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这真是一对漂亮母女，小女孩五六岁样子，脑袋扎着两根辫子，身上穿着一件可爱七彩棉裙和白色小外套，身前放着一副“大富翁”桌游牌，此时正一脸小心翼翼又带着期盼地看着张小驰。

        张小驰望了眼宁冉声，对小女孩说：“可是我不会玩啊。”

        小女孩：“妈妈也不会玩，我刚刚把妈妈教会了，我再教你啊。”

        张小驰又看了眼宁冉声，满眼是希冀。

        宁冉声：“去吧。”

        宁冉声是打着出门旅游旗号，实质是回清市看看自己妈妈秦沁岚，但是她并不想回宁家，这本来就是一次秘密行动，却被张小驰逮了个正着。

        张小驰跟这位小女孩玩得很开心，玩游戏过程中，两个人分别交换了自己姓名、年龄、以及学校。

        这位小女孩小名童童，清市人，清市一家星星幼儿园念中班。

        “那你去a市做什么啊？”张小驰好奇地问。

        “我外婆是a市人啊，可惜她要去很远地方，妈妈就带我去送送她。”小女孩笑眯眯地回答，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张小驰发着牌，继续问：“很远地方是哪里啊？”

        小女孩似乎也不知道“很远地方”是哪里，望了眼自己妈妈求答案。

        躺卧床上“妈妈”眼里有泪光闪光，微微侧过头说：“就是很远地方……”

        宁冉声自然知道这个“很远地方”是哪里，但是五六岁小孩对死亡还没有多少概念，可是对一个大人来说，死亡和离别都是太过沉重字眼。

        宁冉声多看了睡对铺女人一眼，女人眉目清隽似水，眼珠墨如点漆，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针织衫，下半身是绛红色布裙，她是一个很适合穿黑色女人，不仅显得肌肤白腻如凝脂，气质沉静清雅。

        女人也看了眼宁冉声，扬了下唇角：“是去清市吗？”

        宁冉声点了点头，并没有告诉女人她老家就清市。

        另外张小驰这位熊孩子还猜测：“哦，我知道了，很远地方是国外对不对？”

        小女孩还不敢确定，望了眼自己妈妈，犹豫了下点点头。

        张小驰幽幽叹了口气：“我老爸也国外，我已经两年没有看到他了……”

        从a市到清市普通列车需要12个小时，宁冉声带张小驰是傍晚6点上火车，即使火车不晚点也要第二天清早才能到清市。

        宁冉声随后给宁洵洵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带张小驰出门玩一趟，宁洵洵电话里责备她两句，怪她不和自己先商量一下，然后又问她钱够不够？

        宁冉声让宁洵洵放心，并跟宁洵洵道了歉，关于之前自己和宁贝贝事情。

        宁洵洵还是很担心她，追问她去哪里玩，宁冉声把手机递给张小驰，张小驰比家表现要机灵一些：“去黄山啊，老师让我写一篇黄山游记，小姨妈就真带我去啦。”

        宁冉声扬唇笑了笑，待张小驰挂上电话，小女孩开口说：“这是去清市火车。”

        张小驰涨红了脸：“笨蛋。”

        宁冉声接过手机，挂上宁洵洵电话后看了眼手机收信箱，秦佑生还没有回复她短信，宁冉声猜测他是忙呢还是忙？

        如果不是忙，秦佑生一定回她短信。

        深夜11点，车厢已经关灯睡觉时，秦佑生来电了。

        宁冉声压低声音：“怎么那么晚才给我电话。”

        “今天出门忘记带手机了。”电话里秦佑生声线低沉厚实，“发生什么事了么，冉声？”

        她短信过去要求同居，只有足够了解她人才会担心地问她发生什么事？

        一个男人给温暖，可以像一件大衣，挡住冷冽冰雪寒风，也可以是一杯烈酒，灌下肚后暖遍全身，整个人变得醉醺醺。

        “回来再跟你说，我现还火车上，晚安。”宁冉声挂断手机时，一个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睡另一头张小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了过来，黑漆漆车厢，张小驰眼巴巴地看着她：“声声……”

        宁冉声猛地想到电影《咒怨》一个画面，一拳就朝张小驰捣过去：“你还不睡啊？”

        张小驰低声说：“我们是不是去姥爷家啊？”

        宁冉声“不是，你赶紧睡吧，明天就到了。”

        “可是我现真很没有安全感啊。”

        “滚去睡。”

        ——

        第二天蒙蒙亮，火车已经进站清市，火车站台，张小驰跟童童告别，相对大人，小孩容易产生友谊。

        宁冉声跟女人也相视一笑，然后各自带着小孩坐上出租车离开。

        张小驰对来清市却不去姥爷家意见很大，但是碍于一个人不敢独自行动，只能乖乖跟宁冉声身后。

        宁冉声带着张小驰给看秦沁岚，秦沁岚坟前搁着一束刚放不久鲜花，不知道谁已经来看过她。

        记忆中，宁威锋跟秦沁岚一直是模范夫妻，但是模范背后呢？

        宁冉声扯扯嘴，对张小驰说：“这才是你姥姥。”

