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 第三十八章 酷刑之毒

“呜啊……放开我！”女子尖利叫声回荡空旷林子里，充满了惊恐与愤怒。\[*天阅文学城tyx\]

        西凉茉站定之后，看着白起点点头：“放开她。”

        白起便朝着身后属下一挥手。

        鬼军们对于试图伤害自己同伴人，手上可不会客气，直接一松手，被装进麻袋里扛着走西凉丹就直接摔了下来。

        “啊——！”坠落感与摔地上疼痛让西凉丹忍不住尖叫起来。

        一名鬼军士兵上去解开了麻袋口子，西凉丹立刻挣扎着从麻袋里面爬了出来，但是她忽然想起自己如今只穿着一件肚兜和亵裤，又立刻抓住麻袋遮盖自己娇嫩身子，怨恨地看向西凉茉：“西凉茉，你敢动我，父亲和大哥哥都不会放过你！”

        西凉茉居高临下地看着伏地上西凉丹，微微一笑：“是么，他们怎么知道是我抓了你，就像他们怎么知道是你对我动手呢？”

        “你……大哥哥一定会知道是你动手脚，你害死了母亲，害得姐姐大漠里失踪，如今只剩下我了，谁都能想得到只有你这样毒妇才会对我动手！”西凉丹尖利地叫了起来。

        西凉茉看着她，眼里掠过一丝冷光，她低下头，伸手挑起西凉丹下巴：“不知道大哥哥听到自己疼爱妹妹勾结反贼，打算协助一个贱妾野种夺走他世子之位，他还会不会疼爱你这个妹妹。”

        西凉丹脸色一白，僵硬地道：“哥哥不会相信你，父亲也不会相信你，比起你这个对老太太动手，嫁给九千岁，又偷走令牌人，他们相信人只会是我！”

        西凉丹越说越觉得自己底气很足，声音也越来越大。

        西凉茉看着她，露出一丝轻飘笑容来，那笑容像是天边一缕寒风，却看得西凉丹心头发凉。

        西凉茉慢条斯理地道：“是啊，他们不会相信我，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谁乎他们相信不相信呢，但是你，西凉丹，你注定要成为那偷袭国公府、国公爷书房放火贼子手里受害者。”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西凉丹咬着唇，看着西凉茉，眼里闪过恐惧。

        西凉茉微笑：“妹妹贵为国公府地千金小姐，一定不晓得民间还有焖烤地瓜和叫花鸡做法，方才府邸里我不是说了，要让妹妹体验一下什么平民过生活么？”

        说罢，她对着白起道：“打开地道门！”

        这一条当年鬼军修建地道有三个出口，其中一个就是这靖国公府不远处小山偏僻竹林子里，白日则是游人消暑去处，到了夜里，因为这里有过闹鬼传闻，人烟几乎绝迹。

        白起立刻领着人一座假山附近石头处寻摸了片刻，也不知道他们摸到了什么，一块山石发出低微沉闷隆隆之声，不一会就打开来了，露出一个黑漆漆洞口来，一股子极为炽烈灼热气息瞬间从黑乎乎地道口涌了出来。

        那股热气不但一下子熏得周围草叶瞬间蔫了下去，也逼迫得站洞口附近众人再次退开了数步，仍旧能感觉到扑面而来难以忍受热气。

        西凉茉看着那黑漆漆洞口，低头看了一脸恐惧愤怒西凉丹一眼，忽然问：“你有没有兴趣知道你二姐姐是怎么死么？”

        “二姐姐……她不是失踪了么，难道是你……。”西凉丹一愣，随后梭然瞪大了眼。

        西凉茉淡淡地道：“你二姐姐沙漠里做了赫赫人果腹大餐，剥皮拆骨，倒也免去了她成为赫赫王妃之后还要多受那些年折辱，你与西凉仙既然是亲姐妹，不若下去陪她可好，她是被蒸煮而死，你就试试地道里面焖熟如何？”

        西凉丹一下子惊恐地瞪大眼睛：“我……我不要！”

