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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元赤海商量好只许智取,不许力拼,然后后院偷了一身和尚衣服,戴上僧帽遮住满头秀发,打扮成一个小沙弥,拿着扫帚,一边扫雪,一边观察大门,过了许久,大门开了,寺里和尚全部跑过去,整齐地排大门两侧,不一会,便见马车辘辘驶来,一队宫女侍从撑着黄罗伞,从车上扶下一个白发苍苍老太太,老太太生得慈眉善目,气质脱俗。
“不知太后驾到,有失远迎,万望恕罪。”方丈躬身迎上去道。
老太太笑道:“方丈何罪之有,今日大雪,老身想到寺里来听听佛经,静静心。”
方丈忙道:“太后请。老衲已经备好佛经香火,只等太后驾临。”说罢,一众僧人拥着老太太望大殿走去。
她倚门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后?岂不是皇帝老娘,劫持当今皇太后,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可是,转念一想,元赤海若是落入高月寒手中,只怕性命难保。
她心里一时万分为难。索性一闭眼道:“罢了罢了,慕容太后,只求您老人家聪明一点,不要抵抗,护送我们一程,离了邺城,我就放你回去。”
当,随着一声佛钟,大殿内响起整齐唱经声,木鱼一声声敲响,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大殿后,见一个和尚端着茶盘过来,慌忙上去接道:“师兄,让我来。”
和尚将茶盘递给她,转身走了。
她接着茶盘,鼓起勇气,穿过那些宫人侍女,径直走到慕容太后身边,跪下道:“太后请用茶。”
慕容太后微微摆手:“哀家不渴,你且退下。”
她抬起头,盯着太后看了一眼,突然惊呼道:“哎呀,太后,您印堂发黑,头顶黑气盘旋,必有血光之灾。”
慕容太后吃了一惊,她立刻跪下磕头道:“佛祖,求您保佑太后娘娘平安渡过此劫,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方丈慌忙起身斥道:“你是何人,竟敢胡言乱语。”说罢喝令其他和尚架她出去。
她低着头,任由和尚过来架着,边走边拖长声音道:“莫道江山无长主,天子没有天子福。”
别人听了还没什么,慕容太后听了,突然脸色大变,忙起身喝止和尚,上前亲热地拉着她手说:“大师,方才老身多有怠慢。这边请。”说罢邀着暗自得意她望大殿外走去。
大殿内众和尚面面相觑,不知何意。只有她清楚,当皇帝都想自家江山千秋万代,慕容太后当然也希望自己儿子永坐江山,方才那句话暗示很明显,当今天子当不长久,今日听一个素不相识小和尚说出这样话,老太太心里惊讶可想而知,再联系到方才她说什么印堂发黑,血光之灾,精明老太太能不拉她到僻静处好好问问吗?
走出大殿,她朝屋顶上看了一眼,元赤海就藏那里。
慕容太后到了外面,急不可待地问道:“大师,您说老身有血光之灾,不知如何化解?”
“这个嘛?”她故意拿眼睛溜那些几步外宫女侍从。
老太太脸一沉喝道:“都给我退下。”
这些人乖乖地退了出去。
她立刻拉老太太走到后面无人处,压低声音道:“太后娘娘,不瞒您说,血光之灾就眼前,只有一个化解之法。”
慕容太后急切道:“什么办法?”
“送我们出城。”她说道。
“什么?”慕容太后没明白。
元赤海从屋顶一跃而下,伸手点了慕容太后穴道,她急忙伸手扶住,小声道:“小心点,重手重脚。”
元赤海哼了一声道:“你眼里,连老太婆都比我强。”
这种危急关头,他还有心情想这个。她皱了皱鼻子,不以为然。
元赤海背起慕容太后,一手拉着她,奋力跃上墙,可喜那两匹马还墙外等候,她依样绑上树枝,上了马,接过元赤海身上老太太,让她靠自己身上,双手握紧马缰,元赤海喝道:“走。”
三人两骑如箭般急驰而出。
万福寺和尚和宫人侍女左等右等,不见老太后回来,便有一个人大着胆子到后院一看,只见地上留着一大堆脚印,太后和那个小和尚踪影全无。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正没处抓手之时,高月寒和高月楼马车到了。
高月寒下了马,先行迈入庙门,却见方丈脸色铁青,浑身颤抖,跪雪地里,他身后黑压压跪满了寺里和尚和宫里宫人。
他疑惑之余,猛然醒悟,喝斥道:“母后呢?”
“方才……方才被一个小和尚拉去后院……然后……。”方丈面如土色,说不下去。
高月楼此时也下了车,见此情景,惊道:“怎么回事?”
