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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不合适,又听到6元东这样说,只好作罢。
走出商场,6元东侧脸瞧秦予乔,无奈地叹气:“如果真想买,我们就去挑一件吧,希睿估计也喜欢你挑选的衣服。”
秦予乔眼里闪着光,望向6元东:“你觉得好吗?”
6元东只觉得此时的秦予乔让他心动地一塌糊涂:“你开心就好,至于希睿,肯定也会开心的。”
——
秦予乔回到白宅,将所有的购物袋子全放在了她房间的沙上,都快将整个沙堆满了,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间还早,就给6希睿拨了个电话过去,约定这个星期日下午见面的时间。
结果铃声还没响一声,就被挂断了。
秦予乔再次看了眼墙上的小挂钟,才八点啊。
就在这时,一条短信进来,是“6希睿”来的——“什么事?”
秦予乔实在很奇怪:“不能接电话吗?”
过了会,“6希睿”是这样子解释的——“我爸爸休息了,说话会打扰他。”
秦予乔忍不住夸奖:“睿睿真是一个好孩子。”
“6希睿”回复她:“还好吧。”
——
6景曜今天真的是很早就躺在床上休息了,比昨晚故意早睡还要早些。原因是他从希睿的书房出来就现自己有点感冒,他已经好久没感冒了,虽然只是轻微的热,还是严重影响到他心情,整个人有点提不起劲儿,就在这时,秦予乔电话打来了。
6景曜也懒得让希睿过来接电话,想了下,就自己了个短信过去。
秦予乔来的“睿睿乖”让他不由轻笑出声,在暗灰色的大床上转了个身,6景曜侧着身子看着手机屏幕,荧荧的手机亮光投在他俊雅秀英的侧脸,表情是沉静而严肃的。
修长的手指在手机键盘点来点去,一个拼音一个字的,加上删删减减,好长一段时间才打出一句话:“我爸爸生病了,他很难受……”
只是什么是玩火**呢,6景曜也没料到一个小时后,6元东和秦予乔会出现在他家大门外,拼命地按门铃……
第十二章
——“我爸爸生病了,他很难受。”
小时候的秦予乔是有点多管闲事的热心劲儿的,从小学到初中都是生活委员,所以当时她在g市的学校里面还算有点名气,怎么个名气法呢——“最美生活委员”。
对此江华偶尔责备她什么事都要掺和一脚,偶尔为了哄她开心,高度赞扬她是武侠世界里侠肝义胆的女侠。
不过现在秦予乔体内早没有了那种热乎劲,所以对于自己急乎乎联系6元东要往6希睿家里奔去的行为,秦予乔自己都有点难以理解。
当时她是这样子想的,如果6景曜真严重到要去医院,6希睿身边总有个人陪着。
虽然她也知道6家并不缺人,她似乎没有赶过去的必要,不过既然都在路上了,总不能再让6元东调转车头回去,而且如果不去,估计今晚她还真是不着觉。
6元东也有个特别好的地方,人特善良,不过不是跟秦予乔一样担心那俩父子能出什么事,而是不忍心告诉秦予乔事情的真相——十有□是希睿那孩子无聊睡不着乱短信。
所以6元接到秦予乔的电话,听完她把所有的事情说完后,也没什么任何犹豫就把刚穿上的睡袍再脱掉,穿回白天的衣服立马出门了。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虽然他已经肯定这一趟去小叔叔家是一个乌龙,但是不管结果是乌龙还是黑龙的,过程还是有意义的,因为予乔肯定会因为这件事给再他加加分的。
——
s市算是一个不夜城,所以晚上八点后的交通是相当拥挤的,火树银花不夜天,霓虹灯彩一条街。6元东侧过头看秦予乔真有点着急的样子,便将车窗打开,顿时凉凉的夜风从外头灌入,秦予乔转过头对6元东说:“谢谢。”
6元东扯嘴笑笑,安慰说:“别担心,应该没事的。”
秦予乔点头。
6元东收了收神色,努力也让自己脸上出现紧张的神色,其实他挺奇怪的,予乔绝对是有一颗玲珑透彻的心,就像刚刚他开个窗户她都能对他说谢谢,怎么就会被希睿那个小屁孩一个短信骗了呢?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弯弯转转地想来想去,然后6元东就有点不那么开心了。
6希睿洗完澡的时候连续打了两个喷嚏,他从保姆阿姨那里听过这样一句话,一个喷嚏是有人想他,两个喷嚏是有人骂过他。
6希睿揉揉自己的小鼻子,也有点不开心了。
——
至于那个6病号,还盯着手机屏幕里秦予乔来的“真的很严重吗?”的短信,考虑要不要回一个“是”过去,再想想又觉得实在太幼稚,然后将手机随便扔到床头柜上,卷着被子翻了个身,也不知道真是因为身体热,还是因为某些方面没有得到满足所以身体机能出现了问题,总之有点心燥不安,难以入眠。
这倒让6景曜想到希睿还是一岁多的时候,每天晚上不知道哭多久才会停止,夜漫长得好像没有了白天,那时候6景曜几乎每晚都是今晚这样子的心情,然后终于忍无可忍怒气冲冲赶到隔壁房间,从看护怀里哭闹不止的儿子亲自哄他入睡。
哄着哄着也就心静下来,怒气散去,是漫无边际如同黑雾的寂寥,这是一种比怒气更伤身伤心的东西。
6景曜卷着被子在床上辗转反侧,因为想起一些事脾气一下子上来,但是却找不到泄而堆积起来的郁气快要爆炸了,怒视着房间上方的吊顶,只觉得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什么都不对,他甚至把原因归咎在这张床上,太大,摆放的位置不对,甚至床太软、枕头太高、天花板吊顶的形状太方正等等都成了罪过。
然后就在6景曜想明天让人换一张床的时候,隐约听到楼下响起了门铃声,叮咚叮咚,然后像是找到一个让坏脾气泄出来的出口,6景曜倏忽从床上起来,套上睡袍来到落地窗跟前,拉开窗帘往看到底是哪个孙子那么空闲。
然后6景曜就看到了杵在他家门口外面的秦予乔和6元东……
——
6景曜的房子位于s市中心地段的中央花园,从时代广场往东穿过一段2oo多米的绿荫柏油路就到了,6元东的车驶入小区内,穿过几排小高楼商品房后面是一个人工湖,人工湖后面有着七八座小别墅,6元东将车停在最里头这幢别墅外头的停车位上,然后转过头告诉秦予乔:“这就是希睿的家了。”
来到6景曜的家门口,6元东也奇怪起来,他们睡得也太早了点,难道真的生病了。
至于秦予乔呢,心情也是极其复杂的,着急的同时也觉得自己太多事了,她跟6景曜无亲无故的,不清楚情况的还以为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呢。
看到外面按门铃的两人,6景曜再侧过脸看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顿时什么也明白了。因为窘迫心急,嗓子里像是冒起了火,6景曜剧烈咳嗽了起来。
时间紧迫,也没有什么时间换衣,直接系了系睡袍便走出了房间。
6希睿躺在被窝里看漫画本是听不到门铃声的,但是却格外注意脚步声,如果爸爸过来查房他就可以立马关掉手电筒装睡,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6希睿赶紧关了手电筒将漫画书藏好,盖被子闭眼睛。
所以6景曜推开儿子房间的门,里面是安静的一片漆黑,6景曜看了一眼后,然后“咔嚓”一声,将门关上的同时顺带将它反锁了。
——
门铃还在叮咚叮咚响个不停,越是没人来开门,外面立着的两人更是心急,原本6元东真没有其他想法,结果也莫名其妙担心起来,所以越用力按着门铃。
睡在楼下的保姆急匆匆穿好衣服起来开门,念叨了两声“来了来了”将大门打开,结果看见看到的是6家的长孙6元东和一位没见过的女人,愣了下开口:“元东少爷,你们找6先生有事?”
“叔叔呢,听说他病了?”6元东拉着秦予乔从外面进来,环视了一圈后,正要继续询问的时候,身穿深色睡袍的6景曜已经从二楼下来。
“你们怎么来了?”6景曜淡淡问道,声音有点沙哑,垂眸扫了眼6元东牵着秦予乔的手,语气不由有点生硬,结果又是一阵轻咳。
“听说你病了,我们有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6元东见小叔叔又是咳嗽又是沙哑,面色还有不自然的潮红,看来真的病了,6希睿并没有骗予乔,只是有点说严重了。
6景曜的确是一副高烧模样,本来就有点热,加上刚刚的急火攻心,所以现在整张脸还真是红彤彤得夸张。
“是吗,听谁说的?”虽然面色潮红,6景曜说话的口气依旧是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而是像是逞能假装没事人的样子。
秦予乔不好回答,6元东代为回答:“还有谁,希睿呗。”
6景曜呵呵地笑了两声,走到不远处的红木软垫沙坐下,自然地双腿交叠,然后对指向对面的沙对秦予乔说:“秦小姐,坐。”
秦予乔拉了下6元东,真的有点后悔自己冲动的行为。
6元东依旧笑嘻嘻,带着秦予乔一块儿坐下,然后开口解释说:“事情是这样的,你不是生病了么,希睿那孩子估计吓着了,然后就短信给我们,我们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
“哦,这样啊。”6景曜咳嗽了两声,“专门让你们跑一趟,尤其是秦小姐,真的太不好意思了,你最近很忙吧?”
“还好。”秦予乔端着热水杯,“您没什么事吧?”
“小病而已。”6景曜喝了一口水,不疾不徐道,“又不是什么孤老孺幼没人照应,即使真出个什么事,还有像秦小姐那么热心之人帮忙呢。”
“……”果然是好心败坏事,秦予乔转移尴尬,“希睿呢?”
6景曜水杯放下,不假思索道:“睡了。”
——
6希睿哪是睡了,如果之前因为在被窝里看漫画书没有听到门铃声,爸爸将它关上后他可是竖着耳朵听楼下的动静,然后就听到了予乔姐姐的说话声……
整个人立马亢奋地从床上爬下来,只是趿着拖鞋开门的时候,开了半天门也还是打不开。
就在这时,睡在毛毯上的球球从撒着狗腿跑到希睿身边,然后在地上打了个滚后爬起来从房门下面的小门跑出去了。
6希睿的房间的门面是有一个圆弧形的小门,是球球的专用通道。
6希睿笑呵呵,然后跪趴在地上,双手放在地上,用脑袋顶开下面的狗门,“嗖嗖嗖”“蹭蹭蹭”就爬出去了。
——
楼下6元东极力劝6景曜去医院看看,然后招呼保姆兰姐把体温计拿过来,6景曜抬抬眸,神色寡淡开口:“我自己身体自己清楚,没什么大影响。”
“叔叔,怎么老小孩似得。”6元东站起来,从保姆手里拿过体温计,然后递给6景曜,有感而似的,“所以我说一个家不能少了女人,生病了也没有一个人照顾……”
6景曜呵呵地笑了两声,皮笑肉不笑。
就在这时,一声欢快的“予乔姐姐” 从楼梯上方传来,秦予乔转过头,便看见一狗一小孩蹦蹦跳跳地从楼梯下来了。
6景曜也转头看了一眼,抚额,揉了揉跳得厉害的太阳穴。
秦予乔看见6希睿也开心:“睿睿醒了啊?”
6希睿点头,穿着一套法兰绒的儿童睡衣,看到秦予乔就往她身上贴:“予乔姐姐,你是过来看我的吗?”
秦予乔笑,正要开口说话,6景曜说话了,无波无澜的大人口气:“希睿,上去睡觉,穿那么少不怕感冒吗?”
6希睿望向自己的爸爸,然后感觉脑袋被人轻轻一拍,是元东哥哥,拍完之后笑眯眯道:“睿睿这孩子还真挺贴心的,知道爸爸不舒服就懂得短信通知大人,这点哥哥表扬你哈,不过下次记得要给哥哥我,你不知道你给予乔姐姐,她会很担心吗?”
6希睿:“……”
6元东又加了句:“知道了吗?”
6希睿没说话,然后只是低下头去。
“咳咳咳……”6景曜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倒不是装的,体内的肝火肺火心火的确烧得他胸腔快要爆出来。
秦予乔以为6希睿低着头是怕大人责备,便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睿睿,没事啊。”
“希睿。”6景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然后6希睿终于抬起头看向秦予乔:“予乔姐姐,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6景曜终于吁出一口郁气,手里把玩着手上的温度计,6元东忍不住提醒:“小叔叔,还是量一量吧,我和予乔等你,严重的话,我陪你去医院。”
“已经好多了,等会再量吧。”6景曜背靠沙软垫,对6元东说,“元东,时间也不早了,你先送秦小姐回去,改天我有空再带希睿来白家拜访。”
秦予乔:“这个真不用,您客气了。”
6元东也打哈哈:“没必要啊,如果小叔叔你真要感谢,我替你去拜访就行了。”
6景曜异常固执:“不客气,应该的。”
6希睿依依不舍跟予乔告别,秦予乔离开的时候忍不住抱了他一下,6希睿小脸蛋变得红扑扑地:“别忘了我们的星期日之约。”
秦予乔笑,点头。
然后6希睿似有意还是无意看了眼6景曜,像是邀功似的对秦予乔说:“我会照顾好爸爸的。”立在边上的6元东看不过眼了,拎开6希睿:“再见。”
——
秦予乔和6元东离去之后,6景曜依旧没有上去的打算,而是真的有模有样给自己量起了体温。
6希睿来到他身边,瞪着眼睛,语气责备:“短信明明是你的。”
6景曜:“你不是承认是你自己的么?”
6希睿呼哧呼哧地呼着气,然后生气地坐在爸爸的身边,托着自己的小下巴,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如果我不承认,予乔姐姐一定会对你印象不好,我是你的儿子,肯定是也会被你连累了的。”
6景曜:“……”
6希睿真的是很生气:“……你为什么要骗予乔姐姐?”
6希睿刚刚脑袋是转得很快,但是也只能理解自己爸爸骗了予乔姐姐,却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骗予乔姐姐。
6景曜没有很快回答儿子的话,而是整个人往沙靠去,然后从自己腋窝下方掏出体温计,看了看度数——37度5。
怎么只有37度5?6景曜嫌弃地把温度计丢在茶几上,然后望向儿子开口,“你是想让予乔当你的妈妈还是堂嫂嫂啊?”
——
6元东送予乔回去后,江岩的电话过来了:“好几天没出来玩,不会真的在谈恋爱了吧?”
6元东笑笑:“骗你做什么?”
“不要告诉我就是那个胖子啊。”江岩的声音听起来明显不相信,嬉笑着问,“不会是金窝藏娇了不让我们几个知道吧?”
6元东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掌握着方向盘调转车头,江岩的话是让他越来越窝火,正挂断手机呆在一边的时候,车外面传来一道呼叫声,6元东连忙踩死刹车,打开车门外快步往车后走去,只见地上正倒着一辆自行车,自行车边上坐着一个女孩,看见他的时候,眼泪就出来了:“混蛋啊!”