        却被鬼军两个士兵伸手就按住往地道口拖去，不断喷出灼热之气地道口几乎让人难以喘息，仿佛黑洞洞灼热炼狱入口。

        西凉丹歇斯底里地挣扎着、哭泣着，如玉十指狠狠地扣地面上，拖出鲜红五道血印子，终她死死地抱住了一颗小树，怎么都不肯松手。

        白起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走过去就打算劈晕西凉丹，好直接完事，却被西凉茉伸手挡住了，白起一愣，退后了一步，西凉茉走过来看着她轻笑，笑容却冷若冰霜：“怎么，四妹妹也会害怕么，灼热空气，呼吸一下，连胸肺都灼痛得难以忍受，皮肤先是发出烤肉香气，然后发出焦臭味，头发都全部燃烧起来，每跑一步都感觉无法忍受痛，皮肤沾染上桐油，连火都难以熄灭，如果不逃就要活生生地烧死里面，这种滋味很好吧？”

        不说她身上受伤，就是魅晶身上那些伤都应该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西凉丹到底不是笨蛋，看着周围鬼军们愤怒目光，她立刻软了下去，匍匐西凉茉脚下，泪如雨下：“大姐姐，我知道错了，这都是董姨娘那无耻贱人蛊惑我，我也不知道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妹妹错了，咱们到底是流着父亲血，大姐姐你原谅我吧。”

        西凉茉看着她，挑了一下眉：“你和西凉仙还真是亲姐妹呢，当初还想着你必定是个有骨气宁死不屈，看样子当初三婶婶将你调教得乖觉不少，如今你仇人与亲人都地狱等你，何必苦苦留恋人世！”

        西凉丹闻言，却忽然不哭了，她一下子扬起脸来看向西凉茉，带着血丝眼睛里有一种奇特疯狂亮光，双手颤抖着：“因为小王爷还人世，我不要死，我还要做小王爷妻子，你跟一个太监一起，你根本什么也不懂！”

        她那种奇异激动，让西凉茉看着她半晌，不由轻嗤了一声：“你倒是个痴情，据说天下是可怜有请痴，既然如此，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能地道里呆上一刻钟，我也许会考虑让你不死。”

        说罢，她一招手让人将西凉丹往地洞里拖。

        西凉丹听着她语气一松，方才觉得心头放松了点，却不想忽然又听到她后面话，顿时只觉得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只能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大姐姐……大姐姐……！”

        西凉茉冷淡地道：“一会子把石门封上，只留下过不了人缝隙。”

        “是！”白起立刻指挥着人拽着西凉丹手臂一下子将她扔进了石门之内，西凉丹被丢进那灼热地道里，瞬间发出一种非人嚎叫声，让整座林子都抖了抖，惊起一林子夜鸟。

        石门白起命人操作下瞬间关上了大半，只露出能容得下一个人手臂缝隙，不一会就看见那石头缝里露出西凉丹雪白手，她纤细手指与雪白手臂上都是烫伤，剥落了指甲手满是鲜血，空中狂乱地划动着，石缝里发出歇斯底里痛楚尖叫声：“啊——啊——啊——好烫啊——救救我——救命！”

        从这夜起，竹林夜里闹鬼传说是传得沸沸扬扬。

        那种痛楚尖叫里夹杂着极度恐惧与绝望，让人闻之不忍，但西凉茉只是冷淡地吩咐白起：“半刻钟之后再弄出来。”

        随后她坐树下闭目养神，西凉丹痛楚尖叫、怒骂回荡之中开始静静地思考司流风到底想要做什么。

        国公府并不是那作为一个叛逆者，这般费心思，冒着那么大危险做出这样事情，怕不会只是为了杀掉她那么简单。

        只怕还是为了蓝家令牌所代表鬼军与财富而来。

        只可惜，她早已抢先一步，那么接下来，他又会做什么？

        司含香那个女人，倒是比她想得有头脑和心狠手辣，这个祸根，不管是为了替含玉报仇，还是未来考量，这个人都是留不得了。

        如今六皇子重伤，边关无大将，西狄二皇子百里赫云向来又是以攻伐勇猛闻名，乃是西狄大军之中一员出了名猛将，还颇有谋略，擅长于打恶战、打硬仗。

        如今他们领着五十万雄兵大军压境，竟然将素以骁勇闻名六皇子都重伤了，可见寻常武将都未必是他对手。

        这番沉思之间，忽然听白起她耳边禀报：“小小姐，我看那女子已经不行了，咱们是不是……。”

        西凉茉睁开眼，冷冷地道：“我答应过饶她一命，将她放出来吧。”