“你至交干得好事。”高月寒冲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拔腿向后院冲去,只见两行杂乱脚印一直延伸到后墙下,月寒纵身跃上墙,但见眼前一些零乱马蹄印,不远处便消失无踪,又是树枝扫雪。
他气得猛一跺脚,怒道:“又让他们跑了。”
高月楼上来小心道:“二哥,现怎么办?”
高月寒脸色黑沉,冷冷吩咐:“先瞒着皇兄,绝不可泄露半个字,否则我唯你是问。”
高月楼被他森冷眸光瞪得打了个冷战,忙道:“是,二哥。”
高月寒迅速奔出门,唤来手下,召集一干精锐骑兵,直往近邺城城门奔去。
城门前守城兵卒远远地见两骑踏雪驶来,忙上前拦住道:“什么人?”
“太后此,谁敢阻拦,杀无赦。”元赤海厉声喝道。
兵卒一头雾水,不知所以,领头小校但见马上真得有一个头戴凤冠,身穿凤袍,白发苍苍老人家,那里敢出手拦阻,万一是真正老太后,他有几个脑袋,敢担这个风险。
虽说京兆尹有令,只许进不许出,但太后面子当然比京兆尹命令重要,当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两骑三人驰出城去。
过了好一会,身后高月寒驰马而来,见了小校喝道:“可有一位戴凤冠老太太从此经过?”
小校忙道:“有,已经走远了。”
高月寒大怒,一口气无处发泄,扬起马鞭,一鞭抽小校身上,怒喝道:“给我让开。”
小校挨了那一皮鞭,脸上火辣辣地疼,捂着脸,望着高月寒等人背影远去,小声道:“我妈呀,不会是太后私奔吧。”
高月楼留万福寺,交待手下围住寺院,不许放走一个人,这里郁郁不乐地上了马车,无精打采地驰回府,想到精灵可爱小连竟是鲜卑人帮凶,他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说什么也不愿相信。
下人禀道:“大人,有人送了一份礼来。”
一向温文他怒喝道:“什么人,不管他。”
下人嗫嚅道:“是魏国雪容公主礼物。”
“什么?”他吃了一惊,忙道:“呈上来。”
下人捧上一个漂亮锦盒,他激动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卷画和一块和小连一模一样玉佩,显然是一对。
他亲自取出画,慢慢展开,不由大吃一惊,只见画上一个身材曼妙妙龄女子,眉峰轻耸,唇带笑意,女子身旁不远处立着一个青年男子,锦衣华服,面如冠玉,望着女子微笑。
他早认出这男子画得就是他自己,微微一笑,再细看那女子,不禁大吃一惊,女子容貌竟与小连十分酷似。
他合上画轴,暗道:难道,这画上画竟是小连?
心中犹自不敢相信,又展开看了几遍,确信无疑,当真是小连。
小连竟是女子?
他想到这里,忙低下头,再看画上还题着两句话:
“双兔傍地走,安能辩我是雄雌。”
“双兔傍地走,安能辩我是雄雌。”他喃喃重复了一遍,暗道:“雪容赠画,莫非另有所指。”再看那块玉佩,洁白剔透,与小连那块正是一对,他恍然醒悟,不禁失笑道:“雪容公主,原来你早看破玄机,倒是高月楼太糊涂了。”
他想到这里,暗道一声糟了。急忙把画塞入怀中藏着,飞奔出去,向门口侍卫呼道:“备马,。”
侍卫慌忙牵来骏马,他翻身上马,带着门口两个侍卫,顾不得天空又飘起了飞絮般绵绵大雪,径直向城门方向奔去。
连城抱着慕容太后,和元赤海并肩驰骋,看看雪越下越大,天色阴沉得可怕,一时半刻不会停,离邺城渐远,风雪交加,道路难行,眼见着一旁山窝处有处农居,忙勒马叫道:“海哥哥,我们到那里避避风雪,再走不迟。”
元赤海大声道:“不行,高月寒这厮很追来,我们赶路要紧。”
她急道:“这么大雪,我们吃得消,就怕太后身子吃不消,她若是有事,谁担待得起。”
身前慕容太后闻言,抬起一直紧闭眼皮,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她心中只觉愧疚不已,连声道:“太后娘娘,我们实是出于无奈,迫不得已,若不是京兆尹高大人追得太紧,我们也不会想出这个主意。”
太后眼里掠过一抹苦笑,闭上眼,再不看她。
元赤海闻言,不悦道:“她死活与我们何干,还是走吧。”
“不,我们不能再走了。”她坚决地说。
元赤海拗不过她,只得叹了口气,径直驰往农居,篱笆墙外纵身下马,叩门道:“有人吗?有人吗?”