第十三章
“你是想让予乔当你的妈妈还是堂嫂嫂啊?”6景曜又将话重复了一边,然后看向儿子希睿等他的答案。
“我当然希望予乔姐姐能成为我的新妈妈。”6希睿突然很紧张,脸上神色看着又很慎重,张了张嘴后说,“但是我觉得予乔姐姐跟你不怎么合适,而且她也不喜欢你啊。”
6景曜脸色一沉,语气也不由冷了下来:“那你觉得你的予乔姐姐跟谁合适,她又比较喜欢谁呢?”
6希睿瞅了瞅爸爸,将双手放在睡衣的袋子里:“我虽然不知道予乔姐姐适合谁一点,但是我知道她比较喜欢的人肯定是我。”
6景曜轻哼了一声,不想跟儿子继续计较:“睡觉去吧,明天还要早起。”
结果6希睿突然变扭起来,跟在6景曜身后一脸正经地开口:“其实我跟予乔姐姐就是年龄不怎么合适,其他都挺合适的。”
6景曜边走边回应希睿的话:“那真是很遗憾,如果你早点出生估计还有机会。”
“如果予乔晚姐姐晚点出生也好。”6希睿说起关于予乔姐姐的问题就有点话痨了,跟在6景曜身后说着自己的想法,“不知道予乔姐姐几岁了,不过我跟她相差最多也就十几岁吧,说不准她就愿意等我呢。”
6景曜突然止步楼梯口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腰间的儿子:“6希睿,你想太多了,我劝你多想想明天的月考比较好。”
跟在后面的6希睿终于闭上了嘴巴,只是来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又叫住了6景曜:“爸爸,你真的喜欢予乔姐姐吗?”
6景曜没回答。
6希睿转了下眼睛:“那我明天就跟予乔姐姐说今天短信的事情……”
因为沉默,6景曜脸上表情显得有轻微的凝重,浅蓝色的廊灯投在他英气逼人的面孔,调和着五官的明明暗暗。
就在6希睿等着有些不耐烦的时候,6景曜点了下头,然后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走了进去,正要随手关门的时候,外面又传来6希睿的叫声。
这次换6景曜不耐烦了:“又怎么了?”
6希睿指了指自己被锁的门:“你把我门锁了。”
“之前怎么出来现在就怎么进去。”6景曜虽然这样说,还是替儿子开了锁,离开希睿的房间又替他掖了掖被子,惹得希睿十分感动,从被窝里冒出一个脑袋:“爸爸,明天能给我两百零花钱吗?”
6景曜:“……睡觉!”
——
检查结果出来,王宝儿右胳膊轻微性粉碎性骨折,王宝儿是学习音乐的,以后是要靠一双手吃饭,拿到检查报告的时候,忍不住难受起来,直到打了石膏出来,王宝儿依然秀眉紧蹙,脸色苍白。
6元东坐在一旁安慰:“别担心啊,医生刚刚不是都说没什么影响了么,而且半个月就可以拆石膏了……”
王宝儿瞪着6元东,打断他的话:“你当然这样说。”
6元东叹叹气:“你放心,我不会逃避责任的直到你完全康复。”
“那你要如何负责?”王宝儿问。
6元东:“医院这边的费用我完全承担,关于你的生活不能自理这个问题,我会看护专门照顾你,费用也由我出,另外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责任本来都在你。”虽然这样说,王宝儿气焰还是降了些,“我做着好几份工作呢,现在手成了这样子,工作肯定都要丢了……”
6元东明白王宝儿的意思:“误工费我也会负责的。”
王宝儿也不是死缠来打的人,听到6元东这样说,也不再说什么,顿了下,倒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把你的电话、名字、家庭住址、还有工作单位什么的都给我。”女孩说话时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眼眸又大又亮,无惧无畏地盯着6元东看。
6元东侧过头望了眼王宝儿,有点晃神,其实早在他下车听到那一声“混蛋”开始,他就有点不正常了。
——
6元东高考结束的那个晚上,跟江岩他们一圈人喝了一斤多酒后躺在沙上困得眼皮打架,不过那时他们还兴奋地不肯休息,然后大伙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块儿聊天,聊球赛,聊经济,聊女孩子,然后就延伸到一个带着点粉色的恶俗话题——梦中女孩的模样。
江岩那时候已经有女朋友了:“我梦中女孩就我老婆这样子,柔柔顺顺的。”
大家嗤笑,然后赵子成开始说了:“我比较喜欢甜美清纯的感觉,不过身材不能太糟糕,看着要瘦,摸起来要有肉,尤其是腿,要又长又白又直。”
“你那些妹妹们不是都这样子吗?”6元东挤兑了赵子成一句,然后被他反问了,“你呢,前几天我介绍给你的女孩还中意不,人家可是很喜欢你啊,天天问我你怎么都不打电话给她来着的。”
“那不是我喜欢的型。”6元东这样子回答,态度敷衍。
赵子成对女孩的要求是一圈子人中出了名的挑,但是赵子成是刁了点,但是好歹有具体要求。至于他6元东呢,在这一方面就显得格外矫情了,之前也不少人问过他,就连杨茵茵见自己儿子没几个女同学来往,也要过来拐着弯儿套他的话。
结果6元东都拿一些“没感觉”、“感觉不对”的话来搪塞他们,有次赵子成甚至戏称6元东为:“感觉男”。
然而这个“感觉男”在见到王宝儿的时候,心底泛起了那么点火苗,似乎要将他里面荒草般的秘密花园给点燃了。
其实6元东也知道这个王宝儿不是他藏在心底的女孩,但是两人的给他的感觉却太像了,像得他有些慌乱,慌乱之余,他又想到了秦予乔。
——
说起来秦予乔好几天没有接到6元东的电话,舅妈有意跟她说起女孩子也不能太过矜持,意思就是也要她多联系联系6元东。可能是这几天6希睿常常打电话过来,所以秦予乔常常手里拿这个手机,被舅妈看到了认为她是在等6元东的电话。
傍晚,秦予乔“终于”接到了6元东的电话,秦予乔第一句话是:“最近很忙吗?”
6元东反问:“等我电话了?”
秦予乔:“也没。”
6元东的声音听不出清楚情绪,平平淡淡的,秦予乔打开衣柜挑衣服,有意无意问了句:“有心事?”
6元东笑着说:“没。”然后秦予乔也不好说什么,两人没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秦予乔继续对着衣橱挑衣服,衣橱里的衣服一半是她从英国带回来,一半是舅妈帮她采购的,试穿了好几套商标都还在的新衣,秦予乔现了一个让人开心的事实——衣橱里的衣服都偏大了。
对着镜子转了转,从回国到现在,她的确瘦了一圈。
只是女人对自己的体重永远都不会满意,何况秦予乔还处于标的状态,不管是出于虚荣心还是其他因素,秦予乔还是很难过自己不能穿着漂亮的衣服出现在众人面前,做一只又漂亮又骄傲的孔雀。
——
周日上午6希睿还在琴房练琴,老师在的时候端着小身板弹得格外认真,老师一走,就胡乱弹着琴键,欢乐的小摸样像是在演奏自己编的小曲子,弹得最欢乐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了:“希睿。”
6希睿转过头,6景曜已经过来了,边上还站着他的钢琴老师。
钢琴老师笑着跟6景曜说:“希睿很有天分呢,都能自编曲子了。”
6景曜“嗯”了声,然后对钢琴老师说:“我接希睿早点回去。”
6希睿坐在6景曜车上的时候很得瑟:“你今天能来接我是想跟我一块儿去接予乔姐姐是不是?”
6景曜:“顺便而已。”
6希睿明显对这话不满意,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嘀咕了一声朝6景曜伸出手:“手机借我用用。”
6景曜并没有将手机给希睿的意思,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前方说:“你昨晚不是已经联系过她了么?”
6希睿:“昨晚是昨晚,而且没有说具体见面的时间。”
“说了,时间是下午1点。”6景曜提醒说,顿了下,“如果不想变成一个让人讨厌的小孩,就要学会少说多做。”
“你偷听我跟予乔讲话。”6希睿质问自己的爸爸。
6景曜非常不屑地开口:“是你自己说得太大声了。”
昨晚6希睿是在自己房间给秦予乔打电话的,而6景曜耳朵虽还算好使,但是也没有好使到可以隔两面墙听到儿子的说话内容,外加他也没有贴门偷听的习惯。
至于他怎么知道希睿和予乔的对话内容,他只是“不小心地”将手机通话设置里的录音功能打开而已。
6景曜昨晚从儿子那里拿回自己的手机后,将里面那段5分47秒的对话足足听了四五遍才罢休。
她样子的确变化很多,但是声音却是没有变化的。
那天在电梯里,他忍不住问询她几楼,她开口说话的那一刻,他的心脏有点不好用了,心律加快,呼吸急促,还有一点眼疼和耳鸣,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之不好受就是了。
——
秦予乔早早就约了白绢陪她逛街,扫荡了一圈后也算满载而归,在房间试穿衣服的时候,白绢望着镜子里面的秦予乔,感慨她瘦得真快,然后还伸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腰:“再过一阵子估计就重新拥有当年的小蛮腰了。
秦予乔笑笑,对着镜子拉衣领,白绢有点奇怪说:“你真跟6元东交往了。”
秦予乔不知道如何形容她和6元东现在的状态,想了下说:“半交往状态吧。”
白绢“切”了一声,整个人往后面的床躺去,双手交叠顶着脑袋,打量着秦予乔一会,问了一个好奇自己多年的问题:“当初你跟江华是怎么分手的?”
秦予乔怔了下。
白绢难得礼貌起来:“不能说?”
秦予乔轻笑起来,转过头:“没什么不能说的,就一件破败事儿。”
确实一件破事,那天是秦予乔的生日,因为那时候秦彦之和白天瑜正在闹离婚,所以都没有人给她过生日,然后江华打电话来约她一块儿打牌,地点是在他家的一处别墅。
秦予乔是奔着江华肯定要给她一个惊喜的念头赶过去的,结果江华真的只是找她打牌,然后那天她运气又不好,连输了两盘后心情不好地站起来说不玩了。
江华让她上楼休息,然后就在她在楼上转了几圈的时候,整幢楼的灯瞬间熄灭了,她心想,江华估计是要给她一个恶俗的 surprise了,立在原地四处转了转,结果碰到了一堵人墙。
“然后呢?”白绢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说下去。
秦予乔无奈扯了下嘴角,说:“我以为那人是江华,然后就……吻上了他,吻到一半的时候现自己吻错了……”
就在以为自己和“江华”最难舍难分的时候,别墅的灯亮了,周维围绕着一圈男女朋友和同学,他们手里有捧蛋糕的,有拿鲜花的,还有拿着礼花正要往她身上喷的。
他们有人喊:“surprise!”
有人叫着:“生日快乐。”
就在这时,欢呼过后是一片寂静和呆愣,大家几乎都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嘴巴张着,一脸不知道如何表达的惊讶,至于站在中间的江华,手里还拿着一束大概有一百来朵的玫瑰,脖子上围着的是她送给他的“温暖牌”围巾,一种非常绿的墨绿色。
第十四章
白绢不厚道地笑,侧躺在床上手托着脑袋打量着秦予乔:“那个……江华就是为了这事跟你分手的?”
秦予乔点了下头,继续说下去:“那时候大家都好面子,谁也不愿意下台,然后就彻底分道扬镳了。”
秦予乔回想起来,当时的现场气氛还真是一片尴尬的鸦雀无声,而先打破的这种紧绷的氛围的是人是江华,他先是深深地瞅了眼秦予乔后,然后扔掉手上的玫瑰花后就冲上来给秦予乔身后的这个男孩一拳,当天邀请的人都是江华的好友,外加这位“陌生”人士大家都不认识,所以在场的男生看见主角都冲上去了,也全都上去拳打脚踢,原本一个生日party演变成了一个殴斗群会。
白绢越笑越大声,不怀好意地开口问:“那个倒霉的男的是谁啊?”
秦予乔摇头:“不记得了。”秦予乔倒不是故意隐藏,她是真的不记得了,她黑灯瞎火认错了人是因为那人的身高和身形跟江华都格外相似,后来灯是亮了,但是围观的人如此多,外加她还要面对绿了脸的江华,哪还有心思去仔细看那人的长相,不过也略瞧了一眼,还算白净。
后来闹分手的时候,江华每次提起这件事,都用白斩鸡来代指那个男孩,比如:“秦予乔,如果不是我们一群人打扰你们两个,你是不是还能跟那只白斩鸡继续吻下去啊?”
而她呢,觉得江华实在不可理喻,然后就开始了一段时间的冷战。
冷战是分手的前奏,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错。
秦予乔告诉白绢她和江华分手是双方都没有下台,其实她是为了面子才这样说,当初她是有下台的,冷战之后是她先道歉,即使她要去道歉的时候大嘴巴许植已经提前告诉她,江华和陈萌在一块了。
她是怎么道歉的呢,写好了检讨书,买了礼物,按理说诚意也算倍儿足了,提早两小时在江家门口等他,看见江华出来后,又是道歉又是递礼物的,态度诚恳语气柔和:“江华,我知道你跟陈萌交往是为了气我,不过事情是由我引起的,所以我可以完全不计较,你现在去跟陈萌分手,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然后江华呢,秦予乔至今还记得江华那时候的神色和口气还真挺爷们的,先是斜睨了她一眼,然后从她手里拿过她要送给他的礼物,居高临下开口:“礼物我就收下了,就当咱们的分手礼,至于跟萌萌分手,不好意思,我没有劈腿和吃回头草的习惯,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是恢复朋友的关系。”
既然求和不成,秦予乔一把夺过送给江华的礼物,然后砸在江华的身上:“你去死吧。”说完就转身离去,不顾身后江华哇哇大叫的声音,秦予乔送给江华的礼物是一块她亲手制作的砚台,一个量足体积大的砚台。
那时秦予乔觉得江华是活腻了,所以分手后的愤怒多过于伤心,现在想想,其实那时候她自己也挺横的,说穿了,她跟江华是半斤八两。
白绢听完整件事后倒是不笑了,反而十分小心地问了一句:“乔乔,你觉得因为这种破事分手遗憾吗?”
秦予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答白绢:“有什么遗憾不遗憾的,当时都还小,加上我和江华性格都受不了气,分手是迟早的事情,所以还不如早点分开,而且我觉得那时候我们的感情可能跟爱情无关,年少的喜欢而已,谈感情就跟过家家似的,自认为曾经沧海难为水,其实是少年不识情滋味。”
白绢并不同意秦予乔这话,她的观点是年少的感情才是最纯真,这种没有杂质的感情也是值得回忆和珍藏的。
秦予乔笑笑,白绢看见她试穿了好几套衣服:“今天有约会?”
