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2章 若问天下，我服谁？

退出高塔。

        陆羽没有第一时间询问，而是真的就老老实实的领着众人在高塔的附近找了一处住所，然后把所有人都安排了进去。

        弄妥善之后，这才手里提着一瓶老酒，然后走到岛主的身边，将一个很大的酒坛直接扔给他，自己拿着小坛子，喝了一口之后，哈出一口酒气，然后说道：“这东西，可能现在很多天界的人都看不上了吧，食物在细菌的作用下，发酵出来的东西，味道也不算好，喝起来也没有什么好处，但我们家族的人，却都喜欢这一口。”

        再喝一口，然后笑道：“这世间事，有太多的事情是没有任何效用的，做起来无用，甚至有害，但人们却是乐此不疲，总的来说吧……人性如此，漫漫人生之中，总要有一个不良嗜好，让自己可以野性一次，逃避一把，算不得什么好事，但终究也不是什么坏事。”

        岛主咬了咬牙，然后也学着陆羽的模样，直接仰头喝了一口。

        随后愣了好一阵，才说道：“说什么不好喝，明明就很好喝。”

        陆羽轻轻一笑，然后说道：“觉得酒好喝的人，心中都苦。因为酒本身便是苦的。”

        “也不算什么苦了……”岛主苦笑一声说道：“你还真是能忍，竟然能坚持到现在才来问我，想必你现在是想要问问我，那个所谓的三日祈福是怎么回事吧？”

        陆羽轻声说道：“说与不说，在你，但若是说了，你看，我这里有酒。”

        “哎……其实也不是什么隐秘事，甚至天界之中知道的还不少。”岛主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其实也就是一件往事，当初，我执意要去北地，天帝劝我不让我去，说是去了很难就再回来了，毕竟，有数的记载，真的没有人能从北地活着回来，但我还是去了，他见留不住了，便在这高塔的顶端，开设祭坛，硬生生耗费数十载的寿元，为了向天祈福，整整三天三夜，听说他下来的时候都需要别人搀扶。至今没有人知道那个祭坛，这种祈福的方式是不是有用的，但……我真的就活着回来了，虽然是九死一生，但真的回来了，不是吗？”

        陆羽眼角抽动一下，然后好奇的问道：“不过，当初你为什么要执意跑去那个北地呐？都说要死，全世界都在阻止你，你却偏偏要去，并且真的去了，为什么呐？”

        岛主笑了，刚开始的时候，笑的极为洒脱，豪爽，但紧接着，笑容却在脸上不停的僵住，然后变成了苦笑。

        “还是因为那个女人，这世上之人，没有人能配得上她，我需要用一件大事来堵住全天下的嘴，让那些觉得……她是瞎了眼才看上我的人闭嘴。同时，我也需要给她一个承诺，一个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的承诺。”

        陆羽歪了歪头，然后说道：“不过……如果你真的死了的话，这一切不都是没有意义的了吗？你这样……真的是有点幼稚呐。”

        “毕竟年轻嘛。”

        “哦，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不过……当初她没有阻止你吗？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

        “我没有告诉她。”

        “那她就真的不知道吗？没有来制止你吗？”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唯独这件事我可以确信的，我是趁着她闭关的时候出去的，而在那次闭关之中，她将要面临生与死的考验。”

        陆羽一愣，皱眉问道：“生与死的考验？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其实……”岛主挠了挠头，然后说道：“当初之所以选择去北地，就是因为有传闻，神印是遗失在北地的。我和她……能够走在一起，其实很难的，不想世人所想的那么简单，我们一同经历了很多，她那时是受了伤，也算是为了我而受的伤，很重，一身修为不算，便是性命也是有些危险的，我也是突然之间想到了北地的事情，才去拼了一把。”

        “哦，原来是这样啊……”

        陆羽表情平静，脑子却不停的运转。

        里面很多种猜测，很多种可能，不停的去思考每一个的可能性。

        当初陆羽能说服岛主出来，跟他一起在这天下间游走，便是因为岛主心中也有一份无法自圆其说的疑惑。

        曾经身边最坚实的人，做出了背叛的事情，并且背叛的没有太多道理，这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情。

        很多种可能，都在陆羽心中成型，并且真的每一种，都有足够的理由成为真实。

        但真正的真实，就只有一个而已。

        这就不能是猜测，而是自己去探寻。

        仰起头，看着天空，陆羽轻声说道：“总归……我们是到了这里，谜底到底是什么，我们终究会知道的，你不要着急。”

        “谢谢。”

        “为什么要谢谢？”

        “谢谢你当时离开，我知道你是一个不会那么轻易的听从被人安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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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岛主转头看着陆羽，眼神中多出了一些其他的情绪，仿佛……已经不再把陆羽当做是追寻秘密的一个‘手段’而已。

        陆羽哑然失笑，然后说道：“自然要离开高塔了，你总不会去想，我会因为这件事就看那个戌留不顺眼，然后当着他天帝大人的面，直接硬闯吧？”

        岛主学着陆羽的样子，歪了一下头，然后笑道：“总觉得……这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

        “哈！”

        陆羽摇头苦笑，然后说道：“我们……才认识没几天，你竟然还真的有些了解我呐。”

        岛主先是一笑，随后便是一惊，脸色也略显惊恐，忙问道：“你……你有安排了已经？！”

        陆羽嘿嘿笑道：“自然是有安排的，你没看小阮她们没在我身边吗？”

        “什么？！”岛主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说道：“万万不可啊！她们修为虽然还算是不错，但绝对不是那戌留的对手，即便是我跟那戌留对上，我都没有自信可以胜过他的！”

        陆羽摆了摆手说道：“我又不是要真的去傻呵呵的硬闯着高塔，只不过……闯，这种事情，有很多种方法，不是说一往无前的冲进去才叫闯。而且啊，不管是什么事，正如你所说的，我不太喜欢听从别人的安排，我必须自己安排一些后手。既然这整个天帝岛是一个阵法的话……跟你交个底，若说阵法，这天地之间，不管是现在还是亘古，我真的从未服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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