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暗流

寒山一役落幕，姜圣的身上再一次多了一个标签。

        是为修行数月，比肩古族少主！

        那一日，人们忆起寒山之巅浑身是血的少年，不过从外界归来皇宫数月，真正修行时间亦在此列，却一步一步迈入三重人仙躯，甚至与金家少主金亦寒战得翻天覆地最终以平手结论。

        万化天眼的强大深深地印入人心，金丹之境拥有天眼这样强大的神能，是为真正的所向披靡，灭世神光犹如神罚天降，但圣剑以绝强姿态相抗衡，狭长剑光劈开了寒山的天穹，最终从鲜血之中迈出，与金亦寒战到最后。

        皇都的人们持数种态度。

        “圣剑怂了，以青璇仙土的仙子的要求作为台阶而下，避免了落败了结局，与事实不符。”有人在黑暗之中传言。

        “是谁在放屁？臭不可闻。”许多人站了出来，“谁都看见金家少主被打肿了眼睦，如不是自家亲姐站出来和平落幕，只怕结果不言而喻。”

        “道什么不言而喻，结局只有一个，万化天眼再开，圣剑被磨灭殆尽。”这是从黑暗之中传出来的声音，但却不敢露面。

        “你是谁的人？姜夜？亦或是金家的人？敢不敢站出来说话。”一人冷笑。

        “这一战这样落幕最好，对于姜圣殿下来说没有损失，对于金家少主来说亦是圆满的结果，未必要分出一个胜负。”一个深沉的老人叹道，他将一切看穿。

        姜圣答应金似雪的请求，自然不是怂了。这一幕由姜夜策划，而他顺其自然，以金亦寒再一次稳固世人对于自己的说法。两人站成平手，这对于姜圣与金亦寒来说都没有损失。

        与古族少主站成平手，得来的效果亦不弱，而事实上，姜圣并不愿意招惹到这样一个强敌，两人战到最后，胜负尚且难以下定论，即便最终自己击落金亦寒，也将为自己带来一个强大的敌人。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亦从了姜夜的意。金亦寒胜，姜夜得益，金亦寒负，姜圣与金亦寒彻底为敌，姜夜亦得益，因此这是一个死局，无论如何，对于姜夜来说都没有任何坏处。

        但金似雪的插足，便使得姜夜的计算全部落空，姜圣明悟这一点，因此答应下来。

        从根本上来说，姜圣不觉得姜夜能够真正请动金亦寒亦或是结交金亦寒成为好友，两人的身份以他们自身的说法亦不在同一层次上，这一次寻事，应是姜夜付出了些许代价令金亦寒心动，因此金亦寒才会出手。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金似雪的到来。”姜夜的皇殿之中，他几乎要握碎皇座上的把手，青筋犹如虬龙起伏，捏得把手咔咔作响，漆黑的眸子阴沉得吓人。

        “这一番作为的确吃了大亏，姜圣得益，皇都人们的说法都几乎偏向姜圣了。”宫装女人露出忧色。

        “所谓名声在明眼人眼中一文不值，但没有得到我想要的效果，是我的运气太差？亦或是姜圣自身的气运？”姜夜低沉说道。

        “难道两人还能和解？金亦寒的眼眸都被打肿，他这样的心性，心中当真放得下吗？”宫装女人疑惑。

        姜夜低语：“金亦寒看得出我的目的，但他因为我所许诺而来，而今已经得到，金似雪亦看出了我的目的，她会为两人从中调解，因为我的目的对于金亦寒来说没有任何益处。”

        “金亦寒或许会为了心中的不甘持敌意，但金似雪不会允许这一切发生。”

        宫装女人忧虑：“姜圣如此强大，已经比肩古族少主，殿下还要执意为敌吗？”

        姜夜闻声，望向宫装女人，片刻后舒展眉头，再一次恢复雍容，笑了笑说道：“从那一日开始，我与他已经不可能和解，且我为此筹划数十年，怎可能因为一个姜圣出世而就此放弃？”

        “古者圣贤有命运一说，也许姜圣生来便要成为太子，但他是否为此付出代价？而我，筹划了数十年，终于待到姜玄成的死讯，实在不甘所谓命运，且我有野心，将此作为一场博弈又如何，在黑暗之中作为下棋人这么多年，而今将自己作为棋子来做一场大博弈。”

        “胜则一路高歌，败便沉寂陨灭。只是一个姜圣罢了，只是一个姜圣罢了......”