        听着西凉丹已经叫不出来，只发出断断续续呻吟，看样子已经撑不住多久了。

        白起一愣，却见西凉茉看着他淡淡地道：“有命活着不代表有能好好活命。”

        白起不太明白西凉茉意思，鬼军之人自幼生长酷热沙漠之地，训练中与毒虫蛇蝎为伴，是时常要与各种神秘恐怖沙漠干尸与其中衍生寻常人完全不能想象‘怪物恶鬼’打交道，死人不知见了多少，死他们手上，被拿来做养虫活尸悍匪也不乏其，心狠手辣自然是不必说。

        白起看来，像西凉丹这样女子，直接灭口就是好解决方法。

        但是主子命令就是他们势必达成使命，自然不会去质疑，便命人再次将那石头门移开，石头门移开霎那，一股子皮肉烧得焦臭味道扑鼻而来，而西凉丹并没有因为大门打开而立刻出来，却反而发出了半声凄厉惨叫。

        直到她跌落地，西凉茉他们才看见她手臂上、胸口一大块皮肉都因为靠那灼热石头被粘了石头上。

        那石门移动时候自然将她皮肉了扯掉了不少，所以此刻她近乎半裸身子上肌肤发红，冒出一个个剔透发亮水泡，胸口肚兜也烫掉了，但是她胸口那上面黑焦皮肉与一片没了皮鲜血淋漓血肉交织一起，看起来异常可怖。

        白起让人将她用钩子勾了出来，拖到了西凉茉面前。

        西凉茉看着她躺地上不断抽搐，气息奄奄样子，对着白起道：“去拿还魂丹给她。”

        白起点点头，他很好奇，想知道西凉茉为什么忽然又要救这个想要杀她女子。

        西凉丹服下白起给她药物之后，气息仿佛平稳了不少，西凉茉拿起一只牛皮水壶，对着她尚且完好头脸浇了下去。

        “嗤！”

        “啊——呜呜——！”冰冷水一下子让西凉丹瞬间清醒过来，她索然睁大了眼，看着半倾下身子西凉茉。

        西凉茉对着她微微一笑：“醒了么，四妹妹容貌依旧美好艳丽，真是上天给你恩赐，上次司流风能治好你脸，这一次，咱们就看看他还有没有兴趣和本事来治好你身子了。”

        西凉丹睁大了眼，她忍住全身剧痛，颤抖着抬起手，借着月光看清楚了自己手上满是恐怖水泡，不由浑身颤抖起来，痉挛着抬起头，朝着西凉茉歇斯底里低哑尖叫：“西凉茉，你这个毒妇……有本事你杀了我啊！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毒妇……啊——啊——啊！”

        “我说了会留你一条命，自然是不会食言，这身皮肉就当是大姐姐我回报你昨夜倒了那么多桶桐油回礼吧。”西凉茉低头看着她微笑。

        杀人者，人恒杀之，害人者，人恒害之。

        “你若不杀我，我……我一定……会告诉父亲和大哥哥你这贱人所做所为，让他们杀了你！”西凉丹怎么能容忍自己魅力容貌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心中满是绝望，只想要激怒西凉茉。

        西凉茉冷淡地道：“你还是祈祷九千岁不会因为我失踪直接要了他们命比较好！”

        “就凭你，一个下贱伺候太监婊子！”西凉丹歇斯底里地冷笑起来。

        白起大怒，上去就想一脚踢上她嘴，西凉茉于他们而言不光是一个象征着曾经辉煌战神血脉遗孤，一个需要他们保护小女子。

        沙漠将近三个月朝夕相处，同甘共苦之间，她手段与智计，融合了女子温柔与男子冷酷性情、甚至偶尔出糗都让他们从心底接纳了她存。

        如果说百里青之于司礼监、锦衣卫是神一般存，他指令就是神谕，那么西凉茉之于鬼军存则多了一丝人间烟火气息，她符合他们脑海中一个优秀统领与智囊存，甚至像是他们姐妹亲人，没有人能容忍自己亲人被人辱骂。

        所以白起和其他鬼军人都只想让这个丑陋侮辱西凉茉女人彻底闭嘴。

        但是白起动作却被西凉茉阻止了，她伸出手挡他们面前，也不喜也不怒，而是平静地道：“去取些炭火来。”

