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暇无垢

“哥。”

        姜圣宛若听到雨曦的呼喊，伸出右手，抓住了一滴晶莹的眼泪。

        混沌氤氲的道路不知通往何处，众人在这条大道上无休止地前行，最终看到一缕光明，迈了出去。

        视线发生微妙的扭曲，眼前模糊一瞬，姜圣落到土地之上，怔怔地看着手掌心的晶莹泪珠，宛若一颗湛蓝的水晶，剔透明净。

        “殿下。”月遥星轻轻呼唤，让姜圣自恍惚之中醒来。

        他们落于一片翠绿的森林之中，空气异常得清新，天地间没有一丝一毫的魔气，纯净无比，暖风轻轻地拂过脸庞，带来一丝清香。

        众人一怔，随后发出欢呼，已经顾不得修士的仪容，什么神轮，什么洞天，才此刻皆露出轻松的笑容。

        “太压抑了，太压抑了。”一个高壮的男子位临神轮之境，专修肉身，他浑身一颤，将体内的魔气逼出，化作漆黑的渣滓落在地面，而后他大步迈动，神轮旋转，朝着森林一处横推过去，一颗颗古木倒下，释放心中的郁闷。

        也有人踏空而走，急不可耐地想要回到住处，好好地放松一番。

        魔土上太诡异了，处处涌发着大恐怖，这对于万古第一魔，对于无天帝来，也许只是轻弹出的一道指光，但是对于他们来，简直不亚于灭世的恐怖。

        且魔土束缚着众人的修为，苦修数十年乃至数百年而来的神通符文被彻底压制，宛若真正失去一般，这样的感觉简直犹如被人锁喉般痛苦。

        “青帝太子，姜圣皇子，有缘再会。”有不少人向姜圣这里示好，了头踏空而去。

        很快，这片树林之中，只剩下姜圣一行人。

        “阿弥陀佛，贫僧这便也该离去了。”红尘子双手合十轻语。

        “大师走好。”陈青帝轻轻地了头淡笑道，红尘子行了一礼，脚下涌现金色的神华，化作一朵朵金色莲华诞开，一步一步踏空而行，最终在天际消失了身影。

        “有些招摇。”一个侍卫摇晃着脑袋道。

        “这没有办法控制，红尘子大师的佛法触动了天地，与道则共鸣，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一个侍卫笑道。

        “青帝太子，你觉得她是万古第一魔吗？”姜圣问道，眼睦深邃，心中有许多想法。

        “多半假不了，如同无天帝一般，万古第一魔亦在昔年埋下了归来的种子，而今时机成熟，再一次苏醒而来。”陈青帝神色郑重道。

        “魔土亦平静不下去了。”姜圣低语，离开之际，无天帝催促他们，因为远处有人将终焉炽日横推过来，有一道古老的人影在后，想要掀起战争。

        “我还看到了冷月。”姜圣道，他看到诡异的青年在终焉炽日后方的天空踏步。

        “原本我只是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出入了黑暗古地，被黑暗侵蚀了内心，得到了一些黑暗古地的古老法门，而今却觉得不对劲，连无天帝都抓不到他。”陈青帝语气显得冰冷，因为冷月出自罗宇仙国，称得上国耻。

        “冷月的事情暂且不提，这一次被卷入魔土之中花去一些时日，仙国内还有诸多要事要处理，世子可还有打算？是否继续历练，亦或是跟我去罗宇仙国做客？”陈青帝淡笑，邀请姜圣去罗宇仙国。

        姜圣轻轻地摇了摇头，笑着道：“我的心中亦留有太多的疑问，这一次不能跟青帝太子走，往后有事情必来拜访。”

        陈青帝将神念展开，一股庞大的波动扫向四周，一直延伸开去，直到越过森林，达致一个城镇，片刻之后，他道：“这里在大明神国的疆域之中，按照神国的地图划分，应是在绵州域内，既然如此，我便送世子一程吧。”

        “殿下，我要突破了。”月遥星声音颤抖，众人望去，秀丽的女人身躯微颤，一抹抹灵气波动在她的躯体上吞吐。

        月遥星盘坐了下来，神府之内涌出一道道洪流般的灵气，在血肉，骨骼，皮膜间交织，过去片刻，金丹的气息已经展露出来，一道神能倾泻，冲刷到月遥星的肉身之上。

        这时，月遥星亦在发生生命层次的蜕变，由人达致人仙的地步，她在魔土之上亦被压制，本就处于神府巅峰的境界，又被无天帝以生命气息洗涤，化作无暇之体，早该突破，一直到迈出魔土，终于压制不住，自发突破。