        宫装女人失神，轻轻地伏到姜夜的怀中，低声轻语：“我陪你便是。”

        皇宫深处。

        明皇背负双手，远望天穹，背后上一代明皇的声音响起，浑厚而冷漠：“姜神武，你造就了一个怪物出来。”

        明皇淡然地笑了，遥指天穹，宛若想要囊括这一片天地：“什么怪物？我只看到一件完美无瑕的工艺品，而我，便是创造者，我掌握了他的一切。”

        张家。

        张氏一脸忧虑：“锋芒毕露，对似乎不是好事，韵寒就这样步入了风暴之中。”

        张家二把手将张氏挽入怀中，笑道：“这是好事，韵寒为自己的未来做出了打算，殿下亦足够强势，两人会有一个圆满的未来。”

        姜圣曾言无需什么仙丹妙药，就此作罢，但还是有人为此而来，送来无暇丹。

        青衣少年一脸冷漠，只身到来广圣殿，姿态依旧很高：“圣剑出来，我家小姐命我送来无暇丹，以最高规格接待。”

        结果被月遥星一巴掌拍翻，他大怒而起，净世琉璃瞬间压制住他，不禁动容，有些愤闷，为何圣剑的侍女都有这样的姿容？为何与圣剑同为金丹三重，同样轻易地压制了他。

        月遥星一身白衣，神色光泽流转，这几日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再一次破镜，已经步入金丹三重的地步，她白皙的素手挥动，一片璀璨光雨掀翻了青衣少年。

        光雨之中，月遥星愈发圣洁，宛若一块纯净至极的琉璃石，她冷声道：“你家小姐在殿下面前亦没有持这样的姿态，金亦寒被殿下打肿了眼眸，你还敢来此放肆？”

        对于金亦寒的人，月遥星没有好脸色，因为姜圣归来之际浑身是血，森白的骨骼若隐若无在模糊的血肉之中浮现，让她不禁动容，这样的战斗到底惨烈到了怎样的地步？

        “将无暇丹留下，你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踏入广圣殿。”月遥星语气冰冷，洁白的手指勾动，一道洁白神华将一枚戒指接引而来，自其中取出一个金辉的锦盒，而后嫌弃地丢了回去。

        青衣少年怀着怒意离去，心中无比郁闷，自从来到皇都，从遭遇姜圣开始，他连番受辱，平时日里金亦寒做事，哪一人不是卑躬屈膝，以极低的姿态说话行事？

        但他没法言语，因为圣剑不弱于金家少主，且由自家小姐带着歉意让他送来无暇丹。

        忆起金似雪，青衣少年不禁心中嘀咕，这一脉姐弟两人皆是绝世神才，金似雪早在数年前拜入了青璇仙土，据传在仙土之中亦有着高贵的身份，而金亦寒横空出世，修成万化天功，直接横扫了金家十五岁以下的天骄。

        可以说，金亦寒成为金家少主只是水到渠成之事，他修成了万化天功，早已得到了无数长老的认可，且有着金似雪为他保驾护航，因此甚至派出超过洞天之境的大修士在黑暗之中守护金亦寒。

        他回去后像金亦寒，结果望向金亦寒金色的眸子，连目光都无法承受，只得退了下去。

        金亦寒的伤势早已在金似雪的神通下彻底修复，但他不曾离开皇都，这并非他所想，而是金似雪要求，自己亲姐似有意愿拜访圣剑，但而今寒山一役刚刚落幕，姜圣亦需要时间去调养。

        “年少气盛是好事，但不要四处树敌，你这样几乎属于参政，介入了其他大势力之间的事物，这是皇子间的博弈。”金似雪轻斥道，声音动人犹如仙音。

        “他向我许诺了代价，让我心动，因此才到来。”金亦寒在外界无比强势，但面对自家亲姐却怂了，唯唯诺诺，这才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此间事了后立刻返回家族，你的地位极为微妙，不见得比圣剑要好，若不是有人在黑暗之中为你保驾护航，哪有如今的一帆风顺？自身亦要谨言慎行，即便有人宣称少主名声，你也要谦虚矜持。”金似雪告诫。

        再过数日，有人望见青璇仙土的仙子带着洁白神辉宛若谪仙一般迈向皇宫，身后曼妙身姿的侍女跟随，最终直指广圣殿。

        “完了，金家大小姐，青璇仙土的仙子亦看上了圣剑，姜圣殿下身旁已经有无数美人，真的不给我等一个机会吗？”有青年俊杰哭嚎，声音哀婉。

        “我心中新的女神，她正一步一步去见面姜圣殿下，难道我的女神都要被姜圣殿下囊括吗？”有人志同道合，与这一人鬼哭狼嚎。

        “你们在做梦吗？也不看一看自己的姿态，姜圣殿下这样的人，有美人儿投怀送抱只是理所当然之事。”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露出鄙夷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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