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薏苡明珠

回到百草观，熟悉山，熟悉观，熟悉师兄师姐，日子过得安逸而又无趣。转眼三个月过去了。

        偶尔一个人时候，我会想到歆然妹妹和上官杰怎么样呢？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呢？马防师兄依然是每月下山一趟，而且去时间越来越久，我也很少碰到他。林浩天怎么样了？他到底是不是林浩转世？那日花会上遇到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没有去找他冲动呢？难道我就这虚度光阴了？是不是梦就这么该醒了？

        这日我正院子中整理药材，下山许久马防师兄，风尘仆仆赶回来了，一头扎进师父房间，许久才同师父一起出来。

        “星悦你收拾下，明日同你马师兄下山吧。”师父说完转身走了。

        “真？”听到下山我瞬间兴奋起来了，可以去看看林浩天这几个月如何了。

        “当然了，只是这次下山可能会很久，甚至再也不会回山上了，你好好收拾下吧。”马防拍着我肩膀。

        “不回来了？为什么？”不回来好，我才不愿意呆这个无趣地方。

        “下去你就知道了。你先去收拾吧，顺便和师兄师姐们告别。详细情况路上我会告诉你。”马防说完转身走开了，近他很奇怪，总是匆匆忙忙仿佛有做不完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马防就备好马和我告别了师父和师兄弟，一路飞奔而去。

        一路上马防什么也没说。

        当晚来到了马府，我被安置到了马歆然房间。

        我很好奇为什么这次没有见到歆然妹妹。正坐床边乱想时候，马夫人推门进来了。

        我赶忙让马夫人也坐下。

        “孩子！现只有你能救马家了！”马夫人拉起了我手，殷切看着我。

        “是不是歆然妹妹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这次没见她？”我急切问。

        “孩子，明天就是入宫日子了，可是歆然她”

        “歆然妹妹怎么了？”

        “失踪了，就前两天圣旨下达当天，莫名失踪了。”马夫人说道这里，不由得落下了泪。

        “失踪？歆然妹妹一直没家吗？”我想到了上官杰，便说：“大娘你知道上官杰吗？歆然妹妹会不会去他那了？去那边找了吗？”

        “找了，他们两个一起失踪，严儿和防儿都过去找了，也问了附近村民，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两个孩子也真让人心疼，拆散他们我也于心不忍。只是当时严儿已经将名额报上去了。歆然也是个懂事孩子，答应会入宫。只是没想到，这关键时候两个人都失踪了。歆然这么走，做娘也明白，我也不怪她，只要她幸福就够了。只是明天就是入宫日子了。如果不去可是抗旨不尊大罪，马家本来就已经背着不白之冤，这样以来对马家来讲无疑是灭顶之灾了。我们想来想去，只求你来帮着马家度过这一关了。”马夫人流着泪，拍着我手。

        “我？”我不解问。

        “对，你和歆然年纪相仿，样貌也差不多。再说见过歆然人也不多，所以我们就想让你顶替。只是委屈你了。老身这里替马家上上下下先谢谢你了”说着马夫人跪了下去，要向我磕头。

        “大娘这可使不得，您就像娘亲一样，您这样，让我如何做人呢？”我赶忙拉起马夫人。让我顶替马歆然入宫？难道我梦中马贵人是我自己？是不是入宫了就会那么痛苦呢？

        “对，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娘亲，你就是马歆然。你师兄是得了你师父允许才带你来。或许他怕你不答应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

        这太突然了，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这个时候失踪不应该是歆然妹妹会做出事：“大娘，会不会歆然妹妹遇到什么麻烦了，她不会这个时候走。况且她肯定知道走后果，这不像她能做出来事。”想起梦中痛楚我对入宫却是怕了起来。

        “孩子，这我都知道，可是现她确实是找不到了。如果时间允许还好，可是明天就是入宫日子了。我们找了三天三夜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实没办法了，防儿才想到你。”

