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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快化来得快


死一个郡主本不是大事,李神策也未放心上,心底却总有一种违和感。疑惑了半天,也没抓着那一丝灵感,直到萧令行来找他。

        李神策对于萧令行一天之内问了八遍“昌已去,当如何应对?”深表奇怪。他为太子制定计划应该是很正确,昌嫁与皇帝舅家,也是打感情牌。萧令行都已经跟皇帝报备过了,可昌死了,计划被迫搁浅。

        然而李神策看来,东宫已经表明了姿态,嫁与不嫁,这亲结不结得成已经不重要了,皇帝已经知道了东宫态度不是?太子怎么还这么问呢?

        李神策是自负,却不很傻:“殿下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昌郡主之亡,与文昌侯结姻不成,虽不如意,也不致生隙,殿下坐卧不宁又是为什么?”

        “这——”萧令行犹豫来犹豫去,还是含蓄地道,“她不满婚事,爬到望云楼上去,以死相胁要与我理论。我……不能让她闹得人皆知,张弓搭箭要吓她一下,不想却失手把她……”

        萧令行当时只想着不能让昌闹出来。看她那个以死相逼样子,只要事情不如她意,恐怕还是会生事。萧令行正着急上火时候,哪想再为她分神呢?心中已恶念。

        又带了一点酒意,脑补得过于淋漓畅,把闺女当仇人砍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个闺女要是留下来,跟个仇人起到效果也差不多了。

        李神策终于知道违和感从哪里来了!

        “您就失手让她坠楼了?”

        李神策对昌这个“不识大体”任性丫头没半点好感,但是现他只想抽萧令行!没错,昌这样闹不是个办法,如果掰不回来,嫁出去也是拉仇恨,只好让她“暴亡”,反正“暴亡”二字史不绝书。可你也别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啊?!把她劝下来,还不是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萧令行见李神策不说话,催促道:“这该如何是好?”

        你还想“好”?

        “殿下瞒得我好苦!”李神策目光灼灼盯着萧令行发问,“殿下有没有下令封口?当时都有谁场?如今可再不能隐瞒了!这消息万不能传扬开来!”MD!刚才就应该接了皇帝征召去当官了,这太子是什么人品呐!虎毒不食子,这位倒好,下手把亲闺女给干掉了。要不是怕丢脸,李神策真想拔腿去追传旨内官。

        萧令行道:“当时就已令下人不许多言了。彼时天晚,已禁了成年男子出入,只有宫婢宦官。”

        李神策根本没问萧令行场人可靠不可靠,他已经不相信萧令行判断了,这货就得手把手教:“录下名字,谁都不能说出去,使人探听有无流言传出,圣人那里,殿下须得好好解释。昌郡主是失足坠楼!只盼着外面没人乱说才好!”

        李神策不得不亲自挽袖上阵:“昨晚何人当值,总是有名册,今天没人出宫吧?”照着值班表抓人。宫婢太监寻常也是出不得宫。

        李神策两个多月以来过得风光顺畅,终于踢到了铁板,这块铁板还是他自己选投资对象。他终于对萧令行有了一个全面认识,怪不得他身为太子还能混得这么惨,脑残没药医了!头一回觉得好像买了支垃圾股。

        萧令行是个垃圾股,陈氏却是个合格太子妃,萧家女儿不好教,但是东宫宫婢宦官她还是管得挺不错,到目前没止还没走漏消息。李神策一颗受惊人心这才归了位,千叮万嘱:“殿下以后切不可鲁莽。”

        萧令行自己也后悔,连声答应:“再不会了。”

        “郡主丧仪自有有司负责,吊唁人必不会少,东宫诸人脸上切不能露出端倪来。广平郡王近日也须守礼,暂不要去顾家了。旁事都放一放,先过了这一关吧。”

        “就依先生。”

        李神策眼睛直望着前方,幽幽地道:“郡主一向康健,这回去得突然,只恐诸王会有什么想法。竟不如引之入彀。”借机设了个套儿,搂草打兔子,把水搅浑了。故意露出破绽,引人探听,你要探听了,就给你扣一个窥伺东宫帽子。

        还真有上当!