秦予乔想到了下午和6希睿的见面,嘴边漾起了舒心的笑意:“和一个小帅哥的约会。”
——
只是碰面的时候,小帅哥后面还跟着一个老帅哥,6希睿抬头见秦予乔面色惊讶,连忙做起了介绍:“予乔姐姐,他是我爸爸,你们已经见过面的。”
秦予乔伸出手:“6先生好。”
6景曜握住秦予乔的手:“叫我名字就好了,上次秦小姐连夜专门过来看望我,这一次一定要好好请秦小姐吃顿饭以表达我的感谢。”
秦予乔笑很尴尬,想起上次的乌龙事件是自己没有考虑周到,正要解释一下的时候,6景曜已经打开车门,而且是副驾驶的位子:“请。”
秦予乔不好意思,摸摸6希睿的头:“我做后面就行了。”
6希睿也开口:“我跟予乔一块儿坐后面。”
6景曜含着笑意,得体地关上车门,然后上车之后动引擎出去6家了。
秦予乔坐上了6景曜的车,看了眼6景曜开车的方向,只觉得事情的展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她原本跟6希睿约好是她接他来白家画画的,结果刚要出门就碰上了6景曜开来的车,至于6景曜,他的神色坦然地解释:“家里有几幅希睿上学画的画,秦小姐正好可以过去好好指导一下希睿,至于作画的工具,我也全让人准备好了。”
秦予乔手里拿着前几天给希睿买的礼物,从见面到上车,希睿一直盯着她手上的大堆东西看,故意问:“予乔姐姐,你手上的是什么啊?”
这时予乔才想起礼物还没有送出去:“希睿,送给你。”
6希睿满脸欢喜地看着秦予乔手里礼物袋子:“那么多都是给我的?”
秦予乔:“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就胡乱买了几样。”
6希睿低头默数着礼物的数量,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心里早就了乐开了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都很喜欢。”
秦予乔笑:“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6希睿又长又卷的睫毛扑闪了两下:“你送的我都喜欢。”
前面的6景曜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清了清语气开口:“希睿,赶紧谢谢秦小姐。”
秦予乔连忙说:“6先生客气了,我很喜欢希睿这个孩子。”
6希睿开心得厉害,自觉地往想要同秦予乔亲昵:“谢谢予乔……姐姐。”
前面的6景曜笑了笑,开始跟秦予乔聊了最近房产的问题。
秦予乔目前在秦记建筑工作,需要了解s市的房地产市场,所以6景曜主动聊起的这个话题时,她是乐于参与这个聊天话题的,因为6景曜虽然只是闲聊,总能无意透露了不少有用的信息给她。
只是这点却让6希睿郁闷了,竖着耳朵努力听懂秦予乔和6景曜的说话内容,却还是一知半解,所以整个过程就是,6希睿不断问为什么,秦予乔停下来解释,然后6景曜又挑起新的话题,不过一路上的气氛倒是意外的其乐融融。
——
来到6家,保姆上来询问6景曜:“先生,晚上在家吃吗?”
6景曜顿了下,然后望了眼秦予乔,转头开口说:“不用了,今天我们出去吃。”
秦予乔笑呵呵,然后身边的6希睿已经催了:“予乔姐姐,去我的书房帮我画画吧。”
6希睿的小书房里画画的工具应有尽有,还有专门定制过来的画架,秦予乔走到画架跟前,6希睿便像个小模特一样立着秦予乔的对面:“我是站着好还是坐着?”
秦予乔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坐着吧。”
然后6希睿还真的安安分分地在椅子上坐下,模样安静,最大的动作就是偶尔抓了下头,
秦予乔之前也给一些孩子画过画,一个也没像6希睿那么能坐的,秦予乔边画边笑:“希睿,你可以站起来动动的。”
6希睿摇头:“如果动了就画得不像了。”
秦予乔总是很容易被这个小男孩感动,心里暖洋洋的:“你要相信我,而且你不管你如何活动自身子,你都是希睿啊。”
然后6希睿就伸手抓了抓头,就在这时,6景曜从外面走进来,6希睿端着小身子打招呼:“爸爸。”
秦予乔闻声转过头,“6先生。”
6景曜眉头不经意皱了下:“秦小姐真的不用那么客气,叫我景曜就可以了。”
秦予乔觉得6景曜这人实在奇怪,明明自己一口一个秦小姐,却要求她叫他景曜,秦予乔左右想了想,终于想出一个称呼:“我还是叫您6爸爸吧。”
6景曜先是默了下,然后扯了下嘴巴:“……秦小姐觉得好就行了。”
秦予乔干笑,转过身继续画画,6希睿坐在小椅子上笑得很欢乐。
大致模样勾勒好的时候,秦予乔招呼6希睿过来看,6希睿跑过来看着白纸上的“自己”,忍不住说:“予乔姐姐真厉害。”
6景曜适当开口:“其实希睿从小很喜欢画画,可惜一直找不到一个好老师。”
秦予乔:“如果希睿真的喜欢画画,我倒是可以给他介绍一个专业的美术老师。”
然后6希睿开口了:“予乔姐姐你画得那么好,为什么不能教我呢?”话音刚落,就被6景曜呵斥了,“予乔那么忙,怎么会有时间过来教你画画。”
6希睿低下头,一副说错话的模样。
秦予乔还真是为难厉害:“其实我就是业余水平,怕是要耽误了希睿。”
6景曜勾起了一丝笑意,顿了顿,深明大义地说:“其实秦小姐真的无需勉强,哪能事事都顺着小孩子的心愿呢,希睿最多也就难受几个星期而已。”
秦予乔干笑了两声,低头对上6希睿黑亮的眼睛,抬起头对6景曜说:“如果您不嫌弃,那我就收了希睿这个学生了。”
6景曜弯了下唇,没继续说什么,而6希睿则是欢乐地抱住秦予乔腰:“予乔姐姐,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画画,不辜负你对我的厚爱。”
秦予乔将手放在希睿的脑袋上:“画画只是兴趣,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学习。”
“这倒不是。”6景曜面如春风地看着秦予乔,“小孩子的兴趣也是很重要的,希睿喜欢画画是遗传,说不定也能像她妈妈一样成为画家呢……”
6希睿猛地抬起头:“我妈妈是画家?”
6景曜点头:“算是吧,半吊子的画家。”
6希睿问秦予乔:“半吊子是什么意思?”
秦予乔有点不好解释,看向6景曜,神色淡然,似乎也在等她的答案,秦予乔对上6希睿期盼的神色:“半吊子的意思就跟我一样,是一个业余画画的。”
6希睿一副恍然明白的样子:“就是跟予乔姐姐一样厉害的意思是吧?”
秦予乔笑了,不忍心打击6希睿:“是。”
快要吃饭之前,6景曜出去接了个电话,而6希睿则立马从书架上把自己以前的美术作业取下来给秦予乔看。
6希睿的画让秦予乔忍不住表扬他,虽然年龄小,画画却很有想象力,线条也比较流畅,她问6希睿之前是不是学过。
6希睿摇摇头,表情有点失落。
秦予乔一张张地翻着6希睿的画,其中有一张是一家三口的水彩笔作品,秦予乔盯着6希睿画的“妈妈”看,图画里这女人的脸被他涂成了巧克力的颜色。
6希睿在边上解释说:“元东说我妈妈可能比较黑。”
秦予乔一阵莫名的心酸,她也从别人嘴里听了关于6希睿妈妈的故事,版本不一样,但是唯一都相同的是,就连6希睿自己本人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一次也没有。
两人坐在小书房的落地窗前的羊毛地毯,然后6希睿用一种带着点悲伤口气对秦予乔说:“予乔姐姐,我跟你说个秘密,你不要跟别人说。”
秦予乔望向6希睿,因为6希睿语气里的悲伤,她的心情都沉重起来,清了清口气:“什么秘密?”
6希睿似乎还在犹豫,这个秘密是他还是第一次告诉别人,甚至他都不敢问爸爸确认这个秘密的真实性,犹豫了很久,抬着小脸小心翼翼开口说:“我觉得我可能是一个试管小孩。”
秦予乔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震惊,因为太震惊都忘记了安慰6希睿,然后就在这时,6景曜的身后从门口传来:“6希睿,你在胡说些什么。”
第十五章
关于“试管婴儿”这个词汇的理解,在6景曜的脑海里是不孕不育、性功能障碍以及gay之类的概念。
而在6希睿的理解里呢,就是那种没有妈妈的那种小孩,这个小孩不是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而是在实验室里的试管里长大的。
所以6希睿虽然委屈6景曜为什么生气,但是也不敢继续造次,立马从羊毛毯上爬起来,低垂着脑袋立在6景曜跟前,一脸懊丧的表情。
秦予乔欲要开口替6希睿说话,6景曜反而望向秦予乔:“小孩子口无遮拦,让秦小姐笑话了。”
在如此敏感的话题面前,秦予乔觉得自己还是少说为妙,低头看了眼希睿委屈巴巴快要哭了的模样。还是多嘴了一句:“可能希睿只是太想他妈妈了而已,您也别怪他。”
就在这时,6希睿抬起头,左手拉着秦予乔的衣角,好像找到人为她撑腰一样,语气有点冲,瘪了下嘴说:“如果我妈妈只是一支试管,我想她做什么?!”
“……”秦予乔真要给6希睿跪下了,拉了下6希睿的手,“希睿,别这样。”
6希睿很少会像这样像一只小狮子似的脾气,不过这只小狮子立马被秦予乔收住了,安安静静地杵在她的身边,秦予乔抬头看向6景曜,只见他面色沉沉,正以为他要训斥希睿的时候,他缓了缓语气说:“希睿,我已经很清楚明白地告诉过你,你是有妈妈的,只是她暂时离开你了,以后不准胡乱猜测,知道了吗?你已经7岁了,就要为自己说出口话的负责任,今天幸好你告诉的人是秦小姐,如果你跟别人四处嚷嚷自己是试管小孩,别人会如何看待你,又会如何看待我?”
秦予乔默默看向6希睿,然后听到6希睿轻轻“嗯“了一声,似乎在承认自己错了,就是有点放不下面子,扭捏了一会开口,“那她为什么要暂时离开我呢?”
6希睿刚问出这个问题,6景曜就抬眸看向秦予乔,秦予乔心里也百味交集,心里大致明白6希睿的妈妈估计真的没了,6景曜只是骗了个暂时性的理由糊弄糊弄儿子,现在希睿要刨根问底,6景曜一时也想不出解释的原因。
秦予乔想了想,替6景曜开口回答:“你爸爸不是说你妈妈是画家吗,很多画家们为了寻找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通常是居无定所的,希睿,我想你妈妈应该是这样所以没有时间陪在你的身边。”
秦予乔说完,6希睿倒是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的话,倒是6景曜笑了,轻扯了下嘴巴对6希睿说:“希睿,你把秦小姐送你的礼物拿到楼上去,下来后我们就出去吃饭。”
6希睿说好,然后便提着大包东西出去了,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对秦予乔说几句话:“予乔姐姐,你等我啊。”
秦予乔:“去吧。”
6希睿离去后,小书房里就剩下秦予乔和6景曜两个人,刚刚结束了如此敏感的话题,秦予乔有点局促,低头看着6希睿画着的“一家三口”,6景曜也瞥了眼希睿的画,然后淡淡开口:“刚刚多谢秦小姐找得好理由骗希睿。”
6景曜说谢她,眼里并没有多少谢意。秦予乔:“我也不想希睿太伤心,多于孩子来说,母亲的意义总是特别的存在。”
6景曜笑:“秦小姐也是女人,那你认为孩子对于一个母亲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秦予乔:“……当然是她人生最重要的宝贝。”
“是吗?”6景曜突然话锋一转,俊眸陡地一深,直视着秦予乔,“那你又如何理解那些抛夫弃子的女人呢?”
秦予乔张了张嘴,满脸不可思议。
“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并没有指希睿的妈妈。”说完,6景曜敛眉看了秦予乔一眼,“走吧,我已经定好了酒店包厢。”
——
关于6景曜请她吃晚饭,秦予乔真觉得有点受不起,虽然站在她身边的6希睿已经雀跃地手舞足蹈,刚刚上楼的功夫就已经穿上了她送给他的新衣服,衣服很合身,是一件明黄色的羽绒外套。
6希睿主动拉上她的手:“予乔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黄色啊?”
秦予乔笑笑:“因为黄色代表活泼、快乐和光明,就像希睿你给我的感觉一样。”
6希睿开心地把自己想张膏药一样地黏在秦予乔身上,结果被6景曜一把拎开:“秦小姐,上车吧。”
秦予乔犹豫了下:“要不把元东一块儿叫上吧……人多热闹。”
6景曜忽然一笑:“……也好。”
——
6元东赶到酒店包厢的时候,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眉目飞扬地在秦予乔身边坐下:“叔叔说你收了希睿当学生?”
秦予乔点头:“只是教希睿画画而已。”
6景曜悠悠开口:“所以今天的晚饭还算是希睿的拜师宴。”
拜师宴其乐融融,尤其是6希睿,因为兴奋话特别多,就连6景曜也意外自己儿子怎么那么能讲,讲完了学校的趣事,又开始讲自己的兴趣爱好。
“希睿什么时候有足球赛啊,可以邀请我去看吗?”秦予乔问。
“下个月就有。”6希睿喜形于色,“下个月儿童杯足球赛,我是前锋。”
“前锋啊,就是专门踢进球的前锋吗?”秦予乔笑着夸赞说,“真厉害。”
6希睿摸摸自己的耳朵:“最重要的是大家配合好,不止是我,我的队友们也都很厉害。”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6元东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名字,对予乔和6景曜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电话是王宝儿打过来的,因为知道了6元东是6景曜的侄子,想让他到6景曜那里替她告个假。
6元东靠在墙面上说:“没问题,这事交给我吧,别担心,他不会辞退你的……”
王宝儿说了声谢谢,然后说作为感谢,她想请他吃顿饭。
6元东原本是想拒绝的,结果说出话的却是:“我请你吧,地点和时间都你定。”
王宝儿爽快地答应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明天晚上六点,你来s大接我。”
……
6元东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秦予乔只是对他笑笑,也没有问他是谁打来的,这点还真没有准女朋友的自觉性,之前江岩就常在6元东面前诉苦老婆对他的盘查过严。
然秦予乔虽然没有问什么,6景曜却问他了:“元东,刚刚是谁的电话?”
“……江岩的。”6元东回答。
6景曜抿抿唇,然后转过头对儿子说:“希睿,你应该以牛奶代酒敬你的予乔姐姐一杯。”
6希睿眨了眨眼睛,然后站起来有模有样敬起了秦予乔,“予乔姐姐,我敬你,祝你……越来越漂亮。”
“谢谢希睿啊……”璀璨的吊灯光下,秦予乔脸颊红扑扑的,就像喝了酒似的,6景曜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后又看向希睿,一样红的小脸,外加水漉漉的大眼睛,如果皮肤再白一点,真的就成女孩子了。
因为这个原因,有时候6景曜是真的挺嫌弃6希睿的,遗传什么不好,遗传了他妈容易脸红的坏毛病。
——
拜师宴结束,秦予乔是坐着6元东的车回去了。一路上运气不是特别好,几乎每个路口都碰到红灯,终于等到绿灯的时候,前排的车一直停着不动,6元东有点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
秦予乔转过头看向车窗外,车水马龙的道路看着静寂又热闹,然后6元东开口说话了:“予乔,现在还挺早的,不如我们一起去江岩的会所玩一玩吧。”
秦予乔扭过头看向6元东,只见他神色如常,停顿了一会,也转过头看她:“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
秦予乔沉默了,半晌,开口:“以后吧。”
“予乔,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自卑,你很好……我……”6元东有点语无伦次。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自卑了?”秦予乔突然笑了,目光泛冷,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得那么敏感,难道就像别人所说的 “女人越胖,脾气越怪”?
