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皇帝听了阿尔济话，无奈摇头：“你不惹事儿，可事儿还来惹你呢！别人家宠女儿都选那家势好，你家宠孩子怎么偏要挑家世平常！莫非到时要仗着爵府势欺压亲家不成！”

        阿尔济呵呵笑：“皇上，奴才那孙女儿您也领着出去转了两个月，她性情您肯定知道，她嫁人后只会孝顺公婆，爱护家人，却绝对做不出骄横跋扈事来！不需要我们这些娘家人去给她撑腰闹事儿！只要婆家不被欺辱，奴才孙女儿就不会有一点儿出格言行！这上面，奴才家教还是很严格！”

        皇帝摇头，笑道：“小丫头性情，朕知道！只是，就这样找一个低位之人嫁了，却实可惜。”说罢看了看庄亲王。

        庄亲王哑巴吃饺子，早就心中有数，皇帝这是让自己表态呢。

        “没错，那孩子看着就是个好，怎么能为了一时清净，就随便配人呢！”

        庄亲王这一路，看着伊拉哩家小格格行事，一言一行皆行止有度，一举手一投足皆有规矩章法，自己儿子心思是昭然若揭，皇帝也有意成全，她这家势也不错，父兄皆得皇上看重，府里家风好，后辈教养得好！这实挑不出不满意来！

        阿尔济对于这一帝一王心思当然知道，可是，他就是不想太早松口，还想搏一搏，就算后没能如愿把孙女儿嫁给自己中意人家，也得让庄亲王知道，这个儿媳妇是他自己求回去，以后他才能待自己孙女儿和善。

        “主子为奴才一家子这样费心，奴才铭感五内，不瞒主子，奴才倒是看好一个孩子，舒舒觉罗氏家嫡次子，那孩子阿玛礼部呆了多年，孩子今年十六了，性情也忠厚！”

        皇帝想了想，“你说是朕现侍郎？”

        无奈地指着阿尔济：“你倒是会选，那一家子还真都是清净人！”

        阿尔济得意地笑：“奴才可不就是看中他们府里家风好嘛！孙女儿嫁过去，指定过得清闲，她又喜欢清静日子，再好没有了！”

        庄亲王想了想，还真想了起来，那是满人中难得读书种子，是个好好先生脾气，据说家里也是一团和气！满族八大姓，那一家子任职，皆是清贵之位！从此即可看出一家子性情！如阿尔济所说，对只想过清闲日子伊拉哩格格来说，还真是再适合没有啦！

        皇帝看这老头死犟着嘴，就是不松口，这人选还都早挑出来了！

        想了想，皇帝问：“那年朕带着小丫头出行，遇到活佛事儿，你知道吧！”

        阿尔济道：“奴才孙女儿回府后提了提，活佛年纪不大，对那只天外飞来大雕感兴趣，只与她说了两句话。”

        皇帝笑道：“什么只说了两句！她退下后，活佛说她命格好，运势旺！就这样，你还觉得嫁一个没官没爵次子就够了吗？”

        阿尔济躬身道：“皇上，她一个小丫头，什么命格运势，不过是活佛看她性情纯善，随口一提罢了，当不得真！”再说，他看中孩子现才十六，现没官，以后就有了呗。

        皇帝指指犟老头，不想和他说了！抬头看看天色，皇帝道：“行了，朕回宫了！你再好好想想怎么才是真对孩子好！这离着选秀还有几个月呢！”

        阿尔济赶紧起身，那边场里四阿哥看皇父起身了，急忙叫了衣衫有些凌乱十三弟与雅尔哈齐跟了过来。

        伊拉哩一家子府前跪送，皇帝对着跪前面阿尔济挥挥手：“行了，起吧，朕回宫了，有暇朕再来！”说罢，转身上了马。

        叔瑫手脚麻利地牵马跟了上去，那大个子，自然显眼，皇帝问他：“你怎么跟来了！”

        “奴才送主子回宫！”

        “不用你，这么多侍卫呢！”

        “皇上主子爷，您就让奴才跟着吧，奴才要是敢偷懒，回府奴才玛法非揍扁了奴才不可！”跟了皇帝多年，叔瑫说话也不那么拘谨。

        皇帝气呼呼一鞭抽他身上：“一家子犟种！”打马走了。

        叔瑫被抽得呵呵直乐，赶紧跟了上去。他亭子里服侍，全听到了，自然知道皇帝为什么抽他。再说，不痛不痒一鞭子，代表却是皇帝又气又爱心情。叔瑫不傻，皇帝真气假气他当然能看出来。

        要说呢，雅尔哈齐这两年还真像他说一样努力地打拼，只是，庄亲王府后院却着实不合伊拉哩一家子眼！雅尔哈齐这两年虽说府里有了安排，可到底不如玛法看中一家子好！反正，现皇帝知道自家人没有攀附权贵之心，不会拿着唯一嫡女联姻增强家势，这就够了！

        四阿哥十三阿哥骑马上，都觉得莫名其妙，皇父心情不是一直不错？这是怎么啦？

        庄亲王看看同样摸不着头脑儿子，忍不住摇头叹气，也打马走了！他回去得好好想想！

        四阿哥回到自己府里，刚书房坐下喝了一盏茶，高无庸便来报，怀孕李氏身子有些不舒坦，四阿哥想了想，还是起身去了李氏小院儿。已显怀李氏手扶着肚子便要行礼，四阿哥挥手，“得了，你都五个月了，免了！听下人报，你今儿个身子有些不妥当？”

