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想自由

“你想要得到什么？”姜圣曾这样问姜诗云。

        却见姜诗云将目光放到窗外，素手指向星空，眼睦含光，轻语：“自由。”

        “你曾道世间有大势，主导一切，真的存在真正的自由吗？”姜圣摇头。

        “古时有圣贤讲道，世间是一个巨大的囚笼，所有的生灵都生活在这个牢笼之中，想要挣脱牢笼，唯死而已。”大明注解亦有记载。

        姜圣不禁失神，原来皇子皇女的身份亦是一层枷锁，也有人想要脱去这样的身份。

        “这样的东西，是要不停追逐的。”姜诗云浅浅地笑道，似面对姜圣，一直展现真正的自己，少女的姿态一览无余，笑靥如花，温婉可爱。

        姜诗云曾嘴上讲述姜圣与林婉儿，却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心底升起了些许嫉妒，心中亦认可了姜圣此人。

        也不知为何，姜诗云在姜圣面前不愿意掩饰遮盖内心，这样想说便说，想做便做，连在自己母后的面前也不曾做到。

        这一日，姜诗云来到广圣殿。

        “想做的一切，首先，你需要变强，神府之境这样的修为太浅薄了。”姜诗云道。

        “神血燃烧，我的修行速度已经远比普通修士要快上许多了。”姜圣无奈道。

        “这可不行。”姜诗云摇头：“姜夜亦在修行，亦使神血复苏，且如今修为怕是早在神轮之境，你这样不可能赶上他。”

        姜圣静静地聆听。

        “你没有杀气，身上的一切皆是凭空得来，需要血与火的历练。”姜诗云稍作思考，便将姜圣带出广圣殿。

        姜夜宫殿之中。

        “殿下，你之前所为似乎有些多余，反而使得姜诗云与姜圣更加亲切。”宫装女子担忧地道。

        “姜诗云与明妃早已将主意打在姜圣的身上，这是大势，即便我不作为，姜诗云也会接近姜圣。”姜夜轻抚额头，似在打着瞌睡。

        “来日方长，这一次作为算是试探，姜圣此人的性情已经被我摸得差不多了，不过是再一个姜玄成罢了，他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作为君王。”

        皇室的深处，竟有一个巨大的牢笼。

        姜圣跟随姜诗云进入了这个牢笼，里面漆黑不可见，只有微弱的灯火燃起，显得阴森可怕。

        再深入牢笼，这里有一个百米直径的空地，四周的高墙由深黑色的金属通体打造，上方无数深黑色铁条横贯，交错在一起，形成密集的落网。

        虽能望入其中，想要从这里出去或者进来却几乎不可能。

        深黑色的铁条散发着森冷的寒气，纯白的气息升腾。

        “这亦算作是一个修炼室。”姜诗云的声音响起，在这封闭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脆，“只有正门铁栏可以进出，四周的高墙由深海玄铁铸成。”

        “深海玄铁本质坚硬，除非演化神轮，否则即便是金丹之境的修士全力施为，也不可能打破墙壁，头顶的铁条亦是同样的材质。”

        说罢，姜诗云消失在了原地，再看见时，较弱的身躯竟提着一条青色几十米长的蛇而来，将其掷入牢笼之中。

        青蛇躯体上布满密集的鳞片，在灯火下闪烁着寒芒，曲艺长达数十米，占据牢笼的一方，被姜诗云摔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吼叫。

        再仔细看，青蛇的头部有着类似胡须般的长毛，且头部有两个肉包突出，似要长出角来。

        “实在聒噪，连角都不曾长出，算不作真正的蛟龙。”姜诗云淡淡道，话语声让青蛇张开血盆大口，更加大声地咆哮。

        “这是……”姜圣的瞳孔微缩。

        “大荒一役，青蛟一族的族人，尚且还年幼弱小，连角都不曾长出，还处于青蛇的状态，神府之境的修为，正好作为你的对手。”姜诗云说道。

        “你要我与它搏杀？”姜圣望向场内嘶吼的巨蟒。

        “昔日你杀死牧正弘，但是此人没有真正经过厮杀，虽然有着神府巅峰的修为，真正战力却远远不如，倘若放到外界，即便修有绝学，一些神府境散修也能轻易弄死他。”

        “而你也一样，虽初战将牧正弘杀死，但最后之际被他暗算，也幸亏我长了个心眼，否则你已经死了。”姜诗云语气平淡，说道：“跟他一样，你的战斗经验也过于薄弱。”

        “一昧地修行并非好事，同样需要生死搏杀来将这一份修为真正化作自己的。”

        话音落下，姜诗云已经坐到一个高台之上，从那里的视线来看，恰好可以清晰地看到囚笼之内。

        砰砰！

        却见青蛇布满鳞片的尾巴猛击高墙，发出沉闷的打击声，猩红的眼珠闪烁戾气，口中咆哮声波席卷整个牢笼。

        “这是真正的荒兽，历经丛林磨难长大，久经厮杀，虽仅神府中层的修为，但战力不是牧正弘那种废物能够比较，小圣儿，你可要小心了。”姜诗云的声音自高台落下，却见她轻笑着看向姜圣。

