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坏人与禽兽

夜色温柔，月华如水，本是情侣相依、浪漫旖旎的极好时节，韩风却将赵霏霏扑在身下，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便想要行那苟且之事。

        奈何赵霏霏虽觉这荒郊野外的，也应该另有一番情调，但毕竟少女情怀，总觉那天上星月老在偷看，便扭捏起来，无论如何也不肯就范。

        疯哥大急，正待玩点强迫之类的情节，却一不留神，被小丫头钻个空子便溜出手去，急急躲在唐月儿身后，伸头娇笑，再也不肯出来。

        “我也困了，改天再玩好么？”

        疯哥刚刚将月儿姐抓入怀中，不想又被拒绝，再加上此前买东西时候被人挖苦，真可谓流年不利、诸事不顺。偏偏唐月儿还理由多多：

        “这里人迹罕至，荒草及腰，若是咱们正在……时，有个什么坏人或者野兽——比如野狼之类的突然出现，又该怎么办？”

        “更何况你可是发过誓的，蜜月期间，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使用那些装神弄鬼的手段。而我和霏霏睡着之后，就只能靠你来守夜了哟！怎能不养足精神，好好保护我们呢？你说是不是呀，老公……”

        月儿姐最后这一声，既甜且媚，又腻又软，打着旋儿的飘进疯哥心底，听得某人心火大盛，某处更是蠢蠢欲动——这三更半夜的，哪来什么坏人？什么野兽？即便是有，难道还能比哥们儿坏？还能比哥们儿野？

        最大的禽兽，可不就是自己？

        只是月儿姐既然已经这样说了，韩风也不好太过强求，只得苦着脸应承下来。

        只不过，虽然不能做那禽兽之事，便只能禽兽不如。疯哥还是结结实实的占够了两女的便宜，这才重新将那草甸整理一下，一人一个晚安吻之后，才答应两女睡下。

        只要身边有韩风守着，两女便睡得极是安心。过不多久，草甸上便响起了两道悠长而均匀的呼吸声……

        疯哥傻傻的坐在旁边，时不时的假装起身，四处张望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坏人、野兽来袭。更多时候，却是懒懒呆坐，努力平复自己极度想要发泄一番的心火。

        对于在蜜月期间不得使用神通的誓言，韩风还是比较认真的，甚至将其当成以德服人的一个典范——哥对自己都能做到言出必行，更何况他人呢？

        因此，这阎君倒是老老实实的做起了普通人，连平时习惯性的神识外放都收敛起来，一心要对自己也来一场“以德服人”。

        …………

        月光下的湖畔草地，一眼望去，都是黑黝黝的一片，若是真藏了人或者动物在内，不用神识还真不容易看得出来。一阵轻柔的夜风拂过，荒草随之轻轻摇曳，带起连绵的沙沙声，就算凝神细听，也不可能听到那草丛中还有没有其它的声音。

        比如坏人悄悄接近的脚步声，又或者是蛇在其中穿行的声音，甚至是其它动物缓慢袭来的声音……

        在这样看起来危机四伏的地方休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疯哥已经好几次强行按捺下使用神识进行查探的冲动。在这种看似简单、实则极其复杂的草丛中，还要保护两位妻子的安全，韩风真的是压力山大。

        唉，要是不发那个誓，还能随意使用神识就好了，只要哥愿意，就能无所不知，哪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不过，要是不发誓的话，两女会答应么？

        尤其是唐月儿，一口咬定疯哥在床上的超人状态“定是因为用了某种邪门功夫”，要是疯哥不答应的话，某些事情便再也不做不成！

        一说到自己能干，疯哥先自就轻了几分：你老公我本就是天赋异禀，战力惊人，又何须什么神功相助？为了男人的面子，也为了证明自己之所以如此强悍，完全靠的是自身的能力，韩风连想也不想，随口便发了个誓出来。

        结果凡是与冥世诀有关的能力，全部都被韩风弃而不用，就连拿来储物的摄魂戒，都彻底成了摆设。否则，也就不会在买东西的时候被人奚落了——秉着“有懒必偷”的原则，疯哥所有的衣物、用品甚至现金，都统统丢在摄魂戒中……

        现在好了，连这草丛中究竟有什么危险都不知道，又不想用神识，就只能提高警惕、瞪大眼睛、竖起耳朵、仔细观察了。虽然苦点累点，但和连自己都要来一场“以德服人”的成就相比，疯哥还是非常愿意的。

