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雪凤冰王

那条鱼青岩认识。

        冉遗鱼，食之使人不眯，可以御凶。也就是吃了就不会做噩梦，用以安神，还能避凶。

        这种能够庇佑己身鱼有多稀缺和难得，从它功用就能看出来。

        而现，这条珍贵鱼安静躺那个人手里，连挣扎都没有。

        青岩视线从鱼身上挪到之前男人切下了一块肉手臂上，那里光洁如，没有一丝怪异痕迹。

        如果之前鱼类都是由此变成话……青岩看着那个浅笑着男人，硬生生打了个哆嗦。

        男人单手举着手里鱼，又往他这边递了递，小心翼翼带着略微怯意。

        青岩浑身僵硬，死活不敢靠近。

        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诡异事情，就算知道这个世界不能用常理来度量，但面不改色削肉，落水为鱼这种事情……

        “你不喜欢吗？”男人终于开口了，他声音嘶哑得不成调子，但五感灵敏青岩却能够清楚听到他嘴里吐出每一个字。

        “你不喜欢吗？”那个男人又重复问道。

        青岩看着男人有些委屈神色，原本想靠近对方以安抚他心思，瞥见他手里鱼时候，顿时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他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么惊悚事实。

        当个故事听听还好，自己真实面对实是让人吃不消。

        “他们都很喜欢。”男人眨了眨眼，将手里鱼放回了湖里。原本早该干涸而死鱼一遇水，就一甩尾巴游远，瞬间便消失湖水里找不到踪迹。

        青岩这才发现，男人动作有些不自然僵硬，只是这些停滞十分短暂，让人不易察觉。

        看看男人脸色，又联系了一下对方一身死气，青岩顿时脑补了僵尸之类玄幻生物，脚下步子越发挪不动了。

        “你喜欢那些药草吗？”男人低头，他手边整好有一株长成灵药。

        他伸手揪住药茎，用力一拔。

        “住手！”青岩话一出口，就看到男人手里揪着根系断裂药材，抬头无辜看着他。

        ……暴殄天物。

        男人看了看手里灵药，又将手递向青岩方向，脸上笑容无比乖巧，“送给你。”

        青岩表示真不敢要。

        男人伸手伸了半晌，也没等到青岩挪过来一步。

        他收回手，也收敛了笑容，将因为挖掘不当而流失了药性药材小心放一边，低下头抽出匕首。

        他又开始准备削自己手臂。

        “你……”青岩看着他再一次自残行为，还是没忍住出声了。

        男人停下动作看着他，眼中饱含期待。

        青岩犹豫了一下，终还是一咬牙，一步步小心靠了过去。

        男人眼中满足和愉悦几乎要溢出来，他温柔看着慢慢挪过来青岩，就像看着一个正蹒跚学步幼童。

        男人看着停他两步之外地方不再靠近青岩，有些失落微微收敛了笑，偏头看着这位难得访客。

        青岩看着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搭话。

        男人嘴唇微动，刚想说什么，便被突如其来攻击打断。

        “青岩！”廖晓啸从水里冲出来，一把拎着青岩衣后领，将人拎着远离了那个男人。

        “他……”青岩看着廖晓啸谴责目光，刚想开口解释一下，就被廖晓啸扔过来两条鱼打断了。

        “给你留。”

        青岩看着地面上挣扎着两条鱼，又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果然，他正眼含期待看着他。

        希望他吃鱼？

        青岩嘴唇微张，低头看着已经被拽掉了脑袋却还扑腾两条鱼，半晌，捂着嘴扭过身去蹲地上干呕起来。

        “怎么了？”廖晓啸被吓了一跳，警告看了那个男人一眼，转身抚了抚青岩背。

        “那个男人……”青岩指着那边男人，“那个男人……是什么。”

        廖晓啸看了一眼，回答道：“死尸。”

        青岩觉得胃里翻腾得厉害了。

        廖晓啸看着脸色苍白青岩，又仔细瞅了那个男人半晌，略带了些诧异道：“他身上有冰雪气息。”

        话音刚落，之前捕捉到嘹亮凤鸣再一次响起，这次极为清晰，并且声音还迅速向他们靠近。

        廖晓啸反应迅速握住青岩手，以避免后者被雪凤带来温度冻成人形冰棍。

        出乎他意料是，一直带着极寒雪凤落那个男人身边，就他们距离并不远地方，廖晓啸却并没有感觉到寒冷。

        雪凤黑溜溜眼睛看了他们一眼，亲昵蹭了蹭男人手臂。

        廖晓啸瞠目结舌，他指了指雪凤，视线又挪到男人身上，一副这个世界疯了样子。

        “怎么了？”

        “雪凤……把自身三根翎羽给了那个男人。”

        青岩不明所以。

        “雪凤三根翎羽，一根是身，一根为魂，还有一根做命。”廖晓啸道，“失去了这三者雪凤，除了凤凰外表和特征以外，已经失去了凤凰本身应有圣魂。”

        除却寿命，已经与凡鸟无甚差别。

        似乎正验证了廖晓啸所说那样，雪凤低下头轻啄着地面上被男人揪出土灵药，如同觅食家鸡一般，全然没有了凤凰高贵。

        “那个男人早已经死了。”廖晓啸托着腮看着那边一人一鸟，“雪凤扣下了他魂，强行将他魂和身体凝了一块儿，还用自己命羽拖住了那人大限之日。”

        不过，从这几乎要溢出来死气来看，这男人后一口气也差不多该出去了。

        “……”青岩愣了半晌，看着那个男人与雪凤亲昵模样，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这个男人……似乎是这座宫殿主人。”

        那个壁画上少年，他身边一直有一只……鸡。

        一只栩栩如生鸡。

        从现情形看来，那只鸡大概就是这只雪凤。

        青岩突然觉得自己想象能力真是令人无比拙计。

        “你开玩笑？”

        “我很严肃。”

        “……你应该早说！”

        廖晓啸拽着青岩嗖窜过去，看了一眼之后满脸悲痛，“这次真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筱酱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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