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出头

老乞丐一溜便溜进了大堂中，在那白衣人身边停下，“贵人，看您面善，赏小老儿一点吃的罢！小老儿天天给你念长生经，贵人您一定大吉大利逢凶化吉！”

        白衣人皱了皱眉头，他需要别人给他念长生经么？那他更应该天天给别人念往生咒！不过，此刻却并不是作的时候，他随手端起桌子上的一盘点心扔给老乞丐，老乞丐立即接了，很识趣的缩到角落里拿起点心狼吞虎咽起来，看样子，还真像是好多天没吃饭了。

        众人又把目光移到那对兄妹身上，那哥哥小心的搀扶着妹妹走了进来，然后讨好的朝着众人笑了笑，可是看到众人的目光之后，顿时收敛起了笑容，仿佛有些害怕，低下头跟着伙计往后面走，那妹妹不断的咳嗽着，那咳嗽声让人仿佛心也被拧起来了，攥着难受。

        “呯！”一个黑衣人摔碎了一个茶盏，低喝一声，“晦气！”

        病怏怏的妹妹跟着身子一抖，吓得往哥哥的怀里钻去，还是止不住的咳嗽，这是那咳嗽声闷闷的，又是竭力的隐忍，让人听了更加难受。

        哥哥铁青着脸，不断的陪着不是，紧走两步，扶着妹妹往后面走去，大堂里又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直到兄妹俩的身影消失了之后，才转回来，究竟谁才是暗魅的人？

        莫邪与楚流风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猜测和疑惑。

        “估计，他们要什么时候动手？”莫邪问道。

        楚流风沉吟道，“看他们这个架势，应该就在今晚。”

        大堂里又安静下来，只有那老乞丐吃东西不断出的声音，众人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老乞丐的身上。

        “老乞丐，你是从何处来？”那个给老乞丐食物的白衣人开口问道。

        老乞丐嘟嘟囔囔的冒出一句，“老乞丐四海为家，哪儿有吃的，就去哪儿，自然是从来出来，往去处去。让贵人见笑了。”

        一个老乞丐，能够说出这样咬文嚼字的话来？众人看向老乞丐的目光已经变了，如果暗魅这次派来的人只有这么一个老乞丐，拼得付出一些代价，也要把这个老乞丐给留下！

        老乞丐似乎也感受到了众人身上散出来的肃杀的气息，也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众人，“贵客，老乞丐可是说错了什么？”

        “好个老乞丐，还能说出这样有道道的话来，你究竟是什么人？！”一个黑衣人低喝道。即便这样，众人仍旧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动错了手，打草惊蛇，可就前功尽弃了！

        老乞丐愕然的看着黑衣人，“贵客，小老儿曾经读过几天书，可惜家道沦落，才会流落至此，您这是何意啊？”

        黑衣人与同伴们对视了一眼，收回了握住灵器的手。

        这的确也不是不可能，若真是碰到这么一个穷酸老乞丐，他们将他错杀了，也就错杀了，可是现在，该死的暗魅还没出现啊！

        老乞丐见众人身上肃杀的气息散去了一些，赶紧往大堂外缩去，不敢再触霉头，任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些贵客们可不是好惹的啊！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出了少年的惊呼，“妹妹！妹妹！你怎么了？！”

        大堂中的人如惊弓之鸟，顿时“刷！”的站了起来，朝后面张望去，其中一个青衣人不耐烦的大吼道，“伙计！后面是怎么回事？！”

        那个八面玲珑的伙计又倒霉的“滚”了出来，哭丧着脸对着众人作揖道，“贵客们，那个病痨鬼啊，真是晦气，我就说不让他们进来吧？这下好了，那女的吐血了！要真是死在这儿，难免影响小店的生意啊！晦气！晦气！”

        “吐血了？！”一个白衣人眼神闪烁，“我等略通医术，你让那少年带他妹妹出来，我等看看是否还有救，若是救了，也免得你们店家触霉头。”

        那伙计自然千恩万谢的去了，不一会儿，刚刚进去的青衣少年便抱着那单薄瘦弱的妹妹出来了，少女苍白的脸颊上一抹病态的红晕，印堂泛青，看上去真的已经病入膏盲了。

        白衣人皱了皱眉头，只是远远的打量这那少女，并不上前。

        “贵人，求您救救家妹吧！小子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那少年见白衣人不肯动手，干脆直直的跪在了白衣人的面前。

        白衣人修长的手指一弹，一根金丝刷的展开，落到了少女的手腕上，就像黏住了一般，稳稳的贴着。

        楚流风脸色一变，“我道是谁，原来是天医门的人。”

        “天医门？”莫邪微微有些吃惊，“既然是医道中人，为何还要趟这趟浑水？”

        “说是医道，杀人救人也在一念之间，医道，亦是魔道。”楚流风冷笑了一声，“天医门的名声可不像他们门派的名字这样响亮啊！用毒制蛊，也是他们擅长的！”