        一般来，修士所修境界，想要突破到下一大境界，都要以各类东西辅修，列入丹药，灵石，或是灵药等等，真正修到压抑不住自发突破，一般都是在这一境界走得极远。

        而月遥星本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神府巅峰修士，所修功法亦很寻常，能够达致这样的地步全靠净土之中浓郁的生命气息，那是世间最为本源的力量，被无天帝再世灵慧枯木逢春之际从冥冥之中接引而来，最终让她化作了无暇之体。

        所谓无暇之体，在古经之中记载，无暇无垢，是世间最纯净的体质，拥有最完美的空灵之境，这并非谁人都能够成就，首先需要那种本源的生命气息，其次修士本身的体质不能够蕴含太多的杂质，否则连生命力量也无力冲刷。

        而姜圣与月遥星皆达到了这样的条件，两人都化作了无暇之体。

        这样的际遇可遇不可求，因为后者容易达到，但是前者，那种最本源的生命气息世间罕有，那是一个仙帝枯木逢春才诞出，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而也不是每一个仙帝都能够枯木逢春，灵慧再世，无天帝隐隐约约与万古第一魔平起平坐，两人处相同的地位，因此无天帝在面临万古第一魔时展现出从容的姿态。

        且此人号称“无法无天”，前世的强大可想而知，这样的强者也不知经历多许岁月，历经多少劫难，才诞出再世灵慧，接引来生命气息。

        可见这种最为本源的力量的珍贵，因此也引来了黑暗森林的大部分荒兽，乃至森林霸主的疯狂攻击，那种力量就好似黑暗之中唯一的光芒般指引它们而来，是摆脱魔意的唯一希望。

        可以姜圣此次被卷入魔土收获颇丰，最开始躲避了洪流大炮的一击活了下来，而后被无天帝以生命气息洗涤肉身化作无暇之体，捡到了一口蕴含青铜仙金的残破青铜鼎，在古老山脉突破了金丹之境.，幽剑彻底蜕变成圣剑.....

        这样一波三折下来，此番历练可谓是富贵险中求，他的古旧戒指之中还有一片古甲，从青衣老人戒指之中寻出，怕是那古法的记载之体，只是如今还没有时间研习。

        但是姜圣心情没有想象般的喜悦，他望向手中的晶莹泪珠，将其收入古旧戒指之中，轻轻地一叹，忆起流苏城的少女。

        那个笑起来将眼睛完成月牙的可爱少女，而今变成了历史上留下传的万古第一魔，发生了这样的蜕变，她还是她吗？

        当姜圣在氤氲道路上高喊之际，他宛若听到了雨曦的呼喊声，伸手抓住了一颗晶莹的泪珠，这让他不禁怀疑原本的雨曦是否仍在？

        灵气狂涌，陈青帝弹指，几枚纯洁的灵石落到月遥星的头，溢出浓浓的灵力，没入月遥星的头，她的眉心溢彩，身躯无暇无垢，不食人间烟火，宛若出尘的仙子。

        “世子好福气。”陈青帝笑道，他自然看出了月遥星如今的不凡，往后的修行怕是一往向前，没有阻碍，即便资质再差，修成洞天也许只是时间的问题，这就是无暇之体的优势。

        最终，月遥星站了起来，轻舒一口气，全身蒙上一层宝辉，眉心垂落一缕缕仙晕，眼睦有蒙蒙的水雾溢出，神采奕奕，气质脱尘。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众人都将目光放到她身上，白皙的脸庞微微变红，轻声道：“殿......殿下，我突破了，大家久等了。”

        “应该脱离了大地的束缚，不试试吗？”姜圣露出笑容道，对于每一个晋升金丹之境的人来，最有吸引力的便是踏空的能力，当脱离大地的束缚，将一切放空，那种异样的感觉令人向往。

        月遥星微微颔首，肌肤白皙胜雪，因为衣衫曾有些破碎，因此亦换上了姜圣所赠的黑色衣衫，与她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抬起穿着洁白靴的脚，一步一步踏空上去，黑色长衫轻轻地垂下，轻掩口，露出新奇的神色。

        最终她自天空落下，拍了拍胸膛，白皙的脸庞上还有难掩的情绪。

        “时间差不多了，既然在大明神国的境内，我便从世子一程。”陈青帝笑道，一股庞大的神能一瞬笼罩了众人，大瞬息术，陈青帝亦修得，洞天之境巅峰的他足以带上这里所有人。

        视线发生极具的扭曲，众人踏入一个虚无的时空，漫天的流光溢彩，而后光芒涌现，“广圣殿”三字印入眼中。

        “广圣殿，这应该是世子的宫殿了吧。”陈青帝笑道，姜圣头。

        远方天际，一道风华绝代的身影踏空而来，望向姜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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