门呀一声开了,出来一位布衣荆裙老妇人,她拱手道:“老人家,我们是万福寺僧人,出来化缘,遇上大雪,能否你这里暂时歇脚,等雪停再走。”
老妇笑道:“无妨,几位小师傅请进。”
说罢撑着伞打开篱笆门,元赤海先下马,接过老妇递来伞,急忙撑开,遮住她头顶雪,却顾不得自己全身已经被雪水打湿。
她心里一时百味杂陈,看了他一眼,扶起慕容太后,向老妇道:“这位是我奶奶,她病了,怕冷,有没有火炉厚被子?”
老妇道:“有,有,我给你们拿过来。”
进了房间,她急忙将太后扶到床上躺下,催促元赤海:“赶紧解开她穴道,几个时辰不动,非生病不可。”
元赤海扭过头装作没听见。
她上前大声道:“喂,听到了没有,过来。”
“你这么关心她,是不是因为高月楼那个臭小子?”元赤海冷声道。
“高月楼,这关他什么事?”她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不禁又气又笑。只管瞪着他道:“还不点,不然我们连兄弟都没得做。”
元赤海不情不愿地走过来,望太后身上轻轻一拍,太后哎了一声,立刻抖成一团,她急忙推元赤海出去:“走,我要给太后换衣服。”说罢,老妇来了,送来火炉和厚厚衣服被褥,元赤海早板着脸走了,她接过东西,连声道谢,关紧门,转过身一看,只见老太太已经坐起身,正盯着她左看右看。
她忙道:“你冷吧,把衣服换了。”
老太太开口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做这等欺君杀头之事?”
“我是……。”她叹了口气,取下头上早已湿透僧帽,满头黑发披散而下,轻声道:“小女子名叫连城,是高月楼高公子朋友。此事说起来一言难。”
慕容太后满腹疑惑,只见眼前这清秀伶俐女孩儿,蹲下身细心地添上火,又把衣服递给她,“太后,换上,您年纪大了,若是受了湿气,以后会得风寒之症。我可担待不起。”
太后不禁冷笑道:“你连杀头大罪都敢犯,还说什么担待不起话。”
她见太后满眼敌意,自知再说无益,待太后换上干爽衣服,她又将火炉推到太后脚边,床上堆上厚厚被子,轻声道:“太后娘娘,您好生歇着。我出去了。”
太后冷冷地望着她推门而出,再看眼前这座小小农舍,苍老脸上浮起一抹复杂表情。
到了门外才感觉到身上衣服全湿了,冷沏透骨,她不自觉地蜷紧身子,早有人将一件烤得热乎乎披风裹上她肩,拉着她进了另一间房,推到火堆旁坐下,冷声道:“就知道关心别人,不知道关心自己。”
被热气一熏,她打了个大大喷涕,用帕子擦擦脸,笑道:“你冷吗?”
元赤海冷冰冰地说:“我身上不冷,冷是这里。”他指着胸口。
“我都已经舍命陪你出来了,你还要怎么样?难道硬要我陪你回鲜卑,做你奴才,你才甘心。”她忍不住赌气道。
“做我奴才?”元赤海勃然大怒:“你以为我会让你做奴才?”他站起身,鼻子险些贴到她脸上,一双眸子沉得能滴出水来:“你心里,我是忘恩负义之人。”
“喂,你口水喷到我脸上了。”她伸手推开他脸,向后退开一些:“不要这么激动,现不是吵架时候,太后劫来了,邺城也出了,下面你有什么打算?”
元赤海渐渐冷静下来,回到椅上坐下,注视着眼前火光,淡淡道:“我打算把齐国太后带到魏国去,齐国皇帝一向孝顺,他若想要他老娘,就拿十座城池来换。”
她腾地站了起来,“不行,我不同意。”
元赤海抬眼望着她:“现我说了算。不光是她,你也要跟我回魏国。”
“你……。”她伸手指着他鼻子,想了好一会,道:“你不讲信义,我说过出了邺城,各走各路,你不能出尔反尔。”
“我答应过吗?”元赤海漂亮唇角浮起一抹诡魅笑。
她想了想,他确实没有答应过,可是,他明明知道她不想跟他走,怎么可以这种时候,说出这么落井下石,趁人之危话。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道:“如果我不肯呢?”
元赤海深深地看着她,目光温柔如许:“小连,不要逼我,我不想伤害你。”
“天怪冷,吃块烤地瓜吧。暖和暖和。”老妇笑咪咪地推开门,端上一盘香喷喷烤地瓜。
两人之间紧张气氛立刻放松下来,她迎上去接过地瓜,笑道:“老婆婆,谢谢你。”
老妇道:“你们歇着吧,这雪一时半会不会停。”
“老婆婆,给您添麻烦了。”她将老妇送出门,回头发现元赤海盯着老妇背影,若有所思,她急忙把门关紧,小声道:“我不许你伤害她。”
“只要她乖乖地听话,我不会伤害她。”元赤海玩味地说。
见他如此,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对火而坐,两人都默默无语。
她抬起眼睛,直视着他:“海哥哥。”
“什么事?”元赤海轻声道,只有看着小连时候,他目光温柔不带一丝杀意。
“你知道,从前你,我心目中是什么人吗?”
