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大玉国门前

大玉国，多少年了？

        陆羽也算是少小离家，只因一次战争，结果就惹出这么多的事来，层层叠叠，如同一团乱麻，让陆羽都有点懒得去理会了。

        反正……传到桥头自然直。

        他这样安慰自己，但实际上……这天下之事，虽然少了花千树一直发来的消息，但总算也逃不出他的算计。

        多少年了？

        多少个日月？

        陆羽自己也已经记不得了。

        但他喜欢这里。

        不仅仅是因为他出生在这里，而是因为这里的人，跟他曾经所生存的世界不同，这里的人要可爱的多。

        也有阴谋，但阴谋显得是那样的天真，而可爱。

        每个人，好人，坏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追求，并且为了这个目的，义无反顾，生死无悔。

        这……真的很好。

        站在东大营之前，陆羽忍不住转身看了看。

        嗯……

        举目望去，是一片荒芜，但到底有多少双眼睛隐藏在这片荒芜之中，不停的注视着他，这就有点难说了。

        陆羽不喜欢成为一个风头浪尖的人。

        就像前世，他更喜欢成为一个隐藏在身后，只留给人世间一个传说的魔鬼，亦或者是幽灵。

        但这一辈子，不同了。

        为何不同？

        陆羽也无数次这样自问，最终的答案，却都只有一个。

        正如……上辈子之所以被逼到台面上，成为众矢之的，甚至为此丢掉了性命，就是因为一个女人。

        这一辈子，还是一个女人。

        所以他伸出手来，绕过小阮的脖颈，让自己的脑袋贴上去，在她的发丝与肌肤间，重重的吻了一口，留下一个小小的红印。

        并且……无比的满足。

        小阮愣了一下，随后咯咯的笑了起来，手掌也忍不住在陆羽身上的某个部位探寻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太多变化，也只能一声叹息，将陆羽抱的更紧了一些。

        “我说……你怎么就像是一个婴儿一样啊？”

        姜一真的忍了很久了，但此时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从蛮族回来，这一路之上，陆羽就永远挂在小阮的身上，小阮也就这样抱着他，小心的如同是抱着一个婴儿。

        陆羽撇了撇嘴，白了姜一一眼，说道：“看不惯的话，就去马车上坐着啊，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走？”

        姜一都想上去抽陆羽一个嘴巴。

        她……也想坐马车，但马车之后一个，还被侵占了。

        要说是马车，确切的说应该是狼车，毕竟拉车的现在是小黑，巨大的它，轻松的拉着一个比它身体还要小上很多的马车。

        原本这是陆羽的地方，但小人鱼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最开始两天摆弄了一下那把灵剑，却突然进入了修炼状态。这样一来，她自然就不能一直坐在小黑的头顶，所以陆羽将马车让给了她。

        按道理，一辆马车塞进几个人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小人鱼此时的状态却真的说不上是‘正常’。

        冷。

        外面已经是夏天了，东大营的夏天，不管哪里都会是一片燥热，干涸，酷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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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马车里面确实冷。

        太冷了。

        就算修为如姜一，可以随便睡在玄冰中的人物，却依然无法抵御那种寒冷。

        刚进去的时候，那感觉是相当的舒爽，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连她都会被冻得牙齿打颤。

        即便是立即下了马车，在这大太阳之下，也需要一两个时辰才能缓回来。

        不但难受，而且很丢人。

        试问，大热天的一个人抱着膀子发抖，身上还不停的积累起一层层的冰霜，必须全身抖动才能把它们给抖下去，留下一路的白雾……这种事，换做是谁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会被路过的人当怪物一样去看。

        不过让人奇怪的地方，就是小零了。

        这种连姜一都无法忍受的地方……她却可以在里面呼呼大睡！

        当然，细心的小阮还是每隔几个时辰就把她从车厢中‘拖’出来，敲掉她身上厚厚的冰块，然后再把她扔进去。

        这是一个让人奇怪的地方。

        第二个比较奇怪的地方，就是这辆马车本身，在这样的低温环境下，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在外面看起来，实在很难想象它隔绝着两个极端的世界。

        而这种表现，却得益于小黑。

        马车是它在拉着的，自然就跟普通的马车，会有很大的不同。

        ……

        不管怎么说，姜一好不容易发一句牢骚，就被陆羽不给面子的给掀了回来，心里有气，并且……在心中的那本记着新账旧账的小册子上，又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此时真的不是爆发的好时节。

        大玉国，到了！

        “这里就是大玉国的前线边关？哼，当时倒也来过这里，但每一次来，都觉得……怪不得东晋的人要攻打过来，理所当然嘛。”

        姜一很不负责任的说着。

        陆羽抬起头看着她，撇嘴道：“你懂什么？边关非要雄城吗？而且也得有那个条件才行啊，最起码来说……嗯，这里广袤无垠，就问你城要建在哪里？人家傻啊，进攻的就冲着你的雄城过来？”

        “其他国家都有……即便是起不到防守的作用，也能起到驻兵的作用。”

        “我说你啊，就是……哎，不说了。”

        陆羽摆了摆手道：“其实这里，原本就是一个自由的地方，边境先不说，在这种平原的地带可以出现两国的边境，这本身就代表了什么了。第一，是虽然有明令禁制，但却还是允许在这里自由通行，甚至贸易，换句话说，是个三不管地带。第二，这样敞开怀抱，面对从始至终都最为强大的敌人……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大玉国的态度。这便是大玉国的根骨，即便是东晋国的人，也无法不佩服。至于第三点……你去过东大营里面看过吗？”

        姜一还真的没有去过。

        这是一次机会，所以当陆羽一行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甚至都没有被盘查询问，就直接通行无阻的进入到东大营，这个大玉国东部地区的第一大防线，也是四个最大的军营之一。

        进入到这里，姜一便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首先，是这里更像是一个民间的市场，人声鼎沸，所有的空间都被货物和人所占据，一派繁忙景象。

        另一种感受，就是……安全。

        没有守卫，看不到军队，但姜一就是能直觉的感受到安全。

        兴许，是有些看似商贩的人，他们虽然在欢天喜地的跟其他人介绍着自己的货物，但所流露出的味道，却充满了铁与血的狰狞，尤其是腰间的制式长刀，早已经斑驳的不成样子，唯有那不知道吟了多少鲜血的雪亮刀锋，彰显着……陆羽之前所说的‘风骨’二字。

        “大玉国……原来是这个样子……”

        姜一小声呢喃着，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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