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4 夫妻已联手

眼见着水天德手扬了起来，就要狠狠朝水洛烟脸上煽了过去，水洛烟连躲闪都不曾有，就这么静默看着水天德。因为她知道，这一巴掌下来，后一丝淡薄父女情分也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水天德见水洛烟一副冥顽不灵不知悔改样子，越看越恼怒，巴掌也就这么随之而来，而这巴掌还来不及落到水洛烟脸上，就被突然冲进屋三夫人柳名伶给拦了下来，大声说道：“将军，切莫打下，洛烟也只是选了自己心中良人。再怎么不济也是皇上儿子。洛容不是指婚给太子殿下了吗？这对将军而言已经是喜事一件了！”

        见着柳名伶替水洛烟说情，水天德面色加阴沉，厉声吼着：“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这慕容修身世不明，指不准还不是皇上骨血。这皇上也是看已逝梅妃份上才留他一条命。若是这丫头嫁过去，万一有个什么事，可是要株连九族，将军府上下，一个也活不成，到时候看你还怎么替这丫头说话。”

        水洛烟听着水天德话，一阵冷笑心中。但面色上，她却依旧冷静，毫无表情可言。看着柳名伶和水天德胶着时候，水洛烟突然开口淡淡说道。

        “爹爹，您大可放心。这妹妹嫁到太子府，您也就是未来国丈大人。无论烟儿以后发生何事，就算株连九族，也连累不到将军府任何一个人。皇上总不可能连自己丈人都给杀了吧。若真如此，爹爹大可和女儿断绝父女关系。就当将军府不曾有水洛烟。”水洛烟一字一句说着。

        这让水天德跳了脚，指着水洛烟鼻子就是一阵喝斥，道：“翅膀硬了？本将控制不了你了？你以为本将不会断绝和你父女关系吗？你还没嫁出府，本将就有办法治了你，看今日本将如何打死你。”说着，水天德唤人拿来了皮鞭，真就朝水洛烟身上抽去。

        谁知，柳名伶替水洛烟挡下了这一鞭，也惊了一屋人。

        “三娘……”水洛烟是反应过来，立刻扶着柳名伶，“三娘，你没事吧！”她看着柳名伶，出口问着。

        柳名伶笑了笑，道：“三娘没事。”她这才看向了也有些傻原地水天德，说道：“将军，洛烟无论如何都是将军府人。这就和晋王爷一样，无论如何，只要圣上没否认他身份，他就是慕容家四皇子。圣上这也是气头上，气洛烟忤逆了他意思，非要嫁四皇子，圣上觉得失了面子，才这么给了洛烟一个惩罚。也算罚四皇子知情不报。若将军把洛烟给打死了，这不是又皇上脸上刮了一耳光子吗？这才让皇上下不了台，这真要嫁到东宫洛容，不免也会有了变数。”

        柳名伶一改往日沉默和不闻事事，说犀利而直白，真让水天德手上动作停了下来，有些出乎意料看着柳名伶，再看向水洛烟时，把手中皮鞭甩到了地上，仍是一脸阴沉。

        就这时，门口传来通传声，只听小厮道：“启禀将军，晋王爷来了。”

        水洛烟神色微敛，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看了眼柳名伶，柳名伶似乎被那一鞭子抽有些撑不住了一般，是叫了声。就这时，慕容修带着小七走进来，冷眼看着水天德。一向慕容云霄面前都有三分底气水天德，却此时看向慕容修时候，怔了下，似乎有些被慕容修气势吓倒，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难得，慕容修来了脾气，冷声道：“这将军府是没了规矩，见到本王也不请安了？”

        水洛烟先扶着柳名伶，淡淡说道：“洛烟见过晋王爷。”

        柳名伶也艰难说道：“臣妾见过晋王爷。”

        慕容修挥了挥手，示意着，把目光落了水天德身上。水天德骑虎难下，这才作揖请安道：“末奖见过晋王爷，不知晋王爷这今天来将军府有何事？”那语气里，依旧带着不屑，眼里没一丝敬意看向慕容修。