        鬼军众人虽然愤怒，但还是依言用一只铜铲去取了炭火来。

        西凉茉低头看着一脸惊疑与怨恨西凉丹，微微一笑：“给我灌进四妹妹那张漂亮嘴里！”

        西凉丹惊恐地睁大了眼，想要骂什么，但是白起已经毫不客气地指挥人掰开了她嘴，直接用匕首一挑将一块通红火炭挑进了她嘴里，再将她嘴死死地合上。

        夹杂着女子“呜呜”极痛楚凄厉闷哼，空气里瞬间又飘出了皮肉烧焦与血腥气味。

        鬼军众人只能看得见西凉丹手脚不停抽搐，她眼睛瞪得几乎是目眦俱裂，极度剧痛让她一下子弹跳起来，竟然直接一头撞上了白起头，疼得白起‘嘶’了一声，西凉丹操起那铜铲子就疯了似朝白起咋去，还是蒋毅眼明手，直接上去就点了西凉丹穴道，再一脚踹她脚腕上，只听得骨头一声脆响，西凉丹闷哼一声一下子就倒了地上。

        蒋毅没好气地白了一脸不好意思白起一眼：“笨蛋，这样都会被个女人袭击！”

        白起大糗，只能狠狠地瞪着地上不断抽搐，满嘴都是血泡还不断流血，捂住喉咙颤抖西凉丹。

        西凉茉看着她，半蹲了下来，悠悠道：“还是四妹妹提醒了我，要封住你嘴，不过封嘴方法有很多，这不就是一个吗，你嘴若是不能用来说一些该说话，手也总是犯贱做些不该做事，为自己招来灾祸，那么以后四妹妹还是不要说话，不要写字，不要走路，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躺着、不言不语一辈子，尚且能得到平安喜乐。”

        说罢，她西凉茉也不去看西凉丹一脸狰狞绝望，任由她那里发出“啊——啊——啊——”嘶哑沉闷声音。

        “我把她交给你了，我希望看见一个‘乖巧安静’四妹妹，但是却不希望看见一具尸体，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西凉茉看着白起道。

        白起点了点头，恼火地瞥着已经不成人形西凉丹，随后对着西凉茉微笑：“小小姐放心。”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有命活着，没命活好了。

        生不如死，不就是没命活好么？

        西凉茉看了他和蒋毅一眼，忽然负手看着天边一轮冷月道：“你们觉得我残忍么？”

        白起等人不由一愣。

        不可否认，若是以一个女子印象而言，如西凉茉这般心性确实是少见——残酷。

        西凉茉淡淡地道：“这和你们沙漠里完全不同，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是这阴谋诡计与血腥黑暗并存地方，是考验人性黑暗面地方，你们要习惯去接受未来看到比这些残忍东西，女人、孩子、老人……这些弱者会初灾难中死去，若是男人们斗争中死去之后，接下来就是她们会承受多残酷报复，但女人绝对没有你们想象中娇弱，承受了足够苦难后，她们可以是温柔抚慰，也会是锐利淬炼了剧毒刀子，若是未来遇到敌人里有我这样心性女子，不要犹豫，一有机会就一刀杀了她，否则她会给你们带来大灾难！”

        她、西凉仙、司含香从某种程度上而言都是一样野心勃勃、手段、头脑都不缺乏女人，只是她们想要、信仰东西不同而已。

        说罢，她迳自率先向竹林外走去。

        白起与蒋毅互看了一眼，都彼此眼里看到了——心悸。

        ——老子是焖人味道不错，美妞们想吃吗分界线——

        西凉茉回到靖国公府，还没进门，大老远地就看见前面一片灯火通明，刀枪凛然，大批人马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靖国公府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白蕊正与周云生一起领着十几名鬼军站人群外，一脸焦灼地四处张望。

        “白蕊？”西凉茉唤了一声。

        白蕊一听见她声音，立刻眼睛一亮，提着裙摆飞奔过来：“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西凉茉看着白蕊跑过来，挑了下眉，朝靖国公府邸那边剑拔弩张情形比了下手：“那是怎么回事？”