6元东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伤害了予乔,道歉说:“对不起,乔乔,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很好,所以……”
“你觉得我很好,可惜还是觉得我胖了对吧?”秦予乔笑了笑,反问6元东。
6元东:“我没有。”
“你既然说没有,那我相信你。”秦予乔看向6元东,“不过你的朋友呢,他们呢?”
6元东沉默了。
“所以我说再等等,一方面我们还有时间更加了解对方,另一方面,我承认我自己也接受不了我现在的体型,但我不是自卑,而是我不想听到类似‘秦予乔配不上6元东’的话从你朋友口里说出来,因为这样子实在是太伤情面了,到时候你又要怎么处理呢?我又应该怎么回应你朋友对我的看法呢,委屈接受还是索性自嘲?很抱歉,我还真接受不了,因为我也没觉得自己哪儿差劲了。”
车里陷入了沉默,秦予乔说完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了,她在6元东面前一向都是脾气很好,只是不知道今天的情绪如此不稳定。
很长一段时间6元东什么也没说,只是拉上她的手,顿了顿,“乔乔,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秦予乔默默转过脸,不过也没有抽开6元东拉着她的手,感觉到6元东捏了捏她的手心,秦予乔转过头有点理亏似的开口:“我刚刚是不是太凶,吓到你?”
6元东说笑道:“我妈说老婆凶点好。”
秦予乔扑哧笑了。
——
6元东送秦予乔到家后,独自去了江岩新开的会所,江岩见面就问他:“不是说要带你的准女友过来的么?”
6元东耸耸肩:“她没时间。”
然后江岩就在边上劝了:“你何苦呢,子成上个星期也见过那个秦小姐了,你知道他回来后怎么跟我说的么,真的太胖了,你何必往火坑里挑呢,你们6家也不缺钱啊?”
6元东压着心里的火:“有完没完了?”
江岩摊手:“我不是为你好吗?”
6元东骂了句国骂,江岩不理会,嬉皮笑脸地搭上6元东的肩膀:“这样子吧,我让我老婆给你介绍一个妹子,等会她也会过来,s大音乐系系花呢。”
“闲腻了啊。”6元东真的生气了,转身要走,江岩拉住他,苦口婆心:“见了人再走啊。”
江岩是真的属于闲腻了的那种,他今天一边让6元东带那叫什么秦予乔的过来,一方面让自己女朋友找几个漂亮妹子过来撑场合,意思很明白,就是让秦予乔产生羞愧之情主动离开6元东。十几年的兄弟情义,他江岩还真不忍心6元东低配了秦予乔。
——
冷处理,是男人最爱用的分手伎俩,姚小爱琢磨了很久6景曜对她的态度,得出一个结论,她可能是被冷处理了。
终于就在姚小爱快要没耐心继续这样耗下去的时候,6景曜一个电话过来了,约她出来见一面。
姚小爱还是挺了解6景曜的,他这次约她出去要么求婚要么分手,她倒是希望第一种,只是不管直觉还是理智告诉她,6景曜是找她分手来着。
实为有点不甘心,也不想就这样放弃,姚小爱在电话里说:“晚上我有事,没办法出去。”
6景曜倒也不急:“那就明天或者等你有空了我们再约。”
姚小爱沉不住气开口:“在哪儿见面?”
6景曜:“就在你家附近的茶餐厅吧。”
6景曜是送希睿回到家后再出门的,6希睿见他要走,明显有点不开心,走楼梯的时候因为赌气故意走得很大声,好像用这种方式在抗议一样,结果6景曜皱着眉瞪了他一眼,6希睿就安分了。
第十六章
6景曜离去后,6希睿就从床上爬出来,然后用家里的座机给秦予乔打电话,其实有时候小孩子也会突然“寂寞空虚冷”起来,所以他就想找个人说说话,而脑子里出现的人又只有予乔姐姐一个人。
聊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保姆催了两次才让6希睿挂断电话,慢吞吞重新上了床,保姆从6希睿房间走出来的时候顺带把明天要送去干洗的衣服带出来,结果刚拿起床边这件黄色羽绒服,6希睿就探出了脑袋:“这件衣服我明天还要穿的。”
保姆低笑出声,想想衣服的确只穿了一天,就将它放下了,然后关心地问了句:“希睿很喜欢那位秦小姐吗?”
6希睿毫不迟疑地点了两下头,在保姆离去将门带上的时候,有礼貌地跟保姆说晚安。
然后6希睿在闭眼要开始睡觉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跟予乔姐姐打电话都没有说晚安,想着想着,整个人又懊恼起来,小腿在床上蹬了蹬。
第三天,保姆真觉得希睿身上这件衣服也该脱下来了,结果6希睿把衣服袖子摊开给她看:“你看,一点也不脏。”
保姆就只好去找6景曜,6景曜默了会:“他喜欢就让他再穿多一天,明天干洗好再让他继续穿几天。”
6景曜说这话也是有自己私心的,他每天看着希睿穿着这件衣服蹦蹦跳跳,居然也变得不那么讨厌了,所以秦予乔有些话还是靠谱的,黄色是让人心情舒畅的颜色。
所以秦予乔送给6希睿这件明黄色的羽绒服,6希睿小盆友就这样连续穿了一个星期才换下来。换下来的这天,6希睿的心情就有点不好了;而6景曜也觉得6希睿变得不那么顺眼了,话多,长得太像女孩子,每天总是不停为什么为什么,给他买的《十万个为什么》又不爱看,总之问题太多,每天管他嫌烦,一天不管又皮痒,有时候火气上来恨不得将他扔出去。
所以每当太头疼的时候,6景曜就格外记恨6希睿的亲妈起来,她倒是清静了,哪有当妈的有她那么清闲的命了,居然还给他谈起了恋爱,享受起风花雪月来,这算什么事儿。
——
秦予乔可不清闲,也没有多少风花雪月的事等着她处理,这个星期里,一方面她开始重新整顿秦记经营策略,停了两个之前在做的项目,这两个项目都是夏均平以前负责的,所以她停了这两个项目是变相断了夏均平的财路,按理说既然是在别人家打工总要安分点的,只是这位仗着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还真恼羞成怒把这事上告给了g市目前的正宫娘娘—夏芸。
秦予乔接到夏芸的电话并不意外,夏芸还是老样子,总喜欢摆着和气的样子说带刺的话,大概就是夏均平为了秦记虽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意思是她做事情有点不近人情。
秦予乔实在没什么什么耐心听夏芸说完,挂上电话从时代大厦电梯出来的时候正巧遇上秦记楼下公司的一位会计师。
因为这位会计师是6景曜的女朋友,秦予乔也从公司的女员工里听到她的一些八卦,姚小爱,28岁,就在大家都认为她嫁进6家是早晚的事情,最近传闻出来她和6景曜分手了。
八卦水太深,所谓的“知情人士”又太多,就连秦予乔的秘书都爆料了一些关于6景曜和姚小爱的事,是因为门第差别,是6老先生不同意才导致两人分手散场。
版本太多,加上6景曜这个未婚爸爸本来就是个热点,这几天关于6希睿到底是谁的孩子简直是本星期最大的热门。
秦予乔想到6希睿说自己是试管婴儿的伤感表情,就莫名心酸外加胸闷各种不舒服,所以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她刚对一帮人了火——“如果再继续八卦就立马结算工资走人!”
然后安静了,也清净了。
姚小爱从电梯外面进来的时候冲她笑了笑,秦予乔很莫名,身为八卦女主角,姚小爱倒显得很淡定,依旧光鲜亮丽地上班下班,说来这点倒是让秦予乔挺喜欢的。
另一方面,下个月初六就是舅舅白耀的六十大寿,事情太多,秦予乔不得不帮忙,这期间倒是跟6元东的母亲杨茵茵接触了不少。
杨茵茵是舅妈杜玉珍的好朋友,所以这次白耀寿宴,她就过来帮杜玉珍的忙,所以秦予乔几乎每天也都能跟杨茵茵打上照面。
杨茵茵是一个热情又前卫的女人,每天都能找出6元东好多糗事跟秦予乔分享,从6元东小时候将晚上尿湿的床单偷偷藏起来的糗事,讲到高中因为被女孩子追急了要转学的囧事,越是尴尬的她总能越说得带劲儿。
“东东上幼儿园的时候特别讨厌女孩子,连坐都不让跟女孩子坐在一块呢,上了小学后才稍微好一点,然后我就特别郁闷啊,担心他是不是有那方面的问题,后来才现是这孩子死心眼,是在臭矜持。”杨茵茵拉着秦予乔的手说个不停,恨不得把关于6元东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顿了下,似乎再套她的话,“乔乔啊,你觉得我们家东东怎么样啊?”
秦予乔笑着开口:“很不错啊。”
杨茵茵没想到秦予乔回答得那么总结性,继续问:“具体点呢?”
秦予乔真的很想笑,同样拉上杨茵茵的手:“正直善良,年轻有为,另外还很……帅。”
杨茵茵这才满意了,秦予乔这个准儿媳妇她是越看越满意,忍不住摸摸她的手,然后又拿起来看看,“乔乔,杨阿姨怎么觉得你最近瘦了好多啊,是太累了,还是在……减肥?”
杨茵茵问得很小心翼翼,似乎在顾着她的自尊,秦予乔顿时对杨茵茵好感倍增:“我每天是会做一些有氧运动,可能有点效果了。”
“其实胖点倒真无所谓。”杨茵茵说得是实在话,主要是秦予乔真的很合她眼缘。
秦予乔笑而不语。
然后杨茵茵又问了秦予乔平时都爱做什么运动,还约定了她下个星期一块儿打球或者游泳。
说到游泳,秦予乔就有点后怕,连忙摇头:“不会游的。”
杨茵茵眉眼弯弯:“没关系啊,倒时候叫上东东,他游得不错,让他教你。”
秦予乔:“……”
——
6家的男人的确都很有游泳基因,可惜6希睿这个小孙子并没有遗传到,晚上泡澡的时候在浴缸里练习蛙泳姿势,结果连续呛了好几口水。
6希睿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小脸格外红扑扑,6景曜看见了招呼他过去,顺便拿起他挂在脖子上的浴巾给他擦了下头后问他:“这几天你的予乔姐姐有联系你吗?”
6希睿摇摇头:“没,不过前几天联系了,说有空带我去公园画画。”
“真没有其他联系了?”6景曜表面无波,只是淡淡看了眼儿子。
6希睿心虚地低下头:“她说明天来学校看我踢球……”
“还有吗?”
“真没有了。”6希睿保证说。
“让阿姨将你头吹干,晚上早点睡,我有事出去一趟。”6景曜将蓝色浴巾还给6希睿,站起来正要走的时候,又想起一件事,转过头说,“你的新家庭老师最近也有事不能过来了,所以晚上的时间你就看看课外书或者练琴都可以。”
6希睿点头,对6景曜做了一个“ok”的手势,脸上的表情有卖乖的迹象:“没任何问题。”
6景曜轻哼,出门前换了一套衣服,在换衣间正要拿起一条蓝色条纹领带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响起一句话:“我觉得你打粉色的领带好看。”
6景曜唇儿微抿,然后从抽屉里拿出里面那条唯一的粉色浅纹的领带对着镜子比试了下,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系上。
——
晚饭后,秦予乔被杨茵茵拽着去参加一个所谓的妇女聚会,聚会地点是6元东二姑姑名下的一座私人别墅里。
秦予乔真的可以说是被杨茵茵强制性拽过来的,她现在体型要比只有158cm的杨茵茵大只一点,但是杨茵茵拉着她就往外走的架势,她还真挣脱不了。
不能耍脾气走人,秦予乔只能在车上给6元东了短信,让他快点过来将她解救出去。
结果平时回短信比网还要快的6元东,这次却迟迟没有回复她短信,秦予乔背靠在车上,杨茵茵一脸笑容:“那边正三缺一呢,乔乔就陪我们一帮老女人玩玩呗。”
哪里三缺一啊,她和杨茵茵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开了一桌了,而杨茵茵所谓的“三缺一”是指第二桌三缺一了。
6家的女人都格外热情,尤其是这位6元东和6希睿的二姑姑6家瑛,她和杨茵茵一进门,这位二姑姑便站起来拉着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予乔啊,我上个厕所,你来帮我打啊。”
秦予乔有点坐如针毡:“我不怎么会玩。”
“没事儿,反正输得也是家瑛的钱。”对桌一个女人笑着对她说,长相是里面最出挑的一个。
秦予乔干笑两声,她是真的不怎么会玩麻将,就在这时,有个小保姆模样的小姑娘从外面跑进来,用s市本地方言对里面的女人说:“老六过来了。”
老六就是6景曜,6家排行第六,小保姆跟6家瑛久了,也习惯性跟着6家瑛叫6景曜老六这个称呼。
6景曜进来的时候,杨茵茵忍不住挤兑他:“景曜你今天怎么那么得空啊,我们今天可是妇女联欢会,你过来做什么?”
6景曜春风满面,拿掉脖子上的围巾,悠哉游哉地走到秦予乔的跟面,好像并没有看到她,自己找了个空的椅子坐下来:“二姐告诉我知道到这儿热闹,所以就过来凑个热闹。”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了。”6景曜刚说完,6家瑛就从楼梯转角处走过来,边走边搓着刚抹过护手霜的手,笑着说,“我是让你把希睿带过来玩玩,可没让你一个人过来啊。”
“希睿明天有个球赛,我就让他早点睡了。”6景曜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两声,跟6家瑛解释说,顿了顿,略惊讶地看向自己对面的秦予乔,“好巧,秦小姐居然也在这里?”
秦予乔抬眸,真觉得6景曜的笑意过于灿烂了,笑容都快融进大厅吊灯落下的光影里,有点耀眼了。
第十七章
秦予乔上学那会班里有个男生外号“少女之友”,专解少女之忧,平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往女生成对的地方凑。精修“少女成长烦恼”这种课题的研究,对于一些女孩的私密问题懂得比生理老师还要多,所以在班里女生缘格外好,女生们也都喜欢在他那里取经。
所以当6景曜眉欢眼笑地往这儿凑过来的时候,秦予乔不厚道地想6景曜是不是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妇女之友”。
“秦小姐也喜欢玩麻将吗?”6景曜又开口问她,语气有点熟稔。
秦予乔只觉得6景曜的笑容在自己眼前晃啊晃啊,晃得自己脑子有点堵塞,又忘了该怎么称呼6景曜才好,脱口而出的又是一声:“6爸爸……”
有人笑,“秦小姐不用那么客气,叫他老六就可以了。”说话的是6家瑛。
“呵呵……”6景曜脸上的笑容有轻微的凝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自然,轻扯了下嘴角,“秦小姐倒是一下子把我叫老了。”
“能不老吗?儿子都7岁了。”秦予乔对面那个面容姣好,看着大概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开口,“以后秦小姐没准还要叫你一声叔叔,你们要差一个辈分呢?”