        “杀死他，或者自己死。”而后将姜诗云的话语落入青蛇的耳中，青麟长蛇大吼。

        大明注解有云，荒兽在修行之际亦开发智慧，神府之境的荒兽已经拥有足够的智慧，因此青麟长蛇自然听得懂姜诗云的话。

        但是它眼中只剩下冷漠与戾气，堂堂青蛟一族的后裔，被抓来供皇室子孙历练，即便姜诗云没有许下承诺，它也要将门外的少年撕碎。

        姜圣眼睦涌现神芒，战力昂然，他将华丽皇衣褪去，银白色的衣衫被收入珍珑之戒中，而后露出其中的短衫。

        轻轻地跳跃两下，活动了一下身体，姜圣进入牢笼之中，铁门被姜诗云的神念操控，在姜圣进入之际再次关上。

        青麟长蛇残暴血腥，庞大的身躯不显笨重，瞬间化作残影，只扑姜圣，杀意狂涌，布满鳞片的尾巴横扫整片土地。

        姜圣大吼，黑发随之狂舞，神血复苏！鲜血在这一刻沸腾，气血剧烈崩腾，无匹的力量涌现，直接硬撼这一记扫尾！

        轰！

        尘土飞扬，恐怖的气浪自两者为中心瞬间横击高墙，发出沉闷的响声，姜圣的身躯随之倒飞而出，狠狠地撞到了高墙之上。

        “如此强大的力量！”姜圣不禁动容，他自认在神血复苏之际，肉身力量直冲神府巅峰，与青麟长蛇相击，却被瞬间击飞，手臂震得发麻。

        思索间，青麟长蛇已经达致，长尾再一次扫来，杀意几乎要化作实质。

        姜圣连忙脚踏高墙，整个人犹如一颗炮弹般弹射出去，青麟长蛇的尾巴扫到了高墙之上，沉重的响声震耳欲聋。

        “这哪里是神府之境的荒兽，简直是大凶，金丹之境受这一击，也要受不小的伤？”姜圣看向姜诗云，却见她莞尔的模样。

        “你所认知的力量皆是普通修士的力量，真正强大的神府修士，能够击落金丹修士，这头青蛇算不得强大。”姜诗云的声音落下。

        姜圣沉默，这是实话，大明注解之中虽规划各大境界，亦记载古时例子，曾有人双脚踏碎大地，直纵高空，将金丹修士击落。

        落日熔金功疯狂运转，熔炼力量涌现，姜圣的手臂变得无比炽热，再一次躲过青麟长蛇的尾巴，他以长臂击向长蛇尾巴。

        噗嗤噗嗤！火屑飞溅！

        青麟长蛇怒吼，它的尾巴被这一击烧得皮开肉绽，鳞片破碎，熔炼的力量直接没入了它的身体，炙热之力让它倍感不适。

        横扫而去，姜圣再次擦身躲开。

        “落日熔金功的确厉害，熔炼力量竟然烧穿了鳞甲。”仅仅神府之境便炽热到这般地步，姜诗云将其修到了神轮的地步，庞大的力量释放之际，岂不是要将大地熔炼？

        青麟长蛇眼中猩红弥漫，忽而张开血盆大口，整个场地一瞬间水雾弥漫，变得朦胧不可见。

        姜圣一下子失去了青麟长蛇的视野，灵气入目，亦看不清虚实，却见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而来，醒悟之际，长尾已经临身。

        姜圣来不及反应，只得将手臂横档，整个人再一次被荡起，喉咙甘甜，居然被击得咳血。

        “看不清。”姜圣落地，堪堪避过一记扫尾，却依旧没有青麟长蛇的身影，此雾是它喷吐而出，青麟长蛇在其中犹如入海之鱼，在白雾中畅游。

        所习的步法亦不能完全躲避。

        “它已经受创，只需一击，便能真正重创它。”姜圣虽然丢失视野，却发现之前的一击，熔炼力量灌入其躯体，这使得青麟长蛇的速度锐减，否则他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躲过几次攻击。

        熔炼力量实在太恐怖了，灼烧一切，连青麟长蛇都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姜圣将心沉下，反而停下了步法，伫立不动，以最凝聚的状态来感应青麟长蛇的位置。

        黑影袭来，一张血盆大口展开，想要直接吞下姜圣！

        “烈阳击！”浓郁的熔炼力量灌注入手臂，姜圣没有将其犹如之前般击出，却是强行收容这股力量。

        鲜血飞溅！

        却见姜圣直接擎住青麟长蛇的血口，双手升起，尖利的牙齿没入手掌，将整只手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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