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窦氏病重

石老太君便要请她娘家的弟媳妇张氏、定远伯府的太太施氏、三太太和四太太娘家的三位嫂子，并本家一位和石老太君同辈的老太太一同坐在第一席上。

        施氏等人本来就小了一辈，如何能答应，只得再三推辞。

        到了最后便是三位老太太坐了第一席，另外请了石家两位姑娘、赵令仪三个人相陪。

        施氏并三太太、四太太二人的娘家嫂子以及赵家三位太太，石家的太太坐了一席。剩下的并没有长辈了，不过都是些年轻女孩儿。倒是来了好几位少年郎，因有长辈在，这些少年又都是未成年的，石老太君便又让人用屏风隔开一席坐了，令二郎等人相陪。如此是能听见声音，却看不到人，也算是无妨。

        施氏今日来，原是有些话想要和赵令仪私下说，无奈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所以也就只是安心吃酒，间或是同在做的太太们说上几句玩笑话，倒是也不心急。

        好歹以后说话的日子还多呢，也不着急在这一时，这孩子，还需要好生调教一番，若不然怎么能应付燕王府的那些。

        石老太君的家庭小宴举办的很是成功，众人热热闹闹的吃酒看戏，姑娘们听戏不耐烦了，一个个的寻了机会去园子里闹腾一番，又是赏梅作诗，又是吃酒答对联好生开心，一直闹到晚间时分方才各自散去。

        赵令仪也觉得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虽然今日也有些小摩擦，可是姑娘们之间意见不合，这也是难免的。更何况如今府中二姐姐和三姐姐的心情未见得都很好，今日或许只是不想扫兴才会强颜欢笑。

        赵令仪自是不知道，赵嬿婉今日还真是真的开心，经历这么多的事，她也想通了不少。

        虽然这些姑娘都看不起她庶出的身份，可是好歹自己进门就是正妻，将来自己的儿女也是嫡出，不会和自己一样是庶出的身份。

        便是未来的婆家不愿意娶自己又能如何？难道还敢违抗皇后娘娘的旨意？便是未来的夫君不尽如人意又能如何？只要自己把府中的大权牢牢把握在手中，他还敢对自己说一句不是？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可不高兴的？若不是这个机会，她只怕是这一辈子也就只能嫁入寻常人家，说不一定还不如这样的生活呢。

        要说可惜，那就是赵令仪居然真的有造化嫁入燕王府，若是能寻找机会坏了她的名声，让她嫁的不如自己那就更好了。

        赵穆清现在也想通不少，反正那样的亲事自己也不稀罕，凭着自己的人品才貌，加上父亲现在越来越顺的仕途，一两年之间，就算是寻不到更好的，难道还能不如之前这个不成？她若是一味消沉反而让人看了笑话，不如开心的笑着过的好。

        只是这世上的事如何能尽如人意，赵令仪开开心心的过年，不想初十这日早上才起床，还不曾梳洗完毕，就被清平院的丫鬟打扰，说是太太昨晚上就不好了，因怕吓着姑娘，所以一直等到了早上才来禀报。

        赵令仪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窦氏的身子过年前已经好了很多，瞧着就要大好了，便是昨日开宴席的时候也能全程陪着，并不见有什么不好。怎么会在这时候反复？莫非是昨日宴席的时候累着了？

        赵令仪一面让人去三太太和四太太出传话，一面又让人去禀明石老太君，再让人去请大夫来，这才匆匆忙忙的到了清平院。

        赵令仪在给窦氏诊脉以后，才发现，窦氏的病情居然比过年前还要糟糕，这明明好起来的人，怎么会出现反复？且这病好像和之前的还是有些不同，究竟是什么缘故？

        赵令仪虽然研习医术几个月，可实际经验太少，这会儿也吃不准究竟是什么缘故导致。好在大夫很快就来了，诊脉之后开了方子熬了药吃了，却半点起色没见。

        那方子赵令仪也是看的了，若是自己开出来，大概也差不多，只是吃了药为什么会没有效果？

        若是单纯没效果也就算了，到了正月十一，窦氏竟是昏昏沉沉连话都不能好好说的光景。赵仲康偏生连日都不曾到了家中来，一时竟是无人主持大局，到底这是二房的事，三太太和四太太不肯担干系，只能事事禀明石老太君斟酌。