“五姐,你还真是提醒我了。”6景曜笑着开口,笑容意味不明,目光从秦予乔身上收回,淡淡地落在麻将桌上,似乎研究起牌来。
秦予乔抬头看了眼她对面这个女人,原来她就是6家的五小姐6家敏。
刚刚6家敏说她跟6景曜以后还要相差一个辈分的话意思很明白,就是她嫁给6元东后就成了6景曜的侄媳妇,的确是相差一个辈分。
对于这些玩笑话秦予乔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只是容易脸红,加上室内暖气开得足,所以微微感到脸颊有些烫。
杨茵茵看到秦予乔脸色潮红,便替自己这个准儿媳妇开口说话:“秦小姐可是我带过来的客人,我可不准你们拿她开玩笑。”
“冤枉啊,大嫂,我也只是太想喝秦小姐这杯侄媳妇茶了,难道不想早点喝到儿媳妇茶吗?”6家敏说话的声音又亮又响,引得一桌子的女人笑逐颜开。
这下秦予乔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看见6家瑛过来,站起来对她说:“还给您玩吧……”
结果6家瑛笑吟吟地按住秦予乔的肩膀:“就替我打呗,别担心,赢了算你,输了就算……老六的。”
被点名的6景曜很快就开口道:“二姐,原来你让我过来就这个意图啊。”
“去,我到底什么时候让你过来的,你自己要来凑热闹就赖在我头上。”6家瑛毫不客气地挤兑回去。
“是啊,老六最近可赚了不少,今年上市的益刚汽化效益很好吧,说起来老爷子最偏心的还是你。”说这话的是6景曜的三嫂张琪,张一禾的女儿,之前也算是s市的名媛。
“最苦最累的活都给了我,爸哪是偏心我,我倒希望能像三哥一样给自己放放假,然后好好出国玩一趟呢。”6景曜语气无辜,带着点感慨,只是话音刚落,气氛就有点尴尬了。
尤其是6家瑛,忍不住咳嗽起来。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就刚刚开腔的这位主和秦予乔最自然,秦予乔自然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6景曜口中的三哥上个月刚被老爷子卸了职,然后三哥索性带着情人出国旅游了。
本就是一件尴尬事,没想到被6景曜就这样提起来,气氛如果不怪倒奇怪了,不过在场的女人个个都有擅长粉饰太平的本领,尤其是6家俩姐妹,一个负责安抚张琪,一个责备起6景曜:“老六这人说话一向不过脑,三嫂你别介意啊。”
张琪笑笑:“我怎么敢跟老六计较呢,以后能不能吃上饭估计还要看你们家的老六给不给呢。”
又是一阵安静。
秦予乔心里好笑,打算继续看戏,忍不住抬眸看了眼6景曜,他依旧神色淡然的样子,过了会,他开口了:“三嫂放心,如果倒时候您真需要景曜给你一口饭吃,我也肯定会……”6景曜说到一半被走过来的6家瑛捣了一拳,弯了弯嘴角,没有继续说下去。
刚刚杨茵茵正端着杯子喝水,差点被呛了口,转过头去咳嗽,秦予乔转身帮忙拍背,6景曜瞥了眼,垂下眼。
6家瑛笑嘻嘻地拉着6景曜来到秦予乔身边的一张凳子坐下:“秦小姐不怎么会玩,你来教教她,到时候别等秦小姐输了轮到你掏钱了就说我欺负你。”
对于6家瑛这个安排,6景曜倒是很满意,收敛了刚刚神色里的厉色,恢复了满面春风,开口:“那我就教教她吧。”
秦予乔真心觉得今天的6景曜有点欠扁。
6景曜就坐在秦予乔身边的凳子上,稍微靠近点就能贴在秦予乔的身上了,6景曜侧过身子半靠在秦予乔的椅子上,右手随意放在椅背上,左手从后面伸过来调整秦予乔桌前的十三张麻将牌,一边调整一边出啧啧声,很有师傅的派头。
“二姐还真是坑人,摸到差牌就故意让秦小姐顶替你上场。”6景曜对6家瑛说。
6家瑛:“不是什么牌到你手里,差牌也能变好牌吗?”
6景曜不以为然:“庄家谁啊?”
“不就是你跟秦小姐吗?”6家敏答道。
6景曜摇头失笑,修长白皙的手指抽出一个多余的三筒打出去,然后放在椅背上的手轻碰了下秦予乔的后背,“摸一个回来。”
秦予乔现在还真不自在了,虽然6景曜也没靠得她多近,她总觉得耳边像是有人在吹气似的难受,随手摸了一个张牌回来给6景曜,6景曜将它翻过来看了眼,出一个类似“呵”的声音,“秦小姐手气不错啊。”
杨茵茵跟6家敏一块儿坐在6家瑛那边看着,听6景曜这样子一说,不由开口问:“老六要赢了?”
6景曜摇头,眼里含着笑:“看错了。”然后把刚刚秦予乔摸过来的牌又打了出去,随后又轻碰下秦予乔的肩膀,“再摸个回来。”
秦予乔转过头:“6爸爸,要不您坐这儿吧,我先看你打。”
“不行,这样才学得快。”6景曜一口拒绝了秦予乔的提议,一副为了她好的语气,顿了下,又提起了她对他的称呼问题,“你也别一口6爸爸6爸爸的,如果觉得叫我老六奇怪,就叫我一声六哥,也不枉我坐在这儿教你跟她们玩s市的本地麻将。”
“还六哥呢,美得你。”6家敏笑了,“秦小姐,别客气,叫老六就可以,等大家成了一家人后,你也不是叫他什么六哥,而是六叔。”
6景曜呵呵笑了两声,没说话。
对6景曜的称呼倒是真难为了秦予乔,暖气太热,身后又有一个“移动火炉”,秦予乔只觉得脑门疼得厉害,转过头索性真叫了6景曜一声:“六少。”
6景曜扯动嘴角的,倒不再说什么,继续教指挥秦予乔打麻将。
“秦小姐芳龄啊?”张琪不咸不淡开口。
秦予乔觉得张琪这人说话是让人有点不怎么舒服,又怪又腻歪的感觉,正要回答的时候,杨茵茵已经替她开口了:“比东东小两岁,26呢。”
“还真小呢,都看不出来啊。”张琪对秦予乔笑笑。
这是说她老相了吗?秦予乔回视了一眼张琪,然后坐在她对面的6家瑛轻笑一声开口,“怎么会,我倒觉得秦小姐看起来才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呢。”
张琪扯扯嘴巴,还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胡了,清一色碰碰和,庄家海底捞月。”6景曜打断了张琪的话,将秦予乔身前的一排麻将翻下,然后眉开眼笑,双目斜飞地对张琪开口,“三嫂,还有吃饭的钱不,要不先把这麻将钱给我,一共是每人五万八千三百八。”
“哎哎哎哎,你这臭小子。”6家敏忍不住又笑又骂,“到底是什么手气啊。”
“都是秦小姐摸得好牌,是她手气好才是。”6景曜微微一笑,歪过头看了眼秦予乔一眼,“是吧?”
秦予乔扯了个笑:“是六少牌技好才是。”
张琪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老六,这几天外面传闻你跟那位会计师小姐分手了,这事真的还是假的?”
6景曜抬眸瞅了眼张琪,没立马开口回答。
张琪继续说下去:“难怪今天那么有空来这儿凑儿了,我倒是没见过那位小姐,大嫂,你见过没?”
杨茵茵心里还是偏向6景曜的,所以说话自然向着6景曜:“人我是没有见过,不过之前听说她跟景曜的公司有过合作关系,其实关于那位姚小姐景曜他也从没有往家里领过,外界的传闻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可能两人根本没有在一块过,结果还先有了分手谣言了。”
“当事人不是在这儿吗?”张琪说上瘾了,“老六啊,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可都是自家人啊。”
6景曜抬起头,奉上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极是温和,开口说话的时候,秦予乔只觉得有徐徐不断得热气喷洒在她的耳侧。
“我跟姚小爱是交往了一阵子,不过总觉得不合适,上个星期就分手了。”6景曜说得很轻松,然后慢悠悠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的粉色领带,“我去趟洗手间。”
——
6景曜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感觉感觉手臂被人一扯,转过头看向立在自己跟前的6家瑛:“怎么了?”
6家瑛打量着6景曜,说了句“跟我来”后,便将6景曜拉扯到后面的一个小客厅里面。
小客厅没有开灯,6家瑛拉着6景曜进去后先关上门,然后再打开灯,沙边上的落地灯“兹”的一声打开后,顿时整个小客厅变得明亮起来。
6景曜微眯了下眼睛,等着6家瑛先开口。
“你到底想怎么样?”
6景曜:“什么我想怎么样?”
“别人不知道,我可看得出来你今天是为谁过来,原本昨天我还奇怪你怎么打听起你大嫂的动静来了……”6家瑛有点难以开口,索性开门见山起来,“这女孩可是大嫂看上的儿媳妇,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什么太不应该了?”6景曜吐出一口郁气,落地灯反照在6景曜白皙俊秀的面孔,是一片模糊的白晃晃,他开口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懒又带着点沙哑和颓软,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
“她是希睿的妈妈。”
6家瑛愣住了,说不出话来:“……”
6景曜背靠墙面,抬抬眼皮,瞅了两眼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的6家瑛:“二姐,你倒说说我追回我自己的女人,这又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呢?”
6家瑛张张嘴,眉头全皱在了一起:“如果那位秦小姐真的是睿睿的妈妈,她还答应跟东东相亲也太胡闹了。”
“不关她的事。”6景曜口气很淡,“她现在什么也记不得了。”
6家瑛:“什么也不记得了是什么意思?”
6景曜眼眸一敛,心口腾地烧起一把火,因为口气带着火,说出的话就带那么点阴阳怪气:“我怎么知道她脑袋是被门夹住过了,还是被什么驴给踢过了!”
……
第十八章
6景曜走出来的时候,他原先靠着秦予乔的位置已经被杨茵茵占去了,乍眼看去,秦予乔和杨茵茵这两人像母女似的在有说有笑。
6景曜移开视线,他觉得秦予乔这人虽然没什么大聪明,但是小聪明也还是有的,不过今天她还真的蠢得可以,居然真的会跟着杨茵茵来这儿参加什么妇女聚会,想当妇女想疯了么?
6景曜慢悠悠回到麻将桌前的时候,后面还跟着一脸纠结的6家瑛。
“玩得怎么样了,赢了还是输了”6景曜开口问。
秦予乔怔了下,反应过来6景曜是在问自己,秦予乔有些抱歉地开口:“输了一点儿。”
6景曜离去后,秦予乔连输了两盘,不过因为第一盘就赢了十几万,现在输多少她根本没任何感觉,杨茵茵麻将玩得也不是很好,第二盘就是她指导她玩的,结果一次性输了快有个万把块,第三盘她自己一个人打完,倒只是小输而已。
6景曜十分鄙视秦予乔口中的“一点儿”,冷不丁对一桌子的女人开口,“你们继续玩吧,我先回去了。”
“那么早啊。”6家敏笑着说,“赢了钱就想走?”
“不是输了算我,赢了算秦小姐么,哪有我的份。”顿了顿,6景曜收了收玩笑的口气,颇正经又无奈地开口,“没办法,家里还有个小的,有点不放心。”
秦予乔想:6景曜这个父亲貌似还挺有责任感的,就在这时,6景曜看向她:“秦小姐走了吗?我正巧顺路,倒是可以送你。”
秦予乔还真是想走了,但是她是跟着杨茵茵来的,总不能跟着6景曜回去。
杨茵茵笑着开口:“等会我让司机送乔乔回去啊。”
“司机?”6景曜声音一顿,“是小张吗?”
“是啊。”杨茵茵爽朗应答,“怎么了,景曜?”
6景曜带着点抱歉对杨茵茵说:“大嫂,真不好意思,刚刚我有个朋友打电话过来向我借车,我就让小张将车先开去应个急。”
“啊?”杨茵茵倒是不怀疑6景曜话里的真实性,想想只能向6家瑛先借辆车,这时6家瑛硬着头皮开口,“这样吧,就让老六送秦小姐回去,大嫂我们再玩晚点,秦小姐不像我们,明天还要去公司上班呢。”
“对哦。”杨茵茵也琢磨不到6家瑛话里有什么不正常的,望向秦予乔征求她自己的意思。
秦予乔想了下:“那我先回去了。”
“好。”杨茵茵拉着秦予乔的手对6景曜说:“老六,那就麻烦你了。”
6景曜一副没什么所谓的模样:“那就走吧。”
——
6景曜是自己开车过来的,门口停着的这俩卡宴就是他的,秦予乔已经不是第一次坐6景曜的车,整个人走到外面后也轻松自在很多,笑着对6景曜说:“谢谢你啊。”
6景曜最受不了的就是秦予乔这样的笑容,大方得体自然清甜,她是舒坦啊,把所有的纠结和难以忍受的折磨全丢给了他,不由冷嗤一声:“秦小姐,上车吧。”
秦予乔有点受不了6景曜时不时冒出来的阴阳怪气,瞅了他一眼,打开车门上了车。
虽然6景曜这个人虽然有点怪,但是开车还会很稳的,度和方向都掌控得游刃有余。只是车内气氛有点闷,秦予乔找了个话题:“6先生麻将玩的不错啊。”
“哦。”然后就没声音。
秦予乔摸了下自己的鼻子,转过头去。
大概过了一分钟,6景曜终于耐不住了,面无波澜地扯开一个老话题,“刚刚不是一口一个六少叫得很欢么,怎么又变成了6先生了,秦小姐对人还真一下子热情一下子冷淡,我都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她什么时候一下子对他热情?一下子又对他冷淡了?什么不知道回应?秦予乔扭过头看着6景曜,扯笑:“难道6先生喜欢被叫六少,直说嘛。”说完,秦予乔一字一顿地叫了6景曜一声“六少”。
6景曜的脸在车厢晦暗的光线里有些不分明的,忽然他朗笑两声:“我跟秦小姐开个玩笑而已,我只觉得秦小姐一下子六少,一下子6先生,一下子又改口称我什么6爸爸,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6景曜将话这样一绕,秦予乔倒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了,愣在这里的时候,6景曜又开口了:“刚刚大嫂说了秦小姐几岁啊?26还是27吧,其实我也没长你几岁,你就叫我景曜,我呢,也叫你名字,咱们就以名字相称,说不准以后还真成一家人呢,不用那么见外的。”
6景曜说到一家人的时候故意顿了顿,不过秦予乔只认为6景曜话里的一家人是她以后会嫁给6元东的意思。
想起6元东,秦予乔又想起6元东还没有回她短信,怕他等会看到短信会赶到他二姑姑那里找他,所以拿出手机打算给6元东打个电话。
“给谁打呢?”6景曜问。
秦予乔觉得6希睿为什么问题那么多肯定是遗传6景曜的,因为6希睿的关系,秦予乔和颜悦色地对6景曜解释说:“给元东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回来了。”
秦予乔有时候说话很实诚,因为心里坦荡所以没什么顾忌,结果很普通的话进了6景曜的耳朵就不一样了。
6景曜笑笑,打开了点车窗换气:“怎么跟出个门还要随时汇报,希睿都比你有人权。”
秦予乔拿手机的手忍不住抖了下,解释说:“我来的时候联系过元东让他过来接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免得他白跑一趟。”
“哦,那你打吧。”6景曜情绪不明地扔给她这样一句话,可能因为有些人当惯了Boss或者本身气场的关系,秦予乔只觉得自己现在还真像6景曜说的“没什么人权”,连打个电话都要他批准。
顿时有点同情起6希睿,有次通话希睿跟她抱怨6景曜专政没人权,看来是真的。
——
电话铃声响了,6元东听到熟悉的铃声急着找手机,就在这时,王宝儿拍了下他的后背,将一只手机递给他:“是这只吧?”
