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阴阳双生

“你是.......”姜圣驻步，瞳孔微微收缩。

        这是一个灰衣老人，背负双手，平静地战着，浑浊的眼眸垂落朽腐的气息，姜圣从未见过这样苍老的一人，就仿若下一刻，苍老之躯会这样倒下。

        “少年郎。”老人露出笑容，扯动嘴角，有些僵硬，但不曾有敌意，“你是否曾见过刀皇？”

        “雨柔，你先出去。”姜圣说道，苏雨柔点头，硕大的眼睛看了老人一眼，觉得气氛有些凝重，但很听话。

        “无需抱有警惕心，因为我没有敌意。”老人笑道，给人一种和蔼的感觉，却与沉重的苍老感混在一起，“如果一定要知道我的来历，刀宗。”

        “原来是刀宗的前辈。”姜圣行了一礼，而后抬头，说道：“晚辈的确有幸见过刀皇前辈。”

        老人点头：“神血与刀皇有渊源，无外乎他会选中你。”

        姜圣有些吃惊，老人苍老得可怕，有一种历尽沧桑的感觉，自己在他的眼中宛若透明一般，似被洞悉了浑身上下的秘密。

        他很郑重，这一老人多半属于刀宗的高层，追寻刀皇的足迹而来，不可能带有敌意，因为自己不过金丹五重之境，强大者翻手间可灭。

        “你有疑惑。”老人和蔼地笑了笑，“我寻昆吾的气息而来。”

        “原来如此。”姜圣点头，指间古旧戒指发光，一根漆黑的刀柄呈现在手中，他露出些许哀色，“昆吾断了，而刀皇前辈......”

        老人接过昆吾刀的漆黑刀柄，注视良久，长叹道：“时也，命也。”

        “终其一生，落得如此下场，实为帝者，命何足惜？”老人自语，忽而浑浊的眼中滚落大颗泪珠，大声哭泣：“千百万年的沉寂，还是无法再见你一次吗？”

        姜圣沉默下来，只是看着这一切，没有觉得狼狈，而被悲怆的气息感染，可惜不知古时往事。

        千百万年的沉寂？姜圣的瞳孔一缩，忽而明晓部分真相，老人身上的腐朽气息浓郁得可怕，当真不该出现在活人的身上，他听到这一句话，终于知晓了原因。

        “尘封之术？他来自无尽岁月前？”姜圣默默道。

        苍老的身躯恸哭，悲怆无比，皱纹叠起的手掌轻轻地拂过昆吾残柄，在那里自言自语，浑然不管有外人在场。

        良久，老人终于平静下来，他将昆吾的残柄重新还给了姜圣。

        “前辈......”姜圣不解。

        “已经残缺，对于刀宗称不上有多大的意义，这由父亲交于你，你将其收下罢。”老人说道。

        “父亲？”姜圣大惊，已经猜到老人从无尽岁月前便已经沉睡，也许直至如今才出世，但绝不曾想过这一老人竟是刀皇之子？

        老人叹息：“昔年一意孤行，千百万年的尘封，只是想要讨要一个说法，可惜他已经先行。”

        姜圣不语，因为听不懂，大多由老人自言自语。

        最终，老人望向姜圣：“神血之躯，还混有银血？这两族打破界限结合了吗？是一个良才，可惜不能够属于刀宗，大明神国会将你劳劳握在手中。”

        姜圣郑重说道：“晚辈不敢忘记刀皇前辈的恩德，来日刀宗需要，必将付出全力。”

        老人轻轻点头：“有这一份心即可。”

        “将昆吾收好，虽然折断，却还留有机会，意志犹存，来日若有能力，将昆吾重铸，即算报答刀皇。”老人叮嘱，从根本上来说，刀皇不再了，但他希望昆吾刀能够重现。

        “尽力而为。”姜圣苦笑，这也太抬举自己了，昆吾是帝器，且由刀道起源者刀皇亲手铸成，无数年来每一个时代的帝者都不会太多，自己能否成帝还是两说，成帝后又如何有把握比肩刀皇？

        重铸昆吾刀，世间除了刀皇谁也没有这样魄力敢直言重铸昆吾刀，姜圣更不可能满口答应，老人的话语很郑重，因此姜圣只能保证“尽力而为”。

        “神血与刀皇前辈有何渊源？”姜圣疑惑。

        “刀皇的妻子，我的母亲，既是神血一族之人。”老人淡然说道，“而父亲年轻之时曾遭受大难，母亲以半身鲜血的代价救下父亲，从此刀皇的身体之中亦有着一半神血，因此寄于神血之躯，能够最大限度地施展力量，而对于帝者来说，金丹之躯与洞天之躯甚至于仙主之躯没有差别。”

