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活着煎熬

说到此处，刘庄闭上了眼睛，收紧了手背，将头深深埋我腹前，似乎想寻求一丝宽慰。

        看着怀中刘庄颓然，我猛地想起刘疆临走之前给我锦囊。我清楚记得那上面写了：此别，后会无期。

        我心也跟着一沉，伸手搂住了刘庄脖颈，轻轻抚摸着他梳着整齐发髻后脑：“陛下，召集御医，把医术高明都派去！东海王正值盛年，身子虽弱但也不至于重症不治。”

        刘庄我怀中低声道：“收到奏报我就让六弟去办了，让他召集天下名医，一定要将大哥医治好！为了让大哥安心养病，我还传诏让二哥，五弟，七弟，十弟一同过去陪他。”刘庄再次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像个无助孩子：“明日就有专使和御医日夜兼程赶往鲁国，大哥他不会有事吧？”

        看着刘庄求助眼神，我收起心中担忧，冲着刘庄微微一笑：“大哥会好！”

        母后被废，太子之位也主动请辞。失了天下也失去了心爱女人。沈魅辞世已经让他深受打击了，后来再次心动也只能远远观望。夹郭太后抱怨预谋和先皇关爱中左右为难。郭太后辞世让他几乎昏厥灵前，先皇驾崩他又一病不起。病中还被刘荆陷害谋反，刚刚好转又被刘庄误会和我有了不伦之情，冰天雪地中下急诏赶到封国。一路走来，刘疆太悲了！

        他放心不下女儿也被封了公主，嫁做人妇，他也算是了却牵挂。心死了，机械活着也是一种煎熬。难道此病他是故意拖延，想着早日和心爱沈魅地下相聚？想到此处我心又痛了起来，为什么善良人都要经受如此折磨？

        我安慰之语似乎将刘庄满面愁容驱散了不少。刘庄明亮眸子充满了信任和坦诚：“母后还病着。这事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歆然帮我瞒着母后！”

        “好！”我轻轻拍了拍刘庄后背。不管他做了什么，我心里永远都是向着他。

        “歆然你坐下！”刘庄一把将我拉了身边，双手握着我手，还带着担忧之色面容上浮现了淡淡恳求：“让我留下来好吗？不要把我推给别人！”

        我避开了刘庄凝视，将脸转到一边：“陛下，您还不知道古美人已经有孕了吧。明日我会让凝香姑姑传御医给各位美人把把脉。如果她们都有孕了，母后一定会很开心！”

        刘庄深吐了一口气道：“毕竟不是我们”

        “陛下，不早了，您还是回吧！”说多了都是泪。既已成了事实，再多哀叹都于事无补了。

        “不！”刘庄一把抓住了我手，眸子是十分坚定神采：“我不会再听你安排了。从现起我要每天都陪着你！就算是安安静静看着你，守着你我也安心。她们都很好，可是我们呢？我们为什么要这么生生煎熬。我们好好，不要再折磨我了，也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好吗？”

        我用力将手抽了出来。起身抱了一床被子放床榻上：“那请陛下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早朝！”

        “嗯！”刘起身熄灭了灯火：“只要你让我守着你就好！”刘庄说完拉着被子静静躺了床榻一侧。

        翌日醒来刘庄依然是手脚并用隔着被子将我抱死死。

        “醒啦？你再睡会，我去早朝了！”刘庄说着翻身下了床。

        我眯着眼睛看着刘庄娴熟洗漱，束发，整理衣冠。而后刘庄又熄灭了灯火，来到床榻前弯下身来。我额头轻轻印了一吻柔柔说道：“多睡会！外头还冷！”

        直到刘庄远去脚步声消失我才回过神来。这样晨吻，还是我们成亲之前。成亲后我就被刘庄拉着早起给他梳妆挽发了。

        我伸手摸着额头被亲吻地方，泪水很迷糊了双眼

        多想一觉起来又回到成亲之前。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好好保护我孩子，绝对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除了食谱我不会吃任何东西，一定会让孩子平平安安出生，健健康康长大。我和刘庄也可以旁若无人幸福。不必考虑子嗣，不必隔着那么多贵人美人！

        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林姑姑进了寝殿，满脸笑容：“陛下昨晚来太晚，奴婢今早见贵人殿中灯亮进来伺候才知道。陛下还是心疼贵人，让贵人多睡会，奴婢都没敢来打扰。陛下说以后都会咱们宫里，是真吗？”

        “林姑姑，一会让凝香姑姑过来下我有事要交代！”

        “好贵人，早膳已经备好了，贵人洗漱好就可以用了！”

