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阴阳失衡

“人中帝王，兵中器王。”阴师冷冷道，“同为帝，不分高低。”

        “阴阳，这就是你吗？”昆吾漠然道。

        “这就是我。”阴师道。

        广阔地宫，一道道石门伫立，模糊不清的图案难以看出根源，古老而沉闷的气息包裹这个时空，恍若置身于一个朦胧世界之中，一片迷蒙，一切未知。

        两个古老的意志沉默下去，姜圣心头震动，从阴师与昆吾的交谈之中看出些许深意。

        阴阳双生，曾由阴阳道人亲手所铸，可称仙帝成道之器，自身亦承载阴阳道人的磅礴大道，是为帝器。昆吾对于刀皇持敬畏之意，但阴师截然相反，认为人与兵地位等同，且不满阴阳道人往昔的作为，将它留在中央圣地，自身独留展开创界之事。

        良久，阴师冷冷道：“阴阳老鬼，若是未曾将我留下，不见得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说罢，不愿再提及，道：“朝着深处去。”

        两人再动，地宫静寂，行走间发出的响声格外悠远。

        姜圣向前走去，忽而心头一震，前方竟有一座巨大的青铜殿，一股苍凉的感觉迎面而来，恍若很快就要坍塌了，殿壁上留下岁月斑驳的痕迹。

        “啊.......”苏雨柔亦被这座青铜殿所震惊，这像是远古传说中的古老神殿，虽被长久的岁月侵蚀，但宏伟之势磅礴，让人震撼，只是给她一种诡异的感觉，若非姜圣就在身边，她都想要转身离去。

        “这是.......青铜现金！”姜圣失声，心头剧烈震动，难以平静，因为这整一座庞大的青铜殿，竟皆由青铜现金所铸成！

        这极其骇人，这样量的青铜现金，现世即便所有古老大势力深藏的青铜现金集成在一起，也不可能造就这样一座青铜仙殿。

        苏雨柔尚且不识青铜现金的珍贵，但姜圣却是深知，因此陷入深深的震撼之中，他心中有一种说法，这些青铜现金多半能够铸成数件仙帝道兵的胚胎了罢！

        青铜现金，是为世间最为珍罕的神铁仙金之一，其本质能够作为铸造仙帝道兵的材料，普通的仙主兵刃即便掺入些许，都能够得到极大的提升，而今如今展现在姜圣眼前，便是完全以青铜现金铸成的一座大殿。

        “如同创界神石一般，其内部已被岁月蛀空。”姜圣的双瞳收缩，眼前的青铜殿固然气势磅礴震撼，但实为空壳。

        万物皆寿终，神铁仙金亦不例外，或能够存在很久，但没有永存的可能，就如大部分仙帝道兵，被古老的大势力深藏，在长久的岁月之中需要不断地补充神铁仙金物质，而仙帝道兵中的意志往往也会选择以沉睡在度过时间，这将使得损耗降到最少。

        显然这一座青铜殿被人深藏于三万里路的地底，多半连阴阳古地的老人都不知其所在，也只有阴师这样与阴阳道人拥有紧密联系的意志才堪堪感受到这一切，可惜阴师不知昔年阴阳道人独自一人所为，以为这一界只会走向崩坏，因此在阴阳道人失败后从未进入过这一界。

        但阴师怎么都不曾想到，这一界在不知多少万年后仍旧未曾崩坏，甚至在这几万年被阴阳古地的人再次开辟，用以数次的试炼。

        “你到底做了什么？”阴师发出质问，像是隔着时空断喝。

        “答案由我自己来追寻。”阴师冷冷道，它所化的虚影一步一步迈向青铜殿，但被无形的力量阻隔，数道仙华交织。

        “符文还未曾彻底磨灭？”姜圣震动，看到青铜殿上的模糊咒印发光，倾泻彩色的符文，阻隔来者。

        “阴阳老鬼。”阴师冷冷道，黑衣少女白皙的脖颈间项链在发光，数道乌光如同匹练般穿梭在石门之间，最终化作尖刀穿刺，只是无果，青铜仙殿很平静。

        “该死的封印。”阴师的声音变得尖锐，它的力量被封印，而今苏雨柔持金丹三重的修为，它的力量亦在此上下浮动，不足以撼动青铜殿。

        这一座磅礴而又古老的青铜殿，即便几乎被蛀空，却也非金丹力量可以撼动，有符号喷射，从斑斑绿锈之中飞出。

        “昆吾！”阴师大喝。

        “我没有理由助你，自身亦处于不好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诡变。”昆吾拒绝。

        阴师所化的女人虚影瞳孔灰白，整个古老的意志剧烈拨动起来，像是真正怒了：“只需一刀，这里的一切都被时间蛀空，只需一刀。”

