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节：交易

第2节第2节：交易

        有了心思日子是难熬。

        傍晚时分，永祥教师办公室里批改作业簿。这次回家作业内容是，用记叙文体裁，写一篇不少于五百字作文。作文题目是《记夜晚中父亲》。

        拟定写这个主题，是他们语文教研室几个老师共同研究。本意是想让同学们写写人生成长过程中，父亲对他们影响和帮助。

        谁料到，回家作业收上来，不少同学写都是自己父亲夜里和母亲做那个事。父亲形象倒是十分生动，有威武父亲，有雄壮父亲，有粗暴父亲，有哀求父亲，有乞讨父亲……。

        做姿不一样了，有躺床上，有倒桌子上，有坐板凳上，有贴墙壁，有趴门框上……，五花八门，永祥一边批改着作文，一边觉得自己是读手抄本。

        现社会上，公检法部门正查一本手抄本，叫《少女心》。不知道那个遭禁黄色手抄本，有没有自己学生写这些记叙文黄。由于布置作业时，永祥吩咐道：作文要想写得好，写得生动，一定要理论联系实际，仔细观察父亲夜晚一言一行。如实生动记实中，作文结尾处一定要叙，这个叙是要有思想升华精辟警句。

        学生们照此做了。于是本期作文成了一次**大全。细节真实，语言生动，现场感极强。作文结尾处，不少同学都渴望自己何时能够像父亲那样，和女人做那个事。

        永祥是怀着沉痛心情，批改完这批作业。父亲们夜晚除了**，还该给孩子们留下什么？运动时期，白天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得掂量掂量，火烛小心。到了晚上，唯有这个事可以释放情怀。所以，也就形成了中国生育高峰，为后来改革开放带来了丰厚人口红利。

        离开办公室后，本来还想到黄老师处去转一下，可他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脸可以面对孙红。出了校门，踱着一摇二摆四方步朝回家路上走去。

        今日他是兜方绕远路走。他怕面对沈芳，怕面对娘，怕摊开心中苦恼。天已经大黑时，永祥才踱到村口。

        刚跨上村口那座小木桥，他就被大丫拦住了“永祥，你千万别去告发狗子。他不是人，得罪了沈芳妹子，我替他向你赔不是，向沈芳妹子赔不是。你办酒席钱算我们家出。”

        “这种事用话用钱就能赔得起吗？”永祥把钱还给大丫。

        男人奇耻大辱就是自己女人被别男人染指。村上有多少人家不就是为了这些男女之事翻江倒海，打骂哭闹，寻死觅活？

        “永祥，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我陪你睡一夜，两厢抵消扯平。”说着大丫凑到永祥跟前，要松裤腰带。

        “放屁！你当我专拣烂桃吃孬种？”永祥用力一推，把大丫推了个屁股墩，跌倒桥板上。

        大丫见永祥心火不减，忙跪下“永祥，我，你，狗子打小要好，到这辰光你都不消气，狗子肯定是死定了。我向你保证，狗子要再敢碰沈芳一根汗毛，我当你面咬掉他骚棍子。求求你！千万别去公社告发他！”

        永祥心里根本没有告发狗子念头。白果村很穷很落后，可男女之间事倒挺开化，只要不把别人家女人肚子弄大生孩子，乡规村俗都认为无伤大雅。声张出来，往往占便宜男人没丢什么脸，倒是老婆让人睡去男人被村民瞧不起，笑话他那东西火力不够威猛，连老婆都镇不住，还要野男人进行革命援助。

        再说像他这样地主子孙告革命干部有谁肯信？说不定没告倒狗子，反被人家倒咬一口，弄个阶级斗争动向，还没有告倒别人先把自己给告黄了。挑河工地上，李家大婶自给他震撼很大，他才不干这种傻事。

        永祥有自己主张“大丫，是狗子让你来赔不是？”见大丫点头。他又问“你和我睡觉，也是狗子主意？”

        大丫说“哪有愿意抢绿帽子戴男人？这是我主意。我晓得你永祥心高气敖，没法子，才生出这个馊主意。”

        永祥板起面孔说“如果我真想和你睡一觉呢？你心甘情愿吗？”

        村里有过这样先例，你睡了我女人，被逮到之后，不声不响往死里打。打完后，让你这个偷嘴男人领着被戴绿帽子男人回到自己家门。先前吃了亏男人，仗着帮助捉奸人多，让那偷他女人男人蹲一旁，看他是怎么一报还一报。那个偷嘴男人看着自己女人被人家剥田鸡似摁床上，一连日了几次。女人是又哭又骂，这个男人蹲那里只晓得抽烟，连个响屁都不敢放一个。

        “从小到大，你永祥是个什么样人，我大丫还不晓得吗？你永祥根本就不是那种骚男人。”大丫看中永祥正是这一点，聪明正直，文明礼貌。

        大丫这句话，让永祥一天都漂浮不定心，像归夜鸟儿一样落了枝头上。他仿佛找回了自己尊严。他才不要睡大丫哩！那是狗子用过货。他晓得狗子那个东西不老实，谁知道多少女人裤裆里蘸过，脏得很。能够和狗子困一张铺女人，要干净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永祥，你就放过狗子吧？我给你睡回去，你又不肯。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们用怎样补偿，你才肯罢休？”大丫晓得男人都是犟东西蠢东西。女人那里给别男人碰一下，好像天要塌下来似。其实女人心才比身子重要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