        赵令仪忧心忡忡的守在床边，心下也担心的不得了。

        亲娘已经去了，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贤良大度的继母，却一病不起，让她怎么能不着急。

        这两日她虽然不曾提笔开方子，却唯恐大夫有什么差池耽误了窦氏的病情，所以她一直都坚持自己诊脉，而后亲自查看方子，却不想还是出现这样的问题。

        恰在此时，二门上的人来报，说是有一游方道士在门口言称府中有些事故，要进来看看。

        赵令仪对此本来是不太相信，本想着撵出去算了。奈何老太君相信，所以便着人请了进来。

        赵令仪守在窦氏身边不肯离去，外面的事就是老太君打发了人去办。

        半晌，赵令仪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让清芷出门去打听，才知道是游方道士口称窦氏是被人做法诅咒所致，且声称诅咒来自府中西北方向。

        赵令仪本来不信这个，再听到诅咒来自西北方就觉得更加蹊跷。

        西北方向，自来是住着两位姨娘，如今二郎和六郎也搬过去住在哪个方向，莫非这人暗中所指就是她们？难不成是吕氏还在作怪？除此之外，赵令仪想不到谁会和两位失宠已久的姨娘和庶出儿子过不去。

        赵令仪还在思索这其中的诡异，就听说老太君已经让人去西北方向的几个院子里寻了，说是务必要寻出在府中做妖的人。

        赵令仪再为窦氏诊脉，觉得自己有必要开方子试试。只是这府中的人未必就能相信自己的医术，那就只有自己去空间里弄出丸药来给窦氏服下，或许能见效果。

        赵令仪安排清芷带人亲自守着窦氏，自己回去更衣，却乘机到了空间里寻了合适的药材。

        制药成丸本来需要的时间长，可空间里却又得天独厚的条件，因此，赵令仪很快就制成几丸药出来。

        这药都是空间里生长出来的，自然不同于其他的药，想来效果会更加好些。

        赵令仪带着清岚回到清平院，却在无意中看到一个面生的小丫鬟接近了为窦氏的药罐子，也不知道朝里面丢了什么东西，然后飞快的泡了。

        赵令仪心中有些奇怪，可是不过一转眼的功夫，这小丫头已经跑了，赵令仪便是想撵也撵不上了。

        赵令仪心中一顿，看起来这药被人动了手脚，就算是自己日日查看方子，却不曾仔细查过药渣，看起来有人便钻了空子。若是药中被加入其他的东西，便是再怎么对症也不会有丝毫效果。

        赵令仪面上一寒，原以为吕氏走了，这府中就能安稳度日，却不想依然有居心叵测的人在，这府中果然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什么人都有呢，若是不好好整顿，只怕到了最后所有人都难逃一劫。

        可是这小丫鬟已经泡了，自己也没有当场拿住，看起来需要下一番功夫才能拿住这背后捣鬼的人。

        赵令仪便吩咐今日以后窦氏的药都让清岚亲自抓回来亲自煎好。

        清岚也看到刚才的情形，自是明白自家姑娘的心意，所以点头应了，自去安排窦氏房中的两个小丫鬟接手此事，又亲自去抓药不提。

        等药送上来赵令仪亲自尝了，只说是太烫了，要等片刻才成。

        之后，就连窦氏周围的人都借故打发了出去，这才拿出药丸用水化了给窦氏服下。

        “姑娘这是什么？”清芷没有想到，自家姑娘不给太太服用煎好的药，却拿出了药丸子喂给太太。

        赵令仪一面端起手中的药倒入屋里的花盆中，一面说道：“我怀疑这药被人动了手脚，刚才尝了，这药味确实有些不对，所以不能让母亲喝。我不能肯定母亲房中的人是不是都可靠，所以只能把她们都支开，这药丸子是我之前制好的，正好对母亲的病症，所以先给她服下。”

