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女儿

宫中新得三斛螺子黛，皇上跟上辈子一样赐给甄嬛，只不过这次多了个安陵容。曹琴默听如雨说皇上让菀常在画远山黛眉，她微微一笑，没想到甄嬛这辈子在皇上心里比上辈子的替身还替身。看吧，感情没有波折，又多了各种替身诱惑，本就不平等的感情是不长久的。

        没了温宜被木薯粉残害，没了端妃和甄嬛结盟，华妃也没被皇上厌恶。这一世在宫宴上甄嬛照旧触景生情，离席而去，曹琴默瞧见后对秋风使了个眼色，秋风见状赶紧跟随其后。甄嬛身边的浣碧已经变成常在，内务府又补了个新的宫女玉莲。这名字自然是曹琴默起的，甄嬛不是嫌名字带玉俗气吗，她就派个名字有玉的宫女膈应，让甄嬛更倚重如雨。不出所料，甄嬛出门越来越喜欢带着如雨和流朱，把玉莲留在宫里做事。

        秋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甄嬛溜到桐花台，命中注定与果郡王相遇。由于距离秋风不知道他俩说了些什么，只见一脸愁容的果郡王神情逐渐舒缓，与甄嬛相谈甚欢。秋风默默记在心间，准备回去与两个主子禀告。甄嬛自以为掩饰得很好，谁想到自己早已被人盯上了。但是她们不知道，果郡王也发现有人跟了那位神似前皇嫂的女子一路，他看多了宫廷阴私，不免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果郡王隐藏自身韬光养晦，可不是被人当枪使的。此女子虽美，但身边陷阱太多，还是远离为好。曹琴默不知道自己派人出来跟踪反倒搅和了果嬛的第一次会面，仅仅把它当作甄嬛的把柄。

        西北战事告捷，皇上心里高兴，想收回之前分给庄嫔的协理六宫之权。太后知道极力劝阻，与其让华妃一人独大，不如让别人分了权使皇后不被华妃钳制。

        华妃知悉兄长年羹尧凯旋而归，满以为皇上会把曹琴默得到的宫权都收回她手里，却得知是太后出手劝阻。华妃大发雷霆，在翊坤宫摔了一批瓷器。颂芝连忙劝阻自家娘娘，若是被太后得知肯定会让皇后占便宜。还不如给曹琴默继续管着，好歹她们现在是一边的。华妃听后勉强恢复冷静，内心对太后和皇后更是深恶痛绝。

        这时安陵容突然觉得自己下身湿透了，看来是要生了。好在钟粹宫的宫人训练有素，早准备好的稳婆们也到了。曹琴默在门外焦虑的坐立不安，毕竟相处了这么久，她对安陵容有几分感情了。况且……这么久以来华妃都没说过到底要不要抱养安陵容的孩子，虽说她一直挑拨华妃抱养个皇子，可谁让安陵容怀的就是女儿呢？这也难怪华妃迟迟不表态。算了，她还是操心安陵容吧，华妃那自有人操心。

        安陵容算是早产了，她身子素来赢弱，这胎生产的略艰难些。曹琴默看着一盆盆接出来的血水，她忽然想不起来当初生温宜时是怎样的场景。因着安陵容突然生产，她命令雨嫣把温宜抱到敬嫔那去，美名其曰敬嫔离得最近，又是姐姐，温宜给她也放心。敬嫔那则是手忙脚乱的安顿好温宜，她第一次养孩子，都不知道要怎样才好。雨嫣则在旁边指导着敬嫔如何抱温宜让她舒服点，敬嫔抱着这香香软软的小女孩，心就像吃了蜜一样甜。雨嫣瞥见她的神色，知晓主子这事成了，便低头做老实状时不时教敬嫔如何逗弄温宜。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传来几声微弱的婴啼。安陵容的女儿诞生了，小小的红红的，曹琴默借着接生婆抱出来的功夫看了一眼，跟安陵容一样孱弱。由于安陵容生的慢，此时只剩下皇后齐妃等几个平日素不来往的妃嫔候着。皇后有些体力不支，依然保持着端庄大方的微笑夸道：“好，安常在生的女儿果然是美人胚子，本宫瞧着日后定会出落得亭亭玉立。”曹琴默附和着，她倒是没看出来，小孩子刚出生不都红红的，就连温宜也堪堪长出一点可爱的模样。还好温宜像她多点，不像皇上小眼睛黑皮肤，她自觉温宜日后定是清秀佳人。不知安陵容的女儿像谁多点？都说女儿肖父，她觉得还是多像点母亲才好。

        华妃自始至终都没露面过，或许她放弃了抱养安陵容的女儿了吧。也是，她安排的人手已经告诉华妃安陵容生了个女儿，身子骨看起来就不好。华妃也不是什么大善人，花她的钱养个身体不好的女儿有什么意思？皇子还可以考虑一下，公主免谈。既然华妃不要，她就借花献佛给端妃吧，反正她说了送女儿，没否定送安陵容的女儿不是吗？

        保险起见，她还是先问了端妃的态度。端妃何等聪慧，既然华妃看不上这个女儿，她接手又何妨。左右她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是谁的都无所谓。曹琴默等安陵容生完休息好了，跟她说低位妃嫔的孩子要么抱往阿哥所，要么抱往高位妃嫔那，她找好端妃了。若安陵容不愿，她可再去帮忙找敬嫔，她这有温宜，且算不得高位，孩子抱不到她这来。安陵容听完感动得想落泪，曹琴默连忙抱住她说使不得，月子里怎可落泪。安陵容知道自己被华妃放弃了，心里很是失落。她总想找机会报答一二，可惜自己不争气，很多事还是曹姐姐做的尽善尽美。想生个皇子，没想到生出来公主。虽说公主也好，宫里缺孩子，可她就是失落。但听到曹琴默贴心的替她找好别人，她忍不住想哭的冲动，不管别人带她如何，曹姐姐总是这么细心，什么都替她考虑好，还不求回报。“姐姐……”安陵容哽咽了，曹琴默维持着抱她的姿势对她说：“既然你我都在一个宫，为着你这声姐姐，我少不得要替你安排好。不为别的，我在深宫独身一人，只有你把我当姐姐看。”安陵容的泪再也憋不住了，她嘴笨，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直赖在曹琴默怀里喊着姐姐。

        皇上来了，看着单薄的小公主，不由得皱起眉头。转念一想宫里就这么点独苗苗，必须好生呵护。他对安陵容还是有几分情意，问过了安陵容的意见后先晋位为和贵人，待她出月子再搬去延庆殿，行册封礼。皇上开始不明白为什么安陵容想要去端妃那，当他看到端妃送来的项圈就懂了，原是他亏欠她的，一个女儿而已，他还是给得起。

        华妃听闻叹了口气，算了，她本来就对端妃怀有愧疚。华妃要皇子，端妃抱走公主，她们互不相欠了。曹琴默说得对，人就是不该互相觉得亏欠。华妃自此与端妃陌路，或许她们从来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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