        “原来是这样……”莫邪有些佩服的看着楚流风，“没想到你连这个也知道。”

        楚流风笑了笑，“这是自然的，也是当初闲极无聊，收集了很多大6上各门派的信息，当时只觉得必须要知道这些，却不明白为何要知道这些，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楚流风晃了晃脑袋，若有其事地说道。

        “明白什么了？”莫邪很配合的追问一句。

        “明白我是要陪莫邪浪迹天涯的，所以就要知道这些，以备莫邪随时询问。”楚流风讨好的眨着桃花眼，对着莫邪笑着。

        莫邪这才反应过来，楚流风是在跟她说笑，居然在这样紧张的关头跟她说笑……

        旁边的半夏和青鸾也对楚流风如此狗腿的行为表示了深深的鄙视。

        大堂中，把脉的白衣人对着旁边的同伴点了点头，手指一抬，刷的收回了金线。

        “贵人，我妹妹可有救？！”青衣少年立即匍匐上前追问道。

        白衣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没救了，准备后事吧。”

        青衣少年顿时如遭雷击，两只眼睛鼓得跟铜铃一般，失神的大声哭喊了起来，“怎么会没救？不会的！妹妹不会有事的！你骗我！”说着他爬过去抱着妹妹，那少女已经陷入了昏迷，他摇着少女，“妹妹，你醒醒啊，醒醒啊！”

        旁边的伙计见状上前来道，“小哥，不是我落井下石啊，你也是明白我们的苦楚，断断不能让你妹妹在小店落下最后一口气啊！我看你妹妹倒是有福气的，早点生，来世托个好人家，也比跟着你吃苦受累的强啊！”

        “真是混蛋！”青鸾性子最急，一听伙计这样的话，顿时怒了，撸了撸袖子，“看我不去把这肮脏东西给一巴掌拍碎了！”

        “青鸾！”楚流风一把拉住青鸾，“沉住气！不是鲁莽的时候！”

        青鸾恨恨的瞪了楚流风一眼，气吼吼的坐到一旁去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那少年纵然是好脾气，也被伙计的话激起了怒火，一仰头，清秀的脸上还带着泪痕，横眉怒喝，“天下怎会有你们这样冷漠心狠的人？！”

        白衣人冷冽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离去，不要耽误了大爷们的正事儿，要不然，你就和你妹妹一起死在这儿！”

        他们已经确定了那对兄妹绝对不是暗魅装扮的，容貌可以装扮，可是病如何装扮？在天医门圣手的金丝下，任何病都会无所遁形。当然，那少女并不是真没救，不过，天医门高贵的大人们是不会施以援手的。

        想来暗魅也不会派一个要死了的人来完成这样重要的任务，还是打了这对兄妹离开的好。

        可是那少年的倔脾气反而上来了，“不！我不离开，出去妹妹就是个死！”

        “哥……哥……”那少女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过来，软软的瘫在少年的怀中，努力的伸出手想要轻抚少年的脸颊，可是又无力的捶了下去，少年赶紧把自己的脸凑了上去，温柔的对少女说道，“哥哥在呢，哥哥在呢……”

        这样的一幕自然感动不了那些冷血的人，但是莫邪的脸颊却不知道何时泪光闪闪了，“那对兄妹，不是暗魅的人吧？”

        楚流风没有说话，也在看着那对兄妹。

        “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白衣人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再试探下去，手已经抬了起来，那手心处，莫邪看得很清楚，一根闪亮的银针，天医门杀人，也是用这救人的玩意。

        “我们……走。”少女很努力很焦急的对哥哥说道，她不愿意让他身陷险境。

        “开走吧！”伙计也上前推搡了少年一下，那少年单薄的身子顿时被推的往旁边一趔趄，眼看着就要和怀中的妹妹一起栽倒在白衣人的脚下，那白衣人更是厌恶的直接准备把掌心的东西拍向少年的百会穴。

        “住手！”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白衣人停下了手，有些愕然的抬头看去。

        楼梯边上的少女缓步走下，目光紧紧的盯着白衣人，森寒更甚白衣人手中的银针。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白衣人傲然道，他不得不承认，刚刚那一瞬间，心中的确是生出了一些畏惧，不过，此刻他反而放下心来。

        会为别人出头的人，怎么可能是暗魅的人？若是暗魅的人，绝对不会这般轻易的暴露身份。看来，又可以排除掉一个潜在的威胁了。

        －－－－－－题外话－－－－－－

        排队一下午学车，整整四个钟头啊，刚刚到我了，车没气了……教练说，大伙儿散了吧。偶上前苦苦恳切，教练哇，再咋让咱摸一把盘子吧！教练看咱可怜，说，要不你再等等，我去加气。这一等，又是一个钟头，总算上车了，在路上没跑三分钟，教练怒道：原来你连转弯灯都不知道怎么打！理论是怎么过的？偶欲哭无泪，偶可以很纠结的说，偶其实就是个应试教育的产物么？各种苦逼的一天啊……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