“谢谢。”6元东接过自己的手机,看了眼里面的来电号码,连忙走到外面按了接听键:“乔乔。”
……
6元东挂上手机的时候才现里面有一条短信是予乔来的,看了看短信来的时间,心里有点堵,恨不得立马见到她。
6元东回去的时候王宝儿出来送他,筒子楼的楼梯有点窄,王宝儿就跟在6元东的后面走着,楼梯灯是感应的那种,每走一楼灯就亮一盏,两人的脚步声在这不算深夜的夜晚有点突兀,就像王宝儿跳得有些快的心脏。
走到楼梯口,6元东转过身,手里还抓着一件大衣:“别送了,回去吧。”
王宝儿笑着说:“谢谢你能过来帮我修水龙头,这个小区没有物业,我也不知道哪儿找人帮忙。”
“不客气,我把你手弄伤了,帮忙是应该的。”6元东说,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那我先走了。”
王宝儿笑容清甜,说话语气却有点淡:“那么再见咯。”
“嗯。”6元东点了下头,然后上了一辆停在楼下的雷克萨斯。
——
秦予乔不知道是6景曜太客气了,还是油箱里的油不够了他不好意思说,车开到江东别墅区外面就停了下来。
而6景曜的原话是:“等会找车位太麻烦,就停在这儿吧,我下车送你。”
但是大晚上需要找车位吗?
其实也没有多少路,一路树影重重,秦予乔突然觉得这个画面有点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所谓的“似曾相似”又上来了,刚刚打牌的时候她无意看了几眼6景曜的手,脑门上的神经跟吃了跳跳糖似的乱跳,心慌的感觉比第一次看清楚6元东的手还要强烈。
秦予乔觉得自己的“神经病”肯定还没有好,她真不应该为了体重问题而太早停药,结果因为走神,只感觉左脚一拐,崴了。
秦予乔要蹲下去的时候被一只手拎住,她觉得自己这个体重,6景曜还能把持住她实在太不容易了。
脚踝处传来突然的绞疼痛得秦予乔眼眶都快冒出眼泪了,就在这时,6景曜那种寡淡薄凉又带着点嫌弃的声音就在她头顶上方响起:“你现在这个体型根本不适合穿高跟鞋,我说你这人真的是胖了也不忘臭美……”
秦予乔有些愣住了,不过脑子还没有开始转,6景曜又开始指挥起她来:“别蹲下啊,先动一动,然后走几步。”
秦予乔真是百感交集,6景曜这人虽然嘴巴有点毒,心肠还是不错的。
她按照他说的动了动自己的脚踝,然后走了几步,疼痛感果然减轻了不少,秦予乔转过头对6景曜笑了下,而6景曜则是嗤笑一声,悠悠道:“人胖了重心会往下移,走路的平衡感是会差些的。”
秦予乔气得只觉得上下牙床跟打架似的,差点要爆粗口了,结果6景曜又淡淡飘了句:“不会让我背你回去吧,我可背不动。”
“你!”秦予乔原先只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因为太过生气一下子跳了出来,路灯不够亮,6景曜倒是没有看到秦予乔冒出来的泪花,依旧一副嫌弃得厉害的样子,然后他慢悠悠地在秦予乔跟前蹲下身子:“要不还是试试吧,说不准也能背得动的。”
第十九章
秦予乔看着真蹲在她身前的6景曜,一股气就冲到了脑门绕啊绕啊,连同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个不停,窘促地立在他身后“喂”了两声,舌头都有点打结了。
结果前头的6景曜倒是有点不耐烦了,催促她快点上来:“赶紧,别等我后悔。”
还后悔呢,秦予乔真怀疑6景曜是不是雷锋上身了,明明荒唐的是他,倒是她感到羞愧不已,秦予乔压低声音开口道:“不用你背。”
6景曜扭过脸,俊朗的侧脸染上了头顶清辉的月色,可惜月色并没有柔和了他的五官,“什么?”
秦予乔加重语气:“我说不用您背,不用您那么好心。”
“哦,早说啊。”6景曜先是默了下,然后拍拍自己的膝盖站起来,神色自然地好像忘了刚刚自己做了多么荒唐的事情。
“你……”
夜风习习,秦予乔崴着脚立在别墅区外头,因为怒火中烧倒是不觉得冷了。
6景曜斜斜睨秦予乔一眼,一脸淡漠地想起在苏格兰福斯湾南岸的岩石城堡里,也是这样有风没星光的夜晚,也是这个双颊微红的女人,一边甩着手上的高跟鞋一边趴在他的肩头笑嘻嘻念叨:“六哥……六哥哥……6小六……6毛驴儿,你怎么走得那么慢呢?”
同样也是不停地换着称呼叫他,不过那时候她叫他是“六哥”、“6小六”、“六哥哥”;现在是“六少”、“6先生”、“6爸爸”……
有时候人生出的岔子,就像老天的恶搞剧。
——
秦予乔微拐着腿走到白宅门口的时候,6元东正好从白宅里面走出来,看到她后面站着的6景曜微愣了下,然后迈着一双长腿朝她走过来,笑着开口:“谢谢小叔叔送乔乔回来。”
6景曜漫不经心地开口:“没什么。”
秦予乔转过身:“要进去喝杯水吗?”
“不用,我还不渴。”6景曜抬了两下眼皮,视线在秦予乔左脚处落了一会移开,“再见了。”
秦予乔懒得再开口跟6景曜说话,倒是6元东笑嘻嘻道:“叔叔再见啊。”
6景曜望向大侄子,“不跟我一块儿回去吗?”
6元东微微一笑:“我先送乔乔上楼。”
“哦。”6景曜点了下头,顿了会,转身离去。
6景曜离去的时候6元东看向秦予乔的脚,担忧问:“乔乔,怎么了?”
“崴了。”秦予乔往6元东身上一挂,整个人比面对6景曜时不知道轻松多少,“小东子,赶紧扶我上楼。”
——
6元东从楼下取冰敷的冰块回来的时候,靠在沙上看杂志的秦予乔无意看到6元东有点湿掉的衬衫,仰头问:“怎么取个冰也能把衬衫弄湿了?”顿了下,不等6元东开口,“你把冰给我,我卫生间洗手台下方有吹风机,你去吹吹干。”
6元东低头看了眼自己衬衫胸口处的湿痕,一股自己也清楚的慌乱从胸口升起,像是水浸湿的衬衫,湿意会一点点儿蔓延开来。
衬衫倒不是取冰块的时候沾湿的,而是帮王宝儿修水龙头的时候不小心湿掉的,6元东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慌乱,但是他还是慌了,所以有时候男人的心比大脑要诚实一点。
就好比男人在诱惑面前,别以为他们一副坦然全然不知的模样,其实比谁都早感觉得到诱惑出的讯号,不过这种“讯号”经过男人的大脑cup处理过之后就变成了普通的人际交往,然后继续无愧于心地继续解释诱惑的讯号。
6元东从白宅开车回去的路上,王宝儿来一条短信,是一条感谢短信,6元东按掉手机,没有回复。
——
6希睿其实也不知道予乔姐姐到底会不会观看他的球赛,不过今天他打算用上次予乔姐姐送给他的护膝上场。
6景曜对这种少儿足球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一窝还没有门的猫眼高的屁孩子围着一个足球跑来跑去,通常是一场球下来还进不了一个球。
因为这样,今年希睿三月份的足球比赛他虽然也去了,不过却是摆着一张脸看完的,对比身旁一群挥着小旗拉着横幅一下子尖叫一下子欢呼的父母,他是里面最另类的,也是最吸引眼球的。
所以如果今天不是知道秦予乔那人会去看希睿的球赛,6景曜是不可能坐在二小足球场的看台上的。
——
6希睿还没有上场,低着头坐在6景曜身边,他已经穿好了整套运动服,双手无精打采地玩弄着膝盖上的护膝,时不时往扭头往看台门口望两眼。
至于6景曜就淡然许多,至少没有像儿子一样扭头看那女人是不是来了,只是有意无意瞥了眼手腕上的表,凉凉开口:“6希睿,你可以再把脖子扭歪一点,等会上场踢球的时候最好连球门的边都踢不着了。
6希睿一声不吭地转回自己的脑袋,过了会,问6景曜:“爸爸,你觉得予乔姐姐会来吗?”
6景曜也帮儿子参谋了两句:“你有没有告诉她几点和比赛的场地?”
6希睿鸡啄米地点头:“都说了。”
6景曜扫了眼台下附小和十二小的比赛:“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她会不会来。”
6希睿感受不到爸爸语气里的不满情绪,追问:“我问你觉得予乔她会不会来?”
6景曜轻哼,正想开口让希睿别等了的时候,6希睿已经站起来往看台进口那边跑去,欢乐地跟一只小猴子似的:“予乔姐姐,我在那边,在这边!”
6景曜顺着希睿跑过去的方向看去,秦予乔身上的蓝色运动套装居然跟希睿是同一个颜色的,略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西装,顿时烦躁起来。
“6总。”秦予乔噙着笑容跟6景曜打招呼。
6景曜半眯着眼睛,也是笑容灿烂:“秦小姐还真是朝三暮四,又改称呼叫我了。”
秦予乔笑,还真是头疼,就在这时,一只小手拉上她的手:“予乔姐姐,你坐我这边。”
6希睿将自己的座位跟原本爸爸留给秦予乔的换了换,秦予乔笑着摸了摸6希睿的头,询问:“睿睿什么时候上场啊?”
6希睿看了眼对面的红色计分显示器上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秦予乔在6希睿右边坐下,四处望了望四周,都是夫妻组合过来看孩子踢球的。早上起来的时候秦予乔就有些后悔,只是答应了希睿又不忍心放他鸽子,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过来了。
就在这时,有人跟6希睿打招呼,身上穿着跟他同一颜色的运动服,6希睿看到他也很开心,勾住这个跟他差不多高男孩的背,指了指球场上一个喝水的高个男孩:“今天的大黄蜂太嚣张了,等会你就负责防着他,然后我从左边进攻。”
男孩也慎重地点了下头,仰头对6希睿说:“没问题,队长。”
听到“队长”两字,秦予乔看6希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带着点敬意。然后男孩看向6希睿,笑嘻嘻地问:“希睿,这是你新妈妈吗?”
6希睿脸色立马变得通红:“不是……不是,她是予乔姐姐。”
男孩跟着6希睿开口:“予乔姐姐好,我是颜舒冬。”
颜舒冬离去的时候,6希睿小声地跟秦予乔说:“舒冬是我的好朋友,他跟我一样,也是没有妈妈的孩子。”
这是个不愉快又尴尬的问题,因为6景曜就摆着脸坐在一边,秦予乔拉着6希睿的手转移话题:“原来希睿还是队长啊。”
6希睿挠着头,耳根红红的。
就在这时,6景曜笑着开口了:“他们原来的队长上个月腿断了,希睿是临时顶上去的。”
6希睿:“……”
秦予乔:“……”
哨声响起,快要上场的时候教练过来叫人,6希睿站在教练的身边负责整队工作,虽然6景曜说希睿只是个临时队长,秦予乔觉得希睿这个队长倒是当得有模有样的,尤其是比赛开始之际,将11名主队包括12替补队员叫过来围成一圈打手喊加油来鼓舞士气。
秦予乔坐在看台看得情绪涌动,就在这时,她感受到6希睿转过头来看她,秦予乔冲他挥手,人一激动就犯傻了,站起来冲他喊:“希睿加油!”
因为现场的年轻父母基本也是出于激动状态,甚至有个爷爷举着旗子喊叫,像她大声喊加油的行为倒是没什么,只是转过头碰到6景曜平静的脸色时,倒是将她衬得突兀了。
秦予乔干笑两声:“希睿真的很棒。”
6景曜也望了一眼已经在球赛上跑动儿子,不置可否勾了起嘴角,虽然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明写着“那是我教得好”这几个字。
2o分钟过去,上半场结束,经过一群小孩的你争我赶,二小和附小都各自进了一球,二小这对的得分球虽然不是希睿踢进去的,结束的时候希睿还是非常高兴地和他们的队友相拥庆祝。
刚刚进球的时候秦予乔看得很仔细,如果那个球没有希睿的配合拦截,他的队员是不可能踢进去。
秦予乔在英国的时候也看过不少场儿童杯,球场上最容易出现的问题就是小朋友都为了抢着自己踢进球而忘了配合,所以对于刚刚看到希睿放弃自己进球的机会而配合自己的队友,秦予乔是感到又欣慰又骄傲。
6希睿这孩子总是让她骄傲和自豪,虽然秦予乔也不知道自己站在什么角度感受这份骄傲,只是有时候情绪来了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住,更别说追究其中的为什么,她甚至在想6希睿的妈妈是谁。如果真的还在这个世界上,怎么舍得丢了那么优秀的孩子,他都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呢。
他有次告诉她,他还是很想自己的妈妈的,虽然不知道她是方的还是圆的。
6景曜侧过头看秦予乔,脸上的神色也变了变,顿了下递了一瓶水给她:“现在中场休息,你给希睿送点水喝。”
第二十章
秦予乔去给6希睿送水的时候,6希睿顺便将他的队友一个个介绍给她认识,小队长派头十足。
“予乔姐姐,他是张少达,是我们队的守门员,很厉害的。”
“杨伟,中锋。”
“王宇杰,后卫。”
“颜舒东,刚刚你们见过面的,跟我一样,也是前锋。”
“……”
七八岁的小朋友的嘴巴有甜的,也有让人头疼的,比如这位中锋杨伟,6希睿介绍完后,便笑嘻嘻地调侃起他来:“队长啊,她是你新妈妈啊,还是老女朋友啊?”
6希睿耳根子一下子变通通红,像是被惹怒了,立马吼了回去:“杨伟,明天我就告诉陈岚岚说你喜欢他。”
杨伟摸了摸自己鼻子,乖乖地叫了秦予乔一声:“这位姐姐,刚刚我是开玩笑的。”
6希睿这才露出满意的脸色,秦予乔心里汗,这群小不点才几岁啊,就喜欢来喜欢去了,6希睿倒是懂得以暴制暴,不知道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
6景曜坐在高高的观看台上,看着秦予乔围绕在一圈孩子的中间指手画脚的样子,心里猜测她的老毛病肯定犯了,人家教练都在边上,她需要凑上去瞎指挥吗,也不嫌丢人。
秦予乔在球场上还真的当起了教练的角色,开头主要是希睿问她自己踢得怎么样,然后她表扬他之外还指出了些问题,比如可能从右侧进攻更好,因为这样更容易可以使对方离开防守位置,突破他们的防线。
不知道是不是她跟希睿讲“战术”的时候表情过于专业了,还是她现在的体型给人信赖感,或者只是单纯的捧6小队长的面子,在秦予乔跟6希睿讲完她的看法后,杨伟王宇杰他们就凑上来了:“予乔姐姐,那你你觉得我怎么踢比较好呢?”