        慕容修冷着脸看着水天德，不发一言，径自走向了水洛烟身旁，扶起了水洛烟。一旁小七连忙上前，扶起柳名伶。这时候，慕容修开口命令着：“还不去给三夫人请大夫，傻站这干什么？”

        “哦……是是，奴才立刻就去。”将军府奴才楞了下，没想到慕容修把苗头指向了自己，但他沉思了片刻，看了眼水天德，立刻小跑了出去。

        慕容修这看向水洛烟，有些心疼，也有些宠溺说着：“你把簪子落本王轿子上，特意给你送了过来。”说着，他还真从衣襟中取出一枚再简单不过簪子，交到了水洛烟手上，全程不看水天德一眼。

        “洛烟谢谢晋王爷。”水洛烟淡淡接过了簪子，对着慕容修道着谢。

        水洛烟眉眼里光很一闪而过，两人交汇了一个视线，又恢复了如常。

        而这时，水天德冷冷开了口，道：“晋王爷，这西夏素来有规矩，大婚前夕，郎娘不准见面。晋王爷此举有背祖宗规矩，还请晋王爷回晋王府。”

        谁知慕容修勾了一抹淡笑，讽刺道：“水将军这记性真好。可本王怎么记得，是大婚前三日，而非前一月呢？何况，本王未来王妃，若被这皮鞭抽了，真不知水将军怎么担待起，对皇族中人用私刑罪名。”

        慕容修话，让水天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不尴尬。

        偏巧这时，水洛烟扯了下慕容修衣袖，淡淡开口道：“王爷，爹爹并没有对洛烟如何！”

        慕容修才想说什么时，本还水洛烟搀扶下，忍着痛柳名伶却突然昏了过去。这下，屋内人惊了起来，水天德也被突发情况弄有些错愕。水洛烟反应极，喊道：“还不帮着把三夫人送回屋里。”

        “怎么可能，本将就……”水天德这眼里有些不可置信，他刚才那一皮鞭下去，看见柳名伶扑了过来，也是留了力道，痛是有，但皮开肉绽是不可能，不可能痛昏过去，这身上多就只是一道轻伤而已。

        茴香机灵上了前，小莲也连忙上了前，水天德这下回过神来，一个大步走到了柳名伶面前，欲抱起柳名伶。这时候，柳名伶微微张开了眼，那眼里有些疲惫，也有些虚弱，淡淡摇了摇头，道：“将军……不……不用了……，小莲扶妾身回……回去就行。”

        水洛烟看了眼小莲，小莲真就这么利落扶着柳名伶回了屋。这小莲，可不是进将军府后才给柳名伶安排奴婢，而是柳名伶还妓院时，便一直跟身边人，嫁入将军府做了三夫人，柳名伶唯一提要求便是要小莲陪嫁，水天德对这等小事自然不会意。换句话说，小莲可以算是柳名伶将军府内唯一可以信任人。

        眼见着小莲搀扶着柳名伶出了去，水洛烟这才看向了水天德，水天德心里一惊，还来不及开口问，水洛烟就已经淡淡开了口。

        “爹爹，有些话本不该是烟儿说。现二娘不，烟儿不该这背后落人是非。先前三娘院落时，烟儿和三娘已说了些二娘不是地方，但三娘年隐瞒了部分实情，只替大家打了不平。”说着，水洛烟直视着水天德，这一看，看水天德心里有是一惊。

        “此话怎讲？”水天德有些急躁问着。

        水洛烟却不急着立刻回答水天德，那挂嘴角笑看起来越发让水天德觉得不安。这时，一只站水洛烟旁慕容修开了口，淡淡说道：“洛烟同胞弟弟水子羁去了逍遥谷一事，将军想必也知晓了吧。”

        “本将当然知晓。”水天德回答很。水子羁事情算是这段时间来，让水天德开心事，毕竟他是水家唯一男丁，若能重好起来，水子羁也不至于将来愧对水家列祖列宗。他看向慕容修又道：“子羁之事又与此事何干？”

        慕容修似笑非笑看了眼水天德，才凉凉开口道：“百里行云到了府上给水子羁看过病后，便断言，水子羁是常年中了慢性毒药而导致。而这毒，是水李氏下，水将军您嘛，自然是帮凶。”说着，慕容修把事情原由从头到尾说了次。

