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8章

进了养心殿之后,原本伺候着太监宫女奉上了茶水就鱼贯地退下了,只剩下黄锦身边那两个太监把着门口。

        宁云晋并没觉得局促，反倒一手点心一手茶，用得欢。半大小子吃垮爹娘,他中午虽然吃得多，但是上了一下午“体育课”那点食物早就消化了。

        “朕原本还担心你一个殿里会紧张,看来是多虑了。”

        宁云晋一听这声音差点噎到,他嘴里刚吞下一口豌豆黄,只得连忙一边吞咽,一边准备跪地请安，不过即使竟了全力也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给……皇上……”

        文禛看他脸颊鼓鼓狼狈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只要一看到这小子心情就会变好。不过他也不想真噎坏了孩子，乐道，“免礼吧，你先喝口水缓口气。”

        宁云晋总算松了口气，狠狠灌了一大口茶。

        “既然进了这里就不需要多礼。”文禛随意地道。

        宁云晋直接左耳进右耳出了，真要信了这话，日后倒霉可是自己。心里嘀咕是一回事，表面上他只是老老实实地站一旁，眨巴着眼睛望着文禛。

        “朕今天时间不多，你便先将一直练不好那套剑舞耍一遍吧！”文禛也不强求，以自己身份，即使是儿子和兄弟看到自己也是毕恭毕敬，这小子已经算是大胆了。

        宁云晋也想知道自己问题到底哪里，让老师各种不满意。他早就看到殿里放了一个武器架，上面放着各种剑，也就不客气地随手拿起一把小巧木剑。

        他先是收敛心神，然后挽了个剑花，使出起手式。

        这套他一直没能练好剑舞叫做《神迹》，是用来诉说上古时代那绚丽辉煌神话时代，可以看做是一套舞蹈，却也能看做是一套剑术套路，里面有不少匪夷所思动作。

        宁云晋老师给自己剑谱上，看到里面提到过可以通过这套剑舞引动血脉之力，不过他已经练习了二十多天也没有这种感觉。

        文禛欣慰地发现他动作可以说完全如同模板一样地复制了欧侯老师，以他对老师了解，一套动作多也就只有两三次重复耐心，这孩子能学习得这么像模像样，确实是天赋了得。自己当初学这些都是看完老师演示后，再去宗庙找其他司祭询问才学会。

        等到宁云晋停止动作，文禛拍了拍手掌，赞赏道，“你动作完成得不错。”

        宁云晋激动得要泪流，已经很久没有老师会对自己进行鼓励了，仿佛自己能学会都是天经地义似。如今听到这样表扬，即使是出自文禛，他都觉得心情大好。

        他有些困惑不解地问，“可既然我动作完成得好，老师为什么还是不满意呢！”

        文禛挑了挑嘴角，“那是因为你没掌握到精髓。你学习时候没发现老师动作和剑谱上动作有什么区别吗？”

        宁云晋微眯着眼睛将两套动作脑海中回忆了一边，发现居然真好像有细微差别。

        文禛并没有直接点名差别哪里，反倒是上前拿了一把剑，挽了个剑花指着他道，“看好了！”

        他一说完，便开始舞动起来。宁云晋连忙聚精会神地盯着他，努力将文禛动作记入脑海中。

        看文禛舞剑简直是一种艺术享受，他动如蛟龙，衣抉飘飘，每个动作都大开大合有着阳刚美感，充满了男性刚强魅力，偏偏偶尔几个高难度动作上又体现了中性柔韧，让人一不注意就会沉浸他动作中。

        等到文禛动作停了下来，一缕乱了额发忽然从金冠中散落，坠到他微微敞开领子里，宁云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望着他看入神了。

        文禛整了下衣衫，对宁云晋悠然一笑，“怎么样，发现有什么不同了吗？”

        宁云晋将刚刚脑海中胡思乱想抛开，将三套动作都回想了一遍，一番对比之下，便察觉到了其中一丝区别，“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不同体型、性格、甚至是出手习惯都会影响剑招，所以照本宣科是不行。”

        “你果然天赋很高。所有剑舞与祭祀动作都是这样，并不是和谱子或者老师动作一样才好，而是要有自己风格。既然已经找到原因，那你便回家好好练吧！朕明天再来验收。”文禛随手一扔，他手中那柄剑便径直落入了武器架中。

        宁云晋见他龙袍都没换下就赶了过来，忍不住猜测道，“皇上难道您还不休息？”

