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坦白

凌晨两点,正是一天中夜深时候。

        乳白色床头灯照耀下，萧逸面色严肃坐了楚墨对面，如果忽略他身上穿着睡衣,同样也忽略楚墨身上穿着睡衣话,两人看起来倒是颇有一种谈判桌上精英范感觉。

        当然精英范之类都是萧逸错觉,事实上，萧逸板着脸,挺直着上身,面无表情看着楚墨，量摆出一副气势凌然样子，以求做到气场不输人。而楚墨仅仅只是简单地斜靠着床头，一只腿略微曲起,修长手指轻轻曲起腿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神色从容面对着萧逸。

        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就这样静静对视着。萧逸自觉掌握了楚墨命脉，不断地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要被楚墨气势吓到，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事关未来他和徐瑟源等人安危和他赚钱走私大计，这一次他一定要占据主动。

        看着萧逸努力板着面孔，楚墨眼中极闪过了一丝笑意，意识到萧逸并没有主动开口打算，楚墨慢悠悠道，“你好像还没有问过我，当初为什么把你当成了云岚余孽？”

        “啊!”

        楚墨太过出人意料开场白让萧逸一时回不过神来，他脑海中想了太多楚墨会开口说第一句话，什么“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刚刚去哪里了？”可怎么也想不到楚墨第一句会是这样一句毫无关联话。

        萧逸回过神来，戒备看向了楚墨，楚墨有多厉害他可是亲身领教过，他不相信楚墨会莫名其妙问不相干话题，肯定内里有什么深意。不过说起来，萧逸还真是想知道，当时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被当做了云岚余孽。

        念头闪过，萧逸决定顺着楚墨话题说下去，“为什么？”

        楚墨淡淡扫了萧逸一眼，不疾不徐解释道，“你若水洲住所隔壁住是云岚余孽之人，你喜欢去墨香阁，是云岚余孽若水洲大本营。金吾卫盯了你许久，断定你形迹可疑。”

        当初楚墨先出现地方是隔壁小院，萧逸已经猜到隔壁邻居似有什么不妥，可是他没想到连墨香阁都牵扯了进来。听完了楚墨解释，萧逸想到这段日子几次差点丧命，居然是因为这么简单两个理由，当下心中不满，略带嘲讽道，“就因为形迹可疑我就被当做了云岚余孽，那金吾卫也太不负责了吧！”

        楚墨对萧逸嘲讽似乎没有听到般，突然换了另一个话题，“你知不知道若水洲巡检署赵长是云岚余孽人？”

        萧逸不知道赵长是谁，可巡检署还是知道，楚墨意思是说巡检署里面有云岚余孽卧底，可这和他被冤枉有什么关系？

        萧逸不解明晃晃挂脸上，楚墨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有人检举赵长瞒下了若水洲仙人两界壁垒波动，他任职巡检署这段时间内，唯一能让他隐瞒只有频繁去往人界云岚余孽。”

        萧逸听到这里，心开始砰砰跳了起来，他隐隐猜到了楚墨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楚墨再一次慢悠悠开口道，“指证你是云岚余孽还有一个理由，你还要不要听？”

        事到如今，萧逸难道还能说不听吗？他努力板着脸，故作淡然道，“你说。”

        楚墨嘴角微挑，眼中极闪过了一抹笑意，随即微微垂下眼，遮挡住了眼中情绪，颇为耐心缓缓开口道，“金吾卫人你身边发现了许多人界物品，不仅是你，还有和你过往甚密徐家徐瑟源和林家林听海身边都出现了人界物品。联系到云岚余孽住你隔壁，你常去地方又是墨香阁，认定你为云岚余孽也实属正常。”

        萧逸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当初飞来横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他心中一点没有得到真相轻松，反而是彻底沉了下去，因为楚墨刚刚话语中提到了徐瑟源和林听海。萧逸眉头微微皱起，开始担忧起徐瑟源和林听海处境。他早该想到他被误认为是云岚余孽后，和他交往甚密徐瑟源和林听海怎么会不受牵连？只是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冤枉，后来又和楚墨解开了误会，竟是一时忘记了仙界事，也不知道徐瑟源和林听海现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萧逸再也沉不住气，干脆看向了楚墨，“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墨微微挑了挑眉，萧逸反应果然证明了他猜测，萧逸一直回是人界而非仙界，对方并不知道仙界情形。这样一来，楚墨对自己回到仙界把握又大了几分。他虽是神色从容，也看出萧逸是否对他坦白问题上面有了动摇，这意味着萧逸也一直考虑带他回仙界事，可他习惯了将事情全部掌握自己手里，并不会完全去赌萧逸态度。

        念头闪过，楚墨神色加从容，不疾不徐缓缓开口道，“你刚刚是回人界了吧？”