        正殿，清淡早膳已经备好。凝香也已经侯了一旁。

        “凝香姑姑，昨日陆美人过来闲聊，说古美人有孕了，却不敢说破。今个你传几个御医给封美人都把把脉，要是有孕了，就早些照顾好了，这样也可以防止不必要伤害。用了膳我会去陪太后，如果她们中间有孕，你直接去西宫报我，顺便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太后让她也高兴高兴，如果没有就算了。”

        我承认心里我还抱着一丝希望，我希望刘庄只是封了她们没有宠幸她们！理智上我明白我希望是不可能，连清凉两位都有过一次承宠。岁首当夜墨香还告诉我刘庄只去过清凉殿两次，去凤凰殿却有十多次，除了贾蔷，其他两位美人想必也会受到宠幸。或许此刻再听到有孕消息对我而言也就是数字增加罢了，心如死灰，便不会有任何情绪了。

        “诺！”

        收拾完毕我领着林姑姑去了西宫。

        由于天气寒冷阴太后还躺床榻上看着竹简，寝殿内静悄悄，旁边站着两个小宫女。

        “母后今日可好？”我轻声说着坐了阴太后床榻边。

        “好多了！”阴太后将竹简递给了旁边宫人，苍白脸上带着笑意：“昨个绶儿和兰心还说濯龙园种桑事情都准备差不多了，等天暖和带着母后一起过去。”

        “是呀，母后，我哥哥正帮着寻找桑苗，到时直接移植过来就可以。等天气暖和桑叶长大了，就可以孵化小蚕了。如果天气好话四月底就可以了孵化，约摸着六月就可以收茧了，一季蚕也就是四十多天样子。”

        阴太后拉着我手笑道：“听你这说母后以为是个熟练蚕娘了。”

        “蚕娘是什么？”披着洁白披风刘绶已经进了殿：“母后你们聊什么呢？”

        阴太后满眼宠溺看着刘绶：“你这丫头，这么早又跑来了，母后不是交代你不要老往宫里跑嘛？”

        “哎呀，母后，绶儿想您了嘛。”刘绶说着也坐了床榻边上：“再说然姐姐马上就要开始种桑了，我怎么可以缺席呢？我也想做蚕娘！”

        阴太后伸手指了指刘绶脑门：“你呀”

        刘绶伸手抓住了阴太后手摇着撒娇道：“母后今日挺暖和，母后也许久没出寝殿了，要不一会太阳暖和起来，咱们一起去外头晒晒太阳？”

        “母后多晒晒太阳对身体好！”我也旁劝说着。自从岁首祭拜了先皇之后，阴太后一直都躺床榻上不愿意起来。纵使儿子孝顺女儿乖巧也不抵梦到先皇一瞬间。越临近先皇祭日，阴太后就越发悲伤了。或许一次次祭拜才让她深刻意识到先皇真已经不了，活着每一日都只有想念了。生离死别煎熬是消磨人了，也难怪阴太后越来越赖床了。

        “好好，母后听你们！”

        接近晌午时候我和刘绶搀扶着阴太后出了寝殿，外面果然是阳光明媚。

        正殿前摆好了躺椅，我和刘绶一左一右搀扶着阴太后。

        阳光中阴太后脸依然是苍白：“母后没事，就是懒得出来，没这么娇贵，我可以坐。”

        我和刘绶刚刚两旁陪着坐下，凝香便满脸笑容走到了近前。

        “奴婢见过太后，马贵人，郦邑公主殿下！”暖阳中凝香看着阴太后喜悦说：“奴婢依照马贵人吩咐传御医为封美人把脉了，结果四位美人都已有了身孕。太后这下您皇孙可真要多起来了！”

        阳光也失去了温度，多么讽刺啊，我和刘庄成亲那么就都没有孩子，现居然连他宠幸一次美人都有孕了。连不想被册封陆美人也有了身孕。

        阴太后还没开口，便听刘绶尖声尖气嚷开了：“他可真厉害啊！父皇一生也就我们十几个兄妹，他半年就生了个，这个速度下去，日后这宫里还不都是大肚子了！”

        “绶儿，休得胡说！”阴太后连忙拉住了刘绶。

        “母后，您也不说说他，自从他做了皇帝，他可就把然姐姐给忘了，这还连接着生那么多！还让然姐姐照顾，他还有没有心了！”

        “妹妹！是我让陛下去照顾有孕贵人，你不要误会了！”我真怕刘绶火爆脾气再撒泼，阴太后身子还病着，她这么一闹可不好。

        凝香也一旁帮衬着：“公主殿下，您误会陛下了，其实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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