        “一刀都很为难。”昆吾淡漠道。

        “说出你的条件。”阴师冷冷道。

        昆吾的生意很平静：“没有条件，但不会出这一刀，这很有可能是阴阳帝的布置，他将此置于不可知之地，连圣地都不晓得，阴阳，你想要打破他的手笔吗？”

        阴师大怒：“什么手笔？一个已死的老鬼罢了，不可能再跳出来，一切都已成空，我只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不斩。”昆吾的答案不变。

        阴师冷漠，所化的人形虚影大动，阴气化作一道道乌光在虚空之中交织，数种本质化作有形，寒冷、死亡、黑暗.......直指姜圣！

        “阴师，你做什么？”苏雨柔惊呼，白皙的手掌一把握住脖颈间的阴之一端，几道阴气升腾，她以自身的力量在控制阴之一端。

        姜圣心头大动，未曾想过阴师会突然对他出手，所施之术不见得有多浑厚的神能，但由阴之一端所施术，内含神秘的道纹，将力量递增，让他动容。

        他就此拔刀，但阴师所为被苏雨柔强行制止，两者间互有联系，也只有苏雨柔能够阻止阴师。

        “连你也针对于我。”阴师的意志剧烈波动起来，话语声尖锐无比，像是失去了平衡，这让姜圣心中跳出一个想法。

        “阴阳失衡！”

        “阴阳！”昆吾大喝，刀道法则绽放，金色的涟漪在扩散，直直地没入阴之一端中，但无果，阴师的意志仍在波动，它被拆分阴阳，寄居于阴之一端，处于一个不平衡的状态。

        像阴阳双生这样的仙帝级别道兵，很难失衡，但这也意味着一旦真正失衡，将引起可怕的后果，若非阴之一端的力量被压制，而今的阴师多半要化作一件魔兵。

        “雨柔。”姜圣出声，两者间被人以秘术连接，若要相助阴师，让苏雨柔来做最合适不过。

        “我该怎么做？”苏雨柔说道。

        “为它调解力量，你持九阴仙体，与它相融，有这样的能力。”昆吾指点。

        苏雨柔点头，闭上了秀目，进入某种奇妙的境地，整具人仙之躯被一层阴光包裹，她神念一震，像是进入了一个奇异的世界，触碰到了阴师最为隐秘的一地。

        姜圣震动，眼前的苏雨柔发生了极近的变化，整具肉身宛若化作一个漆黑的星宇，在那里，有着最为纯粹的阴之至理，演化出千百万种道象。

        九阴仙体。

        最为古老的体质之一，在遥远的过去便有影子，但持这样体质者皆没有好下场，被称为灾厄缠身，直至阴的出现，让后世的九阴仙体得到了一些古老大势力的看重，这一体质很强大，但需要以对的方式来修炼，千百万年下来，只有阴一人大成。

        昆吾先行，苏雨柔相助，最终是将阴师的波动压制，它所化的虚影平静下来，犹若人一般抓动着头发，像是很苦恼。

        “昆吾。”

        “你需要平静下来。”昆吾说道。

        “难以平静。”阴师道，“阴阳老鬼曾一人先行，无数年来，我只想要追寻那一个答案，世间为何会有这样的力量，晚年的一日，他与我见过最后一面，那时他的帝道开始崩坏，遭遇了最为可怕的事情。”

        “同为帝，不分高低。这不会是你的认知。”昆吾低叹道，“至始至终，你只是怪他先行而已。”

        “昆吾，我欠你一刀。”阴师道。

        “算作一刀，但我无需你偿还。”昆吾道。

        阴师所化的女人虚影摇头，道：“一刀，就是一刀，我会还。”

        它抬头，灰白色的瞳孔宛若透过姜圣的戒指望到了昆吾的残体，沉声道：“我想，再借一刀！”

        昆吾沉默，良久，道：“现在交给你自身判断，我可以再借一刀，但希望你仔细思虑。”

        沉默，整个地宫，青铜殿之前，气氛寂静，姜圣与苏雨柔而今只觉插不上嘴，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切。

        “斩！”阴师大喝。

        一缕缕赤光升腾，姜圣的右手震动，古旧戒指中，一个刀柄漆黑，却被无尽的赤红光包裹，它从另一个空间之中飞出。

        “斩？”

        阴师望向青铜殿，沉喝：“斩！”

        天地神威充斥，刀道法则化作一片无尽汪洋剧烈翻涌，一口长刀恐怖无边，像是隔着亿万里虚空横劈而来。

        轰隆！

        地底剧震，青铜殿从中央被横劈，蛀空的青铜现金被昆吾切开，露出其间的景象。

        姜圣神色大震，无穷的神华升腾，直接自地底冲刷至天穹，打开了一个通往地面的缺口，阴阳二气化鱼，在虚空之间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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