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0章

周红红心里一股子闷气，完全不想理程意，直接回道。6zz“你脑壳坏掉了。”

        程意这次难得没跟她犯冲，语气平平。“我跟你说真。有老爷子，我跟你就得拴一块儿。”

        她仰头看他，想对他讽刺一笑，可是却发现自己嘴角都抬不起来，于是只能面无表情。“你说什么笑话。等我出了这镇子，老太爷哪还管得了我。”

        “那你永远不回来了？你妈呢？”他撇了撇嘴。“你外面潇洒了，你妈还不是得受别人指指点点。”

        “我到时候跟我妈都搬出去。”

        程意觉得她很天真，这种小地方，三姑六婆本来是非就多，上一代事现都还有津津乐道呢。“你敢说你一辈子就不回这了？除非你是打定主意不跟你亲戚走动了。指不定哪天，你带着你对象回来，还没进到家门呢，就被闲言碎语给整崩了。”

        周红红被他噎得一时说不出话。

        程意继续道：“他们都以为是我把你那个了，你如果不是跟我，他们那些是非精说你，你扛得住？”

        “不是说好做戏么？我干嘛要跟你。”

        “我之前说跟你演，那是因为有时婕艺。既然老爷子非得让我娶你，那我们发展也可以。还有，你演技很烂。”

        什么叫也可以？周红红被呛到了。“我干嘛要为了别人眼光而跟你这种流氓假戏真做！”

        程意脸色一沉。“你还非得让我把话说白是吧？你自己心里喜欢我多久了，还那藏着掖着。”

        周红红当下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了程意，夺门而出。

        她是对程意有过幻想。

        但是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她从不过问他跟时婕艺事，而且，她确实觉得学业比较重要。这些小女孩情愫，她想等以后时间久了，就会慢慢消散。

        只是理智归理智，心走向却不是她能控制。

        程意上次那么说她，她还庆幸她找到了掐断这小幼苗契机。

        他那话，她程昊未遂状态下都承受不住。倘若是一个被得逞了姑娘家，那简直是伤口上撒盐巴。她也是因此看清了，程意对她很残忍。

        后来她重把重心放学习上，倒也不怎么想起他了。她觉得等真断了念头，对着他应该就可以坦然自若了。

        可是程意居然把她心事抖了出来。她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看出来，她感觉自己加没脸面对他了。

        幸好，周红红后来去送药包时候，一直都没见到程意。

        过了几天，二姨太来找周红红，一脸失色。

        “红红，老太爷来了。他……他又要家法处置了……”

        周红红从见到二姨太脸色就知道肯定没好事。这老太爷也太能折腾了，上个月不是一直好好么，怎么程意才好了一丁点就又来找麻烦了。

        不过她猜，可能是因为她跟程意迟迟没有去负荆请罪，老太爷心里不痛。

        不管怎么说，救人才是要紧事。二姨太跟周红红赶过去那边时候，老太爷跟程意院子里。

        程意跪地上，老太爷手里还是那根铁棍子。

        “老太爷。”周红红一进门见到这般景象，赶紧地走过去。

        “红红。”老太爷板着脸。“我们程家对不住你，我这不肖孙子给你添了太多乱子。”

        周红红端不准老太爷意图，瞄向程意。可是他低着头，看不到他什么表情。

        她怕说错话，斟酌着不知如何开口。

        老太爷又道：“听说，那时家小姑娘准备出国去了。”

        程意身形似乎僵了一下。

        周红红心里暗自叫糟，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程意万一又倔起来，搞不好又是一顿毒打。

        她勉强地笑了下。“老太爷，她都跟程意哥分了……”

        老太爷截断她话。“不用帮着他。当初可轰烈了，非她不要啊，山无棱天地合那个劲儿。”

        周红红暗怵：敢情这老太爷是来看程意失恋笑话？

        程意一直不吭声，二姨太旁不敢帮腔。

        老太爷说着说着就举起了棍子。

        周红红吓得一个激灵，慌忙地跪下。“老太爷，求你别动手。”

        “红红，你让开。”老太爷对着程意背脊敲了一棍子。“他早被我赶出家门了，现跟你没关系了。我们程家肯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等我把程昊那兔崽子抓回来。”

        程意闷哼一声，硬撑着没倒下。他本来伤就没好全，这么一打，怕是骨头又移了位。

        周红红看着心很痛，凄凄地哀求道。“老太爷，我不要程昊。就程意哥，我就跟他。求你别打。他伤还没好，会死……”

