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城中乱象

“他三婶儿,这天上是个啥东西呀，这么大一片！我咋瞅着这么渗人呢？”

        “嘘~~，大妹子，你可不敢瞎说啊，那是神仙，回头让神仙听到你乱说话，完事给你降个啥病啥灾滴，可咋办？”

        “不就一片大点的云么？这咋扯到神仙那儿去了呢？”

        “大妹子，你可长点心吧！还不就一片大点的云？！我可给你说噢，那云里面可藏着火神公呢！前些日子，咱着城里面跑进来了一个千年妖精！专门吃人的头，都吃了好几个了！所以天上的神仙生气了，这才排了火神公驾着云彩过来这里捉妖呢!”

        “你这都听谁胡说？这咋又跑出来的千年妖精？”

        “咋滴！你还不信啊？这都是张半仙告诉我的，人家张道士可是能掐会算，能耐大着呢！他的话你也不信？那巷口李家老汉前几天是不是莫名其妙的死了？头都没见了！你没忘吧？人家张半仙说了，就是被那个千年妖精给祸害了！这几天天儿这么热，就是火神公施法，把那个千年妖精困在这城里面不让它跑，今天这就是来收妖滴！”

        “妈呀！原来李老汉是被妖精给祸害了,我说咋头都不见了呢!太吓人了...不对啊，张半仙昨天不是让衙门给抓了么？那就是个骗子，你还信他的话？！”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张半仙就是因为泄露天机，老天爷给降的灾，所以才被抓得。抓他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张半仙亲口给我说道。”

        “哦，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可能就是真的！唉,他三婶儿，你说这神仙捉妖，那一会打起来动静得多大啊！回头在不小心把咱们卷跑了，可怎么办啊？”

        “能咋办？要么躲在屋里别出来，要么把值钱的一拿，出城躲一躲，等火神公收完妖，再回来呗！唉~~你干啥去，咋话没说完，就跑了？”

        “他三婶儿，我回去收拾东西，带孩子回趟乡下娘家，等我家那口子回来，你帮我给他说一声，让他去乡下找我！”

        ...　...

        “老爷,快看！天上那么大一片彩云啊！该不会是神仙显灵吧！要不我们快拜一拜吧？”

        “妇人之见！拜什么拜？不就是一片大点的云彩么，怎么和神佛扯在一起，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神仙显灵？”

        “老爷不要生气了，奴家也是没见过这么大的云，还发着彩光，猜想可能是天神临世，所以急着跪拜祈福，求保老爷财运亨通！”

        “如此说来，你倒是有心了。嗯...这彩云确实奇特...好像在哪里听过...嗯...啊！快！你快去收拾细软，吩咐管家备车，全家尽快出城！”

        “怎么了？老爷，怎么突然这么急着出城，还要带上细软？出了什么事？”

        “这云彩是地龙翻身的征兆！我以前在一本书上见过，此异象显世，随即必有地龙翻身！”

        “地龙翻身？是什么啊？老爷为何如此惧怕？”

        “无知妇人！地龙翻身便是天崩地裂、地动山摇，房屋人畜皆被土地摧毁吞没，你说可怕不可怕？还不快着点，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喔~~好！好！我这就去安排。赵管家！你在哪儿？我有事吩咐...”

        “快着些，慢慢吞吞的，还要命不要？！”

        “好的，老爷...赵老头，你死哪儿去了！还不快给老娘滚出来！”

        ...　...

        “肖兄！有礼！”

        “哎呀！原来是安兄！有礼，有礼！快坐，快坐！你我二人难得相见，不如陪在下小酌几杯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对了，肖兄怎地今日有此雅兴，在这酒楼独饮啊？”

        “噢~~在下闲来无事，原本在街中闲逛，忽见天边彩云飘至，心中惊奇不已，本想驻足欣赏，却无奈人群拥挤，吵杂不堪，这才来此。安兄你且看，坐在这二楼窗边之处，即可一边饮酒赏景，也可不必忍受楼下拥挤烦吵，岂不甚好？”

        “嗯~此处确实甚好！这彩云异景也确实难得一见，不知，肖兄对此有何见解啊？”

        “见解倒是没有！只是此景甚美，久观之下，在下倒是诗性忽至，欲与安兄共赋佳诗一首，不知道安兄意下如何啊？”

        “哦~~肖兄有此雅兴，在下自当奉陪，那么你我二人一人一句，肖兄先请。”

        “天上彩云一朵！”

        “地下闲人几群！”

        “妇人街中观天！”

        “才子窗前赏胸！”

        “哈哈哈哈！好诗！好诗！”

        “哈哈哈哈！的确好诗！”

        “安兄大才，在下佩服佩服！来年科举，以安兄学识必然拔得头筹！”

        “哪里哪里！肖兄才学亦为不凡啊！能与肖兄共赋此等佳作，实乃在下荣幸啊！来，再饮上一杯！”

        “那个...安兄啊！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弟我对肖兄的才学非常欣赏，一直将足下引为知己，你我之间哪里有什么不当讲的，肖兄但说无妨！”

        “既如此，我便直说了，安兄不要见笑，在下今日出门甚急，身边忘了带些散碎银子，不知这顿酒菜，安兄可否帮在下代付，来日在下在还与安兄。”

        “肖兄且放宽心,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在下自当分忧！咦？肖兄你看，楼下那人可是个贼偷？呀！那人正在掏旁人的荷包！”

        “哪里啊？我怎么看不见！”

        “好大的胆子！朗朗乾坤，竟敢当街行窃！肖兄稍坐，且看在下将那人擒住，扭送官府，再来与肖兄共饮！”

        “唉~~安兄，捉拿贼偷也不用跳窗啊！安兄~~安兄~~~”

        ...

        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是飞快的，很快四都城就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

        很多百姓拖家带口，赶着车马、背着包袱向三座城口拥去，但是由于京都衙门还在搜查刺杀胡世子的刺客，四都城还处在封城阶段，只许进不许出，所以这些人全都堵在城门口，根本出不去。

        拥挤在城门口的人群越来越多，人们开始变得躁动，一些人开始哭天喊地，一些人开始骂爹喊娘，还有一些更为激动的人开始冲击城门。

        眼看那些守门哨兵就快要压不住群情激动的人群的时候，却从皇宫里传出了一个让情势转变的消息。

        “天将祥瑞，皇上明日拜天祭祖！你们这些无知百姓瞎起什么哄？朝廷都说是祥瑞了，祥瑞是什么你们懂不？祥瑞就是好事！大好事！你们就没发现天儿都不热了么？！”京都衙门的公人的一席话说完，那些原本要死要活的百姓们突然变得安静了。

        天大地大，皇帝老儿最大！老百姓其实是最好哄的，再邪乎的传言，也比不过皇帝的一句话，皇上说那是祥瑞，自然就是喽！那还出什么城，逃什么命!很多人这个时候才发觉那烦人的热气似乎没见了，于是乎哭天喊地的开始喜笑颜开，骂爹骂娘的开始为皇上歌功颂德，那些举家搬迁的一边骂着提议出城的人，一边往回家走，人群中开始流传祥瑞将世的传言。

        很快，四都城换了一张脸，老百姓一一走上大街，开始奔走先告、额手相庆，庆祝酷暑消失，庆祝祥瑞降世。他们感谢上苍、感谢神佛、感谢皇帝，每个人都是笑容满面，整个四都城处在全城欢庆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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