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番外二

有种自然，在不经意间流动；有种爱情，天生注定。

        那时薄铭诚胃病犯，是戚素梦第一时间发现，和薄铭诚的同桌一同送他去医院的。薄铭诚的同桌回家后，戚素梦独自陪在薄铭诚身边。

        戚素梦不是一个特别安静的女生，但是陪伴的病人是她喜欢的男生，她的耐心尤其好。

        薄铭诚躺在病床上闭目冥思，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从外面接水回来泡茶的戚素梦。看她的眉毛微浓，眼明亮，一张小脸看到他睁开眼看她时迸发出亿万分的热情，灿烂得的神采催动得他连日来阴翳烦躁的心情都转瞬皆无。

        “戚素梦，我们谈吧。”这是一个陈述句，薄铭诚说这句话的时候，漂亮的丹凤眼直直定格在少女的脸上，那种强势的压迫感，让人止不住心跳地悸动。

        戚素梦愣了很久，吃红枣的牙齿都不用嚼了，只管瞪着薄铭诚那双勾人的眼睛看，只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薄铭诚见状，心里微微笑，面上却无甚动静，咳嗽一声才又说道：“戚素梦，做我女朋友吧？”

        “薄铭诚，你……”戚素梦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置信。很久以后，才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得了什么恩惠似的。

        薄铭诚笑了，招招手让戚素梦过来做他床边。然后，他就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薄着素素的头发。素素感觉别扭，些微抗拒地推开他的手让他别乱动，说病人应该好好休息，不应该妄动。

        薄铭诚就笑，少年的嚣张和猖狂全数在那个笑里面，看得戚素梦不爽地抱怨。

        “素素，你不问我为什么？”薄铭诚拉着戚素梦的手，缓缓开口，眼里深重意味让人看不清。

        “……”戚素梦不解。

        薄铭诚突然又大笑，开心地凑到素素颈边嗅少女馨香，继而又说莫名其妙的话：“我没想过你会真的答应，你知道的。”

        素素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迷惘地睁大眼看着黑色头颅在她颈边嗅啊嗅，害她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又推不开薄铭诚的无赖行径，于是更害羞。

        薄铭诚却仿佛不知素素的尴尬和害羞，只管顾着自己的意愿说：“我以为我不会谈恋爱的……”

        后面一句薄铭诚的声音完全放轻，素素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其实也是薄铭诚不想让她知道他心中诡异的想法。

        可是即便没说出那些话，他还是想靠在这个女生身上寻求最后一点的温暖。

        他知道这想法很无耻，但是无耻已经在进行，所以就继续吧。

        薄铭诚的思绪微微转，想到前些天放学路上，莫小宛期期艾艾地问他：“薄铭诚，你真的不和我谈吗？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那又为什么不可以？”

        那个时候他说了什么：“嗯，不谈，你要是等不下去找别人吧。”

        “薄铭诚，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怎么说这种话？”莫小宛的声音激动起来。

        “我说了什么吗？”夕阳西下，碎金斜阳温柔覆上人的眉眼，薄铭诚没有抬起头看青梅竹马，只略朝前方看了看，接着又开口，“我是真的不想跟任何人谈恋爱。现在是，以后是，一直都会是。莫小宛你知道的，我爸爸妈妈在闹离婚。看到他们这样，我什么都不想说了。我都说了，你满意了吗？”

        薄铭诚面色实在不好，黑暗得渗人，莫小宛看着这样的他不由倒退了几步。

        待到莫小宛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让薄铭诚的情绪更糟糕时，已经来不及了。

        薄铭诚冷笑一声，咄咄逼人地冷眼看着莫小宛说：“害怕了，正好我也没想跟你谈。”

        “薄铭诚，你生气什么，我又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为了伯父伯母的事而影响到自己。他们做错了是他们大人的事，真的不需要你去背负什么。你不可以因为这样就拒绝我。”莫小宛回神过来，立马做了解释。

        薄铭诚其实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骇人反应吓坏了莫小宛，硬逼着自己缓和了面色，装作平和地道：“小宛，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们还是别谈了。”

        “薄铭诚，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们可以……”莫小宛没看懂薄铭诚眼里的忍耐跟恨意，仍然试图劝说他。

        这回薄铭诚没看莫小宛，只是转头平淡地说：“走吧，我们回去吧。”

        莫小宛还想再说什么，薄铭诚都转着话题没让她继续再问下去。

        而现在，手上撩着这个周身小小的女生的头发时，他却是不怎么后悔跟她说了交往的事。

        为什么？心里有个声音发出疑惑。

        为什么啊？说出真相的话可能很伤人，但是和这个女生交往的原因却真的是源于他的身心都堕在地狱里时，唯有这个女生一直陪在他身边对他好，只为他的好而高兴。所以，他这样的人，兴许谁都不会要，但是会选她陪在他身边。

        选她做他女朋友就是因为她的存在能带给他的世界阳光和快乐。

        他是自私，但是既然选择了这个女生陪在他身边，那他也会对她好的。这种好只要不遭遇背叛，将会一直持续下去。

        薄铭诚枕着身边女生的肩窝，眯起了眼，此时此刻的他是真的惬意得很。

        “薄铭诚，你别趴着了，我脖子酸。”戚素梦实在忍无可忍了，使力推挂在她身上的男生。

        素素无意识的娇嗔让薄铭诚龙心大悦，懒洋洋地把头挪开了，但是却说：“这是福利。”

        “什么？”戚素梦没听清楚反问了一遍。

        薄铭诚看着她很愉悦地笑：“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回去？都快到晚自习结束的时间了。你也该回去了。”

        “嗯。那你呢？”戚素梦指指薄铭诚，意在他还躺在床上。

        “我一个人可以的，挂完点滴就回去。”薄铭诚满不在乎地说，然后又顺手把同桌买的零食全推到戚素梦手里，说，“路上小心。”

        “嗯，你也是。”戚素梦一步三回头地架势，让薄铭诚差点没给面子地又笑了。

        心想这女生怎么这么白目，看人都不带掩饰的，赤裸裸的眼神是在昭告全世界她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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