        太子对头不少,齐王首当其冲,深觉其中蹊跷:“好好一个丫头,大晚上跑望云楼上干什么?又不是节庆,四下一片灯火辉煌,黑灯瞎火,她脑子有病么?”又听他妈韩昭仪嘀咕,她安排与东宫一墙之隔大正宫御花园内紫云阁宦官回说,昨天夜里,东宫那边灯火很亮,折腾了很长时间,男男女女惊呼,直觉不对劲儿。

        怨不得顾益纯不看好他,齐王也是个急性子,他还真让老婆女儿借道恼机会打探。非但如此,还派了内官趁随行之机东宫里伸头探脑。东宫规矩还,没什么人敢乱说,他觉不对,这些人面色可不大好看啊!

        下了力气收买内线,恰中了李神策计。

        人赃俱获,萧令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到了皇帝面前:“二郎这是要做什么呢?自家兄弟,有什么不能说,非要派人探问。”这倒打一耙也是李神策教。

        皇帝砍了他许多兄弟姐妹,但是却没有砍过一个儿女,怎么也想不到昌郡主是太子失手误杀。齐王也没这样想,他估计是昌不愿意嫁所以自杀,要是能再查出点痕迹来,东宫与文昌侯家就得有隙,他就能从中做文章。

        皇帝把齐王叫了来大骂:“你这蠢货!手足兄弟也要相疑么?东宫也是你能窥伺?”

        他终于意识到了,齐王与太子,这关系不止是不好,再放任下去就要成仇人了。他现对太子不满,也没有到立下决心就废了程度,自己为了争皇位砍兄弟人是不希望自己孩子也手足相残。思前想后,不如把齐王放得远远,让他不要再惹太子生气,省得自己死后被秋后算账。

        “你滚去凉州做刺史,学些做人道理去吧!”大脚一开,送齐王到了千里之外。

        齐王傻眼了,离京那么远,他要怎么回来啊?这不流放么?

        太子也傻眼了,这货离京那么远,背地里搞点小动作,我要怎么制止啊?他要扯旗造反怎么办啊?天高皇帝远,凉州民风彪悍,战斗力不俗啊!

        皇帝决定了事情,这两位一时没反应过来,等脑筋清醒了,皇帝已经下定决定要拆开这一对相杀相爱兄弟了。反对都没得反对。

        齐王哭着喊着要求过完年再动身皇帝都没批准:“藩王守外乃是旧制,你两位叔叔是体弱不利于行才留京里,你年纪轻轻正该为父分忧。”赶着他走。正好,今年刺史入京搞工作汇报,凉州原刺史就不用回去了,中央当了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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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王还是太嫩,要不顾益纯怎么看不上他呢?也不看看人家郑靖业是怎么做!

        李神策拒了皇帝征召,反而做了东宫白衣师友,郑靖业对此赞口不绝:“李神策不贪慕富贵,品性高洁。”他是个好人。

        叶广学跟着落井下石:“如此高洁之士而心向太子,东宫正位二十年如今已得人望,臣为陛下贺。”恭喜你,你儿子人缘儿比你好。好人喜欢你儿子不喜欢你。

        郑靖业肚里暗笑,叶广学女婿是魏王萧令诚。萧令诚母为淑妃,姨妈嫁给了蒋进贤,他还有两个同母弟、两个妹妹,外家还是望族。这么大一张关系网,哪怕自己没想法,也有人想推他上台。

        蒋进贤同样不喜欢太子,太子信任李神策,李神策……打击过蒋进贤那脆弱小灵魂。曾说他名为进贤,实际上巴不得把朝上塞满姓蒋亲戚,不是进贤,而是想当寄生虫,把朝廷当宿主。

        蒋相极诚恳地道:“太子羽翼丰满,正展翅高飞之时,圣人有子若此,实是江山之幸,社稷之福。”

        看吧,捧杀这种事情,是完全不需要本人同意。其实都不用跟临时队友达成共识,摸清了别人心思,连串通都免了,大家心照不宣就把事儿给办了。

        要郑靖业说,太子这闺女死得确实蹊跷,真要借机生事,你查个P啊?!出二十贯钱,包管京城里混混、乞丐、八婆给你传得满城风雨。切~

        不过昌郡主跟他闺女大街上打过嘴仗,他担心对女儿有损,这才没起这个意。

        因着昌郡主这一故去,皇帝踹走了一个儿子,令诸王一起提心吊胆。庆林长公主茶会来人就多了,大家口上胡说着些外交辞令,都想探探别人底。

        庆林长公主担心却是侄子们害怕了,怕皇帝还是一心护着太子,被打压得没了信心。故意叹道:“可惜二郎没来,你们都长大了,今年是二郎出京,明年不知道是谁了,眼看子侄辈渐少,我可真是难过。”说着还掉下了几滴泪。