然后秦予乔就有点骑虎难下了,不忍心丢了6希睿队长的面子,绞尽脑汁地“指导”起来,结束的时候,还得到了6希睿教练的赞扬:“你也是足球爱好者吧?”
秦予乔:“还好还好……”
——
下半场的球场相对上半场1:1的紧张的局势就比较没有悬念,因为在开头前十分钟里,二小上场进球得分的队员又踢了一个球进去,之后颜舒冬也踢进了一个球,然而这场儿童争夺赛得到□的是最后两分钟的时候,二小的 9号球员给大家带来的惊喜。
先是一个帅气的假动作,然后是漂亮的运球过人,最后一脚进球。
二小的9号球员是6希睿。
秦予乔看过不少球赛,其中不少有经典场面,里面也会有激动人心的对决,但是从来没有过当6希睿最后将球踢进球门时来得让她振奋和热血。
在6希睿进球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心里迸出来热烈的火花一样,霹雳巴拉的,烧得她快要手舞足蹈起来,都忘了原先她和6景曜的尴尬处境,抓起他的手就一块儿站起来,激动地高喊:“睿睿进球了!进球了!”
是啊,臭小子终于进球了,不枉他在这儿坐了那么久。
6景曜略瞥了眼秦予乔拉着他的手,嘴角荡漾起舒心的笑意看向场下的儿子,只是还没有荡漾两秒,秦予乔就已经松开了他的手,并尴尬地对他开口:“不好意思……那个……我太激动了……”
6景曜扯了两下原本上弯的嘴角,静若止水地开口,语气又带着一点意味不明的感慨:“秦小姐是真的很喜欢希睿啊。”
秦予乔坦然笑:“希睿很讨喜。”
6景曜目光灼灼地望着秦予乔:“讨喜的孩子太多了。”
“……”秦予乔只觉得自己的天灵盖抽了抽,“可能我跟睿睿比较投缘吧。”
6景曜展开一丝笑容,不急不缓开口,嗓音低沉厚实,像是认同秦予乔的话:“的确是有缘,如果不是看秦予乔那么年轻,我都认为秦小姐是有过孩子的,寻常女人哪有秦小姐那么有……母爱呢?”
6景曜说到这里停下来,双眸含笑,好像真的在赞扬她的母爱光辉似的。
秦予乔涨红着脸,如果不是上次她在6家瑛已经见识过6景曜的口无遮拦,秦予乔必定认为6景曜这人舌头一定是沾过鹤顶红的。
那尖酸刻薄的语气,估计放七八斤的强碱都中和不了啊。
——
球赛结束的时候,二小的队员全部热情相拥,包括场下几个从来没有上车过的队员,彼此击掌表达胜利和喜欢,最后是6希睿意气奋地开口:“这个周日我请客。”就在秦予乔思考6希睿是不是太阔绰的时候,听到他请伙伴们吃的是校门口的云吞面。
有人请客自然有人欢呼,秦予乔看着一群人中间的6希睿,希睿这个孩子在他的伙伴面前倒是很有小大人样子。
球场上还有不少父母都拿出相机给自己的孩子拍照,秦予乔很想跟6希睿拍照留念一张,不过也不好跟6景曜开口,结果倒是6景曜主动提起了:“你跟希睿站到那里,我给你们俩照一张。”
秦予乔应声说好,挥手招呼6希睿过来。
因为刚从球场上下来,6希睿已经满头大汗,头上的毛跟过了水似的湿漉漉,小脸红扑扑得像一只大苹果。
秦予乔带着6希睿来到6景曜所指的地方,半蹲下身子跟希睿一块儿对着6景曜手机喊:“茄子!”
6景曜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两人,按了两下屏幕,心里正打算让旁人帮忙给照个三口照的时候,秦予乔已经将6希睿那群队友全都叫了过来,然后对他灿烂一笑:“6景曜,你再帮忙照几张吧。”
果然她不叫他6总和6爸爸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好事情。
……
心不甘情不愿照出来照片是不会好看的,偏偏回去之后6景曜还是翻着手机的相册看了好几遍。她一直都是爱笑的,以前的她看起来语笑嫣然,现在虽然胖了,他也觉得是笑颜如花的。
好像他对胖瘦的审美会随着她的体型改变一样,之前觉得身轻如燕的她明艳动人,现在瞧着胖了后的秦予乔,也是让人舒心舒服的,只是唯一不那么舒心的,她将他忘了。
但是想到如果忘了他是她能重新出现在他生命里的条件,他还是很感谢老天爷的,虽然总有那么点遗憾和空缺。
可能真的胖了的关系,他看她现在穿的衣服多是大方简单的,这点真的不像了爱丁堡那个俏丽的女孩。
——爱臭美,爱自拍,常常拉着他一块儿对着摄像头摆着“V”字手;高跟鞋不离身,所以会扭着腰身就跳到他身上;对他各种挑剔和要求,连做|爱的时候,也要提醒他不要弄乱她的型。
整一个神经病!
——
秦予乔看完希睿的球赛回公司才现要做的工作一大堆。秦予乔本质不是女强人,当初接手管理秦记绝对是意气用事,纯粹是想给g市的夏芸添点堵。
现在托着腮在办公室审核报表的时候,才明白像她这种给自己找事而妄图给她人添堵的方法实在不可取。
晚上还有一个饭局,饭局产生的原因是有人想买走她手上的所持的苏氏股份。
苏氏的股份之前夏均平以投资的名义用秦记的钱买入的,买入的时候因为苏寅正还活着,所以买来的价格是高的,现在苏氏因为苏寅正去世乱得跟一锅粥似的,股价已经跌了不止一点,比如这个星期就连续两天跌停。
所以夏均平这人是出了名的没脑子,基本上是买什么赔什么!
不过苏氏这几天股价连续跌停,也不能排除有人内部操控股价,因为要购买她手上股票的人,是6景曜。
6景曜多黑啊,秦予乔想。
——
饭局的地点是s市出了名的玉府楼,秦予乔到时候已经不少老板到了,她是唯一的女老板,不过不是唯一的女性,因为不少老板还带了漂亮的女秘书。
之前听说6家的几家上市公司里是出了名的美女多,秦予乔还想看看6景曜的秘书是不是里面最漂亮的,结果现6景曜用的是男秘书。
玉府楼的顶级宴会厅,秦予乔到的时候就有侍者过来带领她,然后直接带领到6景曜坐的饭桌上,而且还是他身边的一个空位。
秦记持有苏氏的股份并不多,秦予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自己不够资格坐在这个位子上,弯下腰低声问6景曜,态度诚恳:“6总,我坐这儿不合适吧?”
6景曜抬眸看她,因为刚刚还跟一位老板谈笑风生结束,所以他脸上一直挂着未褪的笑容,此时的6景曜看起来也是平易近人的。
所以在秦予乔弯着腰询问6景曜后,6景曜笑着招呼她靠近点,秦予乔是真的以为他有什么正经话要告诉她,可能是她坐那儿比较好之类的话。
就连外人看起来,6景曜噙着笑意扭过头在秦予乔耳边说话的模样,看着也像是商场老人在对一个新人谆谆教导、耳提面命。
结果就在大家都羡慕6景曜要说什么金玉良言给秦记老板听,6景曜在秦予乔耳边吐出的话是:“让你坐这就坐这,怎么废话就那—么—多—啊!”
第二十一章
“让你坐这就坐这,怎么废话就那么多啊。”
秦予乔不可思议地望着6景曜,她又不是希睿,他凭什么那么说她,而且她也不是来蹭吃的,她是秦记的总经理,虽然她没有他那么有钱,他也不能如此羞辱她啊。
秦予乔默默看了眼6景曜,正要调头就走的时候,6景曜笑容满面望着她:“秦小姐先坐下吧,等人都到齐了我们再一起商量讨论你提出的问题。”声音比之前凑在她耳际开口的时候不止高了多少分贝,在座的老板们听到6景曜的话,都以为秦予乔迫不及待要开始说合同上的事,好心提醒秦予乔:“秦经理啊,6总肯定不会亏待我们这群老股东的,你就放心吧,咱们坐下来边吃边谈啊……”
秦予乔心里郁闷,挤了个笑,只能在6景曜边上的位子坐了下来。
有些饭局虽然里面有个“饭”字,但是大家都不是来吃饭的,甚至现在的进行的把酒言欢也只是个清淡开头而已,真正的饕餮盛宴往往在后头,比如酒饱饭足后,6景曜肯定要站起来说一句:“现在还早,我在对面的xx皇家夜总会已经订好包厢,我们就移位到那里去吧。”
后来事实的确像秦予乔猜的这样,只是她没想到大家都在举杯互敬的时候,6景曜居然让侍者给她盛了一碗米饭上来,然后笑宴宴地对酒桌上其他人解释道:“刚刚开宴的时候秦小姐还问了我一句,等会吃饭的时候能不能上碗米饭给我啊。”6景曜说完还转头看向秦予乔,奉上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温和,惹得众人纷纷侧目将视线投在她身上。
原来如此啊!
大家听完6景曜的解释都笑出声,对桌一个人操着一口闽南腔的男人开口:“秦老板真是个直爽人啊,其实我也不爱喝这些酒,6总,要不给我也上口饭吃。”
全场乐呵,秦予乔勉强地扯了下嘴角,然后默默看着眼前这碗米饭,原先冒起的一股气倒是也不出去了。
秦予乔吃了口碗里米饭,倒也软糯香甜,侧过头看了眼还在谈笑风生的6景曜,正巧他无意扭过头对视上她的眼睛,深幽的眸光闪过一丝笑意。
秦予乔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实在对不起6景曜对她的“照顾”,举起桌前的温热玉米汁:“6总,我敬你,以后还要靠您多多照顾。”
“秦小姐客气了。”6景曜举起手上的酒杯,与她玉米汁轻碰一下,“以后我也有需要你照顾的地方。”6景曜说得意味深长。
碰杯的时候,一个娇甜的声音响起:“秦经理怎么可以用玉米汁敬6总呢,怎么也要换个红的吧。”
秦予乔知道这位女秘书只是开玩笑,或者单纯调节饭桌气氛,正所谓无酒不欢,想要解释自己不能喝酒的时候,6景曜薄唇微抿了下,已经开口了:“这个没什么,秦小姐虽然是女性,却不是来陪酒的。”
毒,真毒!秦予乔都不知道是感谢66景曜呢,还是感谢6景曜呢?刚刚开口的女秘书略尴尬地笑了下,调整了脸上的笑容低下头去。
——
玉府楼对面就是一家顶级的夜总会,从玉府楼出来就可以看到对面闪烁着黄色招牌。因为白绢是各种夜总会的常客,秦予乔对s市的夜场倒也有了解,基本上分四类,有只服务男顾客群体的,也有只针对女顾客群体的,也有男女都服务的,还有一种就是专门服务一种边缘化群体的夜场。
而这家皇家xx夜总会属于第一种,就是只服务男顾客群的。
秦予乔想着等会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就跟今天的东家告个假:“6总,我还有事要先走了,等会你们玩得开心点。”
秦予乔话刚说话,刚刚也要叫饭的闽南老板立马开起了玩笑话:“6总考虑不周到啊,我们应该把地点选在碧海蓝天才对啊。”
碧海蓝天是一家男女顾客都服务综合性夜总会,秦予乔立在这一帮臭男人的中间,倒是一下子烦躁起来。
这群都是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吧,现在哪有丈夫和父亲的形象了。
还有希睿,估计现在还守着家等6景曜回去吧。秦予乔瞥了眼6景曜,不打算继续跟这一群男人应酬下去,正要走的时候,一只手不经意地拉上她的手。
秦予乔抬头,6景曜依旧波澜不惊的模样,然后他微微弯下头,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对她说:“你在下面等我,我上去一会就下来。”
这句仿若情人的交代在秦予乔的耳边绕来绕去,绕得耳根红红的,像是明白什么,秦予乔有些慌乱地抽开6景曜的手,踏着平跟鞋走了。
——
6景曜真的只在皇家包厢呆了一会就下来了,在上面喝了一杯酒,然后说了句抱歉的话:“今天就不能多陪各位老板了,你们玩得开心点,关于股份收购的价格,我一定会给各位最满意的价格。”
“6总怎么走那么早啊,不行不行啊。”
6景曜:“没办法,家里还有个小的。”
家里还有个小的,6景曜真心觉得这话是这几年他最好用的离场理由,不过一种借口用多了也会不想用了。
所以6景曜有次非常羡慕一个合作伙伴用的离席借口:“家里老婆管得严,各位见谅啊。”
多好啊,当时6景曜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尤其对比了下自己用的借口,心里有个地方就更荒芜了,好不容易长了那么几根草,风一吹,立马看见下面早已经龟裂荒地,那么不堪入目。
6景曜从皇家夜总会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雪,真的是很小的小雪,落在地上立马融化,消失不见。
他让秦予乔等他下来,原本就是一句没有把握的话,只是刚刚对她说的时候,他脑子也有点转不过来,以为还是八年前在爱丁堡的石城里。
“你等我一会,我立马下来。”
她笑着说好,踮着脚尖送给他一个香吻:“快去快回。”
然后等他下来的时候,她会将手放到他大衣里面取暖,寒冷的冬天,他们相拥街头,亲吻的时候会有白色的热气从嘴里溢出来。
……
6景曜从皇家走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秦予乔的身影,虽然这样,6景曜还是在街道上转了一圈,不小心撞上迎面走来的一个女人,他说了句“对不起”,就在他要失落上车的时候,一道轻软的声音从他身后穿来:“6景曜,我在这。”
6景曜的脚步微微在地上定了会,然后转过头,轻笑:“秦小姐。”
——
秦予乔原本是不想等6景曜,当她心里有个想法快要破壳而出的时候,她甚至慌张地要立马逃走,只是她还是在下面等他了。
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即使她不跟6元东结婚,她也不能跟6景曜这样相处下去。
6景曜一步步向她走过来,飘落下来的小雪花落在他的头、肩头、笔挺的黑色大衣……还有他铮亮铮亮的皮鞋上。而6景曜脸上表情都没有半分波动,他只是向她走来,面目俊雅,双眸黑亮。
头顶的灿烂的广告灯照得秦予乔有片刻的眼花,6景曜身上的落雪倒是减轻了他与生俱来的嚣张和戾气。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秦予乔开口。
“我也正好有些话想对你说。”6景曜接上她的话,路边的射灯将他面容衬得更加英气逼人。
秦予乔将手放到外套口袋里:“那你先说。”
6景曜:“太冷了。”
秦予乔愣了下。
6景曜:“找个暖和的地方。”
——
6景曜找到一个日式的茶餐厅,推开小木门进去便是一张榻榻米,6景曜盘地而坐,倒了一杯果汁给她:“暖暖胃。”
秦予乔并没有喝6景曜倒给她的果汁:“6总,可以说了么?”