        李氏眼波流转，挨着四阿哥坐下：“妾身没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孕吐罢了，怀前两个孩子时候，也是这样儿！爷不须为妾身挂心！”

        四阿哥点点头，盯着李氏肚子有点愣，白日伊拉哩家那一群十个孩子，个个身强体壮，精力旺盛，让他眼馋无比。皇父与阿尔济闲谈时他听得其中居然有好几个孩子都出了天花，可那些孩子一个也没出事！……

        “爷？爷？”

        “嗯？”四阿哥回过神来。

        “爷，您是不是累了，要不要靠着歇会儿？”李氏如水眼波几乎流溢出来，平日四阿哥就喜欢她这双眼，只是，想到白日那小丫头无意间一瞥，李氏这神态便显得俗媚了！

        “行了，你既无大碍，爷就回书房理事了！你好生歇着吧！”四阿哥这一比较未免有些意兴阑珊，起身回了书房。

        李氏留之不及，房里扯坏了好几条手绢子。平日爷见到自己含情脉脉必要抱着温存，今日却理也不理她。难道爷被哪个狐狸精给勾住了？

        不提李氏这边使银子使手腕着人去查。

        四阿哥去嫡妻那里转了一圈儿，回了书房。抽出一本书，却不知不觉又开始发呆，小丫头这两年变化大了，以前看着还是个孩子，两年半时间，长高了，身形也已经变了，完全是一个窈窕少女了，他再也不能把她当作一个孩子来看待了！

        把手中书一扔，四阿哥靠圈椅上闭目回忆，第一次见她，自己已经定下那拉氏了，佟额娘也去世了，自己病得身虚体瘦。那时把她抱怀里，他觉得那样柔软又温暖，因此，他不想把她递给侍卫；小小一团，知道他手累了，还伸出小小胳膊勾着他脖子，减轻他手负累。那么小，就那样贴心！

        塞外见到她，是因为十三弟对那只巨雕起了好奇心，愣要拉着他去看看。见到小丫头第一眼，那种熟悉又温暖感觉又浮上心头，八年时间，似乎并不成为间隔，她记得他，即使她当年还那样小！她那毫无陌生感眼神让他心情很是愉悦，让他一直觉得她还是自己抱怀里那个娃娃，便总忍不住喜欢逗她；直到，密云庄亲王府别庄，看到她醉那个六角亭里……

        四阿哥急喘一口气，觉得有些气闷，扯开领下衣扣，还是有些不舒服，他有些焦躁地把衣袍扒了，穿着中衣躺倒书房卧榻上。

        那是他首次以看一个女人眼光去看她，她那有意无意间泄露妩媚惑人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情//欲，他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子生出那样强烈占有，那种饥渴空虚之感几乎让他抓狂……好不多久，她恢复了常态，当她睁眼用一如既往清澈纯净眼神看着他时，他以为先前一切全是错觉。

        今日她比起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显得规矩，她手脚轻地服侍皇父，对皇父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侧目皆反应迅捷，倒像已服侍皇父用膳多年！平日这些都是李德全做，今日皇父是故意为之，他考较小丫头！

        为什么？

        因为小丫头今年要选秀了！

        小丫头长得越来越招人了！

        二十二岁四阿哥觉得烦闷不堪，“高无庸！”

        “主子！”

        “去，把武氏召来！”

        高无庸迅速地退了下去，服侍主子多年，他对主子习惯心知肚明，此时主子明显心绪不宁。

        四阿哥见着身姿软柔武氏脚步轻盈地走进来，没耐烦哄她，拉了她过去按榻上，撩开裙子，一把扯下亵裤，急躁地冲了进去……

        …………

        “高无庸，水！”

        高无庸早着人备好了热水，此时急忙让小太监抬了进来。四阿哥精／赤着身子坐浴桶里，榻上武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先前见着爷那样急躁，她还暗喜自家爷惦着自己呢，只是，怎么就把自己扔这儿了……

        四阿哥背靠着浴桶，闭着眼吩咐：“让她回去吧！”

        高无庸轻巧地退了出去，替主子收拾残局。

        四阿哥现心绪平静了许多，想着白日一切，皇父明显是考较小丫头规矩学得如何，显然，他老人家对结果很满意。一般人家女子，皇父哪有那个时间去关注，明显，小丫头是要指到爱觉罗家了！给谁？十三？雅尔哈齐？

        十三年纪到了，雅尔哈齐也早过年岁了！都有可能！

        那年皇父不是还让她去照顾病了十三弟吗？

        四阿哥锁紧了眉头，自己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她家世，一定是要做嫡妻，她家人，不会舍得她对别女人天天行礼，自称婢妾；想来，她也不愿意自己儿女成为庶子吧！他其实心里知道，即使给了太子，她那一家子也不见得会乐意！那么，自己为什么这样烦躁呢？他不是一直都明白吗？

        如果，没那个亭子里见到那样魅惑她，他是不是不会这样心烦意乱？

        因为旧日情分，小丫头也待他格外不同，如果，如果……

        哗！

        四阿哥从浴桶中起身，侍候人急忙上来为他擦拭身体，服侍他穿上中衣。

        坐回书桌边，垂首默了几遍心经。四阿哥呼出一口气。

        世上女人很多！他，不用这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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