        一旁水洛烟微微挑了挑眉毛，嘴角有一丝淡笑。这是那一日龙邵云府中说事实，看来这慕容修还真是什么皆心中。显然水天德被慕容修这番话说倒退了好几步，眼里有着不可置信。但是，他却知，慕容修说是事实，何况百里行云和水李氏无怨无仇，不需用这些话来欺骗众人。

        “怎……怎么可能。”水天德虽已经相信了慕容修口中所述事实，但情感上，他仍不愿相信水李氏心能狠毒到这般田地。

        却这时，水洛烟开口接着继续说道：“爹爹为何觉得不可能。这三娘初入府中时候也是得爹爹宠爱。为何久久不能怀有身孕？”说着，水洛烟看了眼水天德，水天德心中一惊，显得有些急躁起来。

        水洛烟嘴角扯了一抹极度嘲讽笑，看着水天德，才又继续说了下去，道：“三娘怀过身孕，却被二娘用下胎药给流掉了。而三娘怀孕消息，二娘封了大夫嘴，不允许对爹爹您说一句，当年知情奴才们，都被二娘给处死了。这爹爹不喜见府里私刑，二娘可是轮番上演，好不热闹。”

        “什……什么！”水天德脚这下真一个踉跄，大步走到了水洛烟面前，不断确认着答案。

        “是，三娘孩子，被二娘给害死了。而那之后，二娘还逼迫三娘不断服下防身孕药，而且是下了极大分量，导致三娘后来再也不能有身孕。那药吃多了，总是毒。爹爹不觉得三娘这些年来特别安静吗？孩子没了以后，三娘变把自己关屋内，足不出户。免得二娘再对自己下了毒手。所幸是，三娘边上还有陪嫁来侍女小莲，不然这三娘估计活都没法活这么长。一个人，常年孤守院落里，是有多寂寞，寂寞足可以让人了断余生。”

        水洛烟话不重，却字字句句刺水天德心上，水天德脸色越发难看。而慕容修看了眼水洛烟，也没多说什么。

        水洛烟就好像嫌场面不够热闹一般，继续说了下去：“之后日子里，三娘就和娘一样，不断避着二娘使坏。娘被逼到了祠堂，所有饭菜都是贴身婢女祠堂后面小厨房里做，因为娘根本不敢吃二娘这边送来任何食物。而三娘是如此，但防不胜防，三娘没有官家背景，出落风尘，还是中了二娘圈套，这被下了毒。那毒是隐性，就和子羁一般，时间到了，自会爆发。我想，刚才应该便是三娘毒爆发了吧。”

        “你怎么能如此肯定？”水天德问着水洛烟，他自然不会只听信水洛烟片面之词。

        “如何可以肯定？”水洛烟轻笑了声，才又道：“那一日，百里谷主来时候，三娘脸色就有些难看，百里谷主顺便替三娘看了看，就只说了，这将军府内还真是到处是毒。洛烟借此判断出来。”

        慕容修听着水洛烟这么说，嘴角有一丝清淡笑意。水洛烟自然没错过慕容修表情，眉眼一挑，回了一记眸光。反正百里行云也回了逍遥谷，这种死无对头话，水天德无从查证。她当然无需害怕。

        水洛烟话才说完，水天德便已经急急出了屋，朝柳名伶院落而去。顷刻间，这屋内，就只剩下水洛烟和慕容修等主仆四人。

        这时，水洛烟才慢里斯条站了起来，慕容修凉薄唇动了动，说道：“本王怎么不知爱妃编故事能力这么厉害？还临危不乱，胸有成足。”

        “四皇子，这爱妃叫早了些。没过门，什么事都能发生。免得将来没娶着民女，落得大笑话。”眼见没了人，水洛烟也有了心情和慕容修斗起了嘴角。

        慕容修扯了扯笑，又道：“爱妃还真是一点便宜都不让本王占。”

        “四皇子这不是一直爱妃爱妃叫？怎么没占到便宜？”水洛沿回极。

        茴香一旁看傻了眼，小七则憋着笑，想来这晋王府往后日子是热闹很。

        慕容修则一脸宠溺看着水洛烟，笑而不语。水洛烟也停止了戏谑话，突然很严肃看向了慕容修问道：“四皇子可能确保不出任何问题？”