        姜圣凛然，他原认为刀皇可以提出以牧古之躯重掌昆吾刀，但刀皇却选择了仅仅金丹之境的他，而今恍然大悟，帝者下皆为蝼蚁，即便是仙主，在那里的战场之中，也只是羿神一箭之事罢。

        “那么，前辈亦是拥有神血？”姜圣说道。

        老人淡然地笑了笑，他的指间一滴鲜血璀璨生辉，即便从万古岁月之中醒来还是熠熠生辉，浑厚浓郁的鲜血力量慑人心神。

        “如要一个说法，我算是纯血的神血一族，因为出生之际被父母剃去了鲜血糟粕，只是没有从神血一族的族地之中长大，而是跟随父亲修刀。”老人说道。

        他仔细地省视姜圣一番，说道：“你的神血本质已经提升到难以想象的地步，这样的血脉本质在昔日都属于顶尖，看来这一代明皇在你的身上下了血本，如此说来，刀宗想要要人，也只怕不可能了。”

        “即便身在大明神国，来日若是要晚辈出力，亦会千百万里外而来。”姜圣再一次保证，神情郑重。

        老人摇了摇手：“从祖源来说，刀宗与大明神国应该交为盟友，我不知这无尽岁月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希望来日你能为两大势力的友谊做出贡献，大势要变了，能够结盟不会是坏事。”

        姜圣点头。

        “你是东荒之人，而今确在神荒，若想要借用刀宗的传送阵，不会吝啬于你，只需前往刀宗即可。”老人说道。

        姜圣却摇头，笑道：“在东荒，黑暗之中有太多的眼睛，在神荒甚好，借此磨砺自身。”

        忽而，姜圣意动，神念传音于门外等待的苏雨柔：“雨柔，你进来。”

        房门被白皙的手掌推开，苏雨柔眨着大眼睛迈入，道：“师父，有何事？”

        姜圣将苏雨柔拉到身前，笑道：“机缘巧合，有了这样一个徒弟，有前辈在此，想要求证一些事情。”

        老人点头：“但说无妨。”

        “雨柔，将你的项链拿出来。”姜圣说道。

        苏雨柔点头，素手抬起，白皙的脖颈若隐若现，有一种迷人的光泽，由龙型玉石雕刻的项链被她从衣衫下取出。

        “我这一徒弟不知自己来历，但有这样一条项链伴随，想要追溯来历，前辈可识这一条项链？”姜圣为老人解释道。

        老人接过项链，细细端详一番，说道：“这一项链被强大的封印术镇封了部分神能，但也因此隐匿下来。”

        姜圣凛然，如果猜测不曾错误，苏雨柔的父母亲多半在逃避什么，他沉声道：“无法识别这一项链吗？”

        老人浑浊的眼眸轻轻颤动，苍老的声音响起：“由龙型玉石雕刻，这一项链虽然被盖世封印术尘封，但内蕴很浩瀚的力量，如果要我给出一个评价，也许是帝者神兵的一部分。”

        姜圣很吃惊，他自然看得出这一条项链的不平凡，但帝者神兵是什么？与昆吾刀相同层次的兵器，如刀宗只有一把昆吾刀，如大明神国的混沌大熔炉（虽不是仙帝亲铸，却是这一层次）。

        他有些骇然，少女的来头多半很惊人，该不会是仙主的亲女罢？苏雨柔眨着大眼眸，她明晰等阶，但却未曾真正经历，因此还未曾意识到项链的珍贵，若是传到外界，会有圣地之主，一宗之主这样的大人物亲自前来争抢。

        老人浑浊的眼眸露出深邃浩瀚的影子，他的声音很苍老：“只能给出猜测，但是无法证实，因为项链的力量被尘封，看不出太多所以然来。”

        “阴阳双生！”

        “阴阳双生？”姜圣皱眉，在脑海之中搜寻关于这一神物的信息。

        他曾在大明注解上看过八荒各大势力藏有的帝者神兵，其中有“阴阳双生”的记载。

        “阴阳道人的道兵？阴阳古地？”姜圣沉声道，老人点头。

        据传所谓阴阳双生，由一盏古灯与一条项链的奇异组合，两件神物象征着阴与阳，而那一条项链既是阴的一端，姜圣不禁望向那一条项链，陷入沉思。

        这由刀皇亲子口中道出，多半假不了，且这一条项链的确拥有不可思议的效用，这还是因为被封印术尘封的缘故，若是真正解放，又该伴生多么强大的力量？

        “而她。”老人望向黑衣少女，“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一体质，是为九阴。”

        “九阴仙体？”姜圣不禁动容。

        （关于大明注解，藏有大明神国大部分古籍的内容，又有明皇编著，姜圣没事看一看没毛病吧，有人可能会觉得这玩意为什么这么好用？搞出这玩意就是懒得浪费字数去写查古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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