战船燃起火把，只求能照亮基本的航道水域。现在却要改变方针了。

　　手下将领大吃一惊，赶紧劝谏：“这不好吧？如此一来，我们的战船岂不是要暴露在敌军视野之中？将军莫要忘了，扬州军现在也有投石机和炸药了。”

　　扬州军能躲在黑暗里，靠着投石机来打击己方战舰。

　　大凉的战船也不会比扬州军的战船更加坚固，经不起几次炸药的轰击的。

　　楚清清的心中冷如钢铁：“按我军令，速去！”

　　大凉军中军纪如山，哪怕有些船上的将领不太同意楚清清的指挥方略，依然按命令行事。

　　扬州军自然大喜，他们的面前出现了很多的活靶子，而且看得出来全是大凉军的主力战船呀！

　　一场大功已经是跑不了了。

　　他们更加快速地接近，投石机已经装填完毕，随时能向大凉军投出致命的炸药。

　　“放！”

　　扬州水军也是经过了很多的测试，大体知道最远的投射距离。当两军船队接近到这个距离之后，他们果断地选择了进攻。

　　无数的炸药从天飞来。

　　楚清清身在帅舰之上，已经能听到渐渐变大的破空声，立即喝令道：“向着最远处，放！”

　　大凉水军同样有一部分战船做好了投射的准备。

　　他们是无法看清远处的扬州水军战船的，所以只能按投石机的最远射程进行投放。

　　他们所投出的，并不是炸药石弹，而是夹着猛火油的石弹！

　　所有的石弹之上都有延迟引燃的小装置，在丢到半空之后，才会突然炸开！

　　这些猛火油的目标也不是扬州战船，而只是“引燃”“照亮”而已。

　　因为猛火油的特性，它们若是沾到了敌军战船，不论大小，都会快速蔓延，让火势变大。

　　哪怕未能命中战船，落到了江面之上，也能在短时间内在江面上进行燃烧直至猛火油烧尽！

　　所以，当扬州水军靠近到了一定的距离之后，相当多的战船直接暴露在了火势之下。

　　可惜的是，本来大凉军中所带的猛火油就不多，大部分还被项阳带到了西岸进行破坏，水军中的猛火油其实也不多了，能引燃照亮的范围非常有限。

　　他们必须抓住机会，把这个战机利用到最大！

　　在猛火油燃尽之前，两军的视野其实恢复到对等的状态，甚至大凉军这边的视野更好。

　　扬州军突然暴露在强烈的火光之中，先是自己方一阵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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