        慕容修敛了敛神色，看了眼水洛烟，才道：“本王允诺事情绝不可能出错。何况，那药可是出自百里行云之手，若要出了问题，烟儿还不要砸了他武林第一圣手招牌。”

        水洛烟沉思了会，提步便朝柳名伶院落走了去，茴香后面急急喊道：“小姐，你走慢点，倒是等等奴婢呀。”

        小七这眼见人都走光了，看向慕容修问道：“王爷，我们要跟上去吗？”

        慕容修看着水洛烟背影消失自己视线之中，淡淡说道：“不了。回府。”

        小七也不再多言，两人便离开了将军府。先前慕容修会再折返将军府，则是因为听闻水天德已经回到了京城。那想来他也知晓了今日殿里发生事情。慕容修自然不会认为水天德会这么轻易放过水洛烟。毕竟他野心也不是于国丈之位这么简单。水洛容身子若生子，极有可能一尸两命，那水天德野心可就落了空。

        毕竟，这帝王之位，觊觎人，可多是。

        而至于柳名伶一事，不免让慕容修嘴角扬起了一抹笑，这水洛烟越发让他出乎意料，也越发让他由内惊喜。

        水子羁被百里行云接走前，百里行云被水洛烟拦了下来，索要了一种可以让人假死七日药。当时百里行云一脸莫名，就连慕容修也没猜透水洛烟葫芦里卖是什么药。一直到今日，他才恍然大悟。这药想来是替柳名伶所寻。

        而水洛烟要药当然不是那么简单，服下即出事。她要则是服下几日后，才会出现昏厥状态，但任何一个大夫来检查，便只能查出那是慢性毒药，无药可解。接着，便会三日之内，速暴毙死去。当然，这死只是假死，却无法让人分出真假。

        水洛烟目应该是要让柳名伶离开将军府吧。

        “王爷？您这是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可是担心水小姐到了王府以后吃亏？依小七看，水小姐不让那些人难受就不错了。”小七问着一直出神慕容修，揣测着他心中想法。

        “小七，近胆子大了？管到本王身上了？”慕容修一挑眉，反问着小七。

        小七被慕容修这么一看，向后退了退，立刻答道：“小七不敢。”接着，他心里暗自骂了自己许久，真是笨蛋，这主子不喜就是有人猜他心底想法，而他跟了主子这么长时间，竟然还会问这么不该问问题。

        谁知，慕容修竟然对着小七答了起来：“这府中之事，绝非小七所见那般简单。本王心中也没底，把水洛烟带到这危险之中，是对还是错。”

        小七楞住了！

        接着，慕容修淡淡声音又传了来：“回府。”说完，头也不回跃马而上，朝晋王府方向而去，小七连忙收回了思绪，跟了上去。

        _______

        水洛烟和茴香到了柳名伶院落时，就听见水天德喝斥着大夫，大夫一脸委屈，是一脸不明。这将军府就和邪了门似，接而连三都是中毒，还都是他们完全不解毒。

        “你说什么？你再给本将说一次！”水天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一把揪起了大夫领子问道。

        “回……回禀将军。老夫刚所言属实。三夫人确实中了奇毒，平日隐藏体内，现爆发出，老夫摸不清这毒性来源，断不敢乱下药，只能延缓着毒性发作，至于结果，老夫实不敢保证。请将军大人恕罪啊！”大夫一脸惊慌对着水天德说着。

        水洛烟和茴香进来时候正巧听到这段话，眉眼一敛，从容不迫走了进去。茴香紧紧跟水洛烟身后，一脸好奇。柳名伶贴身侍女小莲已经哭有些泣不成声，就这么一直站柳名伶床前。

        水洛烟看了眼床上躺着柳名伶，那面色似乎比刚才还白了些。微弱呼吸能判断着她还尚有一口气，但也是命悬一线，再轻瞥了一眼原地跪着大夫，这张大夫可是京城赫赫有名名医之一，若他都这般说，向来百里行云药是错不了。