        “可是，马夫人，我从小山上长大，对外面事情一向知道不多，何况是宫里呢？而且我一向野惯了，我怕”想到梦里血，梦里泪让我心莫名不安起来。

        “孩子，我知道，一开始我也不愿意委屈你去。可是现歆然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也是实没办法。你去了只要不被选中就好了，这样你就可以继续回山里修行，马家也免去了一场灾难。就算选中了，到时候我大家再一起想想办法。你也是个聪明孩子。我相信你不会出什么差错。你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会过来亲自为你梳洗。严儿他们还寻找着歆然，希望他们可以找到。”

        当晚，我躺着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这一切太突然了。歆然妹妹会出什么事了呢。会去哪里？白云山！我一下子坐了起来，那山里那么大，或许他们躲到山里了。歆然妹妹不会自己躲，那会有谁劫持了她呢？那个尼姑？林浩天师姐，对她好像和马将军有关系，会不会是她。

        还是起来去看看，万一歆然妹妹有危险怎么办。我起身，悄悄溜出房间，刚走到前厅，看到院子里灯火通明，是马防赶回来。

        “马师兄！白云山里面找了吗？”

        “找了，都找了！也问过林浩天了。”马防很疲惫样子。

        “林浩天，他怎么样啊？我是担心他师叔和师姐。”我急切。

        “什么？”马防不解得看着我。

        “对了，他师叔就那个祈福山女尼，上次山上我看见，你是不是也认识。”

        “星悦我不知道你胡说什么。你好好休息吧。不要胡思乱想了，不要乱跑了，歆妹妹没找到，你再跑出去，明天真是要出乱子了。”马防已经看出了我是要出去。

        无奈只好回房，躺床上，千头万绪，迟迟不能入睡。

        马师兄说他见过林浩天，那他还那边，应该不会骗师兄。他师叔师姐也不去经常去，马师兄没见到，自然也不会相信我。至于那尼姑，也只是我自己猜测而已，不应该怀疑马师兄，只是歆然妹妹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呢。

        辗转了大半夜，好不容易入睡了，却被叫醒了，原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马夫人带着丫鬟已经进来了。

        我遵着马夫人要求，沐浴衣。

        我是第一次穿这样繁琐衣服十分不习惯。衣服是上等丝绸，雪白内衣，雪白中衣，只是袖口相当宽大。外面又罩上了淡粉色长裙，上面刺绣花纹华美非常。虽然是八月份了，但还是有点热，衣服穿层层叠叠，好丝质料子非常轻薄，倒也不是十分热。我之感觉穿上之后完全不像自己了。

        “孩子，这叫‘留仙裙’从西汉皇后赵飞燕传开，一直以来也是女孩儿比较中意服装。本来是为歆然准备，也没来及为你准备，好，你穿着正合身。来我帮你梳头。”

        我镜前坐下，看着铜镜中陌生自己很是不习惯：“大娘，我头发比较多，辛苦您啦”

        “怎么还叫大娘，记住，你叫马歆然，到宫里千万不要说错话了。”

        “娘！”我甜甜叫了一声，既然无法改变那就顺其自然吧，该来终归会来。

        “哎！”马夫人激动地回答着，又接着道：“头发多人一般都是有福气。咱们大汉朝汉武帝卫皇后就长了一头浓密美发。也希望你”

        “不是说，不入选好了吗？简单弄一下不就好了吗？”

        “可是你这一去，代表咱们马家，所以服饰妆容是不容忽视。我听严儿说，皇上会特别召见你们三姐妹，自然会给你们好去处。这发型啊也是很重要，官家女子一般头后挽髻，以示端庄持重，敦厚朴实。你头发多，我就帮你多挽几个髻。”

        “孩子，趁着现还能和你说说话，就给你说说皇宫事情，你入了宫心里也有个底。现皇帝英明神武一代明君。平定了王莽乱世，先后镇压了绿林、赤眉之乱，开创了咱大汉朝又一个盛世。算算到现皇帝登基也有二十六年了，前些年也是战乱不定，真正太平也就近十几年。现**主位是阴皇后，她是皇上结发妻子，也是宠*女人。当然阴皇后也是当今太子亲生母亲。太子叫刘庄，今年也有23岁了。你记住入宫后，真正主子只有皇上、阴皇后、太子三人即可。太子性情如何我也不得晓，但是我想你接触多可能是阴皇后。她倒是个性情温婉能容人主，又十分恭俭，如果她那做事，那日子就好过了。”