        又是一阵较大的夜风吹过，所有的荒草都顺着那风的去势，齐齐伏下了身子。一片密密麻麻的沙沙声，又再度响起。

        韩风支起了耳朵，凝神静气的分辨着呼呼风声与沙沙荒草摩挲声之间，是否还夹杂有其他可疑的声音。虽然极度用心，但一连几次之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反倒将疯哥搞得眼睛酸痛无比、精神萎靡不振，只想一头扎在两女温软怀中，就此沉沉睡去。

        只是一看到赵霏霏和唐月儿熟睡的脸庞，那沉静中带着笑意的嘴角，疯哥便突然又有了点精神，暗自咬牙坚持——就算不用神识，就算将哥们儿熬成了人干，为了家人的安危，再大困难也一定要克服过去！

        要是有点酒就好了，再来点下酒菜、抽根烟，这漫漫长夜，就不怎么难熬了……

        可惜啊，可惜！这一切的一切，眼下都在摄魂戒里。除非破掉自己“以德服人”的美誉，否则能抽能喝的，就只有那一阵阵的夜风……

        韩风摇头叹息一番，不知是该表扬一下对自己都能下手的果决呢，还是该为之前随口发誓而感到懊悔和痛恨？

        俱往矣，俱往矣，还是认真守夜吧。要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俩漂亮婆娘都能出什么意外的话，老子也别混了，直接投湖自尽了事！免得留在世上丢人现眼……

        一念及此，疯哥顿时便又有了精神，刚刚站起身来，还未来得及做个“手搭凉棚，远眺四方”的标准姿势，就听西北方向那黑乎乎的缓坡上，传来一连串连绵凄厉的悠悠长嚎！

        …………

        乌素梁海北面几乎全是大山，便是在湖边不远，也有高坡隆起，渐行渐远，直至深入大山之中。

        往北行，过不多远，便是蒙古国境。

        作为世界最大的内陆国，又极少现代工业，因此蒙古的生态环境保持得极好，基本上还保留着游牧民族传统的生活习惯，那便是四处放牧，游历草原。

        但也因生态环境极好，自然界中的食物链也相对完整，当然也包括其顶端的极端嗜杀者、大名鼎鼎令人闻风丧胆的超级猎手——草原狼！

        这种野狼极为聪明、坚韧，喜爱群居，纪律性极强，同时又极富团队精神。其纪律性和团队感，便是著名的现代企业中“狼性管理”的最初雏形！

        可想而知，若是孤身旅人，一旦在草原上遇到这种凶狠狡猾、战力强横、偏偏又是团队作战的狼群，若是自保之力稍弱，又该是何等凄惨的结局！

        由于工业化及水土流失和沙漠化等原因，华夏境内的草原狼已经日渐稀少，至今大约只剩两百余头。而今夜韩风三人野营所遇上的，却并非华夏地头蛇，而是来自蒙古国的一支越境狼群。

        时值夏末秋初，草原上本该不缺食物，但不知是何种原因——也许是在与其他族群的的地盘争斗中落败，也许是蒙古国境内的食物链出了问题，总之，这群饥肠辘辘的草原狼一路跋涉，终于找到了乌素梁海这个水草丰茂、猎物众多的绝佳之地。

        只要能在这里站住脚跟，整个狼群便再无后顾之忧，自然就能繁衍生息，不断壮大。

        草原狼的视力、听觉和嗅觉都极其发达，借助这天生的优势，它们往往能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发现猎物，再借助族群的合作，一般都能轻易的将猎物变为一顿大餐。

        因此，在刚刚转过山口之际，白腹青背的狼王就嗅到了夹杂在夜风之中，遥遥传来的人的气息。猎物的味道让这头饥饿的野狼禁不住引颈长嚎——它要召集狼群，共获美味！

        随着狼王的召唤，高坡周围，数十道狼嚎次第响起。在圆月银辉之下，在空旷天地之间，显得更加沧桑凝重、凄厉渗人！

        韩风也被这一连串的狼嚎吸引住了全部心神。但直到现在，这老实阎君依然恪守着自己坚决“以德服人”的风格，打死都不用神识仔细查探，反倒是鼓着一双圆圆大眼，聚精会神的朝那狼嚎响起是高坡之上尽力眺望。

        月色虽明，奈何距离实在太远。就算以韩风那比常人超出很多的目力，也只能隐约看到一堆黑色的影子。至于到底有多少只野狼，大小如何，会不会对自己发动袭击等等，疯哥虽是色狼，却与这凶狠团结的草原狼毫无一丝关系，自然就不得而知了。

        但令疯哥最难决定的，倒不是这群野狼，而是另外一大难题，让这难得老实的韩大阎君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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