        想了想，水洛烟开口道：“爹爹，若怕张大夫诊断有误，不妨可以把京城内医生都请来，这也是一个办法，免得耽误了三娘病情。若不行，还有宫内御医，皇上向来器重爹爹，这事自然会放心上。”

        “还不去，站这干什么？立刻去把这京城内名医给本将叫到府里来。”水天德听进了水洛烟话，对着一旁家丁吼着。

        “是是……”家丁一脸惊慌，连滚带爬离开了屋，去请大夫。

        这屋内除了低低抽泣声，再也听不见别声响。水洛烟也不急不燥就原地站着。水天德来回屋内走着，气氛显得有些压抑，那面色阴沉，看出此刻情绪极端不好。不时问着小莲这平日发生事情。小莲也低声说着那些和水洛烟先前说类似话语。

        水天德恼怒一扫而空桌上瓷杯，瓷杯碎了一地，好不吓人。

        半柱香时间过去，这平日安静院落站满了京城内叫出名大夫，水天德冷声命令着：“仔细给本将看清楚三夫人到底是患了何病，若有隐瞒，本将严惩不贷！”

        “是！”一群人齐声应和着。

        这屋内围起了屏障，水天德外屋桌子边坐着，水洛烟仍一声不坑原地站着。茴香有些胆怯拉了拉水洛烟袖子，水洛烟回过了头，淡淡对茴香笑了笑，安抚着她。

        大夫一个个进去，出来时候，每个人都摇着头，回禀给水天德答案都和张大夫如出一辙，一点偏差也没有。

        “当真没办法可救？”水天德冷声问着。

        大夫们摇了摇头，推了一个代表出来说道：“回禀将军，只能听天由命。”

        这话让屋内气氛又低了几个温度。好一会，水天德大手一挥，吼道：“全给本将滚出去！”

        大夫们被吓了倒，慌忙离开了屋内。水洛烟看着水天德，又看向了一直床边小莲，两人交汇了一个神色，水洛烟也离开了屋内。想来此刻水天德也不会意她是否还屋内。可水洛烟脚步才迈出屋，水天德声音便传了来。

        “若是再请百里谷主来，是否有救？”水天德这话，问便是水洛烟。

        当然有！因为那药就是百里行云下。但到嘴边话，水洛烟却不是这么说，道：“江湖人皆知百里谷主脾气古怪，若让他二次出府来同一个地方，就必须让他得到一样他满意东西。可以是珠宝，也可以是求医之人命。”

        水洛烟这么一说，水天德便没了声，挥了挥手，才说道：“你下去吧。”

        水洛烟也不曾停留，冷笑了声，便离开了屋内。水天德岂可能为一个女人冒这般未知风险。纵然今日这一说，他对柳名伶有着愧疚，但这已经被人下了死刑病情，水天德不会多废力气，伤心是有，只是显得有些虚假罢了。

        水洛烟出了门，便朝烟阁方向而去，茴香也跟着水洛烟也回了去，这才刚进烟阁，茴香就急急问道：“小姐，您和四皇子葫芦里卖什么药。奴婢先前见你和小莲姐姐眉来眼去看了好几次了。是不是知道这三夫人可有药解？”

        水洛烟看了眼茴香，笑骂道：“这平日怎么没见你这丫头这么机灵，这种事情上，就特机灵。”

        “小姐……”茴香那语气里带着三分撒娇，七分好奇，蹭着水洛烟，就想知道个答案。

        水洛烟没回答茴香这个问题，倒是很认真看着茴香问道：“本小姐若嫁去晋王府，你是要留府中呢？还是让本小姐给你寻个好人家嫁了，就这样平平静静过一生？”

        茴香脑子很简单，三两下便被水洛烟带跑了，扁着嘴，说道：“小姐，奴婢无父无母，您去哪里，奴婢就跟到哪里。难道小姐嫁到晋王府，就不带奴婢去了？”说着茴香这脸上委屈甚了，一副出来样子。

        “真要去？”水洛烟淡淡问着茴香，“茴香，要知道，我把你送到府外，是为你好。到了晋王府，是福是祸，我也控制不了，也许一个不小心，就连累了性命。我不想把你推到火坑里。”