        “夫人早饭我给小姐送来了。”丫鬟双手托盘进来了。

        十分清淡小点心，桂花糕，绿豆饼，还有一小碗汤。

        我看着汤突然觉得哪里见过。

        “孩子，吃点吧，一还有不少礼节要走，填饱肚子，不然要挨饿了。”马夫人帮我梳好头。

        “这汤是？”我拼命想着，哪里见过呢？对！白云山里，林浩天带着我喝过。

        “这是将军出征从交趾带回来，后来还成为梁驸马诬陷他证据。正是因为这个，皇帝才震怒了，害将军死后蒙冤。”

        “这？只不过是个粮食罢了，怎么成了贪污证据了？”我边喝着边说。

        “这也是我们马家蒙受不白之冤，正好也和你说说吧。已是十几年前事情了，那次将军从交趾回来带了一大车薏米。京城里人从没看到过薏苡果实，还以为将军从南方带来了不折不扣奇珍异宝。但是当时将军深得皇上信任，也没有谁说什么。将军跟我说这个叫薏米。他交趾打仗时候，就常吃薏苡，那边瘴气比较多，薏苡种仁有清热利湿和健脾功效，种仁和根能治水肿脚气、风湿痹痛等多种疾病。当时打仗也多亏了有它战胜瘴气。将军还说当地薏苡果实较大，将军想把种子引进内地推广。这本来也是件好事，可是将军病故后，却有人这上面大作文章了。梁驸马向皇上告发说将军生前从交趾返回时，带了一军车明珠文犀。当时确实有不少人看到了将军将满满一车薏米带进府，一群人又帮衬着梁驸马。皇帝他这才震怒了。这几年我和严儿反复向皇上禀明事情，皇上应该也相信是冤枉将军了，只是他是皇上，就是是冤枉了也不会怎么样。”

        “啊？您还说皇上英明神武呢，我看就是一糊涂虫！”我气愤说道。

        马夫人吓了一跳，赶忙说：“孩子千万不能这么说啊。皇上毕竟是皇上，怪只能怪小人诬告了。”

        “那个梁驸马为什么要诬告将军？难道和他有什么过节吗？”

        “这”马夫人顿了顿道：“将军生前正直坦荡，倒也没有什么仇人。至于梁驸马确实也没有得罪他地方，我到现也不明白。”

        “夫人！小姐，时辰到了，去大厅吧。”丫鬟过来催了。

        我随马夫人来到了大厅。马歆萍、马歆丽淡以及马严，马防都已经大厅等候多时了。

        我看到马歆萍淡绿长裙，马歆丽淡*长裙，衣服样式，发型和我十分相似。

        “三位妹妹虽然已经得了皇帝应允进宫了，但是应有礼节还是不能免，一会王相士会为三位妹妹面相，之后才能出发。”马严看着三位妹妹已经到齐了，便叫王相士进来了。看来故人还真很迷信！

        “夫人好！”王相士给马夫人略略施了礼，又转对我们三姐妹：“三位贵人，请放松，站好便是，我们朝规定只有面相符合相法‘吉利’女子才能入宫面圣，所以冒犯之处请见谅”。

        王相士说完，逐个逐个仔细打量起了我们三姐妹，而后对马严说：“马大人可以了，走吧。”

        三顶红色轿子已经院中一字排开了。

        马夫人让丫鬟把包好红包交给了王相士，又不安问：“王相士我家女儿？”

        王相士把红包塞入了袖内，对马夫人深深揖：“恭喜夫人！三位小姐皆是吉利之相。穿红衣小姐是是大富大贵之相，只是”

        “只是什么？相士但说无妨？”马夫人关切问。

        王道士对着马夫人耳边轻语一番又大声说：“但终归是大富大贵之命，夫人请放心。”

        我们三姐妹先后上了轿子。

        轿上我还恍如梦里，皇宫对我来说，太陌生了，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关系，现自己居然马上要进入皇宫了。

        “希望自己不要被选中！”我心里默念着，如果不被选中就不会出现梦中苦痛了。

        要是考个什么女红，琴棋书画什么，我什么也不会，反正也不会选中。这么一想我就放心了，加上一夜没睡好，便轿子里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D*^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