        白蕊很是焦急地揪住了西凉茉衣袖：“大小姐，你点回去看看吧，千岁爷要如今逼着国公爷把你交出来，说若是再不见人，每隔两刻钟，他就要让国公府里十颗人头落地，如今府邸里二老爷、三老爷、老太太都被吊了大堂里，少爷、姨娘们都给架了闸刀之上，连世子爷都……。”

        西凉茉一愣，随后捂住额头，颇有点头疼：“我不是让你去通知千岁爷我没事么？”

        白蕊很是无辜：“爷傍晚起火时候就察觉不对了，先是让魅部人去寻，后来让追风部人都去找了，再后来知道您可能进了地道，然后爷就不对劲了……奴婢说了，但是奴婢才说到您被西凉丹和董姨娘她们关地下道里了，还没说完话，爷就不见了……再然后司礼监和锦衣卫人马就将国公府给围住了，世子爷不知怎么地就领着人和司礼监人动起受了，如今被小胜子给拿下了，如今落千岁爷手里……。”

        西凉茉听她说得七零八落，没什么头绪，她知道白蕊这丫头忠心是忠心，也有点小聪明，但是说起复杂事和大多数女子一样没什么条理，只得立刻摆摆手，只抓重点地问：“停，你后来怎么没告诉爷我没事！”

        白蕊脸上一红，还没说话，就听见周云生摇头有些无奈地道：“因为她后来根本没有接近千岁爷机会，爷恼了以后，就变成如今这样局面了。”

        虽然靖国公府邸里蓄养了八百私兵，但是司礼监和锦衣卫人惯常去做了抄家灭族事，何况百里青很有可能直接火气一起，直接调人过来就直接先控制了府兵和兵器库，何况他自己本来就国公府邸里，所以国公府短短两刻钟没有遭遇什么抵抗就直接沦陷了。

        西凉茉微微颦眉，如今西狄大军压境，她那便宜爹虽然德性不好，打起仗来倒是得了她祖父蓝大元帅真传，还有用着他地方，不能说杀了就杀了。

        她立刻向国公府走去。

        等着她一路过关斩将，从看见自己如看见救星一般扑过来哀求国公府邸众人、发现自己没死惊喜涌过来魅部、李密等人热情之中挣脱出来，匆匆地过赶到了靖国公书房前时候，已经闻到了浓郁血腥味。

        果不其然，正看见书房前大树上吊了好些人，正鼻涕眼泪一把地流了满脸，连腿骨折断老太太和疯癫病才好些慎二太太也未能幸免，树下躺着好些没头尸体，血流了满地，细细看去，身上穿着都是府邸里姨娘、还有二房、三房几个少爷、小姐，如今二老爷、三老爷也已经被押断头闸刀上，一个满脸泪水地望着被府邸里仅剩一批高手护卫住自家大哥嚎啕：“大哥，你就点把王妃交出来吧。”

        另外一个则是大骂：“西凉无言，你这个混账东西，纵容着自己妾侍害死嫡女，这是要让董氏那个贱人彻底断送咱们西凉一脉吗！”

        西凉茉目光掠过那被吊房梁上，浑身染血，一脸苍白却不屈西凉靖身上顿了顿，随后又停了被躺地上，浑身发抖，脸色苍白不似人却不敢动弹一分一毫董姨娘身上。

        董姨娘微微隆起腹部上搁着一只绣着流水银云纹精致皂靴，皂靴主人正坐八仙太师椅上，姿态慵懒闲逸，只是却也异常危险，仿佛随时脚尖用力，就会直接踏破脚下人腹部。

        他那张绝艳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肤色被惨白气死风灯照耀得近乎透明苍白，嘴唇却是染了暗血色胭脂浓重腥红，那是让人不敢逼视阴森诡谲。

        “西凉无言，时间到了，你可想清楚了，本座王妃人不那地道里？”百里青冷冷淡淡地把玩着自己指上华丽宝石甲套，他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怒火，而是面无表情，但这种面无表情让他看起来仿佛坐森森白骨累积而成宝座之上，陡然醒来，于阴森魔域鬼涧之间准备大开杀戒食人妖魔。

        但是却有人却仿佛一点也不害怕一般，忽然悠悠地道：“千岁爷这般对朝臣不问缘由地大肆杀戮，就不怕明日百官弹劾么？”

        一道人影款步而出，容貌俊美，身形修长，气度极佳，隐约间，五官之间竟有几分与百里青相似模样。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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