        “小姐，就算前面是死路，就算知道结果是死，奴婢也要跟着您。您去哪里，奴婢跟到哪里！”茴香说一脸坚定。

        水洛烟淡淡笑了，那笑发自内心，对着茴香说道：“你这丫头，死心眼。成呀，跟着本小姐吧，本小姐有肉吃，你就有肉吃。没话，我们主仆俩一起喝清汤。”

        茴香头点和小鸡啄米似，水洛烟没理会茴香，拿起书卷，继续看了起来。来了这西夏，若让水洛烟说敢兴趣事，便是这个看不完野史。总算缓解了她这个没网络，没电话，信息封闭时代烦闷。

        可谁想，这茴香还没安静了会，又缠上了水洛烟，问道：“小姐，您可别忽悠奴婢，告诉奴婢，三夫人这有办法救没？”

        “没办法。不出三日，就会死了！”水洛烟说有些刻薄，回也极。

        茴香苦了一张脸，道：“不会吧。三夫人以前没接触，但这段时间接触起来，三夫人可是极好人。小姐不府中时候，三夫人很心帮着奴婢，还有小莲姐姐，那该是多伤心事情……”

        茴香絮叨话，水洛烟并没听进去，就这么认真看起了书。茴香唠叨了会，发现水洛烟没理睬自己也安静了下来，静默一旁呆着。

        三日时间，弹指之间，一闪而过。

        _________

        初夏天，清爽很。

        水洛烟一早起来，心中默算了下时间，眸底闪过一丝流光，如往常一般，任茴香伺候着自己。这三日，水洛烟只每天早上去看一眼柳名伶，剩下时间，绝口不提和柳名伶有关任何事情。就这么任茴香忙完后，按照例行习惯，去了柳名伶屋。茴香紧紧跟着水洛烟。

        这水洛烟人才到了屋门口，便听到小莲一脸惊慌失措哭泣声，看见水洛烟时，就手道：“二小姐……二小姐……夫人，夫人她……她死了！”说着，小莲哭惊慌失措了。

        茴香听傻了。还没回过神时候，水天德已经急色匆匆走了来，抓着小莲就问道：“你说什么？三夫人怎么了？”

        小莲哭泣说道：“夫人，夫人早上走了，已经没了气息。”

        水天德一把挥开小莲朝屋内走去，小莲一个踉跄跌坐地上，茴香急忙上前扶起小莲，水洛烟也蹲了下来，看着小莲，点了点头，说道：“小莲，知道怎么做吗？”

        “奴婢知道。”小莲点着头回答着水洛烟。

        “进去吧。”水洛烟站了起身，又接着说道：“茴香，等下安静些，一个字也不要吭。知道吗？”她仔细交代着茴香。

        “奴婢明白。”茴香也点着头，一脸认真。

        就这样，三人也进了屋内。柳名伶已经没了气息，四肢冰冷躺床上，小莲低低抽泣着。显然水天德也亲自检查过柳名伶气息，有些不可置信倒退了好几步，半天没回过神。一屋字奴才们，都大气不敢吭。谁也不敢相信，这前几日还好好人，就这么突然倒下了。

        水洛烟看了眼小莲，便收回了眸光，只见小莲猛跪了下来，水天德面前，说了起来。

        “将军，请容奴婢说几句话。”小莲先是深深给水天德磕了个头，才接着说道：“奴婢自小跟着夫人，夫人打嫁入将军府后，就没一天好日子。屡次被二夫人打压，孩子流产，又被下毒，一直至今，夫人没一天是开心过。夫人本来自塞外，生性自由奔放，很早以前，她便和奴婢说过，若有一日，她不了，希望能让奴婢带着她回塞外，把她葬她喜欢那片土地上。而非囚禁这将军府内。”

        说着，小莲又磕了一个头，也不顾水天德反应，继续说了下去，“奴婢知道，奴婢这么说，是罪该万死。但奴婢恳求将军大人替三夫人想想，能成全三夫人后遗愿。”

        “……”小莲一番话，让接二连三受创水天德有些迷惘，好半天回不过神。

        就这时，小莲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一旁放置衣柜箱子中，翻出了一个信封，递到了水天德手上，上面分明是柳名伶亲笔所写字迹。水天德怔了下，接过信封仔细看了起来，看完，就这么任信飘散地上，眼神加木讷。