        “是什么人要害太太？姑娘可知道这药有什么不对？”清芷也有些激动了。

        这一次太太病着可一直都是自家姑娘服侍，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岂不是要坏了太太和姑娘的情分？

        赵令仪摇摇头道：“我还不知道，不过我总会找出这个人来。这药里面到底加了什么，我没有尝出来，要等看了药渣才知道。对了，祖母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已经让人去打听了，也不知道怎么还没回来。”清芷这会子都在这里守着，自然不知道，不过人已经去了大半个时辰了，这会子怎么也该有消息了。

        “姑娘不好了，姑娘不好了。”忽然就听见外面清吟的声音急急慌慌的传来。

        “呸呸呸，姑娘好好的在这里呢，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清芷忙就开口道。

        “我说的不是姑娘不好了，是二郎和六郎不好了。才这道士带人去二郎和六郎的院子里，找到了巫蛊布人，上面有太太的八字。”清吟顾不得喘气，忙就说道。

        二郎和六郎一年里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定远伯府，在府中的时候不多，所以索性就两个人住了一个院子，平日管理起来也方便，不想这会儿居然就在他们的院子里发现这东西，如此一来，只怕是两个人都难免要受到连累了。

        可赵令仪怎么都不会相信他们两个会有这样谋害嫡母的心思。窦氏自己无儿无女，自然对几个孩子都好。这几年，几个孩子对她们这位继母也很是尊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看起来，这游方道士也有些猫腻，说不一定是被人花钱雇来的。这整个事件就是一场阴谋。

        “祖母怎么说？”就算是她不信，却不代表别人也不信，尤其是祖母这样年纪的人，对这个只怕是相信的很呢。万一祖母要是轻信了，只怕未必就不会处置二郎和六郎。

        “老太君已经让人把二郎和六郎身边的人都关起来了，说是一定要严惩。还下令在此事查清楚之前，二郎和六郎都不许出门一步。”清吟好不容易喘息清楚，这会儿才能好好说话。

        赵令仪沉吟片刻，说道：“若是如此，这人只怕目的不是要母亲的命，而是要二郎和六郎的命。”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以后母亲的药中大约也就不会有人再动手脚了，看起来此事自己势必要加快速度查，要不然就算是最后能证明二郎和六郎清白，也已经坏了名声。

        今年二哥哥就要参加童生试，若是坏了名声只怕要耽误了一辈子。背后这人果然是心肠歹毒！

        “清芷，你不用守着这里了，你去暗中查，看看今日谁看见有个穿着樱草黄衣裙的，梳着双丫髻的十一二岁的小丫鬟接近过清平院，若是有人看见，再查这小丫鬟是什么人，如今是哪个院子里的。”这小丫鬟她看的并不真切，可是却也看到了一个大概，如今此事要解决，就只能从这小丫鬟的身上下手了。

        “是，姑娘。”清芷应声出去。

        赵令仪又命清吟守着窦氏，自己去找了清岚，让她把才熬的药渣不要倒了，只管收起来，她还有用处。

        赵令仪从来没有觉得，府中的局面会这么混乱，前世有吕氏当家，虽然最后她的结局不好，可府中却没有出现这样的局面。

        到底，这背后隐藏的人是谁？是谁要害了整个定国公府不得安宁？若说是二郎和六郎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可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们，便是想为他们开罪也难。

        赵令仪想了再三，便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定远伯府。

        这游方道士是什么人，她的力量还查不出来，那就只能请舅舅府中帮忙。这一次的阴谋若是不能破了，还不知道要连累多少人呢。而除了下药的小丫头，就是这游方道士是个突破口。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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