“你说。”
“我海哥哥高贵优雅,英俊潇洒,重情重义,是个真正英雄。”
元赤海笑了:“真?你没有骗我。”
“可是,他突然变了,变得冷血无情,连我都认不出来,有时我想,我认识海哥哥到哪去了,现我身边元赤海,还是从前海哥哥吗?”她托着腮,伤感地望着他。
元赤海一怔,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言滋味。
“我希望,从前海哥哥能回来,就象那天晚上吹竹哨海哥哥,虽然有点闷,但是很真诚,对我很好。如果是这样海哥哥,我愿意跟他回去。”她声音渐渐低下去,他记忆,被她牵引着,回到那个阴暗地窖,一碗米粥,一句关心话,就可以无比开心。
叭一声,炉火里爆起一颗闪亮火星,他抬起头,望着对面小连,被火光映得粉红脸颊,清澈如水眸子,两片红唇,浅浅笑靥,让他心潮起伏,情难自已。
她边说边悄悄观察元赤海脸色,发现他正呆呆地出神。
她失望地想:这头鲜卑大笨牛可真固执,说了这么多,还是没点反应。
正懊恼,他突然猛地伸出手,握住她双手,柔声道:“你真得愿意跟我走?”
她吓了一跳,忙把手挣出来道:“我是说以前海哥哥,不是现这个凶巴巴海哥哥。”
元赤海道:“我答应你,作回从前元赤海,好吗?”
“好,你可不许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来,吃烤地瓜。”她亲手拿了一个地瓜递给他。
“好吃吗?”
“好吃。”他接过她手里地瓜,咬了一口,没有尝出地瓜滋味,只是看着小连,他心情便说不出愉悦。突然,一声极细微声响传入耳中,他脸色一变。
窗外,慕容太后缓缓转过身,无声地踏雪地上,漫天雪花纷纷扬扬,无边无际。
雪野上,她看到一支骑兵队伍飞驰而来,沿着被大雪覆盖官道,风驰电掣一般,她正想出声叫喊,一只手猛地捂住她嘴,把她拖进房间,房里点着热乎乎火炉。
元赤海制住慕容太后穴道,小连急忙扶她躺床上,扭头焦急地问:“是不是齐军来了?”
元赤海点点头,神情凝重。
她想了想道:“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这里歇脚,会一直往前追,不过,瞒不了多久。事不宜迟,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元赤海道:“这个老太婆带着也是个累赘,不如杀了干净。”
“你不能伤害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看了看躺床上,怒目瞪着元赤海慕容太后。无论如何,慕容太后不能死,她要保护这位无辜老太太。
“小连,不能有妇人之仁。”元赤海劝道。
“你答应我,做回从前海哥哥。你不能失信。”
“我杀她,也是为了你。小连。”元赤海说罢,见她依然不肯让开,索性动手想拉开她。
“不行,你要杀她,先杀我。”她扑上去,用身体护住慕容太后。
“小连。你再不让开,我动手了。”元赤海急道。高月寒不是傻瓜,他很就会折返回来,时间耽误得越多,对他们越不利。
“你敢动手,我就……就再也不理你。”她脱口而出道。
元赤海眸子瞬间黯淡:“小连,你心中,我到底算什么?”
“我说过,我们是兄弟。”
“兄弟?鲜卑人和汉人能做兄弟吗?”他唇角笑透着几分讥讽:“若是兄弟,武烈德不会杀我爹娘。你们汉人连自己人都做不成兄弟,成天喊打喊杀,争江山,争地盘,争得血流成河,为了皇帝宝座,父母兄弟妻儿皆可杀,比我们鲜卑人还不如。”
她听了,顿时脸色难看。
元赤海看出女孩不,缓和了语气,柔声道:“我们作不成兄弟,还可以作别。比如……。”
她厉声打断他话:“不必说了,总之我不许你伤害她,你若是伤害她,我死也不跟你走。”
床上慕容太后一动不动地躺着,冷眼看他们争论,忽然,她目光落到女孩儿敞开领口,那里滑出一枚小小玉佩,上面雕着一树雪色梅花,晶莹剔透,耀人眼目。
慕容太后顿时脸色大变。
“好,我不杀她,你跟我走。”元赤海只能让了一步。他暗自决定,如果小连再拒绝他,就强行带她走。
她不放心地拿起一旁被子给慕容太后盖了厚厚一层,又将地上火炉推到她身旁,叹了口气道:“太后娘娘,我们走了,你自己保重。”
慕容太后凝眸注视着她,眼底深处似有泪花闪动。
元赤海上前握紧她小手,推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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