6景曜抬眸:“不是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秦予乔有点懵了,深呼吸一口,厚着脸皮开口:“我目前跟你的侄子元东在交往……”
“所以呢?”6景曜反问。
秦予乔低头又抬头,底气不足,也没有多少处理类似问题经验:“我不知道6总是不是对所有的女性的态度都是这样暧昧不明的……”
“不是。”6景曜也不绕圈子,“我没有那种兴趣爱好。”
秦予乔觉得自己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结果6景曜依旧是无愧于心的神色,不由怒气上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6景曜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然后整个人靠近她,双眸里暗流涌动,语气冷冽,透着丝丝寒气:“下面的话也是我今天打算要跟你说的,秦予乔,你听好了。”
秦予乔盯着6景曜,看着他轻启薄唇,一字一字地从他嘴里冒出来,然后蹦到她耳朵里。
“你会成为6家的媳妇,但是不是什么孙媳妇,而是6家的儿媳妇,我6景曜的媳妇。”
秦予乔双手握着果汁杯,已经气得瑟瑟抖,忍住将手中杯子扔向6景曜的冲动,挤出一句话:“你有病!”
“你貌似很惊讶?”6景曜忽然笑了,整个人看起来俊朗而凌厉,“下面还有更惊讶的呢。”
“乔乔,你要不要听呢?”6景曜温柔一笑,如同他温柔地叫她乔乔。
秦予乔站起来要走,结果来不及走,6景曜已经双手撑着小四方桌朝她探过来,整个人越凑越近,双唇都快贴上了她的耳朵了:“你知道睿睿的妈是谁吗?”
秦予乔只觉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胸口又慌又乱,缓缓地,有一星点的隐约猜测要从心里面冒出来,很不确切,但是她不敢去证实。
这个事情猜测太好笑,但是她笑不出来,甚至很害怕。
6景曜句句紧逼,但是整个过程他都是笑着,他含笑的眸子就近在眉睫,他呼出的热气全缠绕在鼻尖,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根本不容她拒绝:“怕你不信,所以我今天把你和希睿dna的检测报告也带来了,昨天刚拿到的,还是新鲜出炉的。”
第二十二章
新鲜出炉的dna检测报告?
秦予乔满脸震惊地望着6景曜,瞳孔紧缩,过了会,她低下头,声音颤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你肯定听得懂。”6景曜根本不给秦予乔任何逃避的机会,轻哼了声,继续开口道,“上星期我从你外套上捡了一根头,所以就让人弄了一份检测报告出来。”
说完6景曜从外套内口袋拿出一张折成四方形的纸,丢在小桌子上,瞅了眼秦予乔,凉凉开口,“如果看了报告还不信,或者觉得我在造假,你也可以亲自带希睿亲自到医院再验一验,我没有任何意见。”
6景曜说的上星期应该就是她给希睿的画画的那个星期。她走出希睿小书房时候,6景曜的手突然从后面伸到她肩膀,她转身询问他有什么事?
6景曜一脸淡然地捡起她肩上的一根细,笑着说:“秦小姐这里有根短,我帮你捡了。”
“谢谢。”
……
秦予乔浑身抖冷,根本不敢看6景曜扔在小桌子上的报告,大脑一下子空白,一下子又高运转,整个人又好像被一个猝不及防梦的魇怔住了。
秦予乔伸出双手揉着自己的额头,试着证实自己是不是又深陷了梦中,一种身临其境的梦境里,真实得让人害怕。
“其实我也不想整这东西的。”6景曜看了眼秦予乔,顿了顿,索性站起来走到她的跟前,然后俯□来,声线慵懒,唇角含一丝诡笑,“但是口说无凭啊,你又那么死脑筋和无赖,说不好你还要反咬我一口呢,是吧?”
秦予乔抬起头,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似乎轻轻一碰便会有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她对他说:“6景曜……你别吓我……好不好?”
“怎么可能?”秦予乔试着解释给6景曜听,但是脑子跟短路似的,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不可能啊,你肯定是吓我的,你吓我的……”
6景曜蹲□,伸过手触碰秦予乔眼角:“乔乔,我吓你做什么,我无聊没事做啊?”
“你要知道我是为你好啊,你现在脑袋糊涂所以记不得跟我生了睿睿,这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但是这也不能成为你犯错的理由对吧,如果你真嫁给了元东,等你想起来了你要怎么处?希睿怎么办?我忍心让你往这火坑里挑吗?如果我现在不告诉你事实真相,以后按照你的性子反而要怪我的。”
6景曜眼神一闪一闪,口气是真诚得不能再真诚的那种,说完,他又替秦予乔擦了擦眼泪,“哭什么,突然蹦出个那么大的孩子,开心坏了吧?”
“6景曜!”秦予乔呵斥出声,泪珠子却是不听地掉。
6景曜脸上依旧噙着笑,日式包厢吊顶上方的灯罩是金黄色的,灯光落在6景曜的脸上,将他的脸晕在一片金黄之中,衬得他的笑容更磊落好看:“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存在……”
秦予乔看向他:“什么可能?”
6景曜口气玩笑,明显是戏弄秦予乔:“如果你有孪生妹妹姐姐的,我眼拙认错了也有可能。”
秦予乔双手覆盖着自己的额头,她暂时有点不想开口说话,甚至不想搭理6景曜。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希睿的脸,她想起希睿说自己是试管小孩的伤感,希睿说不知道自己妈妈是圆的还是方时的失落,希睿跟她合照时脸上难以掩饰的兴奋。
她真的自以为自己跟这个孩子有缘,但是真没想到会是母子缘。
秦予乔只觉得自己脑门抽筋似的疼,忍不住死劲揉了揉,结果根本缓解不了这种剧烈的疼痛。
6景曜瞅着秦予乔现在的样子,太阳穴也疼得厉害,他承认自己心急了,所以昨晚检验报告送过来的时候他就恨不得立马扔给这个女人看,结果今天终于把什么说出口了,又各种担心受怕了,他害怕她接受不了,他怕她继续选择逃避,还怕自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半晌,秦予乔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开口说话:“希睿是我的孩子?”
6景曜点头:“是。”
秦予乔:“我19岁生的?”
6景曜又点了下头:“你在爱丁堡生的希睿,那时候我们……”
秦予乔的确没有十九到二十岁那两年的记忆,但是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其中的原因,因为她在英国的主治医生告诉她,她当了两年的植物人。
“我相信睿睿是我的孩子。”秦予乔坐得全身僵直,十指有点酸麻。
她相信希睿是她自己的孩子倒不是因为6景曜给她的检验报告,而是她对希睿越来越无法控制的喜欢,这世上哪有莫名其妙的爱,就像6景曜他说的,讨喜的孩子太多了,她跟希睿那么投缘不可能没有原因。
听到秦予乔相信了的话,6景曜心满意足摸了摸她的脸:“乔乔。”
结果秦予乔一把甩掉他的手:“但是你又怎么证明希睿是你的孩子呢?”
6景曜盯着秦予乔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话:“你什么意思……”
秦予乔微转了下头:“你确定我会跟你在十九岁的时候生了希睿?”
6景曜只觉得胸口烧起一簇火苗,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他妈不跟我生,你跟谁!”
秦予乔不以为然地转过头,然后站起来要走。
6景曜拉住她:“去哪儿?”
秦予乔直视着6景曜,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好几遍:“即使你真的是希睿的父亲,我很怀疑当年你是不是对我做了……违法的事?”
“什么违法的事?”6景曜有点反应不过来,顿了下才明白秦予乔的话,好不容易下去的火又噌地烧了起来,违犯的事?她的意思是当年他对她用强了?
“你他妈还当自己是未成年少女啊?”6景曜一把扼住秦予乔的手腕,将她推到墙面上,冷笑一声,放缓语,一字一顿开口道,“可能让你失望了,当年你跟我不知道有多心甘情愿呢?”
“跟你?是么,那还真让人挺意外的。”
——
的确意外,或者已经出了意外的范围,晴天霹雳,而且这个雷好像就当场打在她的脚前,在平整的地面打出了一个大窟窿。
秦予乔一直认为自己人生算不上顺风顺水,但是也没有上演多荒唐出格的事情。
早年的时候,她有过一个还算饱满温馨的童年和一段不算糟糕的初恋,后来虽然在英国倒霉出了车祸当了两年的植物人,但是只好现在的她还是好好的,她从不想质疑自己人生的荒唐性。
所以她愿意接受6元东这个相亲对象,即使现在体型自己也无法接受,她还是想要努力获得幸福,她还想组合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这些话她没有告诉6元东,因为还没有到时候,只是她真的没想到自己在开始另一段爱情路上的时候,她被雷劈了。
小时候奶奶曾教育她:“乔乔,你长得漂亮,以后走错路的可能性比普通女孩子要多,当然哪个人不曾走过那么几条弯路,只是有些路能回头,有些路,再也回不了头。”
秦予乔用被子蒙着自己的脸,她不确定自己19岁那年是不是走错了弯路,但是可以肯定的,6景曜来追讨她欠下的债了,她欠希睿的妈妈债。
——
凌晨两三点,秦予乔套着一件到脚的羽绒服立在露台给白天瑜打电话,如果按照往常,这个时候白天瑜应该正在吃晚饭。
电话接通了,是白天瑜的私人助理接听的,抱歉地对她开口:“秦小姐,真的很不好意思,白博士出门考察了,您有什么事吗?”
白天瑜是一名地质学家,热爱一切地质考察侦探研究,喜欢岩石大地层胜过她的女儿,而秦彦之是一名商人,热爱一切能让他赚钱博名得利的事情。
那么不搭调的人还是恋爱结婚了,只是爱情来的时候力量很强大,冲淡各种本来存在的问题,他们都以为自己可以克服或是化弊为利,可惜,他们还是离婚告终。
秦予乔挂上电话的时候突然很想哭,无助的感觉就像黑夜里的浓雾卷席着她,无声无息,却能进入她的肌肤,她的骨头,她的血液,将她封锁冷冻,然后再肆虐地开始侵袭她的神经,她的思维……
6景曜送她回白宅的时候跟她说了一句话:“乔乔,希睿其实长得更像她的妈妈,难道你一点感觉也没有?”
希睿像她吗?她想起希睿的脸,好像是挺像的,眼睛像她,眉毛也像她,他还有像她一样容易脸红,红扑扑的脸颊笑起来就像女孩子一样。
6景曜下车的时候又伸手摸了下她的耳垂,语气熟稔又温情:“希睿的耳朵也像你呢,软软的,轮廓漂亮,耳珠圆润……希睿小时候我还给他算过命,大师说他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就是福气来得有点晚。你看,现在福气不是来了么,你回来了。”
“晚是晚了,不过总好过于一直误认为自己是试管婴儿对吧?”6景曜一直面挂笑意,说完的时候还拍了拍的肩膀,“特别用心”地叮嘱她说,“回去也别太多想,好好睡一觉,都当妈的人了,成熟点……有担当一些。”
……
送秦予乔下车的时候,6景曜特别跟秦予乔说了句 “成熟有担当”一些。他是在逼她,因为他太怕她刺激过度,就卷铺盖逃回英国去。
结果他还真没想到秦予乔那么有担当,凌晨三点的时候还往他这里跑来。
接到电话的时候,6景曜因为刚从睡梦里被惊醒,整个人还有点懵懵的:“你现在在中央花园门口?好,我下来开门……不打扰……”
当然不打扰,他很乐意被打扰。
其实昨晚6景曜也是在床上辗转了好久才入睡,而且是强制逼着自己睡的,秦予乔电话来的时候他也才睡了几个小时而已。
——
凌晨三点,天还没有亮,这个时候空气里的湿气是最重的,秦予乔立在中央花园外面冷得有些抖,双手放在大衣袋子里,脖子上围着厚实的毛线围巾,欧式路灯下方,她倚靠在上面呼气,白色的热气从嘴里出来,好像会立马冻结成冰。
6景曜很快就赶过来,身上穿着的依旧是昨晚的黑色大衣,刚从床上起来来不得穿其他,6景曜里面就一件白色紧身短袖,大衣是外翻的v字领,所以秦予乔看见6景曜露在外面的脖子和锁骨,觉得他肯定是冷坏了。
不过当6景曜的手过来揉她的脸,他的手心是温热的。
“我……”秦予乔开口。
“冻坏了吧。”6景曜试着暖和她的脸,“怎么还跟以前那么急性子,一个晚也等不住了?”
秦予乔牙床轻颤:“我是来看希睿的。”
6景曜斜睨了她一眼,语气一下子冷下来:“秦小姐的时间概念跟常人还真不一样,专挑别人睡觉的时候过来拜访。”
作者有话要说:好冷好冷,但是开v大顺,心情还是很高的,今天假期了吧,还有没起床的姑娘么。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新v新开始,也祝福大家好事接连,看文乐翻天。晚上还会有一章,字数保证比这章多,希睿又冷藏了两章,要放他出来溜溜了。
ps~还有悲催的元东。。。。
蹭蹭~~~很开心还能在v章见到大家
乃们先留言,尽量晚上新章出来给乃们送完分。
第二十三章
不知道冷过头了,还是心中情绪起伏实在难捱,秦予乔来到6景曜屋里的时候,身子还忍不住地抖。
6景曜看了她几眼,然后直接带她上楼,他的卧室外面有个小型起居室,简单整洁得像样板房。
他给了她倒了一杯热水:“喝吧。”
秦予乔接过6景曜递给她的杯子:“我想看看希睿……”
6景曜头疼,指向墙上的钟:“他还在睡觉,早上7点就要起床,然后吃早饭上学。”
6景曜口气里有一种为人父母的自然感,虽然是刻意表现出来的,秦予乔还是忍不住难受起来,她抬眸瞅了瞅6景曜,她觉得6希睿这几年跟着6景曜肯定受苦了。
秦予乔手握着杯子,顿了顿:“我还是想看一眼希睿。”
“秦予乔,你真是够了,你还怕我将他藏起来不成?”6景曜虽然这样说,还是带着秦予乔来到了希睿的房间门口,阴阳怪气地交代了句,“进去看吧,最好吵醒他,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一块聊天等天亮了。”
秦予乔不想跟6景曜争辩,只是还没有进去的时候,6希睿迷迷糊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刘阿姨,是要起床上学了吗……”
6希睿真的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因为s市的冬天即使到了7点外面还是朦朦胧胧的,所以6希睿听到外面的响动以为是保姆来叫他起床,即使仍有困意,还是闭着眼睛坐了起来。
6希睿跟打坐似的坐了起来,眼睛仍然也没有睁开,赖皮似的想要再多睡一分钟。
秦予乔张张嘴,怎么也不出声音,边上的6景曜开口了:“还不用起床,你再睡会。”
然后希睿立马往被子里一钻,开始睡了。
6景曜拉着秦予乔出来,然后将门轻声关上。
睡在楼下的保姆因为听到声响也从床上起来走房间走出来,看到长廊站着的秦小姐,惊讶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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