        “圣人也是,辛苦一辈子图个什么?还不是想儿孙绕膝么?他倒好开始打发人了。这都几十年没有令皇子出镇地方,怎么就突然想起来了呢?”她还埋怨她哥哥。

        她猜得没错,赵王、秦王两个是心生退意了,他们俩排行不占长、生母也不是特别显贵,当年图表现也是怀揣买彩票侥幸心理。自以与东宫结怨不深,齐王那是活该,自家老实一点只求不要到穷乡僻壤里过日子才好。

        被庆林长公主一说,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皇帝为什么把齐王踹了呢?安排后事么?要太子手下讨生活么?太子会怎么对大家呢?这就脑补了起来。

        庆林长公主不但背后说,她还光明正大地“劝”到了皇帝脸上:“怎么连个年都没过就让二班郎走了呢?我?保二郎?他是你儿子、大郎弟弟,哪用我来保?这话可不能这样说?大郎是你选太子,你这是,不是叫人多想么?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听着怎么心里发毛呢?”

        千万别得罪女人!她们给人找麻烦本事那是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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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池脩之说,女人本身就是个麻烦!

        他时不时要去看一下外祖母,他外祖母除了思想顽固了一点、心理脆弱了一点,总体来说还是个比较省心老人家。没想到这位老人家今天给他甩了个重磅炸弹:“大郎十五了吧?明年就十六了,是大人了,也该成家了吧?”

        池脩之还敷衍着:“我还小呢,不急不急。”

        池家外婆摇头:“胡说!你们池家就你一棵独苗,你娶妻生子、开枝散叶比什么都要紧!你娘要是活着,必也是这么说。”

        [我娘肯定跟你说不到一块儿去。]池脩之腹诽。他妈跟他外婆就是两种女人:“不立业,无以成家。”拿啥娶媳妇儿啊?

        池外婆坚持:“你已入仕,怎么能说没立业呢?像你这般年轻就已有这样品级,多么难得。”

        池脩之默。

        “我看呐,你要是答应了,咱们就相看相看。”

        池脩之听着不对味儿:“相看?”您要相看谁啊?

        池外婆经过了儿女婚事,眼界也略略现实了一些,但还是认准了想要世家女。不能是当红,也得是曾经世家。这一类人里,倒是有一个现成。

        池家舅妈姓谷,祖上也是世家,不过现没落了。家里倒是还有几个人,眼前这位小谷氏,是池舅妈侄女,她父亲今年得了一个小官,要到外地上任,又恐到了地方不利于子女成长,池舅妈就想把侄女儿接过来教养陪伴。

        小谷氏今年十三,出落得亭亭玉立。池舅妈一看就中意,又生出一段心思来。她是人长辈,关心晚辈很是正常。谷氏一家因小谷氏要留京中,特意登门来拜谢,谷氏挑动心思,看婆婆对自家侄女似是十分满意,等哥哥一家走后便向婆婆提了一提。

        “大郎年岁渐长父母又不,池氏又无亲眷,阿娘与我俱是大郎长辈,也该为他筹划筹划了。”谷氏这还真没坏心,只觉得自家侄女条件好,也是旧姓出身,当得起做池氏媳妇。

        当然,池脩之是潜力股,侄女嫁了他倒是不吃亏。潜力股池脩之什么都不错,然而势单力薄,家族已衰,真想当红著姓女也有难度。

        这样组合,现已衰落世家中间,实是常见很。

        池外婆也动心了,就向池脩之提了一提:“不及早相看,好媳妇儿都叫人求去了呢。”

        池脩之越听越不对味儿,立意不让他外婆说出对方名字来,一说出来就坏了:“我还是向老师请教请教好。”

        “呃?也是,”池外婆想起池脩之还有一个长辈,论起来老师是除了父母有发言权人,“你可别学他,五十好几了才娶妻。”

        池脩之满头黑线。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同学都木有上期萌物名单上出现,挠头,不知道**又抽什么风,按说应该都是萌物来,唔,还有一位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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