        张小驰点点头：“妈妈说过，这是亲姥姥。”

        宁冉声被张小驰逗乐了，顿了下开口问他：“你喜欢贝贝姨妈么，还是喜欢我一点？”

        张小驰无语地翻了下眼睛：“如果你不每天吵来吵去，我当然喜欢你多一点。”

        宁冉声轻哼了一声：“如果宁贝贝不跟我吵，我一个人能吵得起来吗？”

        张小驰思考了一会，有点恍然大悟：“但是吵来吵去真很烦啊，你不怕对我幼小心灵造成伤害吗？”

        宁冉声捏了捏张小驰脸：“没关系，我很就搬过去跟我男朋友住一起了，以后你可以过来找我玩……”

        张小驰：“……”

        宁冉声清市呆了三天，因为她提前告诉张小驰自己要搬去和秦佑生住事，回去路上张小驰就一副闷闷不乐样子，宁冉声量跟他讲道理，甚至打了一个比方：“我不能一辈子住你家吧，我总归是要嫁人。”

        张小驰抬了抬眼皮：“你这个脾气，你不怕那个男人是骗你。”

        宁冉声想到了秦佑生，摇摇头，继续跟张小驰讲道理：“我跟你不一样，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法律上就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生活方式，不像你，还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做很多事情都需要你监护人替你决定。”

        “我看你才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呢……”张小驰反唇相讥。

        “小驰哥哥！”这时一道脆生生童音传来，宁冉声转过身，不正是那对漂亮母女吗？难道她们又要去a市？

        “真巧。”女人把行李包放好，询问宁冉声，“你要从清市回去了？”

        宁冉声点头：“你呢？”

        “我有位a市亲戚出了点事，所以我又要过去一趟。”

        这样巧遇不得不说是缘分，再遇上，宁冉声跟这位童童妈妈也简单地认识了一下。

        、

        童童妈妈叫许澄，从事财务工作，老家a市但嫁到了清市，丈夫是做采购生意，平时都很忙。她之前回a市母亲病逝，这次回去是因为舅舅家出了点事。

        许澄声音细细软软里带着一抹坚定，如同外表给人感觉，看似柔柔弱弱却又透着一股子倔强。

        ……

        火车到达a市，童童已经趴许澄怀里睡着了，许澄没有吵醒女儿，而是一手抱起童童，一手还拎起行李包，稳妥又自如。

        宁冉声让张小驰上去帮忙，许澄笑着拒绝了：“没事，抱孩子习惯了，这没什么。”

        下车已经是夜晚8点，走出火车站，外面便是灯火阑珊a市。

        外头停着两辆奔驰，通体黑色，张小驰感慨了声：“谁家人来接啊，好有面子。”

        宁冉声拉着张小驰离去，过了会，张小驰停下脚步。

        第二个出口，两位西装笔挺男人正立许澄跟前，样子看似拦住了她去路，许澄试图躲开这两个男人，结果车里又下来两个男人。

        张小驰有点震惊了：“小姨妈，黑社会吗？”

        宁冉声也有点紧张，边掏手机边对张小驰说：“你去里面服务台叫人。”

        张小驰二话不说，往火车站里头跑去。宁冉声疾步走向许澄，许澄怀里童童已经被吵醒，大概是受到了惊吓，拉着妈妈衣领哭了起来，而许澄依旧沉着一张脸，僵持四个西装男跟前。

        宁冉声来到许澄跟前：“许澄，你认识他们吗？”

        许澄僵着脸，摇摇头。

        宁冉声挡了许澄跟前：“你们如果再继续纠缠这位小姐，我就立马报警。”

        两位西装男人对视一眼，还是强行拉上许澄和童童上车，宁冉声气急了，拿着手机拨打11，还只输了一个1，也一起被“请”上了车……

        五分钟后，张小驰气喘吁吁从火车站里头跑出来，身后还跟着三位男保安。十分钟后，广播站响起一条寻人启事：“宁小姐，请您听到广播后速到车站二楼办公室，你小外甥正这里焦急等待您，请立即前往。”

        ……

        顾东洺今晚请了易和两位大律师吃饭，饭桌上来了一个电话，顾东洺不小心按了免提，随着男人开口汇报，一个女人嘶力竭声音从里面传来：“你们太过分了，出事了谁负责，谁负责……”

        秦佑生拿杯子手微抖了下，稳稳放下酒杯后对江行止道：“冉声声音了？”

        江行止：“我看你是相思成疾。”

        作者有话要说：　　有次聊到为什么要从事律师行业这个问题。

        宁冉声说：“小时候人缘很不好，很容易跟人吵架，我觉得律师都很会吵架啊，就选择了这个专业。”

        秦佑生：“以前班里人缘特别好，班里同学吵架都找我当中间人，让我主持公道。”

        江行止：“以前有个小女孩老找我吵架……”

        “谁？”

        “重要么？反正再次见面，她也没有认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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