        水洛烟全程不说一句话。小莲看着水天德神情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不自觉看了眼水洛烟，水洛烟微微摇了摇头，小莲又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许久，水天德突然吼了出声，大手把这屋内能毁东西，毁了个精光，看着一屋狼藉，水天德有些失了神，道：“滚，都给本将滚，一个个给本将滚出将军府！”这一吼，惊一屋子奴才都跪到了地上，唯独水洛烟还原地站着。

        许久，她才开口道：“爹爹，让三娘走吧。”

        水洛烟话就像带了些魔力一般，有丝蛊惑。水天德突然站了起身，朝外走去，走前，对着水洛烟说道：“明日，就让小莲带她离开将军府。将军府不需要这样一心念着往外人。”说完，他又看着跪了一地奴才，又道：“我水天德，即日起，休离柳名伶。柳名伶再也不是我将军府之人，以后去往何处，再也和将军府无关。这屋内一切，即刻毁之。”

        说完，水天德便头也不回离开了屋内，这跪了一地奴才被这突如起来变化弄有些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这时，水洛烟开口道：“茴香，去找张管家准备马车。按照三夫人遗愿，把三夫人遗体送到郊外火化，然后给给足盘缠，让小莲带三夫人回塞外。这一路上，是死是活，便再与将军府无关。”

        茴香有些楞住，水洛烟又喝斥道：“还不去！”

        “哦哦……奴婢这就去。”茴香这才急急向外跑去。

        水洛烟又打发了一屋子奴才，这才扶起小莲，关紧屋内门，对着小莲速交代着：“三娘假死状态到7天后便会自动消失。今日你按照我们说好路线，带着夫人去郊外，想来我爹定会派人跟着。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一具尸体，有人会接应你，你只需把尸体给火化了，带着骨灰走。三娘会有人安排稳妥。七日以后，到城门口，你们就速速离去。剩下事，三娘也安排好。只需跟着三娘，便不会出任何差错。记得了吗？”

        “小莲记得了。小莲替夫人谢谢二小姐！”说着小莲跪了下来，给水洛烟磕着头，水洛烟连忙扶起了小莲。

        沉思了会，她又道：“这中间，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不然不仅是你们，连我也要受到连累，知道吗？前面费了那么多力气，绝不能此棋差一着。”水洛烟有些不放心再交代着。

        “奴婢紧记心。”小莲认真点了点头。

        水洛烟便不再说话，这时候，茴香带着人也进了来，家丁很利落把柳名伶抬了出去。小莲后看了眼水洛烟，便跟着走了出去。水洛烟就这么一直站原地，没吭声，一直到他们身影消失不见了，才收回了视线。

        “走了，我们也回去了。”水洛烟淡淡对着茴香说着。

        “是。”茴香也不多问，跟着水洛烟回了烟阁。

        将军府气氛，因为这一出又一出事，跌到了谷底，奴才们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埋头做事。就连祠堂徐氏听闻此消息，除了不断诵经，加大门不出。这世上没不透风墙，柳名伶一事传了出去，水天德便对外宣传，柳名伶病逝，依外族人传统，安葬回了自己故乡。这事京城传了些日子，也就这么消停了下来。

        碍于水天德面子，也碍于将军府威严，朝廷上下就算对这事有所非议，也不敢当着水天德面来说，这日子也算过相安无事。

        事后，茴香问起水洛烟时，道：“小姐，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对不对？”

        水洛烟淡淡答了句：“傻丫头，若一日有缘便会再见。”这也算给了茴香答案。

        茴香也不是一个多嘴之人，对水洛烟这句模棱两可话，三缄其口。就当柳名伶已经离世，不再多问。将军府逐渐恢复了往日宁静。

        日子一日复一日，一直到夏天真正来了。皇上亲口允诺指婚也如火如荼准备着。将军府内外一片喜色。当然，这喜色只围绕着三小姐水洛容而言。水洛烟烟阁如往常一般，素雅可以。水洛烟仍旧固定位置上泡茶，似乎全然不受这气氛影响，好似，她就不是这即将大婚娘。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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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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