        “朕让大学士们酉末到乾清宫，是时候过去了。”文禛看了眼天色，吩咐道，“你也早点回去吧！”

        这个时候赶回乾清宫议事，只怕连用膳时间都没有了，宁云晋有些不解，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要亲自教导自己！？

        这一点文禛其实也很好奇，他只知道这小子能引动自己情绪，即使不了解原因也决定先将人搁身边再说，不知道宁云晋知道了真相之后会不会郁闷到吐血。

        一连上了几天课之后，上书房势力隐隐分为了三股，多那波是以太子为中心，少那群则是以二皇子为中心，其中宁云晋不负众望地成为了所有孩子公敌。

        这些来上书房读书孩子性格各异，有持才傲物，有心眼多，也有个性爽直，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早熟。

        虽然第一天时候大多数孩子都对乖巧可爱二皇子比较喜欢，对于高傲冷漠难以亲近太子有些进而远之，不过回家经过长辈一番教育，第二天便有开始对太子亲近，即使有些人同样高傲，但也至少对太子表达了善意。

        鸿皙虽然心中不爽，但是捧高踩低宫里也是常见，比起身份高贵又受父皇看重太子哥哥，他永远只能身居次位，因此他态度依旧十分平易近人，力与所有人打好关系。

        宁云晋颇有兴致地围观上书房中明争暗斗，一帮小萝卜头玩心计实是既拙劣又可爱，他就像是怪大叔一样置身事外，看他们热闹。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老师对宁云晋优容，他不用与大家一样读写近百遍，功课也与大家不一样，甚至连皇上考校时候也很少点他名，但是只要他回答了，后必然是夸奖，当众人发现他课堂上看“杂书”——《八股策论评析》，而老师们还不管时候，所有人都怒了。

        这些能够进上书房读书人都是家里宠着长大，哪里受得了这种差别待遇，不出三天就开始抗议了。他们不敢找文禛发难，首先挑上自然是地位低老师魏尚行。

        魏尚行对此早有准备，他们这三位老师之前就已经得了皇上吩咐，因此从容不迫。对于学生们质问，他只是将宁云晋作业拿给他们看，淡然道，“要是你们也能做到，那便可以和宁公子一样。”

        众人只是看了一眼就默了，宁云晋作业与他们只是抄写不同，都是策论、经义，有一天内容甚至是诗赋，要让他们这群接触四书五经不久人去做这种作业，那是不可能！

        即使是自认自己已经博览全书太子，也知道自己根本还做不好策论。

        这场众学子抗议举动，还没发动就被镇压了！不过那之后，所有人都开始不待见宁云晋了。

        原本他们家里就经常听家长说宁家二子如何如何不凡，那时候虽然没当回事，可也心里憋着口气，现又被他如此打击，自然都跟鸿明一样将这人定为了公敌。

        宁云晋发现自从那次之后，上书房读书气氛浓厚了不少，他摸了摸下巴，忍不住揣测，难道文禛这个古人也知道什么是鲶鱼效应！？

        鲶鱼宁云晋童靴并没有将太多心思放上书房，而是用心钻研血脉之力，越是接触得深，就越是感觉到血脉之力神奇，他总觉得里面还有很多可以发掘秘密。

        当他感觉到文禛真是诚心实意地教导自己时，便也抓住这难得机会汲取知识，比起那简单粗暴欧侯老师来，文禛这个菜鸟老师简直是责得让宁云晋感动了，谁知道他这一抽风会什么时候恢复，宁云晋自然要好好把握！

        时间一晃便到了宁二公子生辰十二月初一，他今年满九岁，按照古代标准便算是大孩子了，家里准备好好给他庆祝一下。

        上书房规定是自己生日可以休息一天，宁云晋便窝家里没有出门，还没到中午，外头突然鞭炮大响，他连忙让自己长随之一冯成志去打听。

        冯成志是大管家侄孙，长得唇红齿白，一副机灵样。他出去溜达了一圈，立刻激动冲了回来，兴奋地道，“二公子，是好消息呢！前方大捷战报传来了。”

        持续了几个月战争终于年前结束了，确实是天大好消息，家里也可以平平安安地过个年，但是他总觉得这个消息让他有些心神不宁，于是仔细追问起来。

        冯成志想了想道，“小是前门听到消息，应该算是比较详细，听说前方将士诱敌深入，全歼了对方两千骑兵，还将其他蛮子赶出了边界。”

        宁云晋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才两千骑兵而已，其他敌军下落根本没有提到，这场所谓大捷不会只是文字游戏吧！？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爬起来先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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