        萧逸无心再隐瞒，干脆点了点头。

        楚墨紧接着开口道，“若我没有猜错，你可以不同世界穿梭，例如人界到仙界？”

        萧逸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楚墨疑惑看了过去，萧逸皱皱眉，“我没有办法直接从这里回到仙界，只能以人界为中转。”

        说来，萧逸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他曾试探过这里感应仙界，但心中太极图胎记却是没有一点反应，可他回人界就没有任何问题。

        萧逸话并没有超出楚墨预料，虽然萧逸几次选择回人界，可以说是对人界偏爱和熟悉，但也有另一个可能，是因为他只能回到人界。对此楚墨其实并不意，他只要能回到仙界就好，直接回去还是人界中转并没有什么大区别。

        楚墨心情变得轻松了起来，管之前他已经确定了萧逸可以穿梭各界事，但听到萧逸亲口确认，还是让他真正放松下来。楚墨轻敲着手指，这是他思考时习惯动作，若有所思看向了萧逸。他正想要按照现节奏谈下去，以掌握多主动，却看到了萧逸因为听了他之前话而一直紧皱着眉头，楚墨心中一动，莫名有一丝后悔情绪泛起，他似乎不该拿徐瑟源和林听海来吓唬萧逸。

        这丝后悔情绪来得去也，楚墨无心追究他为什么会一瞬间泛起这种感觉，但原先打算继续话题似乎也变得意兴阑珊，让他说不下去。楚墨心中晒然，他一开始提徐瑟源和林听海也只是为了加重自己可以回去筹码，既然目达到，他何不换一个方式，改为利诱，看如何能彻底打动萧逸，让萧逸没有后顾之忧将他带回仙界。

        念头闪过，楚墨已经改了主意，轻声开口道，“你需要什么条件，才肯带我回去？”

        “啊！”

        楚墨话让萧逸彻底愣住了，他一直听着楚墨说了这么多，都已经做好了以带楚墨回仙界为交换条件，换取徐瑟源和林听海无事了，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楚墨竟是会占据主动地情况下将选择权交了出来。

        萧逸疑惑看了楚墨一眼，不知道楚墨是什么意思。若要他来提条件，他当然希望首先保证徐瑟源和林听海都无事，其次希望楚墨对他们走私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话到了嘴边，萧逸却犹豫起来，他总觉得楚墨不是这么好说话人，一定还有其他打算。

        萧逸犹豫落了楚墨眼中，楚墨微一沉吟，就猜到了萧逸心思，干脆问道，“你不相信我？”

        楚墨说这么直白，萧逸颇感意外之余，也干脆破罐破摔点了点头。

        楚墨挑眉，“我以心魔发誓如何？”

        萧逸低头不语，心中腹诽，上次楚墨也是以心魔发誓，还不是转头就开始威胁他，谁知道这次会不会回了仙界就突然翻脸算总账。就像之前，他都已经被楚墨行为打动，犹豫着要不要带楚墨回仙界了，依着楚墨厉害，他不信楚墨猜到一切后会看不出他犹豫。可楚墨不说想办法打消他犹豫，反而是习惯性拿徐瑟源和林听海来吓唬他。楚墨做法这么恶劣，他怎么还敢相信他，还不如一直威胁到底呢。

        萧逸虽然沉默，但意思却表达十分明显，楚墨心中苦笑起来，他似乎一开始就选错了办法。这样一想，楚墨坐直了身体，正色看向了萧逸，“抱歉，我不该一开始故意拿徐瑟源和林听海说事。”

        这不是楚墨第一次对萧逸道歉，萧逸虽然觉得楚墨做法恶劣，但也要承认楚墨其人本身还是可以。之前道歉，对方也都勉强算是做到了，只是这一次和以往不同，由不得萧逸不慎重。

        似看出萧逸态度还是有所保留，楚墨紧接着道，“你放心，徐瑟源和林听海不会有事，林家位置特殊，金吾卫不会轻易动手，徐瑟源跟林家沾亲带故，自然也不会有事。至于有关人界物品事，金吾卫不是巡检署，不会多管闲事。”

        楚墨这样一说，萧逸倒是相信他判断，只是除了这两件事外，他还有一件小事需要楚墨给出保证。想到这里，萧逸试探看向了楚墨，“还有一件小事？”

        “什么？”说到这里，楚墨也好奇起来，还有什么是萧逸担心。

        萧逸仔细将要说话心中推敲了一遍，开口道，“你知道卡洛晶石是磁乾石吧？”

        楚墨眼神微闪，点了点头。

        萧逸做出了一副为难表情，“你知道兽人世界环境不好，d区生活十分艰苦，粮食、蔬菜、水果极度匮乏，我之前已经答应了络绯要帮他从仙界采购一批食物送来，他拿卡洛晶石当做报酬，我这种行为不算是违反仙律吧？”

        楚墨闻言，似笑非笑看向萧逸道，“恐怕一批根本无法解决路他们困境，好是长期供给吧？”

        萧逸似被楚墨点醒，认真点了点头，“你这样说倒也是，一批确实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楚墨一时没料到萧逸竟会打蛇随棍上，愣了一下不由笑了起来，“仙律规定，仙人私下人界，私用人界物品是重罪，你知道为什么仙律里面提到只有人界，而没有兽人世界和魔法世界？”

        “为什么？”萧逸不懂，乖乖接口问道。

        楚墨耐心解释道，“仙庭数万年前因为一些原因，封闭了通往兽人世界和魔法世界界域，唯独留下了通往人界界域。仙庭看来，界域被封印情况下，根本没有仙人可以到达其他两界，为此只需要重点关注人界就可以了。”

        楚墨讲这些墨香阁典籍里面并没有记载，萧逸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并没有意仙庭为什么独留下人界，反而是隐隐闪过了一个念头，太极图无法从兽人世界直接穿回仙界，是不是和界域被封印有关。

        这个念头只是一瞬，萧逸很回神，等着楚墨接下来话。

        楚墨深深看了萧逸一眼，“你不觉得只靠粮食根本解决不了路困境吗？”

        听话听音，萧逸立刻敏锐竖起了耳朵，楚墨微微一笑，“我认识仙界几名炼器大师，可以帮路定一批仙器对抗魔法世界武器。”

        萧逸眨眨眼，要是楚墨说真，那从菜农到军火商，他这一步走得也太了些。不过既然楚墨主动提及，萧逸没有说话，他倒要看看楚墨会提什么条件。

        看着萧逸再一次沉住了气，楚墨不由失笑，他已经意识到了他对萧逸做法错误，萧逸不喜欢遮遮掩掩绕来绕去，喜欢一切都摊开了说。既然这样，楚墨直接道，“你和路交易我要参一股，利润我们五五对半分。你可能不知道，不管是磁乾石还是任何其他矿石，仙界都有独特产地。你从兽人世界带回去矿石，若是小批量出手还不会有什么问题。若是一次出手量太大话，有心人追查下，很就能查到你身上，发现异常。”

        楚墨这样一说，萧逸虽然知道对方说可能是真，但依然有种被拿捏感觉，当下郁闷道，“你意思是我们官商勾结，你帮我掩护了？”

        “官商勾结”这个词让楚墨不由笑了起来，点头道，“是有这么点意思，不过重要是，我付叶洲有几条矿，兽人世界矿石可以假借是我这边开采出来，不容易被人觉察到异常。”

        几条矿被楚墨轻描淡写提了出来，萧逸听着楚墨浑不意口吻，莫名加郁闷起来。不过萧逸转念一想，觉得和楚墨搭一起他也不算亏，毕竟楚墨说是事实，他仙界什么都没有，只是普通一个低阶仙人，随便谁都可以轻易弄死他。之前遇到徐瑟源是他幸运，他也不敢保证一直这样幸运下去。而且他和徐瑟源现毕竟仅仅只是若水洲小打小闹，也不会挡了什么人路。一旦他们生意做大，或者是倒腾类似矿石这种敏感物品，被人盯上可能性极大，有了楚墨，起码是道护身符。

        这样一想，萧逸也就默认了楚墨提出五五分成。不过，萧逸眼睛一转，试探看向了楚墨，“我们现也算是合作关系了吧，通俗讲就是一条绳上蚂蚱？”

        楚墨心中一动，意识到萧逸不知道又想说什么，当下微笑点点头，算是赞同了萧逸话。

        萧逸飞看了楚墨一眼，故作为难道，“那我还有一个小问题？”

        楚墨眼中笑意加深，鼓励道，“什么？”

        萧逸一副乖乖坦白口吻，“其实我仙界还有一点小生意，我觉得需要提前和你打个招呼。”

        楚墨脑海中闪过了之前金吾卫从徐瑟源手里拿到那本杂志，隐隐猜到了萧逸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萧逸小声道，“我之前将人界物品往仙界贩卖了几件，效果还不错，你看兽人世界和人界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吧？”

        楚墨饶有兴趣挑挑眉，反手一翻，一本花花绿绿杂志出现了他手里。他不动声色将杂志推到了萧逸面前，意味深长道，“如果你是指这件商品话，效果确实不错。”

        萧逸目瞪口呆看着突然出现楚墨手中花花公子，思及楚墨话中意思，脸立刻就黑了。

        徐瑟源你个混蛋！老子形象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bigeyes扔了一个地雷  kingfly212扔了一个地雷  s君扔了一个地雷  漫天雾舞扔了一个地雷  万分感谢，抱住狠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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