        老太爷动作放缓了，改成轻轻地用棍子敲程意肩膀。“听这小子说，你俩没戏。”

        周红红盯着那棍子，生怕老太爷一个用力就挥了过去。

        “不是，我俩本来就要交往。”她拽住程意手，要哭了。“程意哥，你说话呀，点。”

        程意咳了一声，毫不领情。“你不是你不想跟我么。”

        周红红要被他急死了。“我跟你还不行么。”

        她说完就真哭了。经历过一次他被打得半死时心慌，她太害怕了。他身子骨还没恢复，老太爷下手又不知轻重，再被打，她怕他真治不好了。

        老太爷被周红红这么一搞，也没心情打了，收了棍子，脸上甚是严厉神情。“红红，你要跟他过，我依你。但是，如果他要敢欺负你，我来治他。”

        周红红点头。“谢谢老太爷。”

        老太爷又转向程意。“这顿打我就先留着。哪天你小子又捅篓子，我一定重重地罚！”

        程意被周红红掐了一下，沉沉地回道：“是。”

        老太爷思索了一会，说道：“二媳、程意，你们可以回程家了。”

        二姨太终于浮现了笑意，连连道谢。“谢谢老太爷开恩，谢谢老太爷。”

        老太爷后看了眼程意，然后哼了一声就走了。

        待老太爷背影转出去后，周红红便扶着程意起身，问着：“是不是又伤着了？”语气里有掩不住关心。

        “嗯。”他还是低着头，回答得有点虚弱。“估计又得喊郑大夫过来一趟了。”

        二姨太听了，脸色一变，慌忙过来搀住他。

        周红红抹了抹脸上泪。“我去叫大夫过来。”

        郑大夫过来时候，脸色极差。他查看了下程意伤势——脊椎错位。

        他吼道：“真是胡闹！你们都当他是铁打？还是有九条命？还想不想他好了。”

        二姨太跟周红红被吼得理亏，不敢吭声。

        倒是程意接了口。“是我不小心摔。不关她们事。”

        然后郑大夫把炮火转向了程意，一边帮他接骨，一边骂骂咧咧。

        程意任他骂。于是屋子里只有郑大夫咆哮声。

        二姨太送郑大夫出去时候，给了他双倍诊金。她现可以回程家了，钱财方面就没有以前拮据了。

        郑大夫一走，周红红就发难了。“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硬脾气呢，说口软话都不行。”

        她明明给他找了台阶下，他却还那横。

        程意笑看她，那眼神勾魂得很。“这不实事求是。”

        周红红突然被他这笑恍了心神，回过神后，抿了抿唇，继续说：“不管怎样，好歹老太爷那消气了。你也别老跟他呛，他一大把年纪了，老这么气他，不好。”

        “这不还得你配合，跟我一起去他面前晃悠下，他就乐呵了。”

        “那也要等你养好伤。你没听郑大夫说，再被打一次，他就不救你了。”

        “那你可得悠着点，我这命攥你手里呢。”

        “你好好养病吧。”周红红觉得再说下去估计又要被他气到，转身往外走。

        程意轻佻说道：“哎，周红红，你说了跟我。”

        “好了。我跟你，行了吧。”

        周红红只当他这句话是玩笑。

        却不料未来日子，他揪着她这句话，把她缠着不放了。

        而且后来某天，周红红才知道，这次老太爷上门来，其实是跟程意商量好一出戏。

        程意早就去找老太爷了。

        时婕艺之前事也没什么好谈了，散了就散了。他跟老太爷保证，这辈子肯定会对周红红负责到底。

        老太爷纳闷他怎么突然想开了。

        程意一本正经地回答。“娶妻当娶贤。”

        老太爷乐了，觉得这孙子终于有眼光了一把。“我早就看红红是个贤淑性子，你还非得去鬼门关兜一圈回来才认清。”

        程意笑了下。

        老太爷想想，该罚都罚了，也懒得追究了。“行吧。你这顿挨打也算有了收获。好好待她，这是我们程家欠她，你欠她一条命。”

        程意点头表示答应，然后就跟老太爷大概叙述了下，周红红现避着他，估计不愿意跟他一起了。

        老太爷以为周红红生气是介意时婕艺事，于是说道：“这女人哪，心眼小。可是呢，心肠却软。爷们儿嘛，上苦肉计。”

        于是这爷孙俩，一个